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醫的話說的斬釘截鐵謝靈芸聽了卻是眯起了眼′眼底閃抹寒光′似笑非笑地說道:
“既然這樣的話,那就是太醫無法醫治魏靜香了?!”
老太醫也是憑著僥幸心理,如果薛仁傑在場的話,他是萬萬不敢這樣胡謅的,正因為他以為謝靈芸隻是一後宅婦人,覺得很好糊弄,一句謊話說了出來,那自然的第二句也隨之跟上,他單手捋著胡須,一副難以決斷地樣子,搖頭歎息的說道:
“這,老夫自然是有辦法醫治,隻是因為耽擱了醫治的最佳時機,恐怕對魏姨娘還有胎兒都會造成一定的傷害,這真的可惜了,可惜了,老夫即便是盡了全力,也是無法挽回的。”
謝靈芸聽了蹙眉,思索片刻,說道:“現在魏靜香的情況很危險?”
老太醫稍微停頓了一下,才說道“剛才老夫已經給魏姨娘施針,現在情況稍微安穩了一些,隻是……”
“既然這樣,本妃進去看看魏姨娘再說。”謝靈芸出聲打斷了老太醫的話,她雖然沒有聽老太醫後麵的話,卻十分肯定他肯定又在強調耽誤了醫治的最佳時間,對於這樣別有用心的話,她自然是沒有必要聽下去,先進去看看魏靜香的情況再說。
當下謝靈芸吩咐朵兒帶著這老太醫去開藥方,她則和許嬤嬤一起走進了內室。
一進內室,一股燥熱之色,還有濃濃的藥味迎麵撲來,讓謝靈芸差點窒息,眼睛銳利的四下一看,見到四周放置的火盆,她下意識蹙眉,心中更是煩躁。真是搞不明白了,這才剛剛入冬·至於現在就用火盆嗎,而且還一擺就是四個,好人都受不了,何況是孕婦·她忍耐著走到床前。
一直沒有聽到魏靜香的動靜,本來她以為魏靜香睡著了,可是當許嬤嬤幫忙掀開厚厚的床帳後,卻對上了一雙含著恨意和快意的眼睛,嚇了她一大跳,她沒有想到魏靜香竟然一直清醒著。
而當謝靈芸再一細看,更是驚訝不已·她怎麽也沒有想到魏靜香竟然會成這個樣子,蒼白到毫無血色的臉上幾乎是瘦的沒有一點肉,顯得顴骨很高,眼睛都深深地陷進去了,放在被子上的手,一看就嚇人的很,像是枯樹枝一樣的,即便是她沒有握那雙手·也知道握住一定硌
“你這是怎麽了?怎麽會瘦成這樣了?”說著謝靈芸反應過來,對著跟著進來的莊嬤嬤厲害喝道:“你這是怎麽伺候的!世子爺讓你過來好好的伺候魏姨娘,難道你全當成了耳邊風·竟然把人伺候的瘦成了這個樣子!”
莊嬤嬤卻不會認罪的,她辯解道:“這也不能怨老奴呀,魏姨娘身子不好,根本就吃不下飯去,老奴也是著急呀,今兒要……謝靈芸見她又要攀扯早上之事,真是心裏暗恨不已,這老叼奴,真是越來越放肆了,“好了!本妃不是來聽你念秧子的。”她沉聲打斷了莊嬤嬤接下來要說的話·冷聲道:“你隻要記住等會兒見到世子爺的時候,想好給爺怎麽交代就成了!”
魏靜香這時終於開口了,她虛弱地說道:“世子妃何必在婢妾這兒耍世子妃的威風,婢妾能成這樣,究竟是誰害的,難道世子妃心裏不清楚嗎?婢妾吃不下飯去·差點保不住肚子裏的孩子,世子妃倒好,不但不給婢妾請太醫醫治,竟然還說什麽讓朵兒去大廚房拿青菜做給婢妾吃,婢妾肚子裏可是懷的世子爺的兒子,世子爺的兒子怎麽能吃青菜呢?婢妾倒是要問問世子妃了,您究竟是安的什麽心,莫不是用那青菜來告訴婢妾,婢妾肚子裏的世子爺的兒子是如賤民一樣的吧?!”
謝靈芸覺得魏靜香這話太匪夷所思了,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莫不是她認為青菜隻有賤民才吃,而她則一直都是錦衣玉食,大魚大肉吧。
這還真讓她猜對了,魏靜香聽信了莊嬤嬤的話,本來頭三個月她是隨著性子吃飯,想吃什麽便吃什麽。可是莊嬤嬤一來,就對她的吃食上提出了反對,一句話就讓魏靜香乖乖的聽從了:“姨娘肚子裏的孩子如此金貴,怎麽能吃那些賤民才吃的東西?要知道姨娘肚子裏懷的可是世子爺的兒子……魏靜香本來就是喜歡聽這樣的話,當然是不反對,成天的大魚大肉。可是好人天天大魚大肉都會膩,都會反胃,何況是懷有身孕的魏靜香呢。魏靜香成天對著大魚大肉,自然是沒有胃口,那麽就隻能成天靠保胎藥補著,不瘦的話才怪呢。
可是謝靈芸讓她多吃青菜就不一樣了讓她多食青菜,不但可以補充維生素,而且可以緩解她的反胃對孩子,對大人都有好處。
可是魏靜香話裏的意思卻全是怪謝靈芸之意,甚至是指責謝靈芸有居心不良的嫌疑。
謝靈芸豈會認下這子虛烏有的罪名,當下她沒有好氣地說道:“說的什麽話!你竟然會如此愚昧無知,難道不知道營養均衡才能生下健康的孩子7如今弄成這樣,全怪你無知所致,你懷著世子爺的孩子,竟然這麽任性妄為,本妃也不管了,等見到世子爺非得給他稟明不可。”
魏靜香瞪大了眼睛,沒有想到謝靈芸幾句話便把責任全推到了她的身上,合著孩子若是有個三長兩短,責任全怪到她的頭上,身為世子妃的謝靈芸卻無半點責任,還有她剛才的話,讓魏靜香聽得也是一知半解地,“營養均衡?”
謝靈芸也發現自己竟然激動地順口說出了現代的詞匯,這時也顧不得氣惱,忙欲蓋彌彰地解釋道:
“這大魚大肉的固然是好東西,可是青菜也不是什麽壞的,你現在瘦成這樣,怎麽沒有想想是什麽原因造成了。”
魏靜香覺得謝靈芸的話是無稽之談,當然不會聽,而且她在莊嬤嬤遞過來的眼神時想到了她整這一出兒的目的,當下反駁道:
“宮裏的娘娘成天也是大魚大肉的,怎麽沒見瘦啊。”說著她譏諷一笑,道:“皇後娘娘公正慈善,自然的宮裏的娘娘也跟著享福了,哪像我就是命苦,連身子不舒服想請太醫瞧瞧都不能,如今倒好,生生的差點讓我們母子有了生命危險,差點讓世子爺的兒子不保,我對不起世子爺呀。”說著竟然掩麵幹嚎了起來。
謝靈芸看到她這個樣子,竟像潑婦耍潑一樣,頓時她感覺腦仁一陣陣的發痛,正要出聲嗬斥時,卻聽到一聲沉喝聲響起:
“哭哭啼啼的成和體統!”
隨著這聲喝斥,簾子被猛的挑起,薛仁傑背著一隻手,臉色陰沉地走了進來,後麵還跟著楚楠楓。
謝靈芸眼前一亮,看到薛仁傑的那一刻竟然感到了一絲委屈。
壓抑著心頭的委屈,謝靈芸走上前,微微施禮,道:“爺來了。”
薛仁傑仲手托起她,對她點了點頭,暗示一切有他在,然後便看向了床上停住演戲的魏靜香。
這一看,薛仁傑也和謝靈芸一樣,愣了一下,看到魏靜香竟然如次瘦弱,他蹙了蹙眉,對身後的楚楠楓道:
“楠楓給她把把脈。”
楚楠楓也正皺眉嫌棄的看著魏靜香,聽到薛仁傑的話,他先對謝靈芸笑嘻嘻的說了一句,“小嫂子的日子應該過的挺熱鬧吧,嘻嘻,成天看人演戲,日子應該不寂寞。”
謝靈芸抽了抽嘴角,卻沒有想到這個節骨眼上,楚楠楓竟然還貧嘴。他的話讓她怎麽接,隻能笑了笑,客氣地說道:
“還要勞煩楚太醫給魏姨娘看看?剛才老太醫給魏姨娘瞧過了,說魏姨娘因為耽擱了醫治的最佳時間,有些不好,還請楚太醫再給魏姨娘看一看。”
楚楠楓聽到她的話,眼睛閃了閃,眼底快速的閃過一絲笑意,麵上卻是極為嚴肅的回道:
“小嫂子發話,楠楓自是不敢不從。”說著他便向魏靜香跟前走
魏靜香自從薛仁傑進來之後,就停止了幹嚎,隻是兩眼含淚可憐兮兮的望著薛仁傑。這會兒見到楚楠楓朝她走來,她突然猛的一縮身子,兩行清淚掛在臉上,看著薛仁傑說道:
“爺,我們的孩子······差點保不住……婢妾對不起您,都是婢妾沒有用。”
薛仁傑卻並沒有回應她的話,隻是冷冷地看了努力縮身子的莊嬤嬤一眼,轉頭對許嬤嬤道:
“還有勞嬤嬤回去給太夫人回稟一聲,就說這兒有我在,請她老人家不用擔心。”
許嬤嬤之所以留在這兒,也無非就是擔心謝靈芸應付不來,現在見薛仁傑來了,而且還帶來了楚楠楓,自然的她的心放下了一大半,看了謝靈芸一眼,應了一句:“世子爺請放心吧。”然後便匆匆的走了。估計這會兒太夫人正在擔心魏靜香肚子裏的孩子會不會保住呢,其實在她的觀察裏,知道魏靜香裝病的麵比較大一些。
魏靜香見到楚楠楓都走到她跟前了,卻不配合的伸出手來,隻是無助的看著薛仁傑,嘴唇哆嗦的呢喃著:“爺,爺······”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