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妾顧氏--”“婢妾尹氏--”
“見過世子妃。”顧姨娘和尹姨娘同時上前,恭敬的敬茶見禮。
謝靈芸看著兩個人舉手投足間都透著規矩,雖然隻是簡單的行禮,可是兩個人卻好似舞者一般,姿勢優美的動作,卻能讓人瞧見最美的姿態,讓她一陣感歎薛仁傑的豔福不淺,同時心裏也感覺一陣無力,看來這兩個看熱鬧的也不是善茬呀。
如果一個人起刺還好辦,她最怕的就是兩個人齊心,那樣的話,就不好弄了。如今雖然跪在她麵前的兩位姨娘看著畢恭畢敬的,她卻從一開始便看的很清楚,這兩個人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都以喬姨娘馬首是瞻。
試問一個山頭,兩個把頭,那還有啥安生日子可過。
她想到這兒,卻更是感到很無奈。雖然她看著是嫡妻,可是嚴格來說卻也算是第三者。本來喬姨娘在薛仁傑身邊的時間較長,而兩個人似乎都是有感情基礎的,更何況還有一個孩子作為牽扯。兩位姨娘看喬姨娘的臉色行事,這也無可厚非。
正因為她心中明白,才覺得事情棘手。如果喬姨娘是個省心的,那麽還好辦一點,大家以後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守著自己的小院子過日子便是。可是如果喬姨娘因為嫉妒生了怨恨的話,那事情可就要麻煩了。
心裏千思百轉,謝靈芸的麵上卻不顯露,她笑吟吟的抬手示意兩位姨娘起身;
“兩位妹妹快快請起。”
隨即,她示意清越奉上見麵禮,接著說道:“一點小心意。”
尹姨娘和顧姨娘接過翡翠手鐲後,臉帶喜氣的謝了恩,好像是得到了什麽罕見的禮物似的。兩個人還相互對比,就差當下就戴在手腕上了,一副小家子氣的寒酸樣子。
謝靈芸把她兩個人的互動瞧在眼底,低頭喝茶的當口。嘴角卻輕輕的翹起。她並不是嘲笑兩個人一副寒酸樣子,而是覺得兩個人演戲過於認真,反而露出了馬腳。要是真是驚喜、稀罕,為何在她賞給喬姨娘等人一樣的翡翠手鐲時。不見她們兩個人多瞧一眼,很顯然,兩個人並沒有多稀罕她賞的手鐲。
那這樣的話,兩個人做作的故露寒酸相又是做給誰看的呢?做給她看的?可是又為什麽要做給她看?這樣又有什麽好處呢?
一個個問題在腦海中快速閃過,謝靈芸心中如一團亂麻,卻也不急於這一時捋順,畢竟她有的是時間。以後可是要在簡親王府生活一輩子的,這個時候把所有問題都弄明白了,到是沒有了樂趣。
尹姨娘和顧姨娘兩個人謝過賞後,小心翼翼的退到了一邊站定,一副等著謝靈芸說教的樣子。
謝靈芸看著好笑,知道第一次與小妾見麵,怎麽著也得說幾句場麵話。可是偏偏的今兒個她被幾位姨娘圍繞,想到都是薛仁傑的女人。嘴角就止不住的抽抽。
她還沒有想到該怎麽說話,有人卻已經出了聲“婢妾早就聽說世子妃的絕美。今兒個得見,才知道傳言果然不假,這也難怪我們世子爺會看上世子妃,並不和太夫人商量的便指世子妃為妻了。”
謝靈芸聽到這看似恭維,卻暗藏玄機的話,轉頭對上了一雙水汪汪卻又楚楚動人的大眼睛,她看到說話之人是柳姨娘時,心裏不免又感歎薛仁傑的豔福不淺。這一個個的嬌美的,讓身為女人的她,都差點看直了眼。
“世子妃。您……您為何這樣看著婢妾,難道是奴婢說錯話了麽?”柳姨娘說完話,卻沒有得到回應,反而被盯著看,她心裏究竟還是發虛了,不由瑟瑟的開口問道。
謝靈芸聽到她的話。並沒有收回目光,看著她那乖巧又惶恐不安的楚楚可憐的勁兒,又是一陣感歎,唉,隻怕此女子也不是簡單的角色呀。短短的幾句話,卻透露了兩個信息,一是她在進簡親王府之前,恐怕幾位姨娘都已經把她的底摸清楚了。這二麽,恐怕就是都在懷疑薛仁傑對她是不是有感情吧?
突然的,她心中一動,想到一件事情,新婚之夜的那天晚上,如果薛仁傑沒有那樣粗魯的對待自己,太夫人是不是就不會向現在這樣,跟自己說話時,帶著一絲憐惜?柳姨娘是不是也便不會僅僅是拿話來刺探,而是直接武斷的認為薛仁傑對自己有情?要是這樣話,她在簡親王府會麵對什麽?
想到這裏她打了一個激靈,真是無法想象自己的假設。可是如果她的假設都是真的話,那麽薛仁傑這樣做是為了保護……
不行,不能這樣想。謝靈芸想到這兒,果斷的把這一想法從心裏抹殺,因為結果是她不能接受的。如果一切都是薛仁傑為了保護自己而故意為之,那她還能守得住自己的心嗎?看著眼前五個俊俏的小妾,她在心裏又一次告誡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丟了自己的心,要不然她將沒有未來可言,一個妒婦能有何幸福的未來。
這一番思索,也僅僅是在心裏一閃,謝靈芸很快的收斂心神,笑言:“本妃隻是覺得你是個有心人而已。”
竟然一句話就能給她透露出兩個信息,的確是夠有心的,而且是心計了得。隻是,她這樣看似隱晦,卻是明顯的暗示,難道當喬姨娘幾位是個傻的,聽不出來不成?
好奇之下,她不動聲色的快速的看了幾個人的表情;見喬姨娘仍然清清冷冷的站在那裏,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而唯一坐著的魏靜香,卻像是打了雞血似的,眼睛提溜溜的轉著,一會看看那個,一會瞧瞧這個的,顯然也瞧出了點什麽?而兩個懂得‘團結就是力量’的姨娘,卻像是沒有聽懂什麽似的,老實的垂首站著那兒。
謝靈芸看到這兒,微微挑了挑柳葉眉,又看向了柳姨娘,果然,她的話讓柳姨娘的眼中閃過一抹欣喜,很顯然的她知道自己的一番心思沒有白費,絕美的雙眸閃了閃。
柳姨娘這會兒卻是很高興,見世子妃聽懂了她話中的暗示,努力的壓抑著心中的高興,她躬身曲膝,故作惶恐不安的樣子,畏縮的說道:“婢妾當不得世子妃的誇獎,婢妾也隻是聽顧姐姐提起來才知道的。”
“別人提起,而你卻記住了,這便是有心,隻要有心,才不會做錯事。”謝靈芸意味深長的回了她一句。
柳姨娘聽到這話,思忖了一下,接著笑盈盈的曲膝行禮:“多謝世子妃誇獎。”說著,她抬起頭飛快的看了謝靈芸一眼,接著便垂首老實的退到了一邊站定。
謝靈芸看著她的小動作,嘴角輕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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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相對東院的熱鬧,主院,太夫人的房間內,卻又寂靜的讓人感覺壓抑。
“老四,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接旨回到主院的太夫人,盯著被她叫進來的四子問道。
相對於聖旨的突然到來,太夫人更驚訝於兒子會這樣做?她現在已經十分肯定謝靈芸的誥命是她兒子請的旨意,如果她兒子在新婚之夜沒有那樣對待媳婦兒,她也許會擔心媳婦兒魅惑了自己的兒子,讓兒子頭腦一熱,做出了讓人非議的事情。
可是,事實卻全然不是這樣,她並沒有看出兒子對媳婦兒有多麽的不同?也正因為如此,才讓她百思不得其解,更讓她憂心不已,因為眼前這個四子還是頭一次不和她商量,便冒然做出決定,而且還算是幹涉了後院的事情。
薛仁傑頓了頓,見許嬤嬤悄悄地要退出去,他卻突然出言,道:“嬤嬤無需回避,你留下聽聽吧。”
他莫名其妙的話,讓許嬤嬤和太夫人同時一怔,兩個人對視了一眼。許嬤嬤曲膝應道:“是。”然後走到門口,安排了一下,才又回到炕邊垂手侍立著。
“娘!”薛仁傑臉上出現了一絲蒼涼的神氣,幽幽的說道:“我想把祖哥認到靈芸的名下。”
太夫人身子一震,看了四子半晌,最後,輕輕的歎了口氣,閉了閉渾濁的眼睛,臉上閃過無奈、沉痛、和歉意,想到了去世的兩個兒子,她的心如刀絞。對四子擺了擺手,空洞的說道:“你都想好了?”
薛仁傑看到自己的老母親如此,心裏也是異常難受,點了點頭,沉重的說道:“娘,這件事情兒子早就想好了,隻是提前了而已。”然後他起身從許嬤嬤手中接過茶盅,雙手捧到了太夫人跟前。
太夫人接過茶盅,心不在焉的輕抿了一口,望著自己的四子,問道:“你就是因為這件事給你媳婦兒請旨封誥命的。”
薛仁傑一愣,是嗎?應該是吧。他心裏也不是太確定,隻知道新婚之夜,當站在門外聽到屋裏傳出的一聲聲壓抑的哭聲時,讓他分外的難受,接著便做出了這個決定。
“這本來是她該得的。”無法回答母親的問話,他隻能應付的回道。
太夫人何嚐聽不出兒子話中的敷衍,想著兒大不由娘,也隻有把這件事情放下不提了,說起了另外一件事:“老四,這貴妃娘娘賞你媳婦兒一個嬤嬤,這裏麵是不是……”(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