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念”他叫了一聲,但聽聲音就知道他不高興了。

陳清念立馬縮回腦袋,恭恭敬敬,響響亮亮地回答:“在呢。”

薑行川剛到嘴邊訓斥的話突然就偃旗息鼓了,最後隻能不情不願地嘖了一聲,“過了吃早飯。”

陳清念拍拍手上的碎屑,歡快地跑了過來,看起來心情很好,一點都不像是大病初愈的樣子。

“去洗手。”

陳清念乖巧地進了廚房。

薑行川走到窗邊,打眼就看見站得筆直的陳森。

跟個木頭樁子似的。

“小薑爺早啊,今天上午劇組工作已經由周少爺代理了,您現在完全不用著急,可以安心吃個早飯再到公園遛個彎。”

薑行川看了他一眼,砰的一聲關上了窗。

一句話都沒跟他說。

陳森心裏那個涼啊。

真是世風日下,重色輕助理啊。

陳清念洗完手,坐在餐桌邊,掃視一圈,流心煎蛋,燕麥吐司,熱牛奶,和切好的新鮮水果。

她沒動,盯著那些吃的發呆。

“怎麽了?”

薑行川在她對麵坐下,手指在她麵前的桌子上敲了一下。

陳清念撇了撇嘴,委屈巴巴:“薑先生,我嘴裏苦,沒味兒。”

桌上的東西多清淡啊,她想吃點帶味兒的。

薑行川不慣著她:“就吃這些,吃完送你回醫院。”

忙活了一大早上,他薑行川什麽時候親自給人洗手做羹過。

她還挑上了。

陳清念哦了一聲,掃視一圈,最後決定打算吃口吐司,一口吐司嚼了十多下才勉強咽下去。

薑行川無語。

“你想吃什麽?”

陳清念的眼睛亮了一下,“我們學校後麵那條街有家店做的糖油粑粑很好吃。”

“大早上吃那麽甜?”

“可我嘴裏苦的,不然你嚐嚐。”

陳清念一本正經地繞著桌子挪過來,挨著他胳膊坐下來。

薑行川眉心一跳,沒想到陳清念會突然來這一出,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陳清念眼裏漾著小狐狸一樣狡猾的笑,又偏偏是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

薑行川心裏穿了線的珠子叮當散了一地,慌也不是,不慌也不是。

直到陳清念撅著小嘴湊過來,他才稍微清醒一點,用三根並攏的手指堵在她的唇上。

“陳清念,你給我坐回去!”

好好的姑娘,怎麽忽然學得這些輕浮把戲。

明明之前也不這樣啊。

“你等會兒還要去醫院,咳嗽還沒好,我不會帶你去吃糖油粑粑,我給你準備什麽你就吃什麽。”

陳清念蔫了吧唧趴在桌子上開始耍賴,“我沒睡好,我沒有力氣,我感覺嘴裏好苦,肯定是你昨晚給我吃的退燒藥有問題,我感覺我現在難受得要命,除非你帶我去吃糖油粑粑。”

薑行川:“……”

“陳清念,我以前怎麽不知道你戲這麽多?”

以前那是因為沒遇到陳森。

陳森說的,烈女怕纏郎,薑行川這個人麵冷心軟,隻要死纏爛打什麽事都可以成功。

她決定先從一件小事開始嚐試。

“薑先生,我想吃甜食。”

“薑先生,你帶我去吧。”

“薑先生。”

“薑行川先生。”

“薑……”

“閉嘴”薑行川屈起手指在她腦門上砸了一下,沒用力,“上樓換衣服去。”

哇噻。

成功了。

看來陳森說得對,軟磨硬泡真的管用。

陳清念利索地上樓了換了衣服,昨晚的衣服已經被雨淋濕了,好在薑行川公寓裏之前就有給她備衣服。

陳清念雖然平時是個低調的性格,但她其實很愛美。

在平江的時候外婆會在她每一條裙擺上都繡上扶桑花,她喜歡漂亮的衣服和漂亮的花,雖然不怎麽炫耀,但會暗戳戳地欣賞那些好看的衣服。

她從櫃子裏挑挑揀揀選中一條淡青色的吊帶長裙,長發垂在肩頭,一張素麵朝天的臉,水靈靈的能掐出水來。

但她好像又有點低燒了,臉頰有些發紅發燙,身子也有些發軟。

但她覺得自己還扛得住。

薑行川也已經換好了衣服,黑色的襯衣和筆直服貼的西裝褲,袖口挽上去,露出一對蒼冷白皙的腕骨,渾身上下透露著一股禁欲氣息。

他側頭看了眼陳清念,淡青色的吊帶裙很顯白,露出脖頸下方大片雪白的肌膚,一對精致突出的鎖骨明晃晃地出現在眼前,很是誘人。

陳清念的長發乖巧地垂在凹陷的腰邊,聲音軟軟糯糯的:“薑先生,我好了。”

薑行川沒說話,折身進了臥室,又拿出一件白色的牛仔外套遞給她,“穿著。”

“我不冷。”

薑行川嘖了一聲。

陳清念慢吞吞挪過去,“這個外套和裙子不搭。”

“搭。”

他不由分說地把人拉到自己麵前,親力親為給她穿外套,陳清念嘴上抗拒,但動作倒很配合,抬著胳膊乖乖地伸了進去。

薑行川離得近,身上冒出一股股熱乎乎的香氣,露出的脖間有一小塊紅色的牙印,那是她昨晚咬的。

陳清念很滿意自己的傑作。

有種打了標記就屬於她的感覺。

她大著膽子箍住薑行川勁瘦的腰,擠進他的懷裏。

薑行川正抬著手臂幫她把頭發從衣領裏掏出來。

他繃著臉,看起來很嚴肅:“做什麽?”

陳清念像一隻會撒嬌的貓,聲音黏黏糊糊,能把人溺死。

“可以親一下嗎?”

薑行川替她捋順頭發,在她後腦勺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

“小前女友,你是不是有點得寸進尺了?”

哪有分手不分嘴的,他以前怎麽不知道這姑娘玩這麽大呢。

這兩天也不知道中了什麽邪,開始在他身邊死纏爛打起來。

要知道從前,他想接個吻都得哄著這小祖宗。

現在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陳清念把臉貼在他胸口,抱著不撒手,說話也開始直進直出:“薑先生,你好香啊,我好想親你。”

薑行川被她兩句話攪亂了心境。

當君子,忍得難受。

不當君子,有悖人倫。

認真思考三秒,薑行川低頭捧起陳清念的臉吻了上去。

狗屁的人倫,跟他有什麽關係?他長這麽大做事從來都是隨心所欲,這輩子估計也隻會在陳清念一個人身上栽跟頭了。

他們現在的關係,實在太奇怪。

兩個人都藏匿著愛,兩個人又都心事重重。

他們或許根本就分不開,但又偏偏擰巴著不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