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放二十 你這不是罪加一等嗎?
對自己的男友,現在的徐曉楓好像沒有什麽可擔心的,自己和他的事情已經是板上釘釘了,武器在肩了,就等著畢業奔赴最前線,打響生活戰場的第一槍了。那才是他們幸福生活的真正的開始。
所以,你沒有什麽可怕的。
徐曉楓一直給自己打氣兒,一直想驅除許梅納帶給她的某種無形的恐懼。
中午,徐曉楓飯也不去吃。好像吃不下任何東西,心裏很熱很熱的。自己還沉浸在這種好像叫成功堅守的激情中呢!這麽大的成功激情如此的令自己蕩氣回腸,真的比一個大麵包還肯定管餓的。
管餓是管餓,但她感覺在堅守成功激情過後,自己還是身心俱疲,精神顯然不佳。顯然,堅守成功的那份激情也消耗人體的能量。
同屋的兩個宿友見她表情那麽嚴肅都不敢跟她說話。她們誰也不知道徐小姐是怎麽了,她們知道這個時候最好什麽也別跟她說,讓她自己靜一靜,過一段時間自己就好了。
徐曉楓躺床上就閉眼睡。
她想自己睡完一覺後,精神馬上就會恢複過來,心情會好轉的。因為這件事情說到底與你有什麽關係呢?又不是你恬不知恥的親自做這樣的事情被別人當場堵住了!相信吧!這件事情對你造成的衝擊和影響會很快消失的。
你說我為什麽充當了堵住別人美事兒的人呢!
她太後悔了——上去之前沒有給許梅納打個電話。
現在你睡上一覺,醒來後你就會把它強加給你的屈辱和你自己的那些非分之想給忘掉!要知道,你的精神肌體對這些個俗套透頂的東西是有很強的免疫力的。就是大風大浪你也一定能抗得住的,何況是這等自己自尋的小煩惱?
但很快徐曉楓就感覺自己怎麽也睡不著,努力的閉眼,使勁兒的睡也睡不著!如果是平時,自己一躺在床上,不超十分鍾就會睡著的。就是自己心裏有什麽事情,那也不耽誤什麽,也很快就會睡著的。
今天還就是邪了,死活就睡不著的。昨晚上與同屋人聊天後半夜兩點多才睡的,按理說,今天中午躺床上就能呼呼入睡的。你聽那兩個女孩子,輕微的鼾聲正濃!人家那說睡就睡!
徐曉楓想就是睡不著,也必須躺著。半個小時睡不著,那就一個小時;一個小時睡不著,那就一個半小時;依此類推,我就不信隨著時間的推移,你會真的睡不著的。最壞的情況:就是你真的睡不著,那你也躺著,放鬆身體,舒張心髒,活泛大腦,這也是很積極的休息方式!
但很快徐曉楓就發覺自己今天還真就是睡不著!恐怕兩個三個小時過去了也睡不著!還想放鬆身體,舒張心髒,活泛大腦?來個積極的休息方式?徐曉楓也很快感到:這也成了自己此時最大的奢侈品!
關於許梅納上午的事情,那所有的情景甚至包括所有的細節,都依然曆曆在目,如影相隨!如魔鬼纏身!揮都揮不走,揮不去!反反複複,在自己的大腦中出現!而且,有許多細節你都給放大了,居然還添加了除事實本身以外自己的諸多想象!那淫褻的想象居然是那麽的豐富,是那麽的楚楚動人!
天呢!你這是在幹什麽?你睡不著就睡不著唄,這也無所謂,充其量損失點兒健康的細胞而已,幹嗎還整出這些回味和想象的事情呢?你遭遇別人的這個事情,你都覺得是罪過,你又在添油加醋的胡想,你這不是罪加一等嗎?
兩個小時過去了,徐曉楓就這樣不但沒睡著,而且還深陷想象和迷惑的沼澤地中,不能自拔!而且還居然是忘情的留戀,雖對此深惡痛絕,但好像不是這麽簡單,你居然好像在受著什麽感染!在同化著什麽!在默認著什麽!
她絕沒有想到根本就睡不著覺的自己,突然間自己就對自己失控了,那好像已經被解決的事情突然間掉轉方向,還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相反方向發展!完了,完了,雞蛋被榔頭猛擊一下過後,看來是有裂紋了,而且裂紋在擴大。而且最致命的是,那本來十分安分守己的蛋清蛋黃居然悄悄的鼓脹起來,體積看來是一點兒一點兒的增大,非要把蛋殼兒給撐破了阿!
這個趨勢更明顯的。
你想象中的這些個東西生命力不但十分的旺盛,攆都攆不走它,而且它看來是想征服了你!
徐曉楓想:這究竟是些什麽東西?它為什麽像蛇一樣的如此的盤踞在你的心頭?一般來說肮髒歸肮髒,但它也真的是少女心中隱秘但也豔麗的秘密!許梅納把它展現出來,而你還把它像一個寶貝似的深藏著!
你在大罵許梅納的同時,你也在深深的感受到了它的豔麗!看來這個東西在人的內心中是有某種共同性的,能引起人們的某種共鳴的。所以,你念念不忘,你回味無窮!在自己的想象中你還給人家添油加醋!
是因為你從這一大堆汙泥中不小心把這豔麗的東西也一並連根兒拔起了!並在不知不覺中受到了某種感染。
事情咋就轉變的這樣快啊!你以為自己睡一覺很快就會忘記。現在看來,自己不但沒有忘記,而且還加深加大了這個記憶!而且在你內心深處你還生發出什麽豔麗的事情來!你像有了一個新發現一樣的在心底悄悄的欣喜!
這個結局可不是徐曉楓所能預料到的,雖然自己認為自己對這些事情有很強的免疫力,但現在忽然就感覺:其實這也是自己所不能把握的和調控的,真正邪惡的東西很好辦,你一揮手就與它們拜拜了,但像這夾雜在看似邪惡表層下的這豔麗的東西,實際上它並不是什麽邪惡的東西,如果真邪惡,那許梅納和那個男的還那麽欣欣然在床上驚天動地?
讓你居然兩三個小時睡不著覺的有誘惑力的東西,你能把它像青黴素免疫病毒一樣的,把它幹脆徹底的從你思想和靈魂的機體中給很快免疫掉嗎?
不能。這是她非常肯定的得出的答案。
不願意承認也得承認。
原來,這看似邪惡的東西裏,竟包含著這樣的一股少女的心底柔情和傾心向往的情愫。你可以拒絕它到訪你的眼睛,但你不能拒絕它造訪你心底,是因為你心底居然還有這麽秘密的場所,暗暗閃現的一點美妙啊,連你自己也不知道的,現在它們在外力的猛然刺激下,強行湧現出來,把你自己也嚇一跳的。
但說實話,你好像在心底不那麽反感的。是的,人類異性之間的身體之愛,肯定是一種欣賞和享受了,這是許梅納的事件給她洗腦的結果。這一點就是你再閉塞再保守,你也得承認。但是究竟在什麽情況下,人類異性之間的身體之愛構成一種欣賞和享受,這成了一個莊重的問題,值得你深入的思考一下,並給出明確的答案。
其實,答案很簡單,就在嘴邊:在結婚的情況下。那麽又出現一個問題:如果結婚成為唯一的緊箍咒,那麽一切的越軌就是值得批判和憎恨的?例如,當愛情來臨,兩情相悅,人們是否也可以背負婚姻的包袱?
例如你吧,你和成藝林,也說得上是兩情相悅了,可是你為什麽還一直設置路障,而不能像許梅納那樣打開女性人生的享受空間呢?
於是,徐曉楓得出一個結論:即使在兩情已相悅的情況下,因為身體的**畢竟是女人和男人的一件非同尋常的大事兒,還得以嚴肅性考慮一下,取舍一下,不是那種一高興就出賣身體的隨便——哪怕是和自己最為心愛的人,這樣才行的通。例如,在大學階段,談戀愛可以,但就是不可以像許梅納那樣。
這樣一考慮,一取舍,徐曉楓的思路清晰了。在肯定中有否定,在否定中又有肯定。雙方麵的情緒都照顧到了,哪方麵她都不得罪。因為,她感覺自己也得罪不起啊!你想的太開放了,會對不起你的堅守美妙的價值性;而你壓抑自己壓抑的太厲害了,會對不起這個鮮活的時代和你鮮活的青春所具有的蓬勃的朝氣和活力。所以,取個中間值,來個折中好了。
真是這樣嗎?就是這樣的。
既然睡不著,既然這麽想入非非,既然一想就非得往這件事情上的豔麗方麵想,那麽幹脆就別睡了。
躺著難受,那麽幹脆就起來,躺你也別躺了。
呼的一下,徐曉楓就坐了起來,力度之大,動態之猛,整個上下鋪的床都跟著猛動著。現在虧上鋪沒人,要是有人人家非向你發出抗議不可的!人家還以為你在下鋪幹,幹,幹什麽?徐曉楓的臉紅了,笑了,忽然就聯想到許梅納那上下左右晃動的床了,瞧你呀!又往這上麵想去了,該死!
像是床上有根兒針之類的東西紮著她似的,其實這床柔軟著呢!什麽不合時宜的東西也沒有的。她這樣的舉動與她平時不緊不慢、慢條斯理的風格大相徑庭,這樣她都把自己嚇一跳。心裏直說:幹嗎?幹嗎?你還真想弄出那樣的動靜來呀?那你是一個人也不成啊!
坐起來的徐曉楓還是感覺自己心裏矛盾、複雜的更厲害,症狀沒有絲毫減輕,反而加強!剛才那諸多想象,躺著時的那諸多想象,坐起來後好像更多了。
徐曉楓此時就想好好理清思路,探究一下自己究竟是怎麽了?難道你真要深陷其中不能自拔?那你還是你一直自豪的徐曉楓嗎?那你的這枚雞蛋還完好無損嗎?還稱得上是堅守嗎?別怪任何人,就怪你自己好了。
忽然徐曉楓明白自己究竟為什麽這麽想象不斷、哀傷連連了!原來,原來,多虧自己坐起來才徹底明白:這種種想象,這種種隱隱的感覺,使你自己留戀的記憶和想象,其實何嚐不是一種你最痛呢?它就一直在你的心底啊!
對,這最痛來源於你心底那最柔軟的部位,即使這最痛深陷心底,從未撥雲見日,但它現在卻被整個事情包括你所有的回味、想象和迷惑給全部引出來了!原來你心底最柔軟的部位承載的也是這麽柔軟的東西。
啊!徐曉楓啊!你一直堅守著的那個雞蛋啊,到現在好像是破了,在你思想意識中悄無聲息的破了,裏麵那溫暖而高貴的東西,以它最真實的內涵已經是一目了然了。裏麵這些個豔麗的東西,自己也在拚命的生長著、鼓脹著,把整個包裹它、禁錮它的外殼兒都快要給撐破了!
這是少女生命中最柔軟的地方了,現在這個地方發生了疼痛,好像還是什麽幸福般的疼痛,那就是你的最痛。但好像痛不是痛,痛也是夾雜著其他什麽甜一樣的痛!
這樣看來,這個事情就不隻是許梅納一個人的事情了,忽然間就由她轉移到你自己身上來了!這真是像有一股魔力似的,你擋都擋不住它向你走來的步伐!它無孔不入,短短的兩三個小時,它就浸入你的肌膚,融入你的血脈,破殼兒而入,與你的精神靈魂共舞起來!
它讓你重新回到了你的內心深處,那堅硬而又柔軟的雞蛋殼兒的背後隱藏的居然是那樣細膩、溫暖、豔麗的東西,遭遇黑色激情後一下子就都破殼兒而出似的,一下子就展現在你的眼前,一下子就在那裏閃閃的招引著你!好像過去自己絕不認同的問題現在都變得麵目全非,你必須要重新認識它們!
現在它們湧現出來,你自己也逃避不了,你如何的把它們安頓?以前簡單,雞蛋完好無損,沒有任何危險,蛋殼兒、蛋清和蛋黃和平共處,相安無事,但現在外力與內力一起襲來,它處於風雨飄搖中,雖沒有真的破碎,但在你的思想意識中,它已外患加內憂,遙遙欲墜般,破碎的影像就在眼前了!
這些個東西,蛋殼兒、蛋清、蛋黃,溫暖與高貴,肉體與精神,它們卷土重來,完全打亂你過去對它們的安置,你如何的把它們在內心中悄無聲息的重新安置?瞧,什麽東西都擺在麵兒上了,你回避都回避不了!就這樣它把你給輕鬆的擒下了!
但徐曉楓想我就是我,即使到了這個地步,那也沒什麽!
自己就是不舉手投降的。自己思想上雖有很大的鬆動,甚至你都有所動搖了,甚至你都想象的有些出格了,但這又能說明什麽?這些都隻是內心深處的想法而已!就是想的再肮髒,再出格,那都在心裏,不說出來,別人也不知道,那怕什麽?你把那些個東西,你所謂豔麗的那些個東西悄悄的在心靈一角安頓下來之後,一有時間你就偷偷的享受它們罷了!
而你在人們的眼中還是那麽的正統、正派,是大家閨秀,還是那麽的一塵不染,你還是你自己,從前的你自己!
事實上你也不可能像許梅納那樣在行動上轉變的這樣的快!借給你兩個膽兒你也不敢,不情願!你還是在自己的愛情行動上毫不鬆懈的堅守著自己的這枚雞蛋吧!
這一點是毫不含糊的。徐曉楓想,這兩三個小時的時間可以動搖你的思想,可以打動你的春心,你可以想象的更多,可以變化的很多很多,但它決不能把你給徹底征服的。它能把你家鄉那存在無數年的大山給搬開嗎?別說是兩三個小時了,就是十年二十年百年千年還從沒有什麽人能撼動它一絲一毫的。而大山對你的壓力和影響作用那就更大了。
你猶豫了,你甚至在思想中變壞了,這不假,但你絕不會在行動上輕易的投降和就範的。有什麽辦法呢?誰讓你就走不出大山的包圍,誰讓你一直堅定的認為你是大山的始終不渝的女兒,依舊那麽執著的堅守呢?
不錯,她是在被動的然而有那麽點兒幸福的領悟著什麽,絕對是內心深處的東西,這好像也是大山深處的什麽東西,是它給你的作用。不,這好像也是大山以外的什麽東西!是它在給你什麽啟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