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7 驚心動魄
葉繁錦在屋裏行了禮,然後站起身示意艾草與代桃給自己簡單地梳妝一下,然後便出了門。
出門後,她再一次行了跪禮。
滿院子站了一大堆人,封玄奕總算是看見四娘了,卻沒想到是在這種情況之下,他連靠近她都不行,更不要提抱抱她了。
湛武帝看著跪在門口的葉繁錦,臉色蒼白,好像真是病了似的,他沉聲道:“你先起來!”然後看向禦醫說:“去給葉側妃把脈!”
說實話,葉繁錦的皮膚本來就白,再加上她多日不出屋,所以看起來就是沒有血色的那種白,此時在燈下映照的,看起來頗有點慘白的意思!
禦醫絕對是皇上身邊的禦醫,平時隻給皇上看病,他走了過去。葉繁錦現在的心情可以說緊張極了,她感覺自己的心髒都要跳出來似的,她害怕被實破,這可是欺君大罪!輕則被休,重則掉腦袋!
她微微斂下眸,禦醫走來的這會兒功夫,她的心思已經百轉了幾個來回,反正情況已經這樣了,就算是她再害怕也改變不了,更何況她應該相信師傅,師傅教她的東西,必定不會被禦醫輕易的識破。
想到這裏,她伸出手的時候,心裏已經淡定了下來!
禦醫看皇上弄這麽大的陣杖,深知此事之重要,所以不敢怠慢,小心地把脈!
別看站了一院子的人,竟然鴉雀無聲,甚至連湛武帝那中氣十足的呼吸聲都能夠聽得清楚!
這裏麵的人,抱著什麽心思的人都有,封玄奕此刻的心情真是複雜極了,他既希望她生病,這樣可以逃過一劫,又不希望她生病,她的身體那麽弱,小小的病對她來講,可能就是麻煩!
葉明玉此時當然希望四娘沒病了,這樣她就可以脫險了!
而葉明鬆則不知道自己到底向著誰了,四娘有病,二娘倒黴,四娘沒病,四娘倒黴!從他內心來講,他還是希望二娘無恙,畢竟以前他跟二娘親近一些。但是從丞相府來講,他當然希望四娘沒事,因為四娘是側妃,又是離王所喜歡的女人!
這女人也是一樣,沒有身份,就什麽都比不過人家!
時間不算長,但是對於所有人來講,時間都好似長極了,葉繁錦一直斂著眸,終於,禦醫的手從她的腕上,離開了。
“如何?”湛武帝沉聲問。
禦醫彎了腰,拱手說道:“回皇上,葉側妃的確身患疾病,臥榻數日……”
一大串的醫學術語說了出來,大意就是證明她身體虛弱,此病折磨人之類的話,總之她沒說謊!
葉繁錦此時輕聲問道:“父皇,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她的聲音很輕,小心翼翼地開口,生怕惹怒了皇上。
湛武帝的目光轉向她,緊緊地盯著她,然後說道:“離王府玉姨娘去拓王府與奕王私會!”
葉繁錦大吃一驚,然後看向葉明玉,怒道:“你這樣,如何對得起離王?”
葉明玉也不顧一切地叫道:“是你,是你讓我去拜會拓王府的,你說你病了,去不成,你害我!”
葉繁錦忙搖頭,說道:“我沒有,上午我已經派人告訴拓王,離王府遣人送去賀禮,由於我身體不適,就不去了!”說罷,她看向葉明玉問:“你不是一直也病著,現在好了麽?”
“葉繁錦,你就是見不得我好?我現在身體好了!”葉明玉氣呼呼地說。
湛武帝也不理會她,轉頭叫道:“拓王!”
封玄拓立刻站了出來,回應道:“父皇!”
“朕問你,葉側妃說的都是真的嗎?”湛武帝問。
“回父皇,都是真的!上午我還跟奕王說了,離王府不會派出人來,不知道怎麽玉姨娘會來,我也很意外!”封玄拓這回答,完全是向著葉繁錦的,畢竟離王讓他照顧葉繁錦,可沒讓他照顧葉明玉,所以誰輕誰重他不用想也知道。
他一定得保住葉繁錦,否則沒辦法跟離王交待。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這件事的確與葉側妃聯係不上,人家久病臥床,哪裏還有精力策劃這些?更何況拓王的話也證明了這個玉姨娘是有問題的!
葉明玉一看封玄拓的話對自己極其不利,一下子跪到湛武帝的腳邊叫道:“皇上、奴婢真的是清白的,這是有人在害奴婢!還有,奕王他,他強迫我的!”
封玄奕也跟著跪下說:“父皇,一人做事一人當,兒臣跟離王府的玉姨娘,的確有私情!”
湛武帝一聽他這話,不由怒道:“你這個逆子,朕罰你禁足奕王府中,不準出來!”
“皇上,奴婢是清白的、清白的!”葉明玉生怕下一個責罰的是她,所以失聲大叫,似乎這樣,就能逃過一劫似的。
但是湛武帝怎麽可能那麽輕易地饒了她?離王在外給自己辦事,離王的女人竟然耐不住寂寞跟夫君的弟弟偷情,這簡直就是一大醜聞,皇室所不容的醜聞!
於是他怒道:“把這個女人給朕關起來,等離王回來再行處置!”
他的話音剛落,後麵便傳來一聲尖細的聲音,“皇後娘娘駕到!”
跟著,許皇後那明豔的身影匆匆走來,瞬間便到了湛武帝麵前,她屈膝行禮,“臣妾見過皇上,臣妾聽說離王府出事了,怎麽了?”
湛武帝沒有理她,他看向葉繁錦,冷聲說:“離王側妃葉氏,你管理王府不利,竟然出了這等醜事,本應處罰於你,不過朕念你久病在床,這次饒了你,離王不在府內,務必要看管好王府!”
“離王側妃葉氏謹遵父皇教誨!”葉繁錦規矩地行禮應道。
湛武帝轉過頭,狠狠地瞪了許皇後一眼,沉聲道:“看看你教出的好兒子!哼!”然後甩袖而去,完全不顧及皇後的麵子!
這是難以容忍了!
許皇後的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皇上走了,封玄奕從地上站起身,他的臉上,表情喜怒難辯,他轉頭看向站在屋前的四娘,她垂著頭,由丫環扶了起來,看著有些瑟瑟,他才發現,她的衣服那般單薄,本來就病著,這不是更要嚴重了?
即使到了這一刻,他都無法不去管她!
葉繁錦抬起頭,恰好碰上了他的目光,她頓了一下,然後無波地將目光移到哭叫著的葉明玉身上,眼睜睜地看著她被人拖走。
葉明鬆看著二娘,心有不忍,但是他什麽都不能做!
封玄拓見皇上走了,趕緊找理由告辭,這倒黴的,好端端出這種事,把他的慶祝也給毀了!
人們該走的都走了,眼看院裏沒了外人,封玄奕轉身想向四娘走去,四娘似乎受驚一般,向後退了一步,差點摔倒,被丫環及時扶住了。
許皇後看到都這時候了,這小子居然還打著四娘的主意,當真是連命都不想要了?於是許皇後壓低聲音怒道:“先回府!”然後也不管他是否願意,拽了他的手腕,就給拉出去了。
總算是清淨了,葉繁錦幾乎要癱倒在地,這種考驗也太可怕了!
艾草攙扶著她,她緩了緩氣,然後才說:“先扶我回屋!”
艾草將她扶到內室,扶上了床,給她蓋上被。
葉繁錦對她說:“趕緊給我熬碗薑湯!”
受風了,這是沒辦法的事,畢竟當時的情況,她不可能穿那麽周實讓皇帝去懷疑,這苦肉計,不用也要用!
代桃最怕的就是小姐生病,她趕緊上來問:“小姐,哪兒難受?要不要緊?”
葉繁錦搖了搖頭,對她說:“你去把我的青瓷瓶拿來!”
這段日子她看了不少書,也做了些丸藥出來,以防自己身體不適。現在倒是用上了!
代桃趕緊去拿,回來的時候,她輕聲對葉繁錦說:“小姐,曹先生跪在外麵想見您!”
葉繁錦怒道:“讓他跪著!”
都是他惹出這麽大的事,差點給離王府惹出大禍來。
代桃很少見到自家小姐生這麽大的氣,她沒敢說話,服侍著小姐把藥用了。
葉繁錦喝完藥,理智也回來了,皇上剛走,眼線沒準留下了,要是看到曹先生跪了一夜,那指不定又要生出什麽帶來。
現在奕王也承認了,葉明玉給當了替死鬼,一切都很完美,不能再牽出曹先生。她知道在離王心裏,曹先生的位置比葉明玉可高多了。
沒辦法,她隻能負氣地說:“去跟曹先生說,我身體不適,有事明日再講,先回去休息吧!”
“是,小姐!”代桃屈膝輕輕地走了出去。
別看代桃平時話多,人顯得跳脫,可是一旦有了事,她還是知道輕重,不敢多說話,不敢打擾小姐。
代桃出來後,規矩地說:“曹先生請回吧,側妃身體不適,不能出來見客,有事明日再說!”
曹先生剛要說話,便看到側妃身旁的丫環代桃端著一個碗走到門口進了屋,藥的味道撲鼻而來,很是濃鬱,他知道,側妃的確是病了,這麽著急喝藥,很可能病重了!
曹先生的心裏,更不知是什麽滋味兒,他站起身說道:“如此的話,那讓側妃好好休息吧,明日我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