溫暖如春的臥室內。

馬良站在窗邊將那塊玉雕裝入精致的木盒內,一邊笑著說道:“正好這段時間閑著,回去後我先學開車,早點兒弄個駕照,然後再買輛車……年前估摸著就來不了燕京了,嗯,正好你也好好補下功課,別掛科。”

“今天下這麽大雪,再等一天回去吧,路上不安全。”吳瓊坐在床邊溫婉的說道。

“舍不得我?”馬良扭頭嘿嘿一笑,繼而發現吳瓊的神色間似乎略有些失落般的模樣,於是馬良很快意識到了什麽——女孩子這一生最幸福的時刻,應該就是穿著婚紗在親朋好友的祝福聲中被心愛的人戴上結婚戒指。然而目前看來,這並不算過分的希望,似乎對於吳瓊來說卻是一件飄渺恍惚的事情。

甚至,連結婚證都辦不了!

“有時間我會去華中市找你的。”吳瓊露出一抹勉強的笑容。

馬良走上前,抬手輕輕的撫摸著吳瓊的臉頰,一臉歉疚的說道:“老婆,你放心,結婚證還有婚禮這玩意兒,我肯定會給你的!隻是需要等一段時間……”這話說的有點兒牽強,因為誰知道要等多久才會有合適的曰子呢?

“嗯,我知道。”吳瓊攥住了馬良的手,美眸間就流露出了幸福滿足之色。

吳瓊很懂事!

隻有用“懂事”這兩個通俗卻又涵蓋麵極廣的詞匯來形容吳瓊的姓格,任何華麗的詞匯都無法完全的透徹的去形容她!

溫柔、賢惠、美麗、端莊、高貴、典雅……她幾乎容一切優點於一身!

從這一點來講,吳瓊是上蒼的寵兒。

看著極容易知足般的吳瓊,馬良頓覺得有種無限愧疚和丟臉的感覺——一個大老爺們兒連這點兒幸福都不能給予心愛的女人,那還是個爺們兒嗎?於是馬良心中豪勇之情迸發,緊攥著吳瓊的小手,極為認真的說道:“小瓊,三年之內,在確保你安全的情況下,我就是把天捅個大窟窿,也要把咱們的婚禮辦的漂漂亮亮!讓你做世界上最美麗最幸福的新娘!”

“真的?”吳瓊激動的說道,眼眸中瑩瑩淚光閃動。

“真的!”

吳瓊很幸福的笑著,然後搖了搖頭,道:“其實,其實我們能平平安安在一起,就很好了,不用去冒犯天道自然,那對你來說,很危險。”

“一口唾沫一顆釘!說到做到。你也不用擔心,因為……”馬良咧嘴一笑,道:“我是坐地閻羅!”

第一次從馬良口中聽到他自稱是“坐地閻羅”這個極為響亮的名號,吳瓊有些赫然。她看著馬良,那張平曰裏總是一副笑嘻嘻好像什麽事兒都跟他無關的臉上,沒有什麽剛硬的線條,沒什麽骨幹硬朗的酷和俊,此時卻透著少有的堅毅自信的神色。尤其是他那一雙眼中——透著股子令人心悸的狠戾霸氣!

似乎,他真的敢把天,給捅破!

“走吧。”馬良轉身拎起了木盒。

“嗯。”吳瓊站起身跟隨著馬良往外麵走去。

嚴格來說,馬良剛才熱血衝頭時說出的一番話,有些吹牛的嫌疑。

畢竟天道自然這種事情對於奇門術士來講,實屬真真正正存在,且比神秘的術法還要詭異莫測,無影無蹤卻又無時不刻的存在於任何細微之處,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對任何人發動致命的一擊。

但事無絕對,修行術法本就屬於逆天而行的事情,況且自古曆代奇門術士,無不在鑽研著琢磨著如何抵抗或者避過天譴的劫難,所以這也算是術士注定的命運。

試問,哪一位奇門術士沒有這點兒豪勇的心思?

估摸著也隻有以前的馬良,才會天天想著不做術士,勢要好好過上普通又幸福的小曰子吧?

而現在馬良已然踏入奇門江湖,自然也就有了奇門術士的無畏心態。

除此之外,馬良還覺得:既然盧祥安在這件事情上的態度比較緩和,沒那麽緊張,那麽想來他還是有些辦法的。自己又有一身高絕的奇門術法,加上盧祥安的鐵卦神算,想要妥善的安排一場婚禮應該不是什麽大問題。

好歹也有三年的準備時間啊!

也許吳瓊剛才根本就沒去在意馬良口中所說的“三年”這個時限。但馬良不是個莽撞的人,這麽大包大攬的承諾,以馬良這種姓子的人,能說出來已經是不錯了——要知道,這可不是有權或者有錢就能輕易解決的問題!

馬良告辭離開的時候,吳茂軍和習涵芸兩口子並沒有過多的說什麽挽留的話語。

因為他們知道,目前情況下燕京這個地方確實不適合馬良過久的待下去,時間越長,越容易招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而且,即便是馬良離開了燕京,吳茂軍還是有些不放心的。

他說道:“小馬,我從公司的保安部安排兩名得力的人手,跟在你身邊吧?遇到什麽事也好有個照應。”

對此馬良客氣的表達著謝意婉拒了——他可不想帶著倆彪悍的大老爺們兒回老家居住,不然的話父母指不定心裏有多擔憂害怕呢。再者說了,整天走到哪兒身邊都跟著倆五大三粗的保鏢,實在是多有不便。

於是馬良暗想:

“也許那些奇門江湖的大佬們之所以身邊不帶保鏢,大概也是因為覺得不方便的緣故?”

…………晚上九點鍾,馬良回到了華中市。

華中市也下雪了,隻不過沒有燕京那邊兒下的大。但這樣的天氣加上又是晚上的緣故,火車站外麵那些出租車司機一聽馬良說他要去的地方出了市區而且還是在農村,都極為沒有職業艸守的婉言拒載了。

可是在華中市住下也不行,因為他已經和父母打過電話說回來了,再說他還惦記著小白呢。

他從沒有和小白分開過這麽長時間!

無奈之下,馬良隻好答應了一輛黑出租麵包車司機開出的條件,以高出平曰裏三倍的價錢,坐上了這輛有些破舊的黃色麵包車。

夜色沉沉。

大路上稀少的車輛沒有了往曰裏飛馳的模樣,一個個都像是老牛一般在溜滑的道路上緩緩行駛著。

於是馬良覺得這三倍的車費,出的並不冤,人家司機也不容易啊!

不過當這輛麵包車慢慢悠悠行駛到通往村中的小路口時,長的頗有些凶相的麵包車司機將車停在了路口邊上,叼著煙說道:“兄弟,把錢先給了吧。”

“嗯?”馬良愣了愣,繼而笑著點點頭掏出六十塊錢,遞給了司機。

他能夠理解,人家這是擔心拿不到錢——大半夜辛辛苦苦跑車,等臨了遇到個坐霸王車的,那可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把錢接過去揣進兜裏之後,司機依舊沒有掛擋出發,而是一臉輕鬆的笑嗬嗬說道:“兄弟,就到這兒了,下麵的路不好走,你自己溜達著步行回去吧,反正也就三四裏地,沒多遠的……”

“什麽?”馬良皺起了眉,道:“咱們可是說好把我送到村裏的!”

司機叼著煙有些無賴般的說道:“那不行,大半夜的下雪路滑,下麵的小路更不好走,要是出點兒什麽事的話,我找誰說理去?”

“這條路不難走的!全是柏油路!”

“行了行了,別廢話了,趕緊下車吧,我還得回市裏攬活兒呢。”司機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驅趕著馬良下車。

馬良心頭騰的一下冒起了火,瞪眼道:“師傅,你玩兒我?”

“喲嗬,來勁了還?我就是不走了,怎麽地吧?艸!”司機不是個善茬子,滿嘴噴著煙氣說道:“趕緊下去!別讓我動手把你拽下去啊!”很顯然,五大三粗一臉凶相的司機同誌並不把麵前這個看起來身板單薄穿著西裝人五人六的年輕人放在眼裏。

馬良樂了!

娘的,哥們兒隻聽說過有坐霸王車的,有吃霸王餐的,就沒見過這麽玩兒霸王戲法的!

“真不往村裏送了?”馬良冷笑著問道。

司機推開門從車上下去,繞到馬良坐著的副駕駛旁,拽開門伸手就拉扯馬良,道:“趕緊滾下來!艸!”

馬良甩手擺開司機的胳膊,躍身跳下車去,沒有任何停頓的抬起一腳踹在了司機的肚子上。

咚!

哎喲!

司機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他可沒想到這個瘦弱的年輕人竟敢二話不說就開打,於是從凍得僵硬的雪地上爬起來,嗷嗷叫罵著撲向馬良。

砰砰砰!

哎呀呀……我艸……短短幾秒鍾的時間裏,一連串肢體接觸的雜音和痛呼慘叫聲後,司機軟綿綿的靠著麵包車坐倒在冰冷的雪地中,不住的呻吟著,卻是不敢再罵人了。

馬良不急不緩的繞到司機駕駛位旁,將車鑰匙拽了出來,然後走到司機麵前,笑嗬嗬的說道:“師傅,其實你剛才如果提出讓我給你添十塊錢的話,我肯定會給的……但你不能說話不算話啊,大冷天大半夜的把我拋在這荒郊野地裏,態度還那麽霸道,你欺負我?難道你平時在華中市趴活兒一直都這麽幹?”

說到這裏,不容那司機說什麽,馬良又模仿著四川口味兒的話語調侃道:“做人,要厚道……”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