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人打你了?”

“沒,這是失誤。”陳清念趴在床邊,慢吞吞地打字。

對她來說,這道傷確實是失誤了,如果當時她速度再快點,可能就不會被藤鞭的尾部掃到了。

而且陳清念也沒覺得吃虧,因為“抽龍脊”被她搶了過來,現在就掛在她房間裏,昨天她心裏憋的火,也都撒了出去。

她從來不是一個內耗的人。

一般有仇當場就報了。

宋城和原本想把抽龍脊拿回去,但又不敢輕舉妄動。

因為絕不內耗的陳清念昨天拿著鞭子氣勢洶洶抽爆了好幾個水晶吊燈,宋家那群人完全嚇懵了。

離譜!

誰能想到這弱不禁風的啞巴不僅力氣大,還會發瘋,劈裏啪啦跟玩命似的把客廳裏最貴的那幾盞水晶燈全抽爆了,當時玻璃碴子四處飛濺,所有人都鳥獸四散,唯獨陳清念——

淡定地站在爆破中心,手裏揮著抽龍脊四處帶風,他媽的囂張得跟黑旋風李逵似的。

這是個瘋子!

絕對是個瘋子!

宋家人現在一致認為陳清念不僅是個啞巴,還是一個會發狂的瘋子!

誰都不敢來招惹她了。

就連宋心瓷跟她說話,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晚上要照片吞吞吐吐半天開不了口。但陳清念是個有原則的人,畢竟拿了人家錢,照片還是要給的。

至於這貨不對版的事情……

隻能說,陳清念有點原則,但也不多。

過了一會兒,薑行川又發消息:“是因為那隻鐲子?”

薑行川很聰明,一猜就中。

宋老夫人這次發難,雖然裏裏外外借口很多,但實際上就是在心疼自己那八百萬的鐲子,心裏窩著火找機會跟陳清念撒氣。

她隻是沒想到這一次是碰到真釘子了。

陳清念咬著帶有月牙彎的指甲蓋,盯著屏幕思考了會兒。

她不知道該怎麽回薑行川,如果回就是因為鐲子,他會不會要把鐲子退回來?可如果退回來,精神損失費怎麽辦?

那如果回不是因為鐲子,她就又要撒謊了。

不能總對恩人撒謊吧。

不禮貌。

所以她打算不回了。

陳清念把手機反扣在**,側著臉埋在枕頭裏,斜著一雙杏眼盯著牆上掛著的抽龍脊,越看越喜歡,怪不得是宋家曆代傳下來的東西,做得是真精致霸氣,不輕佻不浮誇,卻出了奇的好用。

陳清念看著藤鞭,轉眼就把薑行川忘在了腦後。

她太喜歡這個藤鞭了,所以又從**跳下來,激動得像個孩子蹦蹦跳跳地把它取了下來,揮著手腕在空中抽出一道淩厲的風聲,然後一側身,整了個利落的後空翻。

她開心地笑了,露出兩個可愛的梨渦,覺得沒過癮,又連翻了三個。

喬淑玉推著不太情願的宋城和往前走。

“過幾天裴大師就要回來了,你得趕快找陳清念要到推薦信,這對心瓷來說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宋城和有些吞吐:“可那信畢竟是清念媽媽的東西,她要是不願意給我們也不好強迫她。”

喬淑玉立馬冷了臉。

她生平最聽不得宋城和提的人就是沈婉君。

自己頭上頂著一個二婚老公的頭銜,本就讓她在太太圈裏被人看扁一級,這沈婉君就像是紮在她心頭的刺,提一次她刺撓一次。

“宋城和!你到底向著誰?不向著我們心瓷,反倒向著那個女人生的臭啞巴?”

“阿玉,我不是那個意思。”

宋城和想要拉喬淑玉的手,卻被她滿臉嫌棄地推開。

“你現在就給我去要信!你那女兒雖然瘋瘋癲癲的,但你畢竟是她爸爸,她總不會真的對你動手吧?”

兩個人說話間已經來到陳清念的門口。

隔著門板,倏地傳出極為響亮清脆的一聲啪——

兩個人皆愣住。

這聲音他們並不陌生,昨晚陳清念就是這樣啪、啪、啪打爆了客廳的水晶燈,今天上午剛找人裝了新的。

眼下,這是……又在屋裏耍上鞭子了?

一滴冷汗沿著宋城和的額頭往下流,他的腿莫名地有些抖。

“要不然……改天再去呢?清念這兩天好像……情緒不太穩定。”

喬淑玉雖然不滿,但是一想起昨天陳清念瘋魔的樣子便止不住頭皮發麻。

她不由得壓低聲音:“宋城和這就是你生的好女兒!”

說罷,撂下人,自己回了房。

-

雨打紅磚,風吹扶桑。

薑行川夾在指間的煙已經燃盡,他歎了口氣,把煙蒂上最後一絲火苗掐滅在煙灰缸裏,再次拿出手機,劃開了界麵。

過了二十八分鍾。

陳清念還是沒回消息。

看來她今晚又打算已讀不回了。

1500字的檢討都寫狗肚子去了,就應該讓她寫一萬五千字,不!要寫十五萬字!

薑行川有些煩躁的鬆了鬆領口,很不爽地踹開了房門:“陳森。”

在客廳昏昏欲睡的陳森連忙站了起來,腰杆挺得筆直:“小薑爺!我在!”

他早就料到小薑爺會因為網上那些煩心事輾轉反側,所以一直守在客廳沒走遠。

這不,讓他料到了。

定時互聯網上那些毒蛇惹小薑爺不痛快了。

之前車禍的事情,陳森一直記掛在心裏,自覺對尊貴的雇主心中有愧,所以比之前要更盡心盡力。

“小薑爺,你有什麽吩咐盡管開口,我一定為你排憂解難。”

薑行川雙手抄兜,身子頎長,冷鬱地站在樓梯口,就那樣居高臨下地跟陳森遙遙相望,他麵色冷淡:“我有個問題想……請教你。”

陳森受寵若驚,小薑爺竟然要請教他問題。

“如果有一個人,不喜歡回別人消息,你覺得是什麽原因?”

陳森愣了一下,竟然問的不是熱搜的事情,他有些不太確定,弱弱地開了口:“小薑爺,你說的是你自己嗎?”

薑行川麵色一冷,生氣了。

陳森繃緊了神經,“那你的意思……是有人不回你消息?”

還有不回小薑爺消息的人?平常都是別人上趕著給他發,他看心情決定回還是不回吧。怎麽今天忽然問出這個問題。

薑行川輕咳一聲,語氣有些不耐煩。

“你隻管回答問題,為什麽一定要指定到具體的人身上?”

陳森緊張的賠笑,心裏了然,看來是真的有人敢不回小薑爺消息。

不知道是哪位壯士,真是好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