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你這孩子倒是聰明,知道你四伯母會做,便找你伯母,也不看看你四伯母有沒有時間,當你四伯母像你母親一樣閑呐,你四伯母可是要處理府中事務的,哪裏有那麽多時間給你做這些。”六夫人誇張的說道。
薛修澤雖然不懂得六夫人話中有話的諷刺,但是他卻能感受到自己不被眼前這位六嬸嬸喜歡。他縮了縮小小的肩膀,眼中含著委屈的低下了頭,喃喃道:
“是我不懂事了。”
謝靈芸多少也能了解六夫人為何有這樣行為失常的作為,但是六夫人越來越怪異的性格,以及情緒的多變也讓她難以琢磨,這若不是知道六夫人還很年輕,她都要以為六夫人這是到了更年期,有些精神失控了。
跟大人鬥法也就鬥了,可是一個小孩子,為何還要如此尖酸刻薄。
“沒事,四伯母騰出空閑給我們修澤做幾個小動物玩。”即不想讓小小的薛修澤難過,又不想得罪了六夫人,她隻能說騰出空閑來做。
薛修澤大眼睛閃亮光,很快便忽略了剛才六夫人有些奇怪的話,高興的衝謝靈芸道:
“多謝四伯母。”
祖哥兒這時有些吃醋了,他嘟嘴道:“母親,難道隻給哥哥做嗎?”
若是放在以前,謝靈芸肯定會走過去愛憐的擰一下他的小鼻子,可是現在有喬姨娘在場,她從內心深處不想這樣做,隻是對祖哥兒溫柔笑著道:
“自然也有我們祖哥兒的嘍,姐姐給你做了小老虎,又答應給你做小狗,那麽母親便給你做幾隻小螃蟹好嗎?”
祖哥兒眼睛瞪的老大,拍著手高興的道:“好,好,謝謝母親。”
謝靈芸回應一抹柔柔的笑。
六夫人這時覺得眼前母慈兒孝的場麵特別的刺眼·刺的她眼中升騰起一絲水霧,心裏發堵,急切的想要打破這溫馨的場麵,尖酸刻薄地話不由自主的又脫口而出:
“喲·還不知道四嫂還這麽的心思手巧呐,這是四嫂在娘家無事可做時琢磨出來的?還是四嫂母親專門請人教四嫂的呀?”說著,她掩嘴一笑,道:“隻是不知四嫂娘家各個院子裏是不是都有擺放四嫂做的這些個心靈手巧的物件,我看做大一些的當裝飾擺放在屋裏觀賞也是不錯呢,既然四嫂能騰出空閑來,不如四嫂給我也做上幾個。”
唉·何必呢?
謝靈芸心底歎氣,她沒有被太夫人或者薛仁傑逼迫著早些要孩子,是因為薛仁傑有祖哥兒在,她也不用麵對嫁進門這兩年無所出的壓力。但是她沒有經曆卻也懂得六夫人內心的痛苦。觀六夫人與薛旭林也是很恩愛的一對,最起碼在這妻妾成群的當下,薛旭林能隻是納了兩房小妾,而且還不怎麽寵愛來看,六夫人無疑是幸運的·有這麽疼愛自己的丈夫。
然而,六夫人卻又是不幸的,進門這些年來·因為薛旭林對小妾的不喜,因為六夫人的嫉妒,小妾沒有生一個孩子,而她身為六夫人卻也無所出,導致六房現在也沒有孩子。這樣一來即便是太夫人沒有在明麵上有什麽不滿,也沒有給自己的兒子安排小妾,即使這樣身為郡主有著傲骨的六夫人,也一定覺得矮人半截,所以不管是走到哪裏都豎起身上的刺,直到刺到別人·心底才覺得有絲快意吧。
這便是典型的我不好過,大家都別想高興。
而六夫人剛才的幾句話確實達到了這個效果,屋裏的人除了孩子,但凡是有些心機的人都不高興了,尤其是太夫人,她冷冷地看了六夫人一眼·估計若不是五夫人還在場,太夫人必須給自己親兒的媳婦兒留臉麵,就得沉聲嗬斥了。
謝靈芸自然是不希望氣氛變遭,惹得太夫人不快,而在場的人除了太夫人便是她最大,自然的這調節氣氛的工作她得擔著。
“弟妹這樣一說,我到想起來了,前個兒得了一些西洋珠子,我正想著怎麽用上呢,你這提議好,等哪一天有空,你到我的院子去,咱們一起研究研究做一個好物件給娘。”既討好了太夫人,又給了六夫人台階下,還不會讓六夫人得了好處,畢竟她也不是泥捏的,被人寒磣了還送東西,她身上自認還沒有長那塊賤骨頭。
喬姨娘在這期間一直是站在人群後,傲然的服侍著太夫人一人。這會兒卻道:
“世子妃時間不得閑,不如婢妾跟二小姐學會了怎麽編,然後再給六夫人編一個吧。”說完這話,她又站在太夫人身後不出聲了。
這便是在向謝靈芸說話了,大概是因為謝靈芸對祖哥兒的生辰很上心,所以喬姨娘便用維護的方式來●報。
六夫人冷眼看了喬姨娘一眼,道:“倒是一個有心的。”在接收到太夫人警告的眼神時,她閉上了嘴當起了悶葫蘆。
氣氛又一次搞的很僵,謝靈芸也懶得說什麽了,便笑盈盈的看著祖哥兒和薛修澤玩耍。
“啪”薛修澤玩鬧的太瘋,一個沒有站穩歪到了炕桌上,把太夫人的茶杯撞到了地上摔壞了。
因為是祖哥兒的生辰,而太夫人又十分緊張祖哥兒,那可以說是含在嘴裏怕化,捧在手心怕摔。如今偏偏在祖哥兒生辰當口摔破了瓷器,太夫人心底咯噔一下,臉色一寒,平時收斂的威嚴之氣冒了出來。
薛修澤知道自己惹了禍,愣住了,小臉嚇得煞白,一臉的不知所措。
六夫人眼中閃過一抹快意,又一次管不住自己的嘴,嘖嘖兩聲,衝著看護薛修澤和祖哥兒的丫鬟訓斥上了,“你們是怎麽看少爺的,好好的打破了茶杯,這莫是祖哥兒的生辰,即便是平時也是不吉利的事情,看來對你們管的太鬆散了,.你們一個個的皮癢想挨板子了。”
小丫鬟嚇得跪在了地上,一聲聲的求饒認錯。
五夫人這個時候氣的心口疼,可是看到自己的兒子嚇的小臉煞白的小模樣,又心疼不已,她笑容僵硬地道:
“六弟妹,小孩子做什麽沒有準頭,也不過是打碎了一個杯子,何必這樣不依不饒的,難道你在祖哥兒生辰就對丫鬟喊打喊殺的就吉利了?”
六夫人對五夫人一直是瞧不上眼的,再加上之前五夫人一直深入簡出的,她對五夫人並不了解,也不惜的理會。這會兒見五夫人竟敢對自己露出指責之意,她惱怒了。
什麽東西,也隻不過是一個庶子的媳婦兒而已,竟然敢如此對她說話。
“五嫂,話可不能這麽說,修澤太淘氣,這打壞了東西,你不管管修澤,怎麽反倒是還說我的不是?咱們這些當嬸嬸的,在祖哥兒生辰當口,沒有給祖哥兒什麽心愛的玩意,倒是給他生辰添堵,這有些說不過去吧。
五夫人臉色頓時難看起來,可是卻又找不到合適的話反駁,畢竟修澤打壞了茶杯,確實是五房的錯。
可是就這麽僵持著,眼看太夫人就要動怒了,難道隻能等著太夫人訓斥?五夫人眼睛轉了轉,眼角掃到了旁邊站著的謝靈芸,頓時心中有了主意,轉頭道:
“四嫂,今兒你安排的這些丫鬟也太不盡心了,怎麽連少爺都看顧不好,惹得太夫人生氣,還在祖哥兒生辰當口打碎了杯子。”
謝靈芸暗中皺眉,對於五夫人不地道的用她引開問題的行為,很是不喜,難道在她眼裏六夫人不好惹,自己就可以任人扭捏?
“初瑤,帶著兩個弟弟去外麵玩。”謝靈芸說完,又吩咐元春跟著伺候,然後漫不經心的飄了五夫人一眼。
“婢妾也過去一塊看著。”喬姨娘顯然不想參與進來,很聰明的借口跟著初瑤、祖哥兒和薛修澤三個躲了出去。
五夫人見謝靈芸並不理會,心底更是有氣,而屋裏沒有幾個孩子在場,她聲音咄咄逼人地道:
“四嫂,不是我做弟妹的說您了,咱們簡親王府可不同那小門小戶的,規矩大著呢,更容不得半分差錯,而你一個人縱使再有能力,也管不過來不是,你看今兒這事,明顯就是您沒有安排好所致,娘屋裏怎麽能安排一個小丫鬟看顧祖哥兒和修澤呢?人呐,要懂得量力而行,不說我成天閑在家,六弟妹也不什麽事情也沒有嗎,真是不知道四嫂為什麽把持著管家的權力,難道還擔心我和六弟妹把你架空了不成?”說著她偷偷地瞟了太夫人一眼,卻看到太夫人一臉麵無表情,根本猜不出太夫人此刻是否在生氣。
但是五夫人既然把話開了頭,就沒有說到半截就停下來意思,她接著說道:
“人說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咱婦人不能打虎,不能上陣,難道在家裏還不能齊心協力的管府中事務,讓男人在外麵無後顧之憂嗎?”
五夫人越說嘴皮子越溜,哪裏還有以前那木訥的樣子,謝靈芸若不是不相信穿越概率不高,她都要懷疑五夫人換了瓤了,看著腰板挺直,擺出一副說教樣子的五夫人,心中冷笑,緩慢地道:
“五弟妹這是對我不滿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