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
陳清念回去的時候,宋老夫人石翠蘭和大兒媳婦林桂蘭正準備去醫院。
半小時前,她們接到電話,說宋城榮被馬蜂叮住院了。
門口的身影出現的一瞬,石翠蘭明顯愣了一下,露出了一絲驚訝不解的表情。
陳清念竟然回來了?
那就意味著,失敗了?
陳清念目光冷淡地看著滿臉詫異的老太太。
哦,看來宋家所有人都知道她被綁架了。
他們不在意這個宋家小姐的死活,所以根本不打算管。
與其說是被綁架,不如說,宋家是合起夥來自導自演了一出戲,默許宋城榮利用陳清念去敲詐薑家。
一來可以大賺一筆。
二來可以試探出薑牧城對這個未婚妻的態度。
不過很可惜,結果很讓人失望。
石翠蘭看著麵前的姑娘,氣不打一處來,惡狠狠地罵了一句:“賠錢貨!”
陳清念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怎麽?我說的不對嗎?你把鐲子送給薑家人,上趕著去巴結,結果呢?人家根本就不在乎你的死活,你不是賠錢貨是什麽?”
上趕著往薑家湊,又有什麽用?
實際上就是一個沒用的啞巴,還是一個倒貼的賠錢貨。
宋家啊。
都是一群目光短淺又極其市儈的東西。
跟京城那些白手起家靠經商站穩腳跟的家族不一樣,宋家是靠拆遷暴發戶富裕起來的。
石翠蘭的丈夫在世的時候,撿漏買了個二手舊房,好巧不巧次年那塊土地被政府征收,賠了一大筆拆遷款,宋家因此躋身上流社會。
暴發戶有著一樣的通病,那就是過於膨脹,鼻子下麵就是天,處處彰顯著四個字:小人得誌。
“陳清念,我原以為你跟你那死去的媽一樣,有點勾搭人的狐媚子手段,結果現在看來,你還不如她呢!”
陳清念的臉色陡然冷了下去,她向前一步,石翠蘭立馬後退一步。
這啞巴是個瘋子呢。
搶走了宋家的抽龍脊,還打碎了客廳裏價值不菲的水晶燈。
提到燈,老太太更肉疼了。
“陳清念!你還想造反嗎?你才來宋家幾天啊,就已經把宋家搞得雞飛狗跳,你不是賠錢貨是什麽?”
她用一根手指著陳清念,又害怕她會掰自己的手指頭,連忙往後縮了點:“我告訴你,等到明年開春,不管怎樣你都要跟薑家三少爺訂婚!”
明年開春,陳清念剛好滿二十歲。
陳清念依舊麵不改色,清秀的臉龐猶如芙蓉花開,寧靜又清雅。
她又上前一步,石翠蘭又退一步。
“你、你想幹嘛?”
石翠蘭橫著眼瞪她,想要罵得更難聽,但又怕她再發瘋動手打人,無論如何也不敢靠近。
氣氛僵持。
陳清念像個麵癱,繼續往前挪著步子。
石翠蘭頓感頭皮發麻,陳清念發瘋的樣子她到現在都記得呢,也不知道鄉下的孩子都是怎麽教的,這樣野蠻暴力。
一個女孩子家家竟然會打架!
明明是一張人畜無害的臉,但卻給人無形的壓迫感,她繼續往前走,每一步都好像踩在人心尖上,石翠蘭僵在原地,有些發怵,但是作為宋家一家之主的威嚴不能丟,她隻能強裝鎮定地站在原地。
但陳清念,竟然麵不改色地跟石翠蘭擦肩而過。
就這樣走了?
沒發瘋?沒動手?
那她剛剛說那麽多,陳清念到底聽進去了沒?
人就是這樣,你退一步,我必上前十步,陳清念不敢跟她動手,她就繼續不依不饒。
“陳清念!你對長輩就是這個態度嗎?我說的話都算放屁不成?”
就算是放屁,也不準別人無視。
真是好笑。
陳清念頭也沒回。
語言攻擊,對於她來說絲毫傷害都沒有。
沒必要把別人的話放在心上給自己添堵,聽到不愛聽的話,她隻需要冷靜地在心底默念兩個字就好了。
反彈。
“你這個沒教養的東西!”
“反彈。”
“你這個賠錢貨。”
“反彈。”
“陳清念!我們宋家怎麽就出了一個你這樣敗壞門楣的東西!”
“反彈。”
“反彈。”
彈。
……
“媽”林桂蘭小心翼翼地扯了一下口幹舌燥的石翠蘭,“我們先去醫院看城榮吧。”
林桂蘭是宋城榮的結發妻子,性格憨厚為人老實,平時在宋家也是最沒存在感的一位。
她有意勸和,但是老太太根本不把她當一回事,一甩手推開了她。
把火都撒在了她身上:“你這個廢物,就眼睜睜看著一個晚輩爬到我們頭上欺負嗎?”
林桂蘭委屈地低下了頭。
“哼,就你這樣一無是處的女人,怪不得城榮每天懶得回家,你跟那死丫頭一樣,也是個拴不住男人的賠錢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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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告組織,小薑爺今晚一切平安,沒有任何古怪之處。”
陳間諜想了想,好像有一個地方不太對勁,他如實匯報:“小薑爺今晚救了一個奧特曼姑娘,讓我送到了宋家,我懷疑那是宋家的……二小姐。”
宋家好像就隻有那位二小姐在一直糾纏他家雇主大人。
組織聽完有些不悅,吩咐陳森兩句,就匆匆掛了電話。
陳間諜剛收起手機,就看到了他家雇主大人不緊不慢地從黑夜中走了過來。
英姿綽約,光一個模糊的影子都能帥成這樣。
“小薑爺,你回來了。”
薑行川略微冷淡地嗯了一聲。
邁著步子,不疾不徐地往別墅走,他看不見陳森那張忠誠又諂媚的臉,目不斜視地從他的世界路過。
陳森有些失落。
又是被雇主大人無視的一天。
薑行川腳步停了一瞬,又忽然回了頭,“對了”他聲音很平淡地開口。
陳森的眼睛重新亮了起來,“怎麽了,小薑爺。”
“宋家那位小姐……”
“我已經把宋二小姐安全送達了。”
陳森故意抖了個機靈,說出宋二小姐,如果雇主不反駁,那就說明他猜對了,如果反駁,可能就是猜錯了。
但是,他忘了薑行川從來都不是一個可以被人牽著鼻子走的人。
他回頭,很冷淡地回了兩個很失身份的字:“傻逼。”
陳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