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雲本是粗豪之人,對下麵拿他們豪賭倒也沒什麽情緒,相反還有些熱衷,夜卻受不了了,一張本來就冷冰冰的臉一副誰欠了他錢一樣,一副臭的要命的樣子,不過手下卻毫不手軟,招招狠辣,招招斃命,完全是以命相博的架勢。想必這人完全是當發泄了。這麽一來,厲雲可不輕鬆,兩人本在仲伯之間,加上夜不要命的打法也是幾次險象環生。
台上打的難分難解,台下亦是熱火朝天。素素入紅塵世,卻又不再紅塵內。寶石般的眸子掠過憧憬,看著遠處隻用一句話卻換來如今成果的男人由衷的佩服,側臥美人膝,遙掌天下權,杯酒之間紅塵醒,殺伐果斷金戈鐵馬,一眼服心頭,舉手投足,無限的風華絕代,說不出的飄渺出塵。若有一日,自己也站在世界的頂峰,是否同他一般,神龍見首不見尾,天下無事可紛紛?眼簾垂下,一抹惆悵黯然飄過,塞雪欺霜的臉頰卻淡淡的鍍上一層光暈,整個人一時間光滑如玉,光芒四射。
本是自怨自艾的素素卻不想這一副表情落在別有用心的眼中,夏青青自然是其中之一,一襲翡翠羅裙裁剪的剛好合適露出凹凸有致的身姿,玲瓏般的曲線顯露無疑,群邊擺尾處幾朵淡雅的荷花栩栩如生,瀑布般的長發一半挽起在左側隨意綰了個雲鬢,其餘鬆散垂落,一根翡翠的簪子斜斜插入雲鬢,蓮步盈盈走動間似乎都活絡起來,肌膚塞雪,吹彈可破,柳眉彎彎似羞月半遮,明媚的大眼清純無雙,鼻子小而巧,朱唇如櫻色,完美的下頜微微揚起,不經意間露著高貴,淡雅,清純,又夾雜著一絲嫵媚,起源第一美女名不虛傳。厭惡的瞥了一眼正當犯“花癡”的素素,淡淡的一笑,天地為之一暗,蓮步上移,卻停在離落隻有三步之間的地方,微微一禮“夏青青見過落公子。”聲音柔和如翠珠落盤,叮當有聲,很是好聽。
全場寂靜,熾熱再次點燃,落的餘波還在,起源第一美人的風波又是海潮一波推著一波,氣氛霎時再次回到**,但這次礙於落的存在,想和夏青青搭訕的男人個個隱忍著,但是那漲紅的臉或眼底或多或少出現的情緒讓人不得不懷疑。
“嗯”落淡淡的回應算是回答,依舊頭都未曾抬一下。
夏青青臉色一白,強忍住這種被人忽視的不快,眼波一轉,顧盼生輝,故作訝然的出聲“妹妹,你怎麽也在這裏?”這話的本意識說你一個廢物跑到這裏來做什麽,但是表麵上還是很高興的樣子,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姐妹倆感情多好。
素素冷笑,早就知道她有這麽一出,這個女人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羞辱自己的機會,上次回門….一想到那次,素素心底就賭的慌。平靜的抬眸,對上夏青青“驚喜”的雙眸,一抹輕笑自唇邊綻放,若說夏青青的笑天地失色,那麽素素的笑就是一種睥睨,不將任何人放在眼中的笑,那種笑包含太多,淩駕於天地之上,高傲卻又平易近人。
抽氣聲從四周響起,“原來她就是那個夏王府的二小姐啊!聽說大婚當天新娘竟然騎馬一個人去了夫家。”
“是啊!聽說她長相奇醜,如今看來,與大小姐不相上下啊!看來傳言有誤啊!”
“對啊!聽說她很不受夫家重視,第一天竟然就和別人私奔被抓了回來,而且打入冷宮了。”
夏青青嘴角笑意更勝,她就是要看,看夏素素出醜,她倒要看看,這裏如此多的名流她的臉到底往哪擱。
出奇的素素滿臉平靜,好像別人口中的那些光榮事件都不是她,隻有她眸底的波濤洶湧顯示著她此刻的不平靜。側頭,嘴角含笑,“夏青青,很好。”淡淡的語氣沒有任何威脅意味,卻比威脅更讓人心底不安。
夏青青一窒,很快回過神來,暗自惱怒自己竟然被她一句不痛不癢的話給弄亂了,不由一陣無語,但是心底警惕更甚,麵色一變,雙目含淚“妹妹,你這是怎麽了,我是姐姐啊!”她本就長的嬌媚,加上故意楚楚可憐的樣子很快大家都動了惻隱之心,紛紛責怪素素出言不遜,竟然直呼姐姐閨名。
這邊鬧的不可開交,另一邊獨孤擎天和慕容紫龍兩人不知聊些什麽,看他不住點頭頷首的模樣應該聊的很投機,至於落,壓根沒看見這邊的動靜,台上兩人還在繼續,生龍活虎,看樣子還能打一陣子,
素素麵露譏誚,真是愚蠢的家夥,勾唇,眼底墓地一片驚色閃過,一抹紅色的聲影緩步而來,身後跟著的不是別人,正是殤,素素不由頭大如鬥,真是冤家路窄,收回目光,淡淡一笑“姐姐說笑了,釋王爺心心念念的都是姐姐你啊!妹妹怎麽會忘記呢?”
夏青青暗自得意,你是想告訴我你所遭受的委屈都是我造成的嗎?夏素素,這才是個開始。
素素心底冷笑,這招禍水東引還真是不賴,靈兒不待見自己是因為釋受傷因為她,但是作為一個女人,怎麽容許自己深愛的男人喜歡別的女人,所以至少她們不會聯合起來對付自己。
早在兩人針鋒相對的時候,靈兒已經到了,來的時候剛好聽見素素那句“釋王爺心心念念的可是姐姐你啊!”這句話,本來一肚子火沒處發的她一下子火冒三丈,她也不懂最近怎麽越來越喜歡發怒了,一想到釋還躺在床上“半死不活”,這個女人作為王爺名義上的正妃竟然在這裏和別人叫囂,不止還有她那個可惡的姐姐,裝病不嫁也就算了,竟然無恥到背後使陰招。臉色暗沉,隻是麵紗遮住了容貌,跟在她身後的殤不由緊蹙了眉毛,她身上的寒氣似乎是要將人冰封。
大步上前,綿綿道“王妃真是好興致啊!”這話說的表麵上是寒暄,暗地卻說素素沒心沒肺,王爺病了,自己竟然在這裏玩鬧。好像她都忘了是誰將素素從房間內趕出來的。
素素盈盈一笑,眸光平靜無波“彼此彼此。”她不想和靈兒吵架,因為沒意思,為了一個男人,值嗎?有道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該是你的總會是你的,不該是你的,機關算盡不過是徒增傷悲罷了。
靈兒氣極,剛想反唇疾風,瞥見素素眸中一閃而過的悲傷卻生生住了嘴,倒是看到夏青青一副看好戲的樣子,不由有上前搧兩巴掌的衝動,但是她還是忍了,繞過她,走過落身邊,微微躬身“落,又見麵了。”綿綿的聲音沒有絲毫起伏,卻不容忽視。尤其是她的那句“落,又見麵了。”而非“落公子”而那個“又見麵”說麵他們是熟識。
落始終低垂的頭緩緩抬起,露出一張謫仙般的容顏,琥珀色的眸子微微一掃,淡淡道“別來無恙。”低醇如酒香般的聲音如清泉般溢出,特有的磁性不禁吸引了不少懷春少女的眼球,好在這裏本是男人的場所,一般女子根本不會來,當人除了像素素這類人除外。
夏青青大眼中迷離一閃而過,臉色卻更加蒼白幾分,麵容依舊,好似多年風霜都不曾在他臉上留下痕跡,那張魂牽夢縈的臉啊!可惜….前麵她也是這麽打招呼的,可是他連頭都不曾抬一下,而後麵來的這個女人竟然有這樣的特權,雙手緊緊地絞著手帕,好像要將他們生生擰碎,咬碎了一嘴的鋼牙卻渾然不知。不過她這醋吃的有些過了,靈兒是釋王爺的女人,也就是落的上司,自然不能和閑雜人等同樣對待。
靈兒淡淡頷首,眉宇間染上一層愁容“三天後王爺的生辰你回來吧!”別人隻當是問話,素素卻知道,若生辰宴會突然取消,起源王朝不知又有什麽流言四起,雖不懼怕流言,但是勢必會加快某人的動作,隻是落當真可信嗎?他就沒有謀反之心嗎?如何甘願居於人之下,他那樣的人本不該如此…..
落遲疑,不語。他自然明白靈兒的擔憂,但是他會希望他去嗎?琥珀色的眸子眸光流轉,似乎刹那星辰紛紛如飛蛾撲火般的湧向那一雙世上獨一無二的眸子,垂眸,長長的睫毛擋住了眼底的波濤。
素素莫名著急,疾步上前,出聲道“落,作為王爺最得力的臣子,生辰怎可不去。”她這話說的很是犀利,雙眸更是直指射進落平淡如初的雙眸,她不相信一個擁有如此光環的人竟然甘願跟在一個身負紈絝盛名的人身後,所謂一山不容二虎,落縱橫這麽多年,何嚐不是擋去了太多危險,同樣很好的掩飾了釋的紈絝,隻有當天神出現的時候,人們才知道什麽是惡魔,一個是如此優秀,高不可攀,一個卻是外人眼中的人人唾棄,甚至看不起,隻會憑借自己的父親來坐上高位的紈絝子弟而已,可事實真的如此嗎?
素素不信,她有預感,釋就是暗藏在冰天雪地裏的種子,總有一天會爆發出他的顏色,到時候恐怕也隻有仰望。隻是不知最終誰會陪他走完,莫名的惆悵與無奈。
落眼底平靜,平靜的漠然,饒有深意的看了素素一眼,低沉的聲音如美酒低沉,醇厚,帶著無法理解的孤寂和無奈。“好,到時候我會去。”轉身離去,不帶走一片雲彩,隻是不知為何身形卻說不出的孤寂,素素不解,隻是垂眸,高處不勝寒嗎?
夏青青骨節都泛著蒼白,他竟然和那個賤女人說話了,唯獨不肯看自己一眼。
伴隨著釋的離去,場子也冷了下來,厲雲和夜兩人以平局收手各自回去,靈兒冷哼一聲也走了,素素苦笑,霎時間好像風雲流轉,孤寂油然而生,天大地大,卻沒有我容身之處。
“小姐,我家公子請你過去。”說話的正是夜,此時的他依舊冷若冰霜,隻是素素感覺已經好了很多。
微微頷首,心底流過一絲暖流,萍水相逢,卻懂我的傷,緩步走過,不經意間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