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忙碌,一夜無話,次日,清晨陽光普照,素素還在酣睡,“咚咚咚”的敲門聲打擾了她的美夢,下意識的從床上一躍而起,隔著門道“誰?”
“小姐,南宮公子來了,靈兒姑娘請你過去一趟。”
素素不悅,眸色微攏,這個靈兒到底又打什麽鬼主意。釋王府的女主人不是名符其實的她嗎?叫自己過去做什麽。緩緩下了床榻,淡淡出聲“我就過去。”
梳洗打扮,緩步而去,清晨的陽光為她披上一層霞光,輕衣飄動,恍若淩波而來,遠遠剛到“靜怡軒”裏麵就傳出男子爽朗的笑聲,靈兒坐在主位上陪著掩嘴而笑,兩人不知道在說什麽。素素暗自惱怒,抬步進去,兩道目光幾乎不約而同的刺來,一道冷若冰霜,一道訝然,但都是僅僅一掃,各自收回。靈兒巧笑著走下主位,一身粉紅色的羅裙包裹的妙曼的身子盈盈旋來,嬌聲道“妹妹,你讓南宮公子好等。”說話間拉住素素的手腕嬌笑,隻是眼底卻是冰冷一片,警告十足。
素素愕然,想必她並不願叫自己過來,看來問題出在這所謂的南宮公子身上,不露痕跡的抽開小手,輕輕一笑,如雪山上的雪蓮花霎時綻放,有一瞬間的明豔,繼而附和道“倒是本宮的不是了。”眸光一轉,對上客座賓主的男子,微微一愣,淡淡一笑“南宮公子今日到訪不知有何貴幹?”目光沒有絲毫的做作,平靜一片。
南宮玉和她有過一麵之緣,就是醉江湖打劫那次。溫潤如玉的眸子一閃,似笑非笑的道“釋王妃見笑了,當日在醉江湖一麵之緣,不曾想還有有緣。”他把那個釋咬的很重,好像故意在提醒著什麽。
素素淡笑,心底卻將南宮羽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遍,巧笑道“南宮公子也信緣啊!悟性不錯,和佛有緣。”
南宮玉一愣,溫和一笑,並不生氣,他那裏還聽不出素素的褒貶之意,笑道“素聞釋王妃膽小如鼠,生性懦弱,如今看來,謠言不可全信。”
素素微微頷首“過獎。”
南宮玉起身告別“釋王爺即不再府中,那本公子改日再來,告辭。”雙手一抱,做了個小生禮,轉身離去。
靈兒柔聲道“南宮公子慢走。”目光卻落在滿臉平靜的素素身上。“妹妹什麽時候和南宮公子認識?”
素素厭惡的轉身,這個女人,有必要這麽咄咄逼人嗎?冷冷的丟下一句“你不是聽她說了嗎?”隨後也大步離去。她還有事要找南宮玉。
靈兒被一句話噎的說不出來,雙眸閃過淡淡的殺機。
門外,南宮玉剛走了幾步便停了下來,果然一抹素白的聲影緊步追上,溫聲一笑,清朗道“釋王妃不必相送。”
素素翻了個白眼,笑罵道“少臭美了,我有事找你。”
南宮玉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折扇一扇,緩緩道“什麽事?”
素素幾步走到他身邊,上下打量了一下“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還挺有仙風道骨潛質呢?”
南宮羽嘴角笑容放大,繼續道“我們很熟嗎?”
素素尷尬“額,嘿嘿,你不知道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嗎?”
“哦?那本公子在你心中什麽印象?”南宮玉厚顏無恥的問。
素素後退兩步,離他大約一米左右,笑嗬嗬道“想知道嗎?”嘴角揚起一絲算計。
南宮玉一陣惡寒,她一露出這種表情絕對沒有好事,但還是硬著頭皮道“什麽?”
素素笑道“你教我武功啊!”話說滿臉希冀,現在便強是她的最大夢想。
南宮玉眸光一閃“就這個?”
素素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似的。然後拉出長長的笑臉道“如果你認為這不是條件的話,你也可以再幫我一個忙。”
“還有什麽?”南宮玉感覺有些被算計了,看著眼前那張笑的跟花一樣的笑臉,有些晃眼。
素素低頭,靠近他耳旁道“把夏王府的小金庫搬出來。”
南宮玉倒吸一口涼氣,這丫頭也太膽大了吧!雙眼微眯“你很缺錢?”
素素再次點頭,一副找到知己就差痛哭流涕的表情,雙手毫無形象的搭在南宮玉肩上“知己啊!”
南宮玉好笑的看著她“素素,你沒事吧!”
這一聲呼喊將她從美夢中醒了過來,惡狠狠的瞪了南宮玉一眼“反正你看著辦,就這兩個要求,二選一。”一副大姐大的模樣,好像南宮玉不選,她就會立馬撕了他。
南宮玉折扇一合,認真道“你真想學武功?”
素素雙眸一亮,這就答應了,眯著眼,白皙的小手來回黏著光潔的下巴,雙眸滴溜溜直轉,不會有什麽陰謀吧!這副樣子典型的紈絝。
南宮玉無奈“你到底想不想學啊!”
素素忙道“學,幹嘛不學。”一副生怕他收回剛剛話的意思。
南宮玉莞爾,真是個可愛的丫頭。“每日天沒亮之前我會來找你。”然後轉身,他不敢保證再待下去自己會不會被她嚇出病來,想想也夠倒黴的,先是莫名其妙成了她的相公,然後稀裏糊塗答應教她武功,自己上輩子肯定欠她的。
素素看著南宮玉走遠,說實話能答應教她武功已實出人意料,至於搬夏王府小金庫的事情還是自己再想辦法,他身份敏感,弄不好會引起兩方開戰,素素也不怪他。
正欲回府,眼皮狠狠的一跳,一個身穿黑衣人慌不擇路的往她這邊跑來,看他身材纖細應該是個女子,滿身鮮血,黑紅相加,很是醒目,素素本想立即躲開,鬼使神差的竟然站住不動,慌不擇路的女子似乎也發現了素素,露出一張比素素還要小上一些的臉來,此時卻將近慘白,一雙眸子到也倔強,閃過一絲狠戾,袖中的匕首猛然握緊,隻是猛然身子劇烈的抖動起來,或許是失血過多,或許是其他什麽,竟然直接栽倒在地,身子往前滑了好一大截,正好停在素素跟前。素素凝眉,猛然瞥見爬下的人手指在動,緩慢蹲下,輕聲道“還有力氣嗎?”
女子不動,素素又道“我可以救你,但是以後你的命是我的,若同意我幫你擺脫追兵,若不同意,你我依舊陌路。”說完緩緩起身,等待著女子的回答。
女子眼底閃過濃濃的掙紮,微弱道“隻有你救我,我就答應你。”
素素輕笑,嘴角上揚,飄起自信的弧度。伸手扶起她粗糙的小手,淡淡的道“振作起來,我帶你走。”
女子虛弱的點頭,整個身子的重量全部靠在素素身上,另一隻手卻依舊緊緊抓著袖中的匕首。素素示弱不見,扶著她緩緩的走進王府。
女子訝然,她明明感覺後麵有人追我,怎麽過了這麽長時間也沒出現一下,其實她那裏知道,這是釋王府的地盤,誰敢撒野,這也就是素素敢明目張膽截住她的原因。女子還不知道自己怎麽就被賣了。
“清雅居”素素幫她處理了一下傷口,主要是力竭加上失血過多,才會跌倒,休息一下已無大礙,換上一套紫色羅裙,年紀大約十二三歲,長的還蠻清秀的,原來是某家一打雜的丫頭,從那雙滿是老繭的手就可以看出,因為自己的親姐姐被幾個禽獸奸汙,她忍不住拔刀傷人了,這才逃了出來,少女沒有名字,自小便在被賣到大戶人家,素素給她起名為紫兒,小丫頭興奮的很。素素雖然失望,但也知道不能太心急,告誡她除了自己居住的院子那裏都不許去之後便不管她了。
小丫頭剛開始因為姐姐的死難過了一陣子也開懷了,素素莞爾,真是小孩子心性。
次日,天沒亮,就被紫兒從被窩裏拉了出來,說素素昨天再三叮囑的。無奈之下穿上衣服,半眯著眼去了小院,雖然這小院小了點,平時也沒人進來,所在在哪練都一樣。
“小丫頭還沒睡醒呢?”南宮玉溫和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他白衣勝雪,容貌俊美,斜倚在小院的小門上,麵帶微笑,溫暖和煦。
素素心下感動,忙睜大眼睛,有氣無力的道“早”
南宮玉無奈“那今天要不要練啊!”
素素一聽馬上來了精神,一掃先前的睡蟲,立馬站直身子,“要怎麽做”
南宮玉輕笑“我先傳你一套內功心法和劍法,每天一個時辰心法,一個時辰劍法,兩兩結合,明白嗎?”
素素點頭,暗暗感激。一個悉心傳授,一個認真學習,加上素素的悟性不錯,南宮玉講的要點一一記下,然後南宮玉演練劍法,素素先觀後看,日子一晃到了中午。
素素歉意的笑笑“謝謝你。”
南宮玉一愣,溫和笑道“小丫頭你這麽客氣本公子還真是不習慣呢。”
素素也微微一笑“倒是我矯情了。”
南宮玉淡笑飛身離去,接觸的越久,越看不透,這小丫頭真是越來越神秘了。
紫兒已經做好的飯菜,素素肚子早已抗議出聲,拿起筷子美美的吃了幾口,讚道“紫兒,手藝不錯。”
紫兒揚起小臉,驕傲道“那是。”隻是接著神色就暗了下來。“都是姐姐教的。”
素素一愣,笑道“逝者已逝,生者還往,節哀吧!”
紫兒點頭,心底卻暗暗發誓,我一定要好好的對待小姐。
往日平靜的“清雅居”今日迎來了它的第一位客人,一個十四五歲的小丫頭,一聲青衣,頭紮兩個羊角辮,先探出個頭,露出一雙好奇的大眼睛,然後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
素素百般無聊的做早外麵,手中捧著一本發黃的書籍看著,餘光瞥見小丫頭如小賊一般,“撲哧”一聲笑出聲來“來了就來了,幹嘛鬼鬼祟祟的啊!”說話間合上了書籍。來人正是那日丫鬟口中的小郡主。
小丫頭,雙腮鼓鼓的,好像含著什麽東西,一雙大大的眼睛滿是怒意,清脆的聲音斥道“是你害的我釋哥哥受傷的?”
素素一愣,臉上笑容盡去,臉上盡是無奈“是啊!都是我的錯。”說話間垂下了眸,一片淒涼。為什麽你們從來看不見我的傷呢?
小丫頭似乎沒想到素素會直接承認,沒話說了,鼓起的雙腮也還原回去,原來是氣的啊!三步兩步走到素素身邊,睜著清澈的大眼睛道“為什麽?”
“我們回來的時候遇到了殺手。”言盡於此,素素不想再多說一句。
小丫頭瞪大雙眸“他們為什麽要殺我釋哥哥,他是好人。”
素素苦笑“有些事無礙好壞,隻有服從和不服從。”
小丫頭大眼中閃過迷茫之色。素素癡笑,是你小還是我老了。輕歎一口氣“希望你永遠保持著這樣的純真,那該多好。”雙眸慢慢變的迷茫和深邃,但那隻是如果….
輕輕一笑,我這是怎麽了,忽然變的這麽傷感,“小丫頭,你叫什麽名字?”
小丫頭歪著頭道“情月”
“情月…真是好名字,花好月圓,情比堅貞。”素素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