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修理?

謝靈芸在聽到薛仁傑這一危險的話後,整個人石化了。腦子裏不斷的回蕩著他說的‘修理’二字,愣愣的看著晃動的門簾,忘記了接下來要做什麽,直到薛初遙無措的叫了她一聲,她才反應過來,大白天的,自己竟然被那家夥給調戲了。

“母……母親?”

“呃……”意識雖然回爐,可是謝靈芸卻還有點不在狀況裏,“什麽事?”看著叫她的初遙,她顯得有點呆。

薛初遙小聲的說道:“我們,我們走吧。”

“哦--”謝靈芸這才算是真正的清醒過來,點頭帶著她去布置房間了。因為受刺激太大,她甚至是都沒有注意到院子裏還站著許嬤嬤呢。

“這就是你的房間,你看看怎麽樣?哪裏有不滿意的地方就給我說,等會兒你拿著你祖母的對牌去庫裏看看,置辦幾件你喜歡的物件。”領著初遙看了看,謝靈芸柔聲的解釋著,微微一笑,她接著說道:

“本來該給你布置好房間的,可是我覺得你自己的房間,還是你自己布置的好,你覺得呢?對了,你身邊的丫鬟呢?”她突然注意到跟著的隻有自己的人。

薛初遙抿了抿嘴唇,小聲的道:“女兒正要對母親說這件事情,女兒的丫鬟都留在了別院,您能給女兒挑個丫鬟嗎?”

謝靈芸略一思忖,低聲問道:“是不是原來的丫鬟伺候的不好?”

薛初遙表情複雜。

謝靈芸看到,心裏歎了口氣,把她當成了朋友一樣地,語氣隨和的解釋道:

“我沒有別的意思,雖然我們兩個初次見麵,彼此還不了解,但是我希望我們能相處愉快,之所以這麽問你,是不想讓你受到下人的怠慢。雖然你這些年住在別院裏,可是你是簡親王府的二小姐,是世子爺的女兒,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尤其是對下人不滿意的地方,不要放在心裏不做聲好嗎?我雖然不是你的生母,可是我想要給你保護。”

薛初遙突然流下了眼淚,她搖了搖頭,像是極力控製情緒,“母親,我記住了。謝謝您的關心。”卻始終沒有說原來的丫鬟對她好還是不好。

謝靈芸歎了口氣,輕輕的抱了她一下,然後拿出繡帕給她擦拭眼淚——小小年紀,經曆過一些本不該是她該經曆的事情,卻看著一點也不任性,她的眼睛也跟著潤濕了。

“別哭了,要不然等會兒被人看到,還以為我在欺負我們家二小姐呢。”

薛初遙驚慌的止住眼淚。“我不哭了,母親沒有欺負我。”

謝靈芸看著她的樣子,寵溺的一笑。道:“好了,我們去你祖母的庫房挑東西吧,等會兒你見到喜歡的東西,盡管拿,懂了嗎?這是你祖母對你的疼愛,不要辜負了。”

薛初遙有些擔心地望著謝靈芸,猶豫道:“母親,這可以嗎?”

謝靈芸鼓勵的對她一笑,拿出對牌給她看,“這有什麽不可以的。”

薛初遙看著眼眶又泛紅起來。什麽也沒有說,乖巧的跟著謝靈芸去了庫房。

太夫人的庫房,在南邊單獨一個院子裏。到了庫房門口,給看守的婆子看過對牌,婆子恭敬的開了鎖,謝靈芸正要領著薛初遙推門進去。身後突然有人稟道:

“世子妃,莊子上來人,說是有事要給您回稟。

謝靈芸轉身看到來的是入畫,便問道:“莊子上來的是誰?”這個時候來,看樣子是真的有事。

入畫對薛初遙行禮直起身,聽到問話,利索的回稟道:“是徐老實家的。”

徐老實--

謝靈芸對那個看著老實巴交的徐秉寬有印象,覺得他是個可以信任的人,也有想要重用的想法。既然來的是他的媳婦兒,那麽她得去見一見了。

轉回身,與正用依賴的眼神看著自己的薛初遙對視,她想了一下,對薛初遙道:

“初遙,我還有點事,你自己挑些可心意的擺設好嗎?”

薛初遙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好,母親您去忙吧,不用管我,我會看著辦的。”

謝靈芸笑道:“那我就先過去了,等會兒你看中自己喜歡的東西,就對秦嬤嬤說,讓秦嬤嬤寫個清單,然後讓粗使婆子搬到你的房間就好了,等會兒我就過來接你去你祖母的院子裏。”

薛初遙站在庫房門口的台階上望著和丫鬟一起離開的謝靈芸的背影,心亂如麻,本來她做好了被嫡母不喜的準備。可是來了之後,卻沒有想到自己的嫡母年齡竟然這麽小,可是人卻這麽隨和,讓她有種強烈的感覺,自己原本沉寂的日子,也許會因為這個嫡母而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隻是這樣對她以後的人生是好還是壞,可惜無人給她答案,也隻有時間能證明她心底的那份渴求會不會成真。

秦嬤嬤把她發呆的表情瞧在眼底,眼中精光一閃,笑嗬嗬的道:“二小姐,我們進去吧。”

薛初遙看到身邊笑盈盈的秦嬤嬤,她好像是母親身邊的管事嬤嬤吧。想到這裏,她心中打了一個激靈,忙收斂心神,笑著點了點頭,進了庫房。

而跟著謝靈芸正往東院走的入畫,看著自己的主子,道:“世子妃,讓二小姐一個人在庫房那邊好嗎?”

謝靈芸好笑的看了她一眼,“為什麽這麽說?”

“奴婢覺得二小姐剛回府,一些……”入畫解釋的話說到這兒,卻被打斷了。

謝靈芸沒有讓她接著說下去,認真的說了一句:“這也是二小姐的家。”既然是家,就算是不熟悉,也得盡快適應。

其實在她看來,她這會兒出來正好,她在那兒,初遙挑東西的時候,可能不自在,那樣初遙也就無法挑選自己所喜歡的東西。

來到東院,侍書正在門口候著,老遠的看到謝靈芸,便快步迎了上去行禮道:

“世子妃,徐老實家的在屋裏。”

“嗯,知道了。”謝靈芸點了點頭,徑直走進了屋裏。

屋裏正站著一個穿著暗青色對襟衣裳,頭發梳的整整齊齊,佩戴了一個鍍銀簪子的婦人。

她看到謝靈芸走進來,並沒有驚慌的神色,而是規規矩矩的跪下行了大禮,“世子妃,奴婢徐秉寬家的,來給您請安了。”

謝靈芸仔細的盯著她看了一眼,感覺此婦人看上去十分的直爽,很幹練的樣子,點了點頭,示意侍書拉起她,客氣道:

“莊子上可還好?你們住的怎麽樣?剛去莊子上沒有什麽不方便的地方吧?”問著話,她已經走到椅子上坐了下來,然後又示意入畫取來小杌給她坐。

徐老實家的,看到,誠惶誠恐的連連推拒,說自己的身份怎麽可以在世子妃跟前坐下,一再堅持自己站在回話就好。

謝靈芸看她這樣,也不勉強,隻是微微一笑,等著她回答自己剛才的問話。

徐老實家的,先是恭敬的又彎腰行了一禮,然後感激的回道:“謝謝世子妃的關心,奴婢一家在莊子上都很好,沒有不方便的地方。”

謝靈芸笑道:“那就好。”

這時,徐秉寬家的道明了來意:“世子妃,今兒是奴婢的男人讓奴婢來拜見您,還有給您回稟最近莊子上的收成和花銷。”

謝靈芸到沒有想到她是來給自己報賬的,仔細一想,應該是秋收過了,糧食都收好了吧。

“你說來聽聽。”謝靈芸在現代時對錢還沒有多大的概念,覺得夠花就行了。可是來到這兒,處處要打賞下人,還有人情往來,她才知道銀子的金貴,有了‘一分錢難倒英雄漢’的深切體會。

“是。”徐老實家的從懷裏掏出一個小本子,一一的念給謝靈芸聽:

“先前朱管事在莊子上的時候,隻剩下了八兩銀子,後來您又派人給了五十兩,一共是五十八兩,奴婢的男人用這些銀子重新置辦了一些農具,原來的那些農具,能用的已經不多了。置辦農具花了十兩,又買了兩頭小牛,花了十六兩,然後就是給做工的人結算工錢,一共是十五兩,現在還剩十七兩,奴婢的男人說,有這十七兩銀子,過年的時候也能兌付過去,等到來年收成了,也就有收入了。”

謝靈芸聽到這裏,頭有點疼,抬手按了一下眉心,她很想問一下莊子上秋季的收成問題。可是,看著徐秉寬家的隻是回稟花銷,對於收益也隻是用‘等來年收成了’這樣的話帶過。不用問,她心裏也清楚了,一定是沒有什麽收入的,能讓農戶們吃飽肚子就已經不錯了。

一想到這裏,她在心底忍不住的又一次‘問候’了大太太幾句,真是太佩服她了,可以說自從徐秉寬一個多月之前來跟自己回稟,說是那莊子上的地是荒地時,她就佩服了。能找到二百多畝荒蕪了幾十年的地,也真是難為她了吧。大太太對待她可以說是無所不用其極,那可真是煞費苦心呀,就唯恐她在簡親王府過上好日子一樣。

謝靈芸心裏明白指望不上莊子上能給自己有什麽收入,可是還是忍不住有些失望,誰讓她這會兒人窮誌短呢,她除了渴望自由,就是渴望有花不完的銀子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