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畫眼尖,發現了秦嬤嬤那意味深長的笑容,很是不解,歪頭問道:“嬤嬤您笑什麽呀?有什麽好笑的地方嗎?”
因為她的這一問,屋裏的幾個人都看向了秦嬤嬤。
“嗬嗬--”秦嬤嬤倒是沒有想到會被這單純的入畫丫頭這樣問,尷尬的一笑,說道:
“也沒有什麽事情。”
入畫卻是不信,非要追問秦嬤嬤為何而笑,秦嬤嬤卻搖頭說沒有什麽事情,兩個人一個問,一個敷衍說沒有事情,大有不問清不罷休,偏偏就不回答的架勢,直到謝靈芸笑著出聲阻止,兩個人才算是結束了一問一避的問話方式。
因為是自從嫁到簡親王府之後,接待的第一個拜訪的算是閨蜜的朋友,謝靈芸感覺有點激動,因此在著裝上很是著重的打扮了一番:一頭烏發梳成時新的垂雲髻,斜插一對滇紅鳳釵,特意佩戴了一對垂著明晃晃的玳瑁耳璫,隨著她的動作,珠墜兒輕輕搖動起來,著實好看。然後穿了一件降紅色對襟衣衫,上麵以紫金絲繡著精致的百蝶穿花圖案,更襯得她豔光逼人。
就是這樣,謝靈芸也唯恐有不妥之處,原地轉了一圈,緊張的問幾個人道:
“怎麽樣?好看嗎?是不是還有什麽不妥當的地方?”
“哇--小姐這身裝扮真好看。”入畫眼睛都要看直了,竟然連原來的稱謂都叫出口而不自知。
抱琴幾個一直都知道她們的小姐長的很漂亮,可是今兒因為她們主子的精心打扮,還是看直了眼。都用力的點了點頭,肯定了入畫的答案。
而站在一邊的秦嬤嬤,眼睛潤濕了,嘴裏呢喃著:“真像--”至於真像什麽。就隻有她心裏清楚了,謝靈芸和抱琴幾個卻沒有發現。
謝靈芸得到了幾個人的肯定,心裏很高興。得到別人的誇讚沒有哪個女人不高興的。她也不例外。隻是盡管清楚現在的容顏,可是心底卻總是有種鳩占鵲巢的心虛感覺,總是覺得她現在的一切是從原來謝靈芸那兒霸占來的。雖然她不是自願的,但是她的心裏就是糾結,因此也總是刻意的忽略自身的長相。
雖然她前世也算一個美人,可是比之現在還是略遜一點,看到入畫幾個直不愣噔瞧她的樣子。謝靈芸開心的笑出了聲。隨著在古代生活的時間變久,心裏原本心虛的感覺越來越少,反之越來越接受現在自身所擁有的一切。既然承擔了原主的一切,那麽原主的一切也便是她的,她沒有什麽可心虛的。畢竟,她嫁了人,她要擔起照顧平凡,她要為了鳳姨娘而費心查證當年的一切不是嗎。
因為心裏少了心虛的感覺,謝靈芸對於入畫幾個人的誇讚很是受用,開心一笑,愉悅的道:
“既然沒有什麽不妥之處,那我們走吧,莫要讓楊小姐等急了。”
可是當她開心的笑著回頭。正要舉步往門口走時,“呀--”被門口站著的一個人嚇了一大跳。
“你什麽時候來的?”怎麽也不吱一聲,怪嚇人的。
秦嬤嬤幾個人這時也看到了門口站著的人,都趕緊躬身行禮,“老奴見過世子爺。”
“奴婢見過世子爺。”
“咳--”薛仁傑像是被抓住的偷窺者一樣,尷尬的輕咳一聲。很快又回複清冷的樣子,吩咐道:
“都下去吧。”
秦嬤嬤幾個看了謝靈芸一眼,在得到她點頭允許的情況下,才魚貫而出。
屋裏便隻有薛仁傑和謝靈芸兩個人。
因為昨夜兩個人……,謝靈芸還是頭一次在這種兩個人發生關係的情況下,大白天的麵對他,臉不受控製的泛紅,有點不知所措,想要逃離的衝動。
可是,自尊心卻不允許她逃避,於是,她盡量避免與他的視線接觸,說道:
“世子爺怎麽這個時辰回來?真是不巧,妾身的閨蜜來找妾身,妾身要去娘那裏見她。”
“那你就去呀,爺沒有攔著你。”薛仁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中的熱切,似乎能把眼前的嬌豔的人兒給燃燒。
謝靈芸受到他眼神的影響,不安的動了動身子,似乎想要把自己隱藏。被他這樣的眼神盯著,她感覺渾身不舒服,讓她很惱火,因為他的眼神,讓她不受控製的想到了昨天夜裏那件羞人的事情--
“那……那妾身走了。”說這句話時,她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唉,真是越來越不想同他站在一間屋子裏,有種與狼共屋的感覺,太嚇人了。
“呃……你……”可是當她正要走過他身旁,想出門逃離時,卻被他一隻大手猛的握住了手臂,嚇的她心漏跳了好幾拍,恨不得賞他幾個鴨梨吃。
薛仁傑的眼神越來越炙熱,性感的唇瓣慢慢的張開,“你很怕我?”
你有病呀。
謝靈芸差一點就脫口而出,生生的忍住,強忍著掙脫的衝動,僵硬的一笑,敷衍道:
“世子爺這話說的,哪有的事呀,妾身哪有怕你。”恨不得想要海扁你,這叫怕嗎,哼,充其量叫躲著你好不好。
“不怕就好,畢竟我們昨夜……”薛仁傑眼中閃過狡黠,性感的唇一張一合,眼看香豔的話就要出口,卻被一聲懊惱的聲音打斷。
謝靈芸終於怒了,小臉從羞紅,變成了怒火攻心的紅,因為惱羞成怒,她嬌美的小臉顯出一種妖豔的美,讓某人的眸光更如要掠奪的狼一般明亮,要暴走的‘小獅子’更是火大,氣衝衝的道:
“世子爺,請問你這是做什麽?為什麽要拉著我?!客人還在等著我呢。”
“嗬嗬--哈哈。”誰知道,某人卻不覺惹一個小女人化身成小獅子的危險,反倒是越笑越大聲。
“瘋了,真是瘋了!”謝靈芸的小宇宙終於爆發了,“喂,你聽不懂人話嗎?不知道有客人再等著我呢嗎?趕緊放手!”真是要被氣死了。
某人的笑聲嘎然而止,依然火熱的眼神緊緊盯著眼前的人兒,一字一句道:
“沒有想到爺的女人竟然是個小獅子。”
什麽?他的女……女人,真是惡心死了。
因為被惡心到了,或者是心裏抵觸這個字眼,謝靈芸忽略了他說自己是小獅子的話,聲音低沉道:
“世子爺,你是不是生病要看太醫了。”要不然怎麽滿嘴胡說八道,這還像那個清冷的男人嗎?
薛仁傑像是發現她真的惱了,放開了手,恢複了清冷的表情,隻是眼中的火熱變成了強製掩飾的笑意,清冷的道:
“不是客人正在等著麽,還磨蹭什麽,不趕緊的過去。”
“你--”謝靈芸都要氣炸了,她也不知道怎麽的,平時不是個愛動怒的人,怎麽一遇到他就會忍不住的生氣。就如現在一樣,感覺五髒六腑都要被怒火燃燒了,很想……她很想什麽都不知道,但是唯一確定的是,一定要在他身上發泄——哼,你給我等著。
在心底撂下狠話,謝靈芸連禮也沒有施,便幾步走到門口,猛的撩開簾子出去了。
薛仁傑看著劇烈晃動的門簾,慢慢的笑了起來,自己的小妻子還真的是個暴脾氣呀。
他以前怎麽就會感覺她唯諾可欺呢?
搖了搖頭,他笑著暗道自己眼拙,能計劃違抗聖旨也不想和他結婚的小女人,怎麽能是唯諾可欺的人呢?
不過,她如被踩到尾巴的小獅子一樣發怒,卻礙於自己而敢怒不敢言的小模樣,還真是動人,比之他剛進屋看到她嬌豔的樣子,更讓他悸動。
謝靈芸不知道某人對她的心裏變化,她現在隻知道想要發泄,發泄心中的怒火。
可是,偏偏她的身份約束著她的行為,哪怕是連快走發泄都不能,就連表現出自己的不悅,都不能。這一認知,讓她剛才為了見到楊小姐的高興減少了幾分。
一路鬱鬱寡歡的到了主院之後,進屋一看,太夫人正在和著一襲天藍紗衣的少女說笑著,知道那少女正是楊柳煙,她心情好轉了很多,快步上前先給太夫人施禮,問安,然後衝著楊柳煙盈盈施禮,高興的道:
“楊姐姐來了。”
楊柳煙起身,嫣然巧笑,一雙重眸幽麗,顧盼之間,竟投射出日光的絢華,讓人隻覺得心中一震,再不敢正眼而視。她看到謝靈芸顯然很高興,笑吟吟的走上前,親熱的挽起她的手,高興的道:
“靈芸妹妹,沒有想到我會來吧,是不是嚇一跳呀。”
謝靈芸麵對熱情的她,誠實的點了點頭,“是沒有想到,不過不是嚇一跳,而是很高興楊姐姐能來看我。”
太夫人看著兩個像蔥一樣的人兒站在一起,煞是賞心悅目,臉上的笑容難掩,樂嗬嗬的道:
“你們兩個人快坐下吧,站著說話不累,我抬頭看著你們兩個可是累的很呐,哈哈。”
“是。”謝靈芸和楊柳煙相視一笑,愉快的答道,相互緊挨著坐在了太夫人的身邊。
許嬤嬤已經命小丫鬟給謝靈芸上了茶,又重新給太夫人和楊柳煙上了茶。
太夫人這時才笑嗬嗬的開口問謝靈芸道:“怎麽這麽長時間才過來?柳煙等你很久了。”因為大家都算是沾親帶故的,時常走動,太夫人對楊柳煙也不陌生。(未完待續)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