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南宮承煜和雲錦瑜一處來的時候就已經是來過這裏,而謝輕謠一路跟在幾人的身後,很是靜默,讓人猜不出她在想些什麽。
幾人入了儉德堂之後,謝天陽便去吩咐下人開始準備膳食,更是派人去將老夫人請了來。
“世子殿下真是麻煩你了,如今內人不過是生了個小病,竟是勞煩您帶人看。”謝天陽將一切安頓好之後,這才坐下跟南宮承煜說了起來。
當日在七夕燈會的時候,他一心隻注意到了江南第一才子雲錦瑜,一心盼著將謝悠然能嫁入雲家,這樣一來謝家的地位也是水漲船高。
這才將雲錦瑜身側的裴煜給忽略了過去,實在沒有想到裴煜竟是名滿天下的武安侯世子南宮承煜!
雲家的勢力已是燕京的權貴,更遑論南宮承煜家中的武安侯府!
若是能將輕謠嫁入武安侯府,那麽他們謝家平步青雲,躋身燕京指日可待!
謝天陽如此想著,看著南宮承煜的眸子中閃著絲絲的精光。
“無妨,薑神醫你就先隨謝小姐去診病。”南宮承煜隻是看了一眼謝天陽,淡淡的說了一句,而後就對著薑之洋吩咐道。
如今他們來了,想必謝輕謠已是沒有心思在坐在這裏,看著他和謝天陽閑聊,倒不如讓她們二人先去診病,好讓謝輕謠安下心來。
謝輕謠聞言,這才抬頭看了一眼南宮承煜,一雙桃花眼中滿是感激。
果然南宮承煜是懂她的!昨日她就已經有些等不及了,一心隻想要讓薑之洋看看娘親的病症到底能不能治。
“薑神醫請。”隨後謝輕謠便對著薑之洋很是禮貌的擺出了個請的姿勢,隨後兩人便去向了山水苑。
一路上謝輕謠腳步匆匆,很是急切。
很快兩人就到了山水苑,而此刻柳月含還未醒,如梨一直在旁照顧著。
“薑神醫,我娘親這幾日一直有些嗜睡,您看看到底是何原因。”謝輕謠看著娘親慘白的麵頰很是心疼,但她又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謝小姐,你先莫要擔心,我先把脈。”薑之洋說了一句之後,便走到了柳月含的身側,為其把其了脈。
薑子洋閉上雙眼,細細感受柳月含的脈搏,時不時的就皺緊了眉頭。
謝輕謠在旁邊看著,隻能幹著急,她也說不準娘親現在的症狀了。
過了片刻之後,薑之洋終是收回了手,謝輕謠隨即將娘親的手臂放進了床褥之中。
“謝小姐可否借一步說話?”薑之洋已是診斷好了,但瞧見如梨在謝輕謠的身側很是好奇的盯著,旋即說道。
謝輕謠登時就明白了薑之洋的意思,旋即將薑之洋請到了外間,並讓如梨接著照看了娘親。
“薑神醫請說。”謝輕謠將薑之洋請到外間之後,便直接開口說道。
“令堂體內的毒本是因為虛靈參暫時壓製了下來,但是斷腸草碰見了美人醉,卻是日漸將虛靈參的藥性給抵消掉了,這才將毒發的日子提前了,如若不然至少還有大半年才會毒發。”薑之洋診斷清楚之後,便回答了起來。
他之前也沒有想到虛靈參的藥性一碰見斷腸草居然會減弱,而且還加速了柳月含體內的毒發。
“那薑神醫可有緩解之法。”謝輕謠聞見,心中也是微微一顫,雖然結果同自己推測的是一樣的,但是親耳聽到薑子洋說出來又是另一番感覺。
如今自己需要的便是時間,若是有足夠的時間她定是要問問南宮承煜菩提子的下落,隻要找到菩提子便相當是再給娘親續命,此行說什麽她都要自己去一趟!
“美人醉藥效雖緩,但藥性凶猛,要是一時緩解我倒是可以試試,但若是遲遲找不到第二味藥,隻怕到時候我也無能為力。”薑之洋見謝輕謠滿是希冀的樣子,隨即開口說道。
謝輕謠聞言,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下了些許,隻要能暫時緩解就可以!
她一定可以在日期之內找到菩提子並帶回來!
“薑神醫放心,你隻管醫治便是,剩下的東西便交給輕謠了。”隨即謝輕謠開口道。
“這樣我回去寫好方子,日後你來取便是。”薑子洋聞言也是思索了一番,說道。
就在謝輕謠準備薑之洋送出去的時候。
忽然間,謝輕謠想起淺秋還在**躺著,腳下的步子也是停了下來。
葉府醫雖是醫治了,但是淺秋的傷恢複著實是太慢了,看上去是在愈合,但仍是鮮血淋漓,淺秋夜夜都被傷口折磨的睡不著,看的她也很是心疼。
“薑神醫,我還有一人需要你醫治一番。”這般想著謝輕謠旋即轉過身,對著薑之洋說道。
薑之洋還有些不明所以,就已經被謝輕謠拉著來到了淺秋的房內。
因著夜間的濕冷,淺秋在夜裏根本無法入睡,隻能白天眯上片刻,她們二人進來時,淺秋才剛剛睡著。
謝輕謠腳下的動作也是變得輕了些許,聲音也跟著降低了些許。
“薑神醫,這是我的婢女,當日她受了杖刑,沒有及時處理背上的傷口更是感染了,直到今日傷口還是沒有痊愈。”謝輕謠給薑之洋細細的說著淺秋的症狀。
隨即薑子洋便把起了淺秋的脈搏,不過這一時刻,麵上皆是一副輕鬆的樣子,沒有之前那般緊皺眉頭。
“謝小姐,不知可否讓我看看傷口,我好對症下藥。”薑之洋把完脈之後,便對著謝輕謠輕聲說道。
因是淺秋的傷是皮外傷,也得看過傷口的感染情況才能對症下藥。
“這是自然。”說著謝輕謠便將淺秋身上所蓋的薄被輕輕掀開,因為傷口的緣故,內裏早已裹上了細布,謝輕謠隻好從房內找了把剪刀將細布剪開,但是細布之上還有藥材,也不能剪的太多,剛好露出了傷口的一角。
傷口很深,內裏的血肉仍是翻滾著的,不過還是能看見上麵微微的結了一層薄薄的痂。
薑之洋也隨之看了過來,隻一眼便知道要用何藥。
隨即從隨身的藥箱之中,掏出了一個小瓶子,放到桌子上,對著謝輕謠說道。
“這藥名為八瓣仙蘭,對醫治外傷有奇效,更有止痛的功效,之後我將令堂和婢女的方子一塊給你。”
“多謝神醫。”謝輕謠聞言,便將剪刀放下,又將薄被為淺秋蓋上。
隨後兩人又是一同朝著儉德堂走去。
——
儉德堂。
謝老夫人一聽到謝天陽給她的消息,便立馬動身來了儉德堂。
而謝府之內,一瞬間就傳遍了武安侯世子專程帶神醫來府上給柳月含的治病的消息。
阮明玉一聽,趕忙就要拉著謝悠然一塊去儉德堂內,給武安侯世子請安,既然南宮承煜如今來了,哪能讓她謝輕謠一人占盡了便宜,再怎麽說悠然也是江南三甲之一!
這般想著,阮明玉就腳步匆匆的找了謝悠然。
“悠然,快些,武安侯世子南宮承煜來了府上,你快隨我去儉德堂,我們不能什麽事情都讓謝輕謠占了便宜!”阮明玉一進門,便興致勃勃的對著謝悠然說道。
這一次說不準是她們的機會,可以反敗為勝的機會!
隻不過謝悠然看起來麵色略微有些憔悴,似是很沒有精神一般。
“娘,沒用的。”謝悠然的聲音也是變的沙啞了幾分。
“悠然,你這是怎麽了?”阮明玉本是一直在旁說著,此次去的好處,猛然間聽到謝悠然細小的聲音,這才注意到了謝悠然的異樣,連忙走到了謝悠然的身側,很是關切的問道。
“娘,我沒事,隻是有些頭暈罷了。”謝悠然此刻看著娘親很是關切,強打起精神微微的搖了搖頭說道。
“這兩日天氣熱你可要注意些,對了!武安侯世子南宮承煜來了府上,我們快些過去省的被謝輕謠一人搶了風頭。”阮明玉見謝悠然看起來並不嚴重,隨即又想起了今日來的正事,武安侯世子來了府上,她們如今謝府之中已是水深火熱,搞不好這次是一個翻盤的機會。
“等等,你剛才說沒用的是什麽意思?”阮明玉見謝悠然半天都沒有動作,猛然間想起了方才謝悠然說的話。
“雖然我沒有實質證據,但是南宮承煜和謝輕謠的關係確實不如表麵上看的那麽簡單。”謝悠然見母親還是不死心的樣子,旋即說出了自己在姑蘇城了解到的事情。
每次她對謝輕謠下手的時候,南宮承煜就陪在謝輕謠的身邊,一次可以說是巧合,但是如今看來一切都是有跡可循,他們二人定是在女官大選之前就已經認識了。
而且當日謝輕謠被祖母和母親逼婚之時,也是南宮承煜及時出現,才讓謝輕謠得以繼續考女官,謝悠然此刻回想起這一切,似是覺得她陷入了一場關於謝輕謠的巨大的網中。
以往最不被她重視的謝輕謠,卻是在她的眼皮底下早就默默籌劃好一切。
“什麽?謝輕謠那個賤人居然能和南宮承煜?”
阮明玉聽到謝悠然的之後,很是驚訝,一瞬間聲音都高了幾分,謝輕謠到底是何時和南宮承煜暗中勾搭上的!
若是旁人與她說,她定是不信,可偏偏說這句話的人是悠然,是她自己的親生女兒,悠然從來都不會說無用的話,如今看來十有八九是真的。
那個謝輕謠不過是一介庶女如何能同悠然相比,阮明玉這般想著,心下更是嫉恨,一雙眸子閃著怨毒的目光。
憑什麽所有的好東西如今都成了謝輕謠的,這些東西本是悠然的,悠然才是謝府的嫡長女!
而此刻在儉德堂的眾人則是“其樂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