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能怎麽辦?要害我之人在暗處,我卻在被動的明處,怎麽辦?現在想太多也沒有用,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嘍。”謝靈芸無所謂的說道。
巧鳳看著小姐不在乎的樣子,心裏著急不已,雖說還有兩個月自家小姐才嫁進簡親王府,可是兩個月的時間怎麽夠用。心急如焚的她,苦口婆心的說道:“小姐,雖說我們在明處,壞人在暗處,我們不知道是誰,但是我們總不能就這麽等著進簡親王府之後,隨時讓人家暗算吧?”
“哦?”謝靈芸挑起好看的柳眉,眼中含著滿滿的笑意,道:“莫非你有辦法,那我可要洗耳恭聽了,看看我們的巧鳳姐能有何高招?”
“小姐~”巧鳳跺了跺腳,又是羞又是急的,額頭微微見汗。
謝靈芸看著以前在大太太跟前性子沉悶,現在卻漸漸活潑的像十六歲少女樣子的巧鳳,惠心的一笑。不再讓她著急,認真的說道:“你先別著急,我心中有數的,隻是覺得不必著急,畢竟我們還有兩個月的時間,而小少爺眼下來到了京城,生活在大太太的眼皮底下,卻不能不容咱們先把小少爺的生活起居安排妥帖了。”說到這兒,美麗的大眼睛迷茫的看著前方,一頓,接著幽幽的說道:“巧鳳姐,要知道我也隻有弟弟這一個血緣最親的人了,我承受不起失去親人的風險。”一開始她隻是出於為了原主,要為那個可憐的小少爺做點什麽。可是當她見到瘦弱又唯諾的謝平凡時·心裏瞬即被心疼填滿,讓她有種義無反顧對那個小男孩好的想法,她想這有可能是源於自己同弟弟的身體裏流淌著相同的血的原因吧。總之,從現在起·她要安排好弟弟的一切,不能再讓弟弟受到一點危險。
巧鳳聽到這話,想到了在莊子上見到被下人孩子欺負的小少爺,鼻子感到酸酸的。她心裏也讚同小姐的想法,可是她卻更擔心小姐的未來,不禁的她硬下心腸,說道:“小姐·小少爺的事情固然重要,可是您的命也很重要啊,如果進了簡親王府之後,您有個萬一,就算是現在您為了小少爺打算的再好,安排的再妥帖,又能怎麽樣呢?也隻是保障小少爺一時的無憂而已?”
謝靈芸渾身一震,聽懂了巧鳳的意思·是啊,自己的未來如果沒有保障,那她還談何來保障弟弟的一生?看來她自己還是想的太簡單了。
這一次她一反剛才的漫不經心的態度·調整坐姿端端正正的坐好,認真的看著巧鳳,道:“多謝巧鳳姐的提醒,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第二天,謝靈芸起床之後,先去主院看望了謝重天,在主院待了一會後她無視大太太要吃人的眼神,便和巧鳳一起出了主院。
“小姐,昨個奴婢發現少了一種絲線,奴婢出去一趟成嗎?”半路上·巧鳳像是突然想到了要買絲線的事情,恭敬的請示道。
其實是主仆二人定的計,讓巧鳳借口說出去買絲線,其實不然。她卻是出去打聽簡親王府的事情,現在謝靈芸對簡親王府裏的一切都不知道,隻能從別人口中打聽來的消息中去其糟糠·取其精華的部分,來判斷簡親王府裏的一些事情,心中對簡親王府隻是初步的認識。
“嗯,我今兒也沒有什麽事情,你去吧。”謝靈芸別有深意的看著她,輕柔的說道。
“是。”巧鳳躬身施禮退下。轉身時攏了攏衣袖,謹防裏麵裝的繡樣掉落。這又是她出門做的第二件事情,昨晚上,謝靈芸挑燈熬夜畫了幾幅繡樣,讓她趁這一次出門到繡樓把這幾幅繡樣賣了。
“巧鳳姐,你等等。”青兒突然出聲叫住巧鳳。
“什麽事?”巧鳳轉身看著她。
青兒先羞澀的看了一眼身邊的小姐,才出聲道:“呃,那個,我的水粉用完了,能不能請巧鳳姐幫我稍點來?”
巧鳳皺眉算了一下行程,買胭脂水粉的地方在南邊,而她要去的地方卻是北邊,這一來一回不方便不說,也費時間,於是她委婉的說道:“這一次我不順路,等下次吧,下一次我買給你。”
“可是······”青兒的臉色有點不好看了,大概是覺得這麽點小事情,巧鳳還推三阻四的,讓她覺得沒有麵子。
“好了,嗬嗬,我那兒還有兩盒水粉沒有用,等會兒你拿就是了,就不用在外麵買了,別費那個錢了。”謝靈芸出聲著打斷青兒要出口的話,用眼神示意巧鳳先走,再耽擱下去就什麽事情也辦不成了。
巧鳳走了之後,青兒大概覺的剛才自己有點無狀了,訕訕然解釋道:“小姐,奴婢那兒其實還有一盒水粉,奴婢隻是覺得水粉不夠細膩,色也不好看,才······才要巧鳳姐幫著買的。”
謝靈芸好笑的看著她,戲謔道:“嗬嗬,說到底不就是我們的青兒愛俏,想要打扮漂亮一點嗎?嗯,不需要解釋,你小姐我理解,很理解。”
青兒聽到這話一愣,等反應過來,知道自己被自家小姐調笑了之後,跺著腳不依的叫了一聲:“小姐--”
謝靈芸被她這聲小姐叫的渾身不自在,再看到青兒扭捏羞澀的小模樣,大呼受不了。抬手撫著手臂,唯恐青兒再接著做出驚人的表情,她趕緊的轉移了話題,說道:“今兒也沒有別的事情索性我們到小少爺的院子瞧瞧去吧。”
青兒腦子一時反應不過來,呆愣愣的脫口說道:“小姐,小少爺的院子還沒有收拾利索,這會兒去,既沒有地方站,又沒有地方坐的,還是改天在······”話說了一半,她醒過神,打了一個機靈,才想到剛來的小少爺和自家小姐是一奶同胞的親姐弟的事情。瑟瑟的看了一眼自家的小姐,認錯的話還沒有說出口。
“嗬嗬,正因為這樣才更要過去看看啊。”謝靈芸像是對她剛才的話無所察覺似的,笑嗬嗬的說著,抬腳往文墨軒走去。
文墨軒是謝平凡現在所住的院子,雖然有點偏僻,可是卻有一個好處,那便是離塵閣很近。
謝靈芸主仆二人走進文墨軒時,見門口連看門的婆子都沒有。皺了皺眉,繼續往裏走去。
兩個人等進了院子,站在了主屋的門口時還不見一個下人出來迎接,都感覺很奇怪。謝靈芸甚至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難道大太太來過了?
“小姐,這是······”青兒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昨個還看到一些個下人幫著收拾院子來,怎麽才一夜的功夫卻一個下人也看不見。
“進去看看再說。”謝靈芸打斷她要說的話,她心裏希望事實不像自己所想的那樣,大太太根本就沒有來過,一切也隻是她的假設而已。等到青兒掀起簾子,抬腳走了進去。
“咦~”麵對空無一人的房間,青兒驚奇又出聲道:“小姐,怎麽不見小少爺和季嬤嬤呀?”
謝靈芸並沒先說話,而是不動聲色的把屋裏的一切看在眼裏。見到屋裏的擺設雖然不多,卻都擺放整齊,屋裏也被打掃的一塵不染,她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比她預想的要好的很多,看來她的錢沒有白花。
“小姐?”這時身後傳來有一點激動卻又不敢相信的聲音。接著顯得稚嫩清脆的聲音,掩飾不住高興的也跟著響起:“嬤嬤,是我姐姐來看我了對嗎?”
謝靈芸聽到後麵一大一小的話,心裏鬆了一口氣,發自內心的惠心一笑。猛的轉身與穿戴整齊,滿頭大汗的謝平凡對視,如一個調皮的孩子似的說道:“是姐姐來了,弟弟高興嗎?”接著她對季嬤嬤滿含依賴的一笑。
“姐姐來,平凡高興。”真是是血濃於水,謝平凡像是怕姐姐覺得回答晚了,唯恐姐姐傷心似的,急切的答道,接著還拉著季嬤嬤的手,道:“嬤嬤,你跟姐姐說,平凡高興姐姐來。”
季嬤嬤看著眼前掛念了整整六年的小姐,還有她滿心疼愛的小少爺,見姐弟兩個終於團圓,高興的抬手用衣袖擦拭著高興的淚水,激動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謝靈芸看到季嬤嬤這樣心裏也一陣發酸,想到季嬤嬤在莊子上照顧了弟弟六年。她充滿深深地感激之情,對季嬤嬤施禮,聲音激動的說道:“嬤嬤,謝謝您這麽多年來照顧著我弟弟,靈芸對您的這份恩情將銘記在心。”
“小姐。”季嬤嬤再也壓仰不住心中的感情,幾步走上前伸開雙臂一把抱住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姐。
謝靈芸不防備被季嬤嬤抱了個滿懷,因為不習慣下意識的她想掙脫。可是剛剛動了一下,卻被季嬤嬤更用力的抱著。慢慢的她放鬆下來,頭枕在了季嬤嬤有點窄的肩膀上,感受著這滿含母愛的懷抱,這些天以來的彷徨與委屈,統統湧上心頭,眼淚止不住的落了下來,聲音沙啞的叫了一聲:“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