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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靈芸看了看外麵的天色,已經過了二更天了,薛仁傑還沒有回來,而她這個管家婆雖然不用做力氣活,一天下來,安排回事婆子,也是很費神的,她感覺很疲憊。

雖然很想知道喬氏這麽晚讓丫鬟找薛仁傑有何要緊的事情,但是她卻累的不想動腦筋。

想想就在不久前,薛仁傑說就她一個女人,而現在薛仁傑卻被另外一個女人叫走了,想起當薛仁傑聽到喬氏要找他時,薛仁傑急切走出去的樣子,他甚至是都忘記對她說一聲,便頭也不回的去了,謝靈芸就感到好笑。

“嗬嗬,果然是不能相信男人的嘴。”雖然她在努力使自己開心起來,可是心底還是有著一絲苦澀。

伸手撫摸著身邊的枕頭,想象這會兒薛仁傑正和別的女人濃情蜜意,她猛的用力捶打了枕頭幾下,然後覺得特別礙眼,一下子扔到了地上,甚至是有種下床再補上兩腳的衝動。

“騙子!大騙子!”

“世子妃”值夜的抱琴大概是聽到屋裏有動靜,所以起身小聲的試探地說道:“您醒了嗎?是要喝水嗎?”

謝靈芸平複了一下激動的心情聲音平靜地說道:“是有點口渴,不過你不用進來了,剛才我喝過水了,你回去睡覺吧。”

抱琴遲疑地應了一聲:“是。”隻是卻並沒有馬上回去睡覺,而是擔憂的站在門口半晌。

謝靈芸衝著薛仁傑的枕頭發泄了一通,感覺心底的鬱悶之氣小了很多,重新躺回床上的她,揉了揉額頭,看著紗帳頂部沉思起來。

看來她不能在這樣了,要找點事情轉移一下對薛仁傑越來越在意的心才成。

要找什麽事情來做呢?

謝靈芸腦子裏飄過了香凝倨傲的樣子,嘿嘿一笑,心裏暗道,不能怪她不地道,要怪隻能怪香凝千不該萬不該想染指她的人——薛仁而向來大男人主義的薛仁傑,若是知道謝靈芸把他說成是她的人,不知道是該嗬斥謝靈芸,糾正一下誰是誰的人,還是該欣喜若狂地知道謝靈芸心裏有他了。不過應該是一半一半吧也許糾正謝靈芸這錯誤的想法的可能居多一點。

不過薛仁傑是不會知道謝靈芸的想法的,她躺在床上,半眯著眼睛,腦子裏卻沒有歇著。

香凝的事情好解決,相信她隻要隨便動動腦筋,就夠香凝喝一壺的了。而眼前更大的難題卻不是香凝,而是莊嬤嬤。

莊嬤嬤一直對她不服氣,雖然大動作還沒有,但是小動作卻沒有斷過。有著莊嬤嬤這樣根深蒂固的老人時刻的盯視著她,時刻的準備著趁她不備狠狠地咬她一口,這讓她感覺猶如芒刺在背,就算是睡覺都不踏實。

而她之所以一直隱忍不發卻並不是怕了莊嬤嬤,而是在等待時機。本來她想慢慢的等在簡親王府站穩腳,等到太夫人和薛仁傑徹底的向著她之後,再處理了莊嬤嬤。

可是現在情況有變,香凝觸到了她的底線,讓她無法容忍,她必須拔掉香凝這個刺頭兒。

而一旦她衝香凝發難,那身為香凝親娘的莊嬤嬤會第一個反擊莊嬤嬤在暗處太久香凝或許心機不足,但是莊嬤嬤卻不是再如何她也畢竟是薛仁傑的奶嬤嬤,而且在簡親王府又生活了大半輩子身邊的人脈必定少不了,心機更是了得,一定在她之上,這讓她不得不小心防備著。

而最好的結果最好是不用她動一下,便有人替她和莊嬤嬤鬥一鬥。而這個人選要有足夠的野心,而且忠心也是不可或缺,最主要的是要跟莊嬤嬤有過過節的人才成,還不能是她身邊的人,這就需要她耐心的好好找一找了。

謝靈芸的腦子裏飛快的轉動著,不知道怎麽的想到了一個人,那便是頭些時候對她獻殷勤的一個管事嬤嬤,好像是都叫她薑嬤嬤,據說她的男人是外院的一個小小管事,負責府裏的采買,雖說權限不大,卻很是有油水可撈。

而薑嬤嬤在她麵前獻殷勤,那麽就不是想在她這兒得到銀錢上的東西,應該是更看重她給與的權利吧。

如果這個薑嬤嬤真是存了這樣的野心,又有心機的話,倒是不妨利用一下,讓她和莊嬤嬤鬥上一鬥。

至於薑嬤嬤的那個男人,倒是不妨也重用一下,正好可以給她傳遞下外院的事情。如果薑嬤嬤一家忠厚的話,如果品行端,又有些本事,以後倒是可以培養成心腹。隻是在這之前,還是要好好的觀察一段時日,若是還成的話,再做安排。

薛仁傑怎麽還不回來,莫非是真的要留宿在喬氏的院子裏,謝靈芸看了看黑暗的天色,索性也不等了,便閉上眼睛睡覺了。

半夜,睡的不安穩的謝靈芸突然感覺被子掀開了一角,然後便覺得身子一涼,緊接著一個人躺到了她的身邊。

謝靈芸並沒有睜開眼睛看,知道是薛仁傑回來了。她這會兒的心情有點複雜,一時間也搞不清楚是喜還是不喜,總之現在困乏的她實在是沒有力氣應付他了,便接著進入了夢鄉,接著跟夢中的小三鬥起了法薛仁傑回來躺到床上,半天沒有見謝靈芸醒來,仔細打量了她一下,見她緊閉著雙眼,呼吸均勻,一看就是睡熟了。

薛仁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正要轉身睡覺,卻感覺被一隻柔若無骨的小手抓住了衣襟。

薛仁傑沒法轉身,隻得小心翼翼的掙了掙,隻是卻沒有掙動,反倒是被抓的更緊。薛仁傑想到那天晚上被她問幾個女人的事情,咬了咬牙,捏著她的小翹鼻子,寵溺又不甘地小聲低語道:“你個壞丫頭。”

可惜謝靈芸這會兒睡著了,若不然非得跟他白扯白扯不可,她哪裏壞了,男人被別的女人叫走,她不也隻是幹瞪眼的看著嗎,也沒有對搶她男人的女人棒槌招呼不是嗎!

薛仁傑小聲說完,尤為不解氣,還想著把謝靈芸晃醒,可是借著屋裏的燭光,看著謝靈芸睡的香甜的樣子,兩頰如同暈染了胭脂,更添嬌豔,他就不忍心打擾她了。突然見到她眉尖輕蹙,似乎睡夢中被打擾到一樣,不悅地嘟起了紅豔豔的小嘴,薛仁傑看著情動,卻也隻是歎了口氣,好半天他才重新躺下。

一夜清風吹,第二天,謝靈芸起床的時候,薛仁傑已經不見了人影,若不是她看到被扔到地上的枕頭和她的並排著放在一起,她一定會認為昨兒晚上朦朧間感覺薛仁傑回來隻是她的幻覺而已。

抱琴幾個聽到屋裏有聲音,輕聲的問了一句:“世子妃醒了嗎?”在得到謝靈芸的回應後,便和侍書幾個魚貫而入,後麵竟然還跟著香凝和綠荷。

謝靈芸微微眯了眯眼睛,便若無其事地下床,讓抱琴和侍書服侍著洗漱一番。

這期間香凝悄悄地看了謝靈芸幾眼,便退到旁邊站著了。倒是綠荷,幾次上前幫手,卻因為入畫和司棋有意的阻攔,都插不進手服侍謝靈芸。

謝靈芸什麽也沒有說,隻是冷眼看著,見香凝一開始有點心虛,現在臉上卻無異色,心底一笑……

“世子妃,若沒事使喚奴婢,奴婢就先退下了。”香凝理直氣壯地道。

綠荷眼觀鼻,鼻觀心的站在一旁,隻是在香凝開口時卻不著痕跡的往後挪了挪,然後便沒有什麽存在感的站在了那兒。

謝靈芸淡淡地看過去,語氣很平常地說道:“這兒沒有你們什麽事了,都下去吧。”她這兒的你們當然是指香凝和綠荷,雖然她發現了綠荷想要和香凝撇清關係的樣子,可是相對的謝靈芸要更忌憚綠荷一些,因為她讓謝靈芸看不透。

綠荷很是恭敬的躬身行禮退了下去,而香凝卻隻是敷衍的微微躬身便直挺挺的出去了。

“傲氣什麽,也就看著世子妃性子好,若是換成了我,非得讓她知道婆婆就是娘不可!”入畫咬牙切齒地說道:“也就是仗著有個莊嬤嬤而已,有什麽可拽的,哼,看看她剛才的樣子,哪像個伺候人的,倒像是哪家的小姐似得。”

麵對入畫的吐槽,謝靈芸主仆四人卻是笑了笑,並沒有阻止她接著吐槽,卻也沒有附和,倒都是一臉的若有所思。

而讓謝靈芸大為感興趣的卻是沒有多久綠荷卻來求見,綠荷拿著一雙精致的繡花鞋,道:“世子妃,這是奴婢親手為您做的一雙鞋,您試試合不合腳,隻是沒有您的針線好,請世子妃不要嫌棄。”

謝靈芸看著她手中的繡鞋,不管是樣式或者是花樣,都是出挑的,可以說比她差不了多少,隻是她看著那繡鞋上繡的單隻鴛鴦,卻笑了。

“你費心了,不過本妃不喜歡把鴛鴦繡到鞋子上,這雙鞋還是你自個留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