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 突破
封玄離一路走回縣衙，早把後麵跟著的人忘了。
他進了縣衙之後，少女進不去，隻好在外麵等著。
長風忍不住匯報道：“王爺，那名女子一直在縣衙外等候！”
封玄離微微皺眉，然後說道：“不用管她，等她沒了耐心，自然會離去！”
他人在外麵，誰知道這是不是圈套？他可不能中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過他低估了一個少女的韌勁兒，第二天一早他從縣衙出來，照例想去茶館探聽消息，可是沒有想到，一出門就看到昨天的那位少女在門外坐著。
一見到他，少女有點激動地站起身，叫道：“恩公……”
不過，大概是昨晚沒睡或者一直沒吃東西的緣故，她隻來及叫出這兩個字，便眼前一黑，然後栽倒在恩公麵前。
封玄離都嚇了一跳，不過他的第一反應不是去扶她，而是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步。還是長風伸手，將人扶住，沒讓她頭磕地血流而死。
“主子，您看……”長風請示問道。
“交給縣令，讓他找人把她看好了，如果她實在不願意走，那就看看縣衙是否缺婢女，讓她有些事做！”封玄離打定主意，他是不會隨便收婢女的。這等事需要四娘來安排。
“是！王爺！”長風說著，讓人把這位姑娘抬到縣衙裏去。
封玄離繼續向茶館走去！
但是今天他到了茶館卻發現，經過上次的出手還有後來那個少女跟著他，他在茶館已經備受矚目，還有好幾個人跟他打招呼，這讓他覺得十分不自在。
坐了一會兒，沒有聽到什麽有價值的東西，並且不少進來的人又在和他打招呼，他實在坐不下去，站起身走了。他負著手，有點鬱悶，如此下去，什麽時候才能解決這件事？如果說什麽都沒查出來，又無法向父皇交差！
長風在後麵跟著，看出了主子心情不好，他想了想，提步上前說：“主子，實在不行的話，去青樓看看？”
他知道這個主意挺不怎麽樣的，回去之後側妃要是知道了，肯定跟他沒完。但這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青樓無疑比茶館要複雜，探聽消息也更容易一些，隻要去了不沾染那些事情不就行了？
封玄離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繼續向前走著。
“青樓”兩個字，又讓他想起四娘，那個地方，他是深惡痛絕。如果不是四娘的這些經曆，他對青樓並不排斥，雖然他不熱衷於那種地方，但是探聽消息去一趟也沒什麽。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對四娘的那個夢，越來越有一種異樣的感覺，似乎那就是在她身上真實地發生著的。可是他，為什麽會是殺她的那個人呢？他明明舍不得動她一根手指頭。
熱鬧的街市中，他的思緒遊離於繁華之外，滿腦子想的，都是四娘。他又想到，自己去青樓，萬一被有心人發現，告到父皇那裏，就算他說了，是為辦事，但未免有點空洞，誰哪知道父皇有沒有別的想法？
想到這裏，他就覺得四娘是他的福星，現在就連想到她，都能讓他想起一些關鍵的東西。
就這樣，一邊想著這件事一邊想著四娘，不知不覺中，他早已走到了街市之外，周圍開始荒涼起來，他卻恍然不知。
長風忍不住說道：“主子，前麵有個茶棚，您要去那兒喝茶嗎？”
他也不知道主子在想些什麽，這麽一路走來，不知道目的在哪裏，眼看再走就要出褚縣了，他才不得不開口。
封玄離回過神，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走了這麽遠，再看前麵果真有個茶棚，就是一個破舊的棚子，裏麵幾張木桌，顯然這是給趕路人準備的，想來裏麵的茶，也不是什麽好茶。
“走吧，過去坐坐！”封玄離心想，反正也沒什麽收獲，就當是歇息一下吧。
“是！”長風對這種地方不抱什麽希望，他跟著王爺走過去，心想著什麽時候才能有點進展？
這裏作為褚縣邊上的茶棚，人來人往很多，其中也不乏顯貴，所以封玄離坐在此處，並沒引人注目。
茶棚有兩桌人，看起來是過客臨時湊在一起說話的，而他們此刻討論的激烈。
封玄離要了碗茶，也沒嫌這茶色隻是下等茶，端起來喝了兩口，奇怪的是，並不覺難以下咽，反而有一種清香的感覺。
他正覺得奇怪，旁邊桌上有一個年輕男子叫道：“小二，你這茶不錯，再來一碗。”
小二樂嗬嗬地說：“別看我們的茶葉不強，可是我們用的上好泉水，這沏出來的茶，味道不比那些好茶差啊！”
這附近有泉水？
封玄離這個念頭剛一出來，就有人替他問了，還是剛才要茶的年輕男子，“這附近有泉？我來這兒也有幾次了，可從來沒聽說過！”
小二得意地說：“那是，這泉水要走好遠呢，你看那邊的山沒？得翻過這座山！”
有人問道：“哦？那你每天要挑水，走不少路吧！”
小二點頭說：“是呀，不過為了茶好喝，累點就累點！”
這個話題暫時告一段落，有人說道：“聽說離王來褚縣了？我還想著這次來，是不是能碰到離王呢？”
另一個人說：“是啊，那天我看到了，隻不過沒看到人，可惜了，如果不是急著趕回去，我還想再看看呢！”
封玄離為了這話心裏剛剛提起來，一聽到對方沒看到人，心這才落了下來。
要知道長風比他更緊張，如果有人認出離王來，那可真是麻煩！
“也不知道王爺來這兒幹什麽？”外鄉人問。
要出門的人答，“還不是為了東方家族，這裏啊，沒斷過傳言。時不時的，上麵就會派人來查！這回來的是王爺，可見這事兒不小！”
有人好奇地問：“對了，這東方家族到底存不存在啊？”
那人回答：“誰知道呢？不過我覺得，要是沒有，怎麽會傳言到現在還有呢？有些事情不是空穴來風！”
封玄離覺得這話還是挺有道理的，如果不是有人刻意拿這件事做文章，那就說明東方家族的確還存在。
“也不知道這東方家族能藏到哪兒去？”外鄉人隨意地說。
過來加水的小二插嘴道：“可藏的地方多著呢，比如我打泉水的地方，那算是低穀了吧，再往前，還有個崖，裏麵全是霧，根本就不知道下麵是什麽，沒準下麵是個世外桃源也說不定呢！”
封玄離心中一動，覺得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他暗暗記下剛才小二說的大概方向，想著怎麽能套出更多的東西？
他給風長使了個眼色，長風看了一眼坐在另一個桌上的人。
那個桌上的人，也是他的人，是偽裝成過路商人的侍衛，為的是保護王爺。
那人說道：“小二，你天天去打泉水，就沒碰到過可疑的人？”
小二說道：“還別說，真沒碰到過。要是真在霧中，也不可能從那兒上來，否則的話多危險？再往裏野獸太多，我沒敢進去過。據說前麵那座山沒人敢翻，很是神秘，一般商人過路也是花時間繞道。”
有人說道：“越說越神秘了，我真想去看看！”
小二忙說：“客官，您可千萬別動這個心思，不是鬧著玩的。以前聽說有人闖進去過，結果就再也沒出來，那邊已經是禁地了。就連泉水那兒，都沒人敢去，要不是我們家一直從那裏取水，地形熟悉，我們也不敢去的。”
封玄離卻不這樣認為，一般來講，傳言傳成這樣，也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傳言有人故意說出來的，讓大家不敢往那邊走。東方家族很有可能就藏身在那裏。
封玄離覺得今天真是有意外的收獲，沒想到在這種地方，竟然打聽到至關重要的事。
過客換了兩撥，他擔心再坐下去會引起別人注意，所以便起身帶著長風走了。他特意往前繞了一圈，然後才向回走去。
他低聲對長風說道：“我們先回去，然後再安排接下來的事！”
長風立刻應道：“是！”
兩人快步回了縣衙，到了後院，卻看到縣丞站在院門口，苦著一副臉，見了他立刻迎上來說：“王爺，您讓下官安排這位姑娘，下官這裏安排了，可是這位姑娘卻不樂意。”
封玄離一看，果真縣丞後麵不遠處，立著他救過的那名姑娘，那姑娘走來兩步，跪到地上說：“恩公給了民女一條命，民女這條命就是恩公的，如果恩公不要，那隨時可以拿走！”
這是什麽意思？不讓她跟著他，她就去死？
封玄離不由覺得有點麻煩，他皺著眉說：“本王這裏沒有多餘的位置給你，你就在縣衙當差，不會虧待你的！”
“恩公，民女現在隻有一條心思，那就是報恩，如果不報這份恩，那民女今生都不會安生的！”少女柔弱的臉上，帶著一抹堅定。
長風覺得，雖然這個女子跟側妃長得完全不一樣，可外表柔弱內心堅韌卻像極了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