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 出手
艾草一聽側妃叫她，立刻答道：“在！”這聲音，不僅是沒睡，比平時還中氣十足。
“進來！”
代桃也鬆口氣，隻要小姐還能叫下人，就說明沒她們想的那麽嚴重。
艾草立刻推門而入，看到側妃端坐圓凳上，床上的被褥齊整，絲毫沒有躺過的意思，不由先勸道：“側妃，都快天亮了，您怎麽還沒歇？”
葉繁錦抬手隨意的擺了一下，然後說道：“我問你，以前讓你養的那些人，可還養著？”
艾草愣了一下，知她說的是以前剛接王府事務的時候，為了調查收拾那些掌櫃們，養的一批人。後來王府事務理順，掌櫃們也都不敢不聽話，側妃便沒再問過那些人。
要麽葉繁錦用艾草用對了，艾草的性格，做事極其認真。沒有側妃的吩咐，艾草不僅接著養這些人，還養得很好。於是艾草微怔後，如實答道：“回側妃，還有！”
葉繁錦滿意地點頭，然後問她：“青鶯樓裏的人，可靠否？”
青樓自古以來都是打探消息的好地方，青樓裏的人來往複雜。更何況青鶯樓又有朝廷的背景，官員們都比較愛去那裏。葉繁錦以前在青樓裏呆過，自然不會放棄這個安插人手的好地方。就算不是為掌櫃，將來為離王，也非常有必要。
“側妃，青鶯樓地方比較複雜，所以那裏奴婢著重安排的，很可靠！”艾草低聲說。
葉繁錦點頭，然後輕聲說：“附耳過來！”
艾草將頭伸過去，一番耳語後，艾草先是驚，然後又是喜，最後不住點頭。
葉繁錦說罷，對她說：“謹慎行事，記住不要讓離王知道！”
“是，側妃放心，奴婢一定把事情做好！”艾草認真地說。
“嗯！”葉繁錦吩咐完，心裏頓覺一鬆，困意襲來，站起身走到床邊，懶懶地說：“天都快亮了？早晨莫要叫我了！”
“是！側妃！”艾草應道。
很快，床上的人兒發出均勻的呼息聲，艾草輕步走到門外，關上門。代桃迫不及待地問她：“小姐叫你進去什麽事？”
艾草心裏一轉，然後對她說：“看樣子側妃對此事頗為上心，讓明日去打聽外麵有什麽樣的傳言，多半是怕傳到王爺耳中吧！我看明日你也別提這事兒了，免得側妃心裏不舒服！”
艾草覺得側妃交給自己的事情非同小可，越少的人知道越安全。再說如果側妃不介意代桃知道，怎麽剛才不把代桃也叫進去？所以這些秘密不能從她嘴裏泄露出來，關係好歸好，規矩不能不守。
代桃聽了她的話，點頭說：“介意是肯定的，小姐真可憐，偏偏葉明珠在這個時候懷上孩子了，唉！”
艾草沒有接話，隻是說道：“明日我要出府，你守著吧，我歇著去！”
代桃點頭說：“好，你去吧！我守著！”
這麽大的事，怎麽可能沒人告訴封玄離呢？曹先生一知道，便修書火速送過去。
沒過多時，天邊已經露出一絲亮光，許多人還在睡夢當中，奕王府王妃的屋子裏鬧了起來。
一直因生氣失眠的許懷嫣，也是將將睡著，不過剛睡著，便被外麵的動靜給弄醒了。
她不耐煩地說：“吵什麽吵？這才什麽時辰？”
櫻落已經起了身，披了件衣服說：“側妃莫氣，奴婢出去看看！”
“去吧！”許懷嫣此時已經沒了多少睡意，心想出什麽事兒了這麽吵吵？她披了衣服站起身，揉了揉發痛的額角，推開窗子，遠遠看到王妃的院落處燈火通明。
許懷嫣眼前一亮，心裏思索著，不會是葉明珠的孩子出了問題吧！落胎了？對，一定是這樣，否則大清早的，鬧騰什麽？這樣可就好了，剛懷上，還沒得瑟一天呢，孩子就沒了，這種心情，恐怕比沒懷上還要更難過吧！
莫怪許懷嫣都要魔怔了，孩子的問題還真是將她折騰的不輕。
不多時，櫻落進來了，她微微喘著氣說：“側妃……”
她還沒說完，許懷嫣就興奮地問：“是不是葉明珠的孩子沒了？”
櫻落心裏升起憐憫，真想騙自家小姐，讓她高興高興，以前在靖國公府，高高在上的小姐，受眾人捧著，哪裏像現在這樣受氣過？可是她知道，這種事兒不能瞞，所以隻能以實相告，她故意放低了聲音說道：“是王妃突然有了孕吐反應，正房的人都折騰著伺候王妃，王爺也在那兒呢！”
許懷嫣無法掩飾滿眼的失落，她扶著窗欞晃了晃。櫻落趕緊扶著她坐到凳子上。
許懷嫣緊緊掐著自己的手心，憤恨地說：“這反應說有就有了？我倒是不信，多半有企圖吧！”
這話音剛落，門外就有丫環略帶焦急地叫：“側妃，王爺派人叫您過去呢！”
許懷嫣蹭地站起身，在屋裏問：“王爺叫我？說去哪兒了？”
“讓去王妃的屋子！”丫環答道。
許懷嫣眼中的期待，又幻滅了。
櫻落不忍，在一旁勸道：“側妃，見得到王爺，總比見不到要好，奴婢看您還是得想想辦法。王妃懷孕，這也是一個好機會，王妃不能陪王爺，這府裏，不就隻有側妃您了？”
許懷嫣一聽，果真是這個理兒，她怎麽把這個給忘了呢？她要是後麵跟著懷上，也是一件好事啊！於是她又高興起來，說道：“快給我梳妝，好好打扮一下！”
櫻落見自家小姐振奮起來，不由高興地說：“是、側妃！”
櫻落的動作很快，不過要盛裝打扮一番，也花了些時間，此間正房那邊又派人來催了一遍。
許懷嫣一邊款款往那邊走，一邊扶了扶滿頭沉甸甸的頭飾側頭問櫻落，“我這樣真的好看？”
“回側妃，好看極了，比中秋晚宴上還要光彩照人呢！”櫻落奉承地說。
許懷嫣彎起唇，笑得極其甜美，仿佛已經看到奕王衝他走來。
到了葉明珠的屋子，還沒進屋就聽葉明珠說：“好難受！”
封玄奕則暴躁地說：“許側妃怎麽還沒來？生個孩子都沒這麽慢吧！”
許懷嫣一聽，心裏咯噔一聲，但她馬上邁步進去，輕聲叫道：“王爺，妾身來了！”
封玄奕一雙冷眸看來，眉頭緊擰，斥道：“怎麽這麽半天？”
葉明珠一看許懷嫣穿得跟要出嫁似的，就知道她安什麽心呢，於是叫道：“妹妹你不能穿清淡點？晃了我的眼睛，哎喲，吐！”
丫環趕緊把痰盂放她頭側，葉明珠大吐特吐。
許懷嫣氣得嘴都抽了，穿什麽衣服還能影響到你吐不吐？還清淡點？什麽叫清淡點？你看你什麽都沒吐出來，不是裝的是什麽？裝的還挺像，最後把孩子都吐出來，哼！
可是封玄奕聽葉明珠的話才發現許懷嫣這身隆重的裝扮，不由怒道：“你穿成這樣幹什麽？是來向王妃示威的嗎？”
封玄奕很生氣，一聲暴喝響在她頭頂，她被嚇一跳，膝間一軟，竟然跪在地上，連連解釋道：“王爺，妾身沒有這個意思，隻是怕見王爺和王妃，儀容不整！”
“哼，別以為本王不知道你的心思，王妃就是懷孕了，本王對你也沒興趣！”封玄奕心想之前怎麽會覺得她跟四娘像的？四娘可絕不會有她這樣不正的心思。
“王爺、王爺，妾身不敢啊！”許懷嫣此時心已經完全亂了，此話對她來講，真是滅頂般的沉重。她在這裏，仰仗的不就是王爺的寵愛，如果遭到王爺的厭棄，還有什麽未來？
封玄奕嫌惡地轉過頭，不願去看她，抬高下巴命令道：“你現在進宮，等母皇起了，向她稟告說王妃孕吐厲害，心情不大好，請母後讓離王側妃來陪陪王妃！”
許懷嫣心裏這個震驚，什麽葉明珠想見妹妹了？她許懷嫣還不知道以前在丞相府，葉明珠跟葉繁錦的關係如何？再說，一個嫡女跟個庶女關係好，那簡直就是可笑的事情。所以此刻奕王所圖的，完全是他自己的欲念，他想見離王側妃了。
真沒想到啊，昨夜剛見了，現在又迫不及待地要見？真的那樣難舍難分嗎？不，一定是王妃懷了孩子，離王側妃不願意了，所以王爺想著找離王側妃解釋一下？
嗬嗬，姐妹共侍一夫，感情能好？
封玄奕見她不說話，聲音更加冷而怒，“怎麽？你不願意？”
許懷嫣回過神，老實地答：“妾身願意為王妃做這等小事，妾身現在就去！”現在她不能再擊怒他了，否則以後真沒有機會。
天才剛亮，她可以想象，她要在宮門口等上多久。真是不讓人消停，也可以見得，奕王多麽的迫不及待想要見離王側妃。
正好，她見了姑姑，可以商量一下後麵該怎麽辦？葉明珠的孩子，不能留。
許懷嫣出了王府，坐著馬車向宮門走去。
葉明珠呼著氣說：“妾好多了！”
封玄奕揮手，將下人屏退。人都退幹淨後，葉明珠才說：“王爺放心，有了母後的話，四娘肯定會來的。這院裏，妾已經為王爺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