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塗!”太夫人聽了謝靈芸的解釋後怒道:“你一不是大夫,二不是太醫,一點醫術也不精通,就敢瞎指揮,你瞧瞧哪個夫人有了身孕不都是這樣,又有哪一個孩子出事了?!這回若不是楠楓來了,你說是什麽後果?你記住了,這是簡親王府,並不是你謝府,許多事情都是要按規矩來辦的,並不是你隨便幾句話就能更改的,這件事你給我記住了,回去好好的想想,若是再犯一次,就莫怪當娘的我對你動家法了。”
聽著太夫人是怒斥謝靈芸,可是仔細一聽太夫人話裏的意思,顯然是在向著謝靈芸說話,而且還煞費苦心的在教謝靈芸為人處世的方法。
謝靈芸安靜的聽著,雖然心中委屈,可是卻也知道是自己做事不謹慎了,怨不得別人,倒是真的該像太夫人說的那樣,以後凡事都要按規矩來辦了。
薛仁傑知道太夫人這也是為謝靈芸好,而且母親訓話時,做子女的隻有聽著的份,絕對不能頂嘴,辯解更是不允許的。所以當太夫人說完這一番後,他心疼的看了謝靈芸一眼,才對太夫人解釋道:
“娘,您消消氣,這一次靈芸也是好心,可是那魏氏太不懂事,所以才整出了這一出兒。”
太夫人這一次卻並不打算給兒子麵子,她是在謝靈芸和薛仁傑來之前就打定了注意,這一次一定要叫謝靈芸好好的記住教訓,若不然以後絕對還會犯同樣的錯,這一次幸運躲過了,那下次呢,下下次呢,還能如現在一樣躲過麽?
就憑現在簡親王府的處境,太夫人本身就擔憂不已,原本看著謝靈芸還是一個聰明的,現在她卻是更加擔心了。在她看來謝靈芸真的犯了一個很低級的錯誤·魏氏的事情既然一開始處理的很好,把責任都推到了她這個當婆婆的身上,為何到如今卻又插手?
這也是太夫人最為生氣的地方,覺得謝靈芸辜負了她的用心良苦。按說兒子房裏的小妾懷孕·她這個當娘的隻等著抱孫子就是了,至於照顧小妾的事情,自然是由身為兒媳婦的謝靈芸去管。
隻是當時太夫人擔心謝靈芸應付不來,而又看到謝靈芸也很聰明,知道把麻煩往外推,她心疼謝靈芸,也就攬了過來。
至於魏氏的所作所為·太夫人自然是知道的,心裏生魏氏不知道好歹的氣,不但把她派給的兩個管事嬤嬤晾一邊,竟然連謝靈芸這個世子妃賞給的東西,也是不用的扔在了那裏。
本身太夫人生氣魏氏的不知道好歹,即便是她派去伺候的嬤嬤來回稟魏靜香太聽莊嬤嬤的話,而弄得體虛瘦弱的很,她都沒有理會。畢竟一個人的福氣有多大·而是不是又能守住這份福氣,都在於她自己了。太夫人會給魏氏最好的嬤嬤,最好的東西·但是卻絕對不會給她無私的關愛。
在太夫人看來,對魏氏做的這一切,隻是因為念在她懷了自己兒子的孩子。如今魏氏不重用管事嬤嬤,有些防備之意,那麽不是間接的防備她這個太夫人麽。
所以太夫人也是很惱火的,就算是知道魏靜香的身子不好,也隻是吩咐下人好生的伺候,不管魏靜香需要什麽,哪怕是千年靈芝,百年人參·她都會給魏靜香。
隻是太夫人萬萬沒有想到,平時看著謹小慎微的謝靈芸,竟然差點犯了大錯,這讓太夫人無法理解,更打定主意,一定要謝靈芸深刻的記住這次的教訓·不能再犯。
太夫人打定主意要給謝靈芸一個教訓,自然是對於講情的薛仁傑嗬斥道:
“你也犯糊塗了是怎麽的?一個男人,何時插手內院之事了?!”
薛仁傑臉上閃過不自然之色,頭一回被嗬斥,可是他卻無力反駁,畢竟太夫人說的是事實,按理他是不能過問的,就算是給謝靈芸講情都是不行的。
隻是謝靈芸特地和他一起來,這本身就是有讓他幫忙的意思,而他看到謝靈芸瘦弱的站在那裏,心裏就發堵,理智告訴他要聽太夫人的話,不要在插手後院的事情。可是它卻發現管不住自己的嘴,像是有自己的意識一樣,接過太夫人的話,還在為謝靈芸辯解道:
“娘,本來今兒這事就透著一絲不尋常,不能全怪靈芸,她也是心善,少了防備之心而已。
太夫人這會兒見薛仁傑還在向著謝靈芸說話,真的有些生氣了,說出來的話也加了一絲責備,“你也知道她少了防備之心,那既然這樣,娘說她幾句,讓她長長記性,有什麽不對?至於你給她講情嗎難道娘說不得你媳婦兒了不成?!”
太夫人這話有些嚴重了,這在孝道為大的時代,可謂是極重的話了,讓薛仁傑聽到臉色大變,他站起身,跪在地上,誠懇地道:
“請娘恕罪,兒子絕無此意,隻是覺得靈芸還年輕,心底過於良善,被人利用或者是陷害,這也是難以避免的,以後遇事讓她多向您請教,也就不會再犯錯了,兒子並無不讓娘管教靈芸之意,還請娘莫生兒子的氣,也莫誤會了兒子的話。”
這個時候,薛仁傑都跪下了,謝靈芸又豈能站在那兒,她走上前,和薛仁傑並肩跪在一起,含淚對太夫人認錯道:
“娘,是我不對,您別生爺的氣,都是我不該多話,不該·……”在心裏她究竟覺得自己並沒有做錯什麽,所以這個錯她認的難受,覺得很冤枉,所以說到一半就哽咽的說不下去了。
太夫人又豈能看不出她的委屈,可是正因為這樣,太夫人覺得更有必要讓謝靈芸長長記性。而薛仁傑的表現也讓她生氣,自然的,她一句話都沒有回答,似乎是變相的在懲罰薛仁傑和謝靈芸兩個,並沒有讓兩個人起來,她反倒是下了炕,直接進了內室去了。
謝靈芸看到屋裏沒有人在,她用滿含淚水卻又充滿歉意的眼眸看著薛仁傑,帶著鼻音的說道:
“都是妾身不好,連累了爺。”
這個時候謝靈芸還有什麽不明白了,她又做了一件錯事,那就是不該讓薛仁傑陪著她一起過來。這個時候可不是像現代,婆婆嗬斥兒媳,有老公在婆婆跟前替媳婦兒頂雷。
而剛才薛仁傑一開口,她就看到太夫人的臉色一沉,心裏就知道壞事了。可是薛仁傑說話時,她又不能插話,若不然在太夫人眼裏就更是罪加一等。
薛仁傑本來聽到謝靈芸要求和他一起來時,心底也有些猶豫,因為他畢竟是這個時代的人,清楚的知道內院的事情不是他該插手的。可是當他看到她依賴的眼神時,不想拒絕,所以這個情況在他的意料之中,自然的也就不怪她,反倒是輕聲安慰道:
“說什麽傻話呢,夫妻本一體,爺是你的丈夫,和你一塊跪著有什麽連累不連累的,莫要說傻話惹爺生氣。”在外麵薛仁傑都很注意,不會像是在東院兩個人的房間裏一樣隨意,自然的他也就換成了‘爺,的自稱。
“爺~”謝靈芸很感動,眼裏含著的淚水落了下來,像斷線的珍珠一樣,劃過她白皙的臉頰,落到了跪著的膝蓋上。
薛仁傑看到她這樣,一陣心疼襲上心頭,悄悄地握住了她的小手,反倒是輕聲說了一句:“對不起。”
謝靈芸眼睛迷糊的看著他的俊顏,不明白他為何反過來對自己說對不起。
薛仁傑抬手輕輕地擦拭著她臉上的淚水,輕柔的歎了口氣,喃喃道:“若不是魏氏懷孕,你也不會受這些委屈,對不起。”
一個大男人,像薛仁傑這樣自大的男人,竟然會跟她說對不起,而且還坦言的說出因為魏靜香讓他對不起她。
若不是時間不對,地點不對,謝靈芸真的想撲到他的懷裏大哭一場,哭她為什麽會有穿越的離奇命運,哭她為何偏偏愛上了有妾的
謝靈芸更喜狠狠的咬他一口,狠狠的罵他,為什麽有了她,還要讓別的女人懷了他的孩子;為什麽要她因為他的小妾,而受這樣的委屈。
可是,她什麽都沒有做,什麽也不能做,隻是更凶的流著眼淚,控訴這命運的捉弄。
薛仁傑看著她淚流不止的小臉,雖然心疼,卻也鬆了口氣。剛才他之所以送楚楠楓到門口,就是看到楚楠楓走前對他使的眼色。
在門口,楚楠楓對他說,謝靈芸已經鬱結於心,若是再不讓她發泄出來的話,可能會生一場大病,對身體絕對沒有好處。
也正是楚楠楓的話,才讓他意識到謝靈芸平時看著不在意,對一切都無所謂的樣子,可能她是把所有的苦,所有的心思都壓在了心裏了吧
想起她小小的身子,從謝府開始,到嫁給他,真的算是沒有過過一天舒心的日子,他的心就疼的厲害。
如今見她終於哭了出來,雖然壓抑著不哭出聲,可是能掉下眼淚來,總歸是好的。以後隻要他記住不在讓魏靜香似的事情發生,自然的她也就會好了吧。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