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歿,起源紛紛,亂起,盡管外麵已經風雨飄搖,釋王府一如既往的安靜,大門口兩個白色的燈籠在寒風中搖搖晃晃,一如起源如今的形式,隨時都有可能化為粉粒,房間內白曼傾泄,遮蓋了裏麵的情景,遠遠看去,恍若訴說著無盡的淒涼,大殿正中央一個高大的桌子,上麵擺放著一個類似牌位的東西,釋王爺之牌位六個大字用暗紅色的墨跡書寫,如鑲嵌一般的烙印在上麵,同樣灰色的木牌看上去有些形影孤單,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管你生前雄心壯誌,死後也不過三尺之地,一塊牌匾而已。

窗戶合上,全部用白色的沙漫籠罩,霧葛晨晨,淒淒涼涼,煙雨未起,光看著,直教人無奈歎息。

宮女侍衛宛若啞巴隻顧著自己的事情,哪怕是相互見了一隻是匆忙一眼各自忙碌,更有甚者,滿懷金銀珠寶,形色小心,貓著步子悄悄離去,人死如燈滅,病來如山倒,輝煌的釋王府終究還是迎來了他的衰敗。

遠處一襲素衣,身形流暢,宛若一幅突然潑墨的水墨畫,神色淡然,無悲無喜,一雙琥珀色的眸子,眸底光芒流竄,恍若看盡人間百態,身後同樣一襲白衣的女子,墨發未束未紮,隻是隨意披著,玲瓏曼妙的身姿,精致的麵容冷漠,拒人於千裏之外,隻是一雙眸子卻柔情深深的落在前麵那一襲素衣恍若潑墨水墨畫的男子,半響,悠悠開口“主子,要不要殺了他們。”她說額正是那些私藏珠寶逃走的人們,在她的思想裏隻有忠誠,故最看不得這種人了。

素衣男子眸光微閃“不必”朝代更替也罷,兔死狐悲也罷!有些人永遠都上不了台麵,沒必要為了他們而生氣,不值更不屑。

女子秀美微凝,顯然很是不解,卻乖巧的沒再發問。

殤跪在“水榭軒”大殿之內內,一張一張的黃紙不停歇的在眼前化作粉末,略帶蒼白的臉上滿是頹廢,一切來得那麽突然,突然地他連個準備都沒有,雙腿有些麻木,眼瞼下明顯的纏上了陰影,那是好久不曾好好休息顯然倦及,隻是他恍若未聞

一條長影飄然走入,眸眼落在跪在地上自虐的男人,為不可查的歎息,抬步走入,緩緩開口“殤,你該休息了。”

跪在地上的殤恍若未聞,似乎連眼瞼都麽偶有抬一下。

來人不悅,一雙本來無奇的雙眸竟然緩緩浮動,眼瞳中淡淡的閃過一絲花色,那花成三瓣,中央如針孔一般微小,卻詭異的泛著漩渦。

“殤”一聲暴喝,如舌戰春雷,突兀的在跪著的男子耳旁響起。

殤虎軀一震,眼底閃過劇烈的掙紮,“碧眼..”發出的聲音卻是沙啞不堪。艱難的轉過身來,由於跪的時間過長兩腿發軟,所以依舊半坐著,緊繃的身子有一瞬間的鬆懈,緊接著又恢複原狀。

碧眼再次凝眉,一把揪起幾天不見變得不成樣子的兄弟,心不痛那是假的,微微吸了一口氣,語氣盡量平緩額道“休息一下,他們會來祭拜王爺,到時候有你上場的時候。”語氣雖緩,卻掩飾不住的無奈。

“我...”堂堂七尺男兒之身,受傷不曾流淚,此刻抬起頭裏竟然淚流滿麵,嗚咽出聲,想說什麽,出口全部淹沒在濃鬱的鼻音裏。

碧眼無奈,緩緩撫平殤身上被自己抓起的皺褶,低聲道“好兄弟,王爺的仇我不會忘得。”沒有安慰,沒有勸解,卻是想著好好活下去,隻為了報仇。

殤灰暗的雙眸一亮,咬牙道“對,報仇,此仇不報我即無顏。”

說罷掙紮著起身,雙腿軟的厲害,差點再次栽倒在地。

碧眼伸手,受到半空卻硬生生頓了下來,因為他想起了釋說過的一句話“爬起來,從哪跌倒就從那爬起來。”不知不覺竟然說出了口。

殤狂喜,重重的點頭,再次支撐著緩緩站起來,身形搖晃,隨時都可能跌倒,隻是他不怕,因為從哪跌倒就要從哪爬起來。

兩人相視而笑,淡淡的,那一刻兩人勾肩搭背的走出去,步履蹣跚,身子卻挺的筆直。

就在兩人離去的時候,一對年輕夫婦從背後走出,看著兩人離開的地方若有所思。最終那個女的打破沉默道“此舉是對是錯。”

男子回答“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女子點頭,淡淡一笑,隻是莫名有些苦澀,都說誰先愛誰先輸,兄弟感情也是一樣。

天蒙蒙亮,釋王府去了一夜的陰霾也沒見少多少,門口,一襲黑衣的黑子筆直的立著,身材修長,容貌俊美,一雙淡漠的眼遠遠眺望,遠遠的釋王府迎來了他的第一波人,夏河與夏青青兩人翩然而至,夏河黑衣,往年周身環繞的那股子陰鬱莫名的少了些,夏青青白衣勝雪,墨發簡單束起,不帶發飾,整個人清麗脫俗,明豔動人,兩人的的腳步都有些輕快,碧眼瞳孔中掠過一抹寒光,懶懶抱拳“見過夏王爺,夏小姐。”懶散的聲音沒有絲毫恭敬可言。

夏河冷笑,見其態度,勃然大怒,卻一個鈴鐺般的笑聲掩蓋“父親,釋王爺仙逝,我們是來祭拜的,何必計較那麽多,何況釋王爺走得突然,他們接受不了也是應該的。”這話表麵的說的合情合理,語氣裏有明顯的責怪夏河沉不住氣,暗地裏卻在諷刺,主人都死了,這些個螞蚱還能蹦躂個多長時間。

碧眼是何許人也,在釋的熏陶下極善於偽裝,又咋麽會聽不說夏青青這明裏暗裏的諷刺,不由開口道“夏小姐是說我不知禮數了?”言語間頗為不客氣,眸底閃過明顯的蔑視。

饒是夏青青再好的性子也止不住碧眼一次兩次的傲慢,怒容一閃而過,隨即像是想起了什麽,低低一笑“罷了,本小姐不與死人見識。”這句話諷刺更重,不知是罵碧眼該死還是說釋死了的人怎麽回事,總之不是什麽好話。

碧眼冷笑,不與多做口舌之爭,淡淡道“既然是來祭拜王爺,那麽請進吧!”

夏河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夏青青臨走時,意味深長的看了碧眼一眼,嬌聲道“不錯,有沒有興趣在我手下辦事?”

碧眼正欲回答。

“不忙,等你想清楚再告訴我。”夏青青傲然的接著道。

碧眼冷笑,再次欲說。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了進來“吆,這挖牆角挖到釋王爺門口來了。”聲音即使魅惑妖嬈,隻聞聲,便覺得肯定是個美人。

夏青青氣氛看去,嘴角一陣抽搐,太醜了,五官小巧,分開來還算看得過去,擠在一起,一個字醜,她有些懷疑剛才那話真的是從眼前這個其醜無比的女人口中說出來的?一時間竟然忘了反駁。

碧眼一連兩次被人打斷,同樣轉身看去,一看之下,眼底竟然多了稍許笑意,微微抱拳,“兩位來了,請。”說話間做了個請的手勢。前後反應簡直是兩個人。

夏青青大怒,心中無名怒火在此升騰,同時這才看清,與那個奇醜無比的女人同來的一個男人倒是俊俏,兩人互相依偎,看上去親密無間,夏青青滿身的雞皮疙瘩,這是什麽狀況。

夏河倒是淡然,依舊一副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態度。

夏青青本不想多言,不知為何,看見那其醜無比的女人莫名的厭惡,於是再次開口道“那個小哥,她是你的…”青蔥般的小手遙遙一指,方向正是緊緊依偎的兩人中的男子。

碧眼訝然,不由失笑,有趣,竟然敢當眾調戲良家婦男。

那小哥聞言,眼底閃過一抹幽光,低頭,寵溺的看著依偎在自己懷中的其醜無比的女子道“夫人,她勾引我。”聲音說的那個委屈,好像一個小毛頭給自己的額媽媽告狀一般。

夏青青氣的臉都綠了,顫抖著說不出話來,這叫什麽,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心底殺機泛濫,隻是很快被她很好的掩飾下來,看碧眼對他們的態度,這兩人應該是釋王爺生前的朋友,而且很熟,暗自思量,自己如若在這裏殺了人結果會怎麽樣,想來想去,還是決定不冒這個險,一是沒必要,而是她可不想連釋王府的大門都進步了就被人趕出來。

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徹底無視。

不同於夏青青的氣氛,碧眼差點一個趔趄栽倒在地,媽呀,這算什麽?別人不知道,他會不知道眼前的兩位是什麽人?賣萌,還要不要再勁爆一點,隻是在接觸到男子那眸底一閃而逝的幽芒時,渾身冷汗直下,忙筆直站立,一副我是好人的架勢。

那個其醜無比的女子眼底閃過一抹笑意,揚著頭看著自家男人,嬌滴滴的道“相公,要不,你從了她得了。”語氣溫柔,隻是下手卻一點都不溫柔,在男子腰側狠狠的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旋轉,同時附耳道“我醜嗎?相公。”眼神卻不懷好意的盯著他,好像再說,竟然敢招蜂引蝶。

男子叫苦不迭,臉上卻洋溢出燦爛的笑容道“娘子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

其醜無比的女子惡寒,忙站起身來,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好冷。”

夏青青嘴角抽了又抽,無語至極,碰上這麽一對不正常的夫妻,算自己晦氣,拉過夏河抬步就走,不想再理會。

碧眼額頭黑線掉了一圈又是一圈,心底苦歎,我的媽呀,要不要這麽惡心。

兩人見夏青青和夏河兩人離開,女子緩緩站直身子,嘴角掛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男子同樣麵色肅穆,幽然道“剛剛好笑嗎?”

“好….啊!不…..”碧眼連忙改正。

男子冷哼一聲,柔聲道“娘子,我們也進去祭拜一下釋王爺吧!”

女子點頭“自然是要去的。”何況還有一場好戲呢。

大殿內,落站在門外,身後是同樣一襲素衣的霓裳,兩人如一對金童玉女站在門口,但是知情的人卻知道,那可是兩尊門神那。

裏麵殤一個人跪在地上,身後是一排穿著喪服的宮女侍衛,來人祭拜,他們跟著拜,此時祭拜的人已經有一些了,大多數是受過釋王爺恩惠的人,此時門外,再次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夏河難得的低頭,抱拳道“落公子。”

夏青青絕美的臉上騰起一抹羞紅,低聲道“見過落公子。”小家碧玉般的模樣,更加惹人憐惜。

見狀,霓裳周身的寒意莫名重了幾尺,夏河眉目緊凝,眉宇間殺機頓現,但是礙於落在場隻好收斂起來,但是陰霾的猶如毒蛇的兩道目光卻有意無意的落在霓裳身上,好像硬是將霓裳看出兩個洞來。

霓裳冷笑“真是白癡。”

落麵色無常,隻是略帶警告的看了一眼夏河,飄然道“夏王爺何須和霓裳一般見識。”一句話無形中將夏青青準備發難的借口消失於無形。

夏河麵顯尷尬,眸光黑霧閃過,淡淡道“倒是本王失態了。”

夏青青臉色一白,他竟然幫著霓裳,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心頭一陣抽痛,強顏歡笑道“落公子所言極是。”卻是快步拉著夏河走進殿內。

落目光深沉,低聲道“霓裳,你太心急了。”

霓裳臉色一紅“我…”咬牙道“請主子責罰。”

“罷了罷了,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我又何必自斷手腳。”落淡淡一笑,隨意道。

“主子”霓裳雙眸紅了紅,心底暗暗發誓一定要好好的效忠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