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 遠憂
如果說是葉繁錦接的準，不如說是寂空扔的準。
葉繁錦拿到手裏一看，原來是一袋子藥渣，寂空的聲音不善地傳來，“考考你，有沒有退步，說錯了，當心打手！”
葉繁錦狂汗，沒想到師傅還挺嚴格，這麽長時間沒見，第一件事想的居然是考她。還好她屋子後園裏種有藥草，再加上一些給下人們熬的藥渣，代桃都捧來配合她學習，她看著這藥渣，一一地說出了成分。
她可不敢懈怠，師傅還是很讓她敬畏的。
寂空滿意地點頭，冷厲的聲音，也稍稍放緩了一些，“雖然錯了兩味，還算可以，那兩味你沒見過！”
葉繁錦吐了吐舌頭，問題答完了，總算能撒些嬌了吧，她嘿嘿笑著說：“師傅，最近你好不好？”
“我一個老太太，能有什麽不好的？”寂空瞥她一眼，繼續低頭鼓搗她的藥。
“師傅，我今天是和義母還有義姐一起來的！”葉繁錦的意思是告訴她一聲，如果師傅想見將軍府夫人的話，那可以出去。
“那又如何？”寂空師太硬邦邦地扔回一句。
真噎人……
葉繁錦沒再進行這個話題，而是轉言道：“師傅，上次您給的種子，徒兒種出來，長得可旺呢！”
提起這個，寂空臉上才有了些笑意，難得表揚她說：“看樣子，你是上了心的！”
那藥嬌貴得很，若不是上心，根本種不好。
葉繁錦一聽，立刻又笑了，說道：“那是自然！”
寂空瞥她一眼，說道：“為師還有事，你去前麵吧，改天為師去王府看你！”
葉繁錦知道師傅的意思，是不讓她冷落了將軍夫人，師傅真是一切都為她著想，她也沒不識趣，又走回了前殿。
鍾夫人看到葉繁錦自己回來的，身後並沒有寂空師太，顯得有些失望。如果能見到大名鼎鼎的寂空師太，這一次也不白來了。
鍾雪恩卻沒有那些心思，拽過葉繁錦說笑著。
等到中午用膳的時候，鍾雪恩才悄聲問葉繁錦：“咱們剛進來的時候，掃地的那個是不是鄭嬤嬤啊？”
葉繁錦點了點頭。
鍾雪恩驚訝地說：“怎麽成那個樣子了？剛開始我還沒注意，後來看到你的目光，才注意到！”
“她可是真來出家的！”葉繁錦輕聲說道。
“那……王爺他能放下嗎？”鍾雪恩遲疑地問。
“現在王爺還沒看過她！”葉繁錦雖然如此說著，可眉頭依然沒有鬆開。
“這個……”鍾雪恩猶豫了一下，好似下定決心般地說：“鄭嬤嬤身份特殊，現在王爺想不起她，可不代表以後想不起來，要是王爺看到她這個樣子，可千萬別到時候她成受害人了！”
葉繁錦擔心的就是這個，她很猶豫，要不要跟王爺談談鄭嬤嬤之事，本來她是占上風的。可萬一王爺哪天想到鄭嬤嬤，看見人憔悴成這樣，再以為是師傅幫她報複呢！
“要不你跟王爺說一聲？趁著王爺對你的愧疚還沒過去，興許也不會怎麽樣！”鍾雪恩提議道。
這一刻，葉繁錦有些動心了，可馬上，葉繁錦就又改變了主意，鄭嬤嬤看起來雖然狀態不好，可能感覺出來，整個人不同於在離王府時的囂張，現在來的時間尚短，就算是變了，也變不了多少。待時間長一些，她相信師傅會將鄭嬤嬤變成另外一個人的。
到那時，王爺看了應該更加高興。
葉繁錦對師傅有信心，她認為師傅這樣的高人，不會純粹地報複一個人的。
“那事兒容我再想想，對了雪恩，你有沒有打聽出來，柳鴻軒有沒有通房之類的？”葉繁錦轉言道。
鍾雪恩的臉，頓時就紅了，她甩手拍了一下葉繁錦啐道：“怎麽嫁人了就這般口無遮攔？”
葉繁錦笑，“為了你，再臊人的話也能說出，要不要我幫你打聽打聽？”
“去去去！”鍾雪成推她一把低頭小聲說：“我娘已經幫我打聽好了，沒有姨娘，有兩個通房！”
葉繁錦頓時就沉默了，她有點後悔問這個問題，她還以為像柳鴻軒那樣的男子，不近女色呢！原來不是每一個男人，都如封玄離那般。
鍾雪恩笑道：“這已經是最好的答案了，我娘稱讚柳郎不好女色，是個好男人！”
葉繁錦對於此話不予置評，想想將軍府的那些姨娘通房們，想來柳鴻軒的那兩個通房，不算什麽。即使鍾雪恩羨慕葉繁錦，可對於她來講，男人隻有她一個女人簡直就是神話。畢竟男人納妾是再正常不過的了，如果隻有一個女人，那才覺得奇怪。
“對了，將來你打算把哪個丫環安排成通房？”鍾雪恩突然問道。
“啊？”葉繁錦不解，她什麽時候打算提丫環了。
“啊什麽？你現在不給王爺納妾就算了，將來你懷孕，總要提自己房裏的丫環吧，難道讓別人搶了先去？代桃和艾草到那時候，年齡倒是差不多，可兩個丫頭長得都不算太漂亮。那個嫣紅倒是漂亮極了，隻是到底不是從丞相府裏帶來的。那個應憐別看現在不怎麽樣，瞧著倒是個好模子，將來長開些，應該差不到哪兒去，她又是個老實人，可以培養！”鍾雪恩說著，感慨道：“你房裏的丫頭還是少了些，我看你得再挑些人來。”
葉繁錦真是不愛聽這話，她根本就沒打算給王爺找任何的女人。
“我知道你不愛聽，可是你想想啊，到時候就算你不給王爺找女人，你懷孕了，皇後娘娘能不給他找嗎？”鍾雪恩提醒道。
葉繁錦猛地一怔，皇後娘娘是離王名義上的母後，張羅這類事情，那是再名正言順的。但是她轉念一想，她嫁給離王也有些時日了，怎麽沒見皇後娘娘張羅呢？很快她就想明白了事情的關鍵，這並不難猜。她覺得隻要把握好這一點，將來的路，就不難走！
“我懷孕，估計也要兩年後了，到時候再說吧！”葉繁錦淡淡地說。
“啊？你還真打算那個時候？”鍾雪恩瞪大眼睛。
“王爺是這樣說的，我能怎麽辦？”葉繁錦轉言道：“還是別說我了，先說你吧，你嫁人，這可是迫在眉睫的！”
“我有什麽可說的？”鍾雪恩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姐妹倆說了半天，用過午膳後，又在道觀裏休息了一會兒，等日頭不那麽烈了，這才往回走。
這一點封玄離都惦記著她，生怕路上再出什麽事。想來這回陽寧侯隻忙著娶妻，顧不得別的了吧！
晚上，他特意加快手頭上的事情，爭取早些回到王府，誰讓這女人早晨撩撥他來著，他心裏可是忍得難耐，然而萬萬沒想到，他回去後，她竟然已經睡下了。
往常的這個時候，她肯定還在等他。
“側妃怎麽睡了？”封玄離挑著眉，質問丫環。
怎麽睡了？困了就睡了唄！代桃覺得今天的王爺不太一般，好似心情不好，她哪裏知道王爺這是欲求不滿呢？代桃小心翼翼地說：“稟王爺，側妃今日去道觀，舟車勞頓，所以困極了，沒能等王爺歸來！”
封玄離何嚐不知，她的體質又不是很好，折騰一天自然是累了。可他心裏這是憋得難受啊！心裏不爽，隻好擺了擺手說：“知道了，退下吧！”
“是！”代桃趕緊退了下去。
一旁的艾草輕步上來，伺候王爺更衣，過不多時，他上了床，支著頭看她，幽深的眸盯了她半晌，她也沒有一點反應，呼吸平穩，睡得跟隻懶洋洋的小貓一樣。那睫毛偶爾輕顫，好似撓進了他心裏。
他抬手，輕輕地捏了一把她的臉蛋，低聲無奈地說：“磨人的小東西！”
這聲音中，包含了自然流露出的寵溺。
葉繁錦睡得沉，哪裏感受到有人騷擾她。
不過淩晨的時候，再累，也休息的差不多，不會睡得太死。一陣酥麻的癢，將葉繁錦從睡夢中給拽了回來。她勉強睜開眼睛，迷糊中，看到封玄離攬著自己，那癢，就是他在啃咬自己的脖頸。
“王爺……”她迷糊地輕吟，還在半夢半醒之間，清醒不過來。
封玄離這一夜睡得極不安穩，似乎沒有滿足了那撓人的欲望，他就睡不踏實似的。最終還是難以忍受地將手伸到了旁邊熟睡的人兒身上。睡了這麽久，總不至於那麽乏了吧！反正她一會兒還可以接著睡，想睡到什麽時候，就睡到什麽時候。
“小妖精！”封玄離低聲呢喃著，封上她的唇，覆到了她的身上。
這下，她清醒多了，想說話，卻隻能發出“嗯嗯，呀呀”的聲音，嘴被堵著呢！
接下來，就是床咯吱的響動聲，外麵守著的艾草聽到聲音，不由臊紅了臉，趕緊走到稍遠的地方，還不敢走得太遠，生怕一會兒需要伺候的時候，她聽不到。
這個王爺，大晚上的，也不放過側妃！艾草在心裏腹誹著！
這個時候的她，還是困得不行，臉上一副惺忪怔忡的樣子，眼睛也是半眯的，嚴重地刺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