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給本王去查!”夏王府大門口遠遠傳來夏河暴跳如雷的聲音,長期的養尊處優使他養成了嬌縱霸道的秉性,產業被燒,失去的不僅僅是斷了經濟脈路,更重要的是麵子問題,所謂頭可斷,血可流,麵子不能丟,人活一輩子就是為了爭一口氣,這口氣順暢了,人也就舒坦了,如今竟然有人敢縱火,越想越氣,麵色更是輕一陣,白一陣,已經處死了好幾個前來報告的下屬,嚇得丫鬟人人自危,個個靜若禁聲,心裏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有些膽小的嚇的麵色發白,瑟瑟發抖。
夏青青回府後同樣掀翻了房中所有的東西,仍然不解氣,砸了好多名貴的翡翠玉飾,看的丫鬟是又害怕又心疼。發泄一番之後,夏青青秋後算賬,將麻風叫到跟前又是一番狠訓,麻風極其無奈的領板子去了。
走過回廊,夏青青滿臉陰鬱,聞見夏河暴怒異常的咆哮聲,不自覺凝住了秀眉,咆哮之大,震耳欲聾,大有掀開房頂之勢,暗咬銀牙,心底陡然升起一股失望。腳下步子卻是快了不少。
“再要是查不出來本王留你何用?”夏青青走進去時剛好聽到這句,大殿內一個身穿黑衣的男子半跪在殿中,身軀佝僂,臉上滿是驚恐,頭更是低的不能再低了。夏河一張老臉幾乎成了豬肝色,眼神更是陰鬱的能滴出水來,暴虐,看上去如**未遂的猛獸,狂躁不安,卻又高高在上,那種欲求不滿的神情,讓人很容易浮想聯翩。
“出去吧!”正當夏河思尋如何處理眼前的家夥的時候,房中想起夏青青柔和的聲音,如一陣風吹過暖人心扉。
夏河抬眸,隻見一襲綠色飄然而來,麵色難得的緩和了些,“青青,你怎麽來了?”
夏青青不答反道“出去吧!”
夏河臉色沉寂,卻終究沒有說話。
地上半跪的男子聞言如臨大赦忙感激的看了一眼那個光芒萬丈的女子,感激道,“謝王爺不殺之恩,謝小姐不殺之恩。”然後火速離去,生怕爹媽少生了兩條腿。
夏青青自顧自的坐定,玲瓏的嬌軀軟軟的靠在躺椅上,緩緩眯起雙眸,麵色沉寂沒有絲毫變化。
夏河尷尬的看著夏青青的一舉一動,聶聶道,“青青,你怎麽來了?”此時的他與前麵在下屬麵前陰狠霸道的男人完全不同,倒有些想要討好的味道。
夏青青不語……
房中一下子陷入了死寂,靜的連跟針掉在地上都清晰可聞。
終於夏河再次忍不住打破這樣的沉寂,“青青發生什麽事了?”
夏青青悠然的睜開美眸,美眸中無奈一閃而過。“父親,你難道還嫌我們夏王府不夠丟人嗎?”語氣盡管已經很平緩了,但是夏河還是從夏青青語氣中聽出一絲怒意。當即一滯,臉色憋得通紅卻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夏青青看著夏河難受有些不忍,再怎麽說他也是自己的父親,何況對自己向來不錯。長歎一口氣,“我已經讓人去查了,相信很快就有結果。”
夏河再次點頭還是沒有說話。
夏青青繼續道,“我從事發現場找到了一隻箭,很普通的箭,起源隨處可見。”
夏河凝眉,這話說了等於沒說,這隻箭不能證明什麽,就算有,也隻能證明有人在香閣賭坊出手過。
夏青青卻不理他,繼續道,“香閣賭坊,我們派去的侍衛全部死於非命,其餘賓客全部離開。”
所說前麵不能證明什麽,那麽後麵就可以肯定,香閣失火並非偶然,而是專門衝他們而來,也就是說這場火是故意的,隻是此人明顯不夠心狠,沒將賓客全部燒死。
關於自己的仇家夏河腦海中已經不止一次的來回篩選過,最終也沒有想出是誰,以前自己心狠手辣確實樹立不少仇家,可是那些已經被自己都解決了,還有誰敢如此報複他呢?
夏青青同樣緊凝著秀眉緩緩道,“我查過死去的侍衛,全部都是一招斃命,而且招招致命。”
“殺手?”夏河驚駭出聲,也隻有殺手才會殺人那麽幹淨利落,善於藏匿,不會讓人輕易發覺。
夏青青神色淡淡的點頭,“看傷口應該不假。”心頭同樣疑雲四起。
“能夠在一招之內殺人與無形的也隻有絕殺和嗜血了。”夏河喃喃自語。猛然間像是想起了什麽,驚道,“我記得你說過峰帶走那個逆子的時候說絕殺絕不與你為敵之類的話。”接著臉上閃過一絲懊惱,早就知道就應該將那對狗男女一網打擊,之後哪來這麽多事情。
夏青青恍若沒看他臉上閃過深深地悔恨和殺機,既不搖頭也不點頭道,“我到也希望是她,可惜我們從來都沒有真正了解過她,她十幾年癡傻,受盡淩辱和打罵卻從來不曾抱怨,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會這麽衝動呢?”
夏河想想也是,忙道,“會不會是釋王爺?”
夏青青已然明白他心中所想,美眸中飄過一絲罕見的凝重,歎息,“一開始我們就錯了。”隻是世上從來都沒有後悔藥,有些事做了就要跟著你一輩子,想擺脫卻如宿命一般,人終究算不過天。眼底暗沉閃過,接著又道,“隱忍多年,不發則亦,一發必定驚人,他不屑於使用這樣的手段,他出手應該是雷霆之勢。”話雖如此,心底卻還是有些迷茫。
夏河凝眉“那會是誰呢?”
下青青冷笑“雖然不是她,但應該和她拖不了關係,畢竟絕殺是雙殺之一,若是為了她火燒香閣也不為過。”
夏河再次點頭,咬牙道“早知如此,真應該早些辦了這個逆子,和她娘一樣,她娘是不知廉恥額爬上別人的床,而她更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竟然變本加厲。”聲音恨恨,好像說的是一個仇家,那裏有半分平常家庭的親情?
夏青青也有些煩悶,突然“誰?”一聲低喝從她唇邊溢出,一抹深深地殺機完全不否的出現在她柔軟的嬌軀上,雙眸如鷹一般死死的盯著外麵的一抹黑影。
“是我,麻風。”麻風冷淡的聲音從外麵傳來,接著腳步有些搖擺的走了進來,微垂的頭遮住了眼底的驚訝。
夏青青一見是他不由長籲了一口氣,緊接著雙眸再次犀利起來“你什麽時候來的?”
麻風低聲道“剛到。”
夏青青眼底殺機一閃而過,做下身去不在說話。
夏河見麻風腳步不便,問道“你怎麽了?”
不待麻風說話,夏青青冷聲道“香閣失火,他本該以死謝罪,不過本小姐念他跟隨父親有功所以小懲大誡,以儆效尤。”
麻風接口道“大小姐教訓的是。”
夏青青冷哼一聲,心底殺機蔓延,要想個辦法讓他消失,否則會壞了大事。
夏河雙眸隻是一暗,接著就釋然了,問道“有什麽事嗎?”
麻風心底陡然升起一股悲涼,仍然低頭道“宮公子宴請了我們宴請的所有熱,剛剛獨孤世子派人過來傳話說不過來了。”
夏青青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怒火再次洶湧而出,那個長的如妖孽般的男子第一次見麵,竟然隻在她身上停留幾秒,竟然開口要了素素,憑什麽那個一直被自己踩在腳下的女子會如此出眾,她不服。再次聽到他的名字莫名的火冒三丈,他是存心跟我作對嗎?
夏河可就沒那麽好的抑製力,不由再次咆哮“宮公子他欺人太甚。”胸膛劇烈起伏,顯然氣得不輕。
夏青青也是怒不可解,不過她強忍住想要殺人的衝動,淡淡的道“隻有獨孤世子嗎?”
麻風道“南宮世子也傳話了,慕容公子也...”
“夠了,你是不是嫌板子挨得不夠多,你隻要告訴我他們是不是都回絕就是。”
麻風嘴角抽了抽“是也不是。”
夏青青大怒“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哪來這麽多廢話,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
麻風忙道“慕容公子說會來赴小姐的請柬,其他都回絕了。”說完小心翼翼的感受著房中兩人的動靜,冷汗不自覺又流了下來,不一會兒便汗流浹背。
房間再次陷入安靜,靜的隻能聞見彼此的呼吸,麻風站的很是辛苦,想動又不敢動,夏青青安靜的坐著,夏河也難得的沒有發脾氣,一切都顯得那麽突兀。
最終夏青青再次打破沉寂“拿紙墨來。”
麻風一怔,以為自己聽錯了,小姐要要做什麽。
夏青青再次道“本小姐的話不想再說第二遍,若果有可能你最好不要安分一點。”不要讓我抓到你的把柄,語氣略帶警告。
麻風當即醒悟過來,忙道“小姐,屬下這就去拿。”
夏青青站起身來,淡淡的道“父親,我這就書信一封,派人親自將它交到宮公子手中。”
夏河不解,但是知道夏青青不做無謂的掙紮,當即道“放心吧!為父曉得輕重。”
夏河像是想起了什麽,凝眉道“青青,他們說沒說我們什麽時候可以動手?”
夏青青凝眉,“急什麽,師傅說了當時候會通知你的。”
夏河無奈“青青,你就不能問問嗎?我怕再等下去會出狀況。”
夏青青同樣無奈,道“父親,莫急,師傅說釋王爺已經知道了當年的事,是他動手的,所以最近給他製造了一些麻煩,師傅無暇分心,隻是說等。”
夏河的心沉了一沉,還真是禍不單行啊!“你師傅有沒有說有沒有危險之類的話。”
夏青青美眸掠過一絲擔憂“師傅他隻說讓我們靜觀其變,他不在的時候我們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夏河垂眸,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