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伯爵,你隻是一個渴望愛的孩子。像一個一直以來中規中矩,品學皆優的好孩子。某一天,你厭倦了你枯燥無味的學生生活。便想到了逃學。並不是骨子裏想要學壞,隻是人的叛逆心理。所以伯爵,你不是愛我,你隻是膩了你的生活。

你的潛意識裏,其實早已想脫逃了。我,隻是你脫逃的借口。不要騙自己,其實你的心裏,渴望著愛情。

希爾斯緩緩地蹲下來,對呀,渴望愛情!渴望人生能夠出現一次真愛,不想要那樣一眼就看到底的生活。當年,年幼的自己在母親的屍體下蹲了整整一個多小時,至今還未忘記那樣的場麵。那張可怖到了極點的麵孔,時常會出現在自己的夢魘裏。

是的,母親就像是一個案例,無時無刻不在告訴自己。他的人生,也會想母親一樣,沒有希望,最後絕望。所以在那場奢華的皇族婚禮上,他選擇臨陣脫逃。

掩麵,阿潔,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你說愛我,我又怎麽會有脫逃的念頭。是你給了我希望,給了我愛上一個人的希望。

“伯爵,不能再耽擱了,老族長堅持不了多久了?”阿木慢慢地走到希爾斯麵前,恭敬道。

希爾斯煩躁地站起來,低吼道:“我知道了!媲”

就算逃,逃的有多遠,還是要回去。因為,他永遠也逃脫不了骨子裏的流淌的血液。那是波頓家族賦予他的,永遠也擺脫不了的責任。

他慢慢地走進裏屋,走到那個雙腿盤坐在地上蒼白憔悴的女人麵前。緩緩地蹲下身子,將她摟在懷裏,抽噎道:“求求你,跟我一起走吧!阿潔,跟我一起走吧。”

冰潔隻是低垂著頭,不發一言地被他擁在懷裏,像一個木偶一般。

阿潔,要怎麽樣,怎麽樣做你才能對我說話。不想禁錮你,我愛你,愛的不是木偶一般的你。我想要看見你的笑容,看見你最燦爛的笑容。

“阿潔,我不懂愛,那你就告訴我,怎麽樣愛你,怎麽樣愛你好不好?阿潔,不要這樣對我,這樣的懲罰太重,太重了!”希爾斯擁住她,聲音吱吱嗚嗚地說道。

冰潔緩緩地抬起頭,看著希爾斯,緩緩道:“離開我,離開我的世界,我就可以原諒你!”

希爾斯頹然地垂下頭。

她說,如果愛她,就要離開她的世界。

車子在山路上疾行,高低不平的山道,讓下山的路程有些顛簸。希爾斯看著兩旁的草木,腦海裏還是剛剛答應她的事情。

“好,遠離你!”他說完,一滴淚從眼角滑落。

我不懂愛你,不懂得尊重你的意願。這一次,這一次我就聽你的,聽你的遠離你!隻是阿潔,你知道嗎?這一次放手,我的心,有多疼!

阿潔,從現在起,我會學會愛你!

冰潔看著山道上疾行的車,突然間淚流滿麵。把他趕走了,終於把他趕走了。傻瓜,傻瓜!

為什麽要趕走他,你不知道嗎,他走了,帶走的是你的心!

伯爵,也許我們真的都深愛著彼此,隻是,隻是我們愛的太輕狂了。我們都不懂,不懂怎麽樣去愛一個人。我們都太驕傲了,不懂得彼此體諒。等到我們發現彼此都相愛時,才知道,傷害已經到了無法彌補的程度。

莫子恒慢慢地走到冰潔的身後,從後緩緩地摟住她,柔聲道:“我不可以嗎?阿潔,我就不可以嗎?”

冰潔緩緩地搖了搖頭,哭泣道:“好像,把一輩子的力氣都花光了。我已經沒有力氣,再去那樣刻骨銘心地愛一個人。”

莫子恒將她扣在懷裏,閉上眼睛,緩緩道:“阿潔,你是我見過最傻的女人!”

冰潔靠在他的懷裏,搖了搖頭,說道:“子恒,你是我見過最傻的男人,明知道得不到,還要一直待在我身邊!”

莫子恒勾起一個苦澀的笑容,一時間胸口五味雜陳。

一年後,荷蘭!

風掠過一碧如洗的莊園,帶來了空氣中濕潤清甜的青草味。白色木柵欄下,是一簇一簇的不知名的小花,夾雜在純淨的青色草坪上,看上去說不出的安靜。

這時,一個一身寬大的深黑色農夫裝的男子跪坐在地上,拿著放在地上的一個木桶,放在一頭奶牛的旁邊。

“伯爵,你好像從來都不會做這種事?”身旁一個大胡子的中年漢子笑吟吟地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幫著那頭奶牛產奶。不時地回頭看一眼身旁一頭耀眼金發的男子,微笑道。

男子英俊無儔的麵上,閃現出一個陽光般的笑容,緩緩地說道:“最近一陣子,工作有些忙了,來農莊玩,也不錯!”

大胡子漢子笑嗬嗬地說道:“伯爵,你變了很多,連小蘿莉都說伯爵變得更加的英俊了!”

希爾斯爽朗地笑了起來。

也許吧,自己變了,可是那個讓他變了的人,卻再也不會回來了。

“艾倫,你還記得去年我帶回來的那個女人嗎?”希爾斯停了動作,站直了身子,仰頭望著天空,問道。

艾倫嗬嗬一笑,緩緩道:“記得,那個小姐雖然沒有安琪兒漂亮,但是那個小姐很有一種味道。伯爵,其實我當時很想告訴你,她看別人的時候,眼角總是淡漠、友愛。但是惟獨看你的時候,很癡迷。伯爵,她應該很愛你吧!”

希爾斯苦澀地笑了笑,緩緩道:“我很想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