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 你會心疼我的
鳳秋旭倒是有些不明白地看著端木煌。
端木煌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如是，本王就不打擾！”他說著，轉身拂袖離開。
鳳久麟趕緊相送。
司馬奕看了一眼鳳秋旭，從懷中取出一瓶藥來，遞給他，“這是四小姐的藥。”
鳳秋旭微笑點頭，目送他們離開。
自己這算是跟端木煌扛上了麽？
鳳秋旭手中輕輕捏著司馬奕給的藥，倒是嘴角一笑。
隻要鳳無憂跟他不再有牽扯，跟他為敵又如何！
鳳秋旭收了手中的小藥瓶，趕緊離開。
不出意外，端木煌肯定是要出去尋找鳳無憂，那自己就要在他找到鳳無憂之前，將鳳無憂帶回府裏來！
鳳無憂與雲如煙一同到了無憂堂前，然後下了馬車，相互攙扶著就走了進去。
鳳無憂看著那在忙碌搬弄藥材的下人，看著那放在堂裏的藥櫃，心中隻感覺自己的細胞又開始被點燃了。
自己還想做一次坐堂大夫，然後給病人診病、開藥。
“我去看看藥材。”鳳無憂溢不住心中的歡喜，輕輕地鬆開了雲如煙的手，然後就走到那些藥櫃前。
左手拉開了藥櫃，右手拿出那些藥材，“兒茶。”鳳無憂放下來，然後又拉開了另外一個藥櫃，“八角。”
她連連拉開幾個藥櫃，“丁香、刀豆、三七、三棱、幹薑、幹漆……”
雲如煙看著她那明眸裏的興奮，上前來，“四小姐很喜歡這些藥材。”
“很喜歡。”鳳無憂看了她一眼，然後又看向這滿滿的一屋子的藥材，“我要坐堂。”
“別，你一個姑娘家，別開這樣的玩笑。”雲如煙趕緊拉了她到一邊上，“四小姐可以做這幕後的大當家，但是別說什麽坐堂的話，傳出去，會被人暗笑的。”
“我，好吧好吧！”鳳無憂知道這宣和皇朝的確的對未出閣的女子嚴格，自己現如今便緩緩，等到這無憂堂正式落成之後，自己可以女扮男裝來給百姓診病的。到時候，就再磨一磨鳳秋旭了，鳳秋旭同意之後，一切都有他扛著就不是問題！
鳳無憂想到這裏，又寬心了一些。
雲如煙見她舒展了黛眉，以為她放棄做坐堂大夫的想法，便也開心了一些。
“還要看看麽？”雲如煙笑著問。
“嗯，看看。”鳳無憂點頭，趕緊又去看無憂堂中的置辦。
她看著有些地方擺放不合自己的心思，便讓下人幫忙擺放好。
鳳無憂甚至看著那些搬藥材的抬不動，差點就要去幫忙，還好被雲如煙拉住了。
鳳無憂不好意思地笑笑。
雲如煙倒是搖了搖頭，“四小姐還真是可人。”
“你們怎麽都說我可人？”端木煌也是這樣說她可人，但是到現在，自己都不確定，這可人，到底是何種意思？
雲如煙聽著捂嘴笑了笑。
而就在這個時候，倒是聽得一聲道，“無憂堂。”
鳳無憂和雲如煙聽著聲音，趕緊轉身看著來人。
端木赤雪一身白袍，他薄唇揚起微笑地看著鳳無憂和雲如煙，那眸光放肆，又邪魅，“鳳四小姐有禮，鳳二少姨娘有禮。”
“見過赤王殿下。”鳳無憂想了想，還是行禮。
雲如煙心中閃過一絲的驚慌。
“見過赤王。”她穩定了一下心神，才行禮。
“真是客氣。”端木赤雪此時來回打量了一下這整個無憂堂，然後眸光再次落在鳳無憂的身上，“鳳四小姐醫術高明？”
“不是。”雲如煙立即道。
鳳無憂怔愣了一下，雲如煙她很緊張，可是為何要替自己回答？
對，她背後的那個人，是端木赤雪！
鳳無憂回神，上前一步對著端木赤雪就笑，“赤王殿下問的這是何意？是要看病，還是要問藥？”
“那就是鳳四小姐醫術高明，然後開了這無憂堂了。”端木赤雪溫潤一笑，“本王恰巧在外麵路過，卻不經意間抬頭看了一下，喲，好名字，無憂堂。便進來悄悄，果真的，看到兩位絕色美人。”端木赤雪一邊說著，還一邊眉飛色舞地做了不少的肢體動作。
鳳無憂將雲如煙往後麵拉了一下，“那王爺已經看夠這無憂堂了？”
“不夠，不夠。”端木赤雪笑著對上鳳無憂的眸，“遠遠，不夠。”
鳳無憂向後退了一步，“那王爺慢慢地在這裏看吧，小女子還有一些事兒，先告辭。”說著就拉著雲如煙離開。
端木赤雪倒也不惱，他目送著鳳無憂和雲如煙離開，甚至饒有趣味地欣賞著她們離開的姿勢、動作。
鳳無憂隻感覺今日出門不順，怎麽會遇上那個男人呢？
雲如煙此番地隻感覺心中更加隱隱不安，“四小姐，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
“嗯。”鳳無憂看著她，“你還是很怕他是不是？”
雲如煙點了點頭，看著四下無人，道，“我這一生，拜他所賜。我是背叛他的人，他是不會放過我的。”
鳳無憂聽著黛眉蹙起，她執起雲如煙的手，“放心，我和二哥都會保護好你，還有，王世子都會保護好你……對了，為何王世子不肯將你認為他妹妹呢？這樣，你就是金蘭王府上的小姐，如果可以，可以成為郡主的。”
“別說這樣的話。”雲如煙拉了一下鳳無憂，“這一切，看他們吧！”
鳳無憂點了點頭。
兩人互相牽著手然後上了馬車，朝著鳳武丞相府就走去。
鳳無憂有些累，便靠在那馬車後歇了，雲如煙心有餘悸，便撩開了簾子，看著外麵，希望透透氣。
可是沒想到，卻看到端木赤雪從無憂堂中走了出來，他那雙星眸看著鳳無憂和雲如煙的這行走的馬車，那嘴角勾起，笑意明顯。
雲如煙心中一驚，趕緊放下了那簾子，不敢再往外看。
馬車咿咿呀呀，倒是感覺不那麽的穩。
鳳無憂皺眉，來之前這馬車也不是這般，怎麽回程卻多了這麽多的咿咿呀呀聲？似是什麽東西在磨。
“停，停下！”鳳無憂立即睜開眼睛，趕緊命令。
雲如煙不解，“怎麽了？”
“小姐，怎麽了？”紅燭上前來，靠在車窗口處就問道。
“嫂嫂坐著別動。”鳳無憂說著然後趕緊輕手輕腳地下馬車來。
紅燭等周圍的人都不明白，鳳無憂這是要做什麽？
“嫂嫂也下來。”鳳無憂說著往雲如煙伸出手。
雲如煙剛剛握上了鳳無憂的手，要下來，可是沒想到，“哢擦”一聲，馬車竟然斷裂！雲如煙大吃一驚，使出武功趕緊拉著鳳無憂離開。
幾個丫鬟和侍衛都驚愕了。
那馬夫和三名侍衛趕緊勒著那馬匹，這兩匹馬才不至於因為剛剛的事情而受驚！
“小姐，沒事吧？”紅燭趕緊上前來。
鳳無憂看著雲如煙沒事，才稍稍放了放心。
“有人在馬車上做了手腳，差點就要摔死我們！”鳳無憂狠道，“別被我查出來，不然，我定讓他好看！”
雲如煙卻是瞪直了眼，除了剛剛出現的端木赤雪，還有誰？
還好鳳無憂夠警惕。
鳳無憂看著此時斷裂的馬車，搖了搖頭，“我們走路回去吧！”
“如此拋頭露麵，不好。”雲如煙搖頭，“紅燭，快，去買輛馬車來。”
“是。”紅燭趕緊就去。
此時，倒是有毛毛細雨下了起來，鳳無憂看著黛眉微蹙，“我們找個地方躲雨。”
雲如煙點頭，抬頭見的是“醉仙樓”，便道，“就這裏吧！”
由護衛護著，然後雲如煙便要了一間雅間來休息，一麵去通知鳳秋旭自己和鳳無憂在這酒樓當中。
端木煌追了出來，但是也不知道鳳無憂在哪裏，隻能是慢慢地找著。
不知道他們所說的那個出去辦事，是辦什麽事兒。
這時候，端木煌倒是看到端木赤雪轉進了一條街道。
端木煌趕緊跟上去。
司馬奕即使是盡力快速跟上，但還是被端木煌給甩了。
是端木煌故意不讓他跟著的。
司馬奕歎氣，然後轉身。
卻不想，迎麵騎馬走來的，正是龍玉樓。
龍玉樓看著轉身而麵對的是司馬奕的時候，也是怔愣了一會。
自從上次馬鞭傷了他之後，龍玉樓一直不敢出來，不敢打聽他的消息，也不敢再在夜裏巡視，隻改在這白天巡視。
而今，再次相見。
龍玉樓隻感覺自己的心在加速跳動，他的目光很灼熾，看著她萬分的不舒服。
龍玉樓抿了抿嘴，當做沒有看到司馬奕，然後繼續率兵往前走。
司馬奕就這樣站在那路中間，毫不顧忌地看著騎馬的男裝白袍龍玉樓。
周圍的人看著開始有些指指點點，原來，這金蘭王世子是暗中戀著這龍大小姐，隻是這龍大小姐倒是不在乎外人的目光，也當這金蘭王世子透明。
“快點走！”龍玉樓被越發多的人圍觀，倒是更加不自在。
司馬奕微微張開薄唇，欲言又止，他眼睜睜地看著龍玉樓在自己的身邊擦身而過，他的目光一直隨著她移動，可是她也是夠冷情，踢了馬肚子趕緊走。
司馬奕上前一步，一聲喃喃隨風，“小樓……”
龍玉樓走過司馬奕的身邊之後，立即甩了馬鞭揚長而去。
司馬奕落魄失神地看著她那消失背影的方向，就這樣站著。周圍的人指指點點，到最後，都散了去。
到最後，這雨下了起來，司馬奕回神，才顧及起自己的人披麵具，遂趕緊離開了此地。
端木煌走在這街道上，他一直跟蹤著端木赤雪，但是最後，端木赤雪回府，並沒有做什麽特別的事情。
端木煌重新折回，尋找著鳳無憂的身影。
天空中下起雨來。
端木煌稍稍地抹了一把左臉上的冰冷雨水，然後繼續往前走。
街道上已經減減少人，但是他一直在走。
她回去了麽？不會，自己沿著路一直來的，若是鳳無憂回去了，肯定能夠看到她府上的馬車。
端木煌看著這周圍，然後又繼續往前走。
冰冷的雨水已經打濕了他那一頭狂野的酒紅色卷發，他稍稍捋起頭發，然後又看著周圍。
他沒有喊，他知道不能夠在這大街上喊她的名字。
端木煌走過這街道，轉身，看到這麵前的“醉仙樓”。
端木煌低眸，繼續往前走。
雨水越下越大，街道上已經沒有行人了，除了被澆成落湯雞的端木煌。
他的眸光有些暗淡，慢慢地走在這街道上。
鳳秋旭得到雲如煙的消息之後，立即讓人趕了馬車朝著醉仙樓出發，但是這雨水也實在是太大，所以，半路還是停下等雨停。
鳳秋旭吩咐了那馬夫之後，然後打了雨傘自己先趕往醉仙樓。
鳳無憂此番的正在喝著熱茶，畢竟這下雨天很容易感覺冷。
“四小姐，要不要點一些點心來？餓不餓？”雲如煙坐在鳳無憂麵前，問道。
鳳無憂搖頭，“無礙，我隻是感覺有些冷，喝些熱茶就沒事了。”
紅燭聽著趕緊給鳳無憂披上了帶來的外袍。
鳳無憂披上之後，感覺暖了許多。
“外麵好大的雨。”雲如煙不禁感歎，“還好，藥材都置辦搬進屋裏了，不然可是要損失嚴重。”
“嗯。”鳳無憂點點頭。
這時候倒是有人在樓下那指指點點，小聲議論。
鳳無憂聽不真切，但是心中隱隱地趕緊有些不安，遂道，“紅燭，去看看是怎麽回事。”
“是。”紅燭趕緊去。
“四小姐的心太善。四小姐，在外，不要管太多的閑事。不然，有可能惹事上身的，而且，你不曾出閣，不要拋頭露麵。”雲如煙微微皺眉，自己知道鳳秋旭若是知道這件事情肯定不喜，所以，給鳳無憂幾句話，希望能夠打消一下鳳無憂那管閑事的心。
鳳無憂嘟了嘟嘴，“是。”古代的女人，就是難做。
紅燭得了鳳無憂的命令，自然到樓下去聽。
這一堆的人倒是夠議論開的。
“那人是誰，怎麽這麽大的天還在那裏走？”
“不要命啊！”
“看不清楚是誰。”
“挺大膽的，也不見那雷劈他。”
“看上去挺高大的個男人，怎麽就傻子一般不找地兒躲雨？”
紅燭聽著趕緊踮起腳來，果真的，大雨淋漓之際，竟然有個男人走在那雨水中，他此番已經不再尋找張望什麽，就是低頭走在那雨水中。
紅燭搖了搖頭，折身就去稟告給鳳無憂聽。
鳳無憂聽了之後，歎息了一聲，“想不到，金城中還有如此古怪的人。”但是說到的這個古怪，倒是讓鳳無憂想起端木煌來。這也是個古怪的人。
不過，他們端木家的人，一個個變態、古怪，真是沒法說。
鳳無憂甩開思緒，“紅燭，看看有沒有雨傘，給那個人吧！”
“雨太大，很難走到他那邊。”紅燭道，“雨水大得一片迷霧似的，根本看不到前麵的路，都不知道那人是怎麽走的。”
“那就不要送雨傘了。等雨小一些，再去送。”雲如煙立即道。就知道鳳無憂好心。
“是。”紅燭低頭應了。
這時候，鳳秋旭從外麵閃進來，即使打著雨傘，還是一身的水。
鳳秋旭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鳳武丞相府的侍衛趕緊上前來，然後引著鳳秋旭就上樓去。
鳳無憂和雲如煙看著鳳秋旭進來，趕緊起身。
“小雲，四妹。”鳳秋旭上前來笑笑。
“二哥這麽大的雨也趕來了。”
“無礙，我聽聞你們的馬車壞了，差點就傷了，真是嚇死我！還好，沒事。”
“是四小姐機靈，不然還真是會受傷。”雲如煙上前，“旭哥哥的衣裳都濕了，趕緊換了吧？”
“不了，這點沒事。這雨太大，等馬車來了，我們就回府。”鳳秋旭看了看外麵，“你們重要一些。”
鳳無憂和雲如煙聽著他說的話，心中都暖了暖。
鳳秋旭此時倒是聽得下麵的人又在說話。
自己之前來的時候就聽到了一些人再說有個什麽傻子的在雨中走……鳳秋旭眉頭一皺，立即走到窗口處俯視下麵。
那身影……
鳳秋旭瞪大了眼睛，是端木煌！
不過，他現在低頭行走的方向，是睿鬼王府，稍後自己跟鳳無憂等人回鳳武丞相府是另外一個方向。
還好，不要讓鳳無憂看到就可以了。
這點雨，算不了什麽。
鳳秋旭將窗口放了下來。
就等端木煌走得更遠，而雨水小一些的時候，再走。
鳳無憂裹了裹自己身上的披風，她看了一眼外麵的雨，感覺似是小了，“我們回府吧！我有點不適。”
鳳秋旭趕緊上前，然後用手探了一下鳳無憂的額頭，鳳無憂趕緊躲開他的手，“我沒事，就是想回去了。”
“嗯。”鳳秋旭擺手。
此時鳳武丞相府的馬車也趕著來了，鳳無憂和雲如煙進了馬車裏，然後慢慢趕著往回走。
此時雨水已經小了很多，人也能夠依稀看到個大概了。
馬車開動起來。
站在醉仙樓下的人看著又是議論紛紛，那個在雨中行走的人不見了。
鳳秋旭騎馬在前麵護著，當看到前路似是有人站在那裏的時候，怔愣了一下，立即就勒了馬頭。
他舉起手來，身後的鳳無憂和雲如煙所在的馬車立即停了下來。
鳳秋旭定睛看了一下，前方那站著的人……
沒想到他明明往他的睿鬼王府走的，可是卻折回來站在路中間！
“往回走！”鳳秋旭立即下命令。
鳳無憂和雲如煙等人不明白，但是依照他的話去做。
畢竟這時候的雨雖然小，但還是有的。
“那人站在那裏呢！”
“……睿鬼王？”
“不是吧？”
“黃金麵具啊，誰有能耐戴上黃金麵具？”
……
鳳無憂聽著腦後的一陣議論，頓時瞪大了眼睛，她趕緊扒開了車簾子去看身後那遠遠站著的人。
是他嗎？他不是與司馬奕一同到了府上跟鳳久麟議事，議事完畢如果看不到她，自然會離開回府啊，怎麽可能是他？
鳳秋旭扭頭，見鳳無憂回頭去探看，立即給馬車夫做了一個手勢。
頓時那馬車夫一甩馬鞭，飛快地往另外的方向走去。
鳳無憂心神不定，聯係到鳳秋旭剛剛說突然掉頭的做法，還有此番的加快了馬鞭……
“停車，停車！”鳳無憂大聲喊了起來，“停車，停車！”她扒開了車簾，“先生，快停車！”
“二哥，停下來！”鳳無憂見那馬車夫不聽自己的話，立即抬頭就喊鳳秋旭。
鳳秋旭濃眉皺了皺，並不理會。
雲如煙忍不住拉了鳳無憂，“四小姐，怎麽了？”
“阿六，阿六！他站在那雨水中！他在那裏！那個在大雨中行走的人，是他！”鳳無憂淩亂起來，他怎麽會這樣？他不是應該回府去了嗎？
現在，他這不是在自虐來折磨他自己，也來折磨她嗎？
“嫂嫂，快讓馬車停下來，停下來！”鳳無憂喊道，抓著雲如煙的袖子苦苦央求。
“說好了要斷了這些糾纏……四小姐，你還是不要回去看了吧？也許那個人不是王爺……”雲如煙忍不住道。
鳳無憂搖頭，“我做不到，我做不到！”鳳無憂淚水落下來，“他，他在傷害自己！我，我去看看怎麽回事！”鳳無憂一把就掀開了車簾。
“小心！”雲如煙一聲呼喊，鳳無憂已經從馬車上滾落下去！
周圍的人都驚愕了，立即全都停下來。
鳳秋旭趕緊勒了馬頭，飛身下馬立即去扶起鳳無憂。
見鳳無憂正摔得臉青鼻腫，額頭都磕破了還流出血來。
他驚了驚，“你這是作甚！”
鳳無憂一把推開他，“我說讓停車的！怎麽不停車？！為什麽？！”不知道是手腳疼、頭上疼的關係，還是這雨水，總之鳳無憂整張臉都已經是水。
鳳秋旭看著心疼，立即要扶著鳳無憂走，“好了好了，二哥錯了，我們趕緊回去，你傷了……我們趕緊回府。”
“你走開！”鳳無憂一把推開鳳秋旭的攙扶，然後朝著後麵走去。
鳳秋旭怔愕，看著她的身影和步伐，才發現她摔了腿，一撅一拐的。
“四妹！”鳳秋旭趕緊上前一把就抱著鳳無憂要將她帶走，可是鳳無憂使勁了全身力氣來掙紮，對著鳳秋旭一通的拳打腳踢，“不要碰我！放開我！”
“四妹！”鳳秋旭不容鳳無憂掙紮，也使勁地要抱著她上馬車，她的傷需要及時處理，不然額上，腿上都會有後遺症！
“放開！”鳳無憂一把從自己的發髻上拔下一根玉簪就抵在自己的喉間，“我再說一次，放我下來！”
鳳秋旭驚愕地瞪大了黑眸看著鳳無憂。他慢慢地將鳳無憂放下來，她用那玉簪抵在她喉間，淚水肆掠了整張臉。
鳳無憂哽咽，“我知道二哥對我好……我知道我這樣做是錯的……但是，我現在無法放下他……我去看看他就好……我去看看……”鳳無憂轉身，一步步地往回走。
鳳秋旭一同站在這風雨當中，看著她一步步地靠近那街頭那邊的那個男人。
袖下的拳頭不禁地緊握又緊握。
無憂，他何曾值得你如此付出？
雲如煙坐在馬車裏，看著剛剛的一幕，心中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那是兄妹之情麽？
是吧？是吧？是吧？
一點都沒有超越的是不是？
是，是，是……
雲如煙不斷告訴自己，是，是，是……
鳳無憂一撅一拐地上前，當看到那個站在那風雨中不動的端木煌，心中一疼，“阿六……”她沙啞一聲，顫顫喊道。
端木煌眉頭微微皺了皺，似是聽得耳邊一聲呼喚。
他慢慢睜開異瞳。
沒想到的是，一身肮髒、頭發散亂、臉上額上擦傷流血、腿腳一撅一拐上前來、一身雨水，一臉淚水的鳳無憂，她在沙啞地喊，“阿六，阿六……”
端木煌張開了嘴，阿九……口型，僅僅是口型。
鳳無憂上前來，她用手拉上了端木煌的那此時變得冰冷的手，“對，對不起。”
端木煌那雙異瞳帶著血色就看著她。
下一秒，他緊緊地將她擁在懷中。
鳳無憂被他緊緊地抱著，口中喃喃，“對不起……”
自己讓他在風雨中久等了，自己食言未能在申時等他。
端木煌閉上雙瞳，將她抱得更加緊，“我在等，我在等……”
鳳無憂啜泣，“對不起……”
“我想，隻有這樣，你才會出來與我相見……你會心疼我的……”
“為何要這樣折磨自己？我不要，我不要你這樣折磨自己！”鳳無憂捧起他的臉，然後狠狠搖頭。
端木煌淡淡一笑，他伸手扣著鳳無憂的頭，然後就狠狠地吻了上去。
她的淚水，雨水，鼻涕，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都被他吻了。
鳳無憂哽咽，呼吸不過來然後要推開他。
端木煌放開了她，一把彎腰將她抱起來，然後往自己的睿鬼王府就走去。
周圍的人看著這雨中的一切，都怔愣了睜大了眼睛。
鳳秋旭一直站在這風雨中，看著他們從開始到最後，然後到他們離開。
最後，垂眸，然後默默上了馬，“回府。”這兩個字，宛若千金萬斤重，沉得讓鳳秋旭感覺呼吸不過來。
鳳無憂抱著端木煌的脖頸，他抱著她整個人，一步步踏著風雨走。
雨水打濕了兩人的頭發，纏在一起，似是連理一般。
鳳無憂抬眸看著此時這抱著自己的端木煌，喉中艱難的咽下一口。她縮了縮身子，更加靠近他。
“冷？”他低頭問。
鳳無憂點了點頭。
端木煌稍稍放下了鳳無憂，然後從自己的懷中取出一瓶藥來，不等鳳無憂反應，已經吃了兩粒下去。一把扯了上衣，露出狂野的胸膛來。
他重新抱起鳳無憂來，“靠近我的胸口，稍後就不冷了。”
鳳無憂怔愕，“你剛剛吃的是什麽？”重要是這個問題！
“我存活下去的藥。”自己已經離不開地獄之門了，不是麽？
“什麽？”鳳無憂趕緊拉扯著他。
端木煌騰出一手就緊緊地握著鳳無憂的手，“暖不暖？”
“好熱了。”鳳無憂抬眸看著他，萬分不解。
“暖就好。”端木煌將她抱著貼近自己的胸口，“離王府還有一段距離，我也有些累……抱歉我隻能抱著你慢慢走。”
鳳無憂喉中哽咽，他一定是在風雨中走了很久很久。
“說了申時的，可是鳳秋旭……他扯著說了好久，我無奈隻能夠等他說完，可是等問起你的時候，你卻已經出府了，我去找你，我沒有食言，無憂，我沒有食言。我說的是申時。”
端木煌看著她，神色有些激動，“可是該死的天！怎麽能夠下雨！而且下了這麽大的雨！你在外麵我不放心，雨水會打濕你的身子，會讓你染上風寒，會讓我擔心！”
鳳無憂哽咽，“是我不好……”
“我找，我想要找到你……可是我走了很多地方，都找不到你！無憂，你說，為何？你在躲著我，是不是？”端木煌停下腳步，然後看著她。
鳳無憂搖頭，自己不想躲的。
“我就一直走在那街頭，無論多大的雨，我都走。有諸多的人會看到我這人，他們會說，會議論，宛若八歲那年，滿金城的人都在議論，說我天煞孤星，說我傻子，說我雙手染滿血腥，說我克死了我母妃！說我不要命，說我怎麽不被雷劈死？”
“我就站在那裏，等著他們說，總有一句話，會傳到你的耳裏……我在等，我就等。”
鳳無憂緊緊地揪著他的袖子，“不，不要說了……”
端木煌聽著鳳無憂的話，反而是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