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 脫險

傅淩天見她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撕得差不多,他拽出堵著她嘴上的布,然後頭衝她的頸間埋了進去。葉繁錦那原本就呼之欲出的聲音終於破空而出,在寂靜的夜裏顯得猶為刺耳。

正在搜尋她的封玄離與封玄奕,就跟打了雞血一樣衝過來,傅淩天的頭雖然埋在她的頸間,可是目光卻一直瞟向離王那邊,他的手在也身上**著,見離王追過來之後,他起身騎上馬一躍而起,跑掉了!

離王雙目赤紅地看到他的四娘如瑟瑟之兔靠在樹邊,盡管離得遠,可他就是能看到,她那黑亮的瞳子正委屈充滿害怕地看著他。他幾乎瘋狂地向她跑去,眼裏什麽都沒有了。

跟在後麵的封玄奕自然也好不到哪兒去,但是他沒得到過四娘,體會不到封玄離撕心裂肺的痛苦,此刻還有理智,轉過頭大聲命令:“你們都退後三百米,不許過來!”

跟在他身後的侍衛們,全部都向後退去,唯有封玄離與封玄奕趕上前去。

封玄離跑到葉繁錦的麵前,脫下自己的外袍將她包住,給她解開身後的繩子,一把便抱了起來,轉身向回走去。他不敢看她哀傷的眼神,那會將他的心刺痛而死的,他需要時間來衝淡這種痛苦。殊不知,她心痛,他心裏更痛!

封玄奕伸手將他攔住,封玄離抬起頭,犀利的目光望過去,現在他的心情極其不好,誰惹,誰死!

封玄奕低聲說道:“那邊都是侍衛,難道你要讓這件事人盡皆知嗎?”

剛才那一瞬間,封玄奕的確想由著封玄離過去,那樣明天滿城風雨都會傳出離王側妃已被糟蹋之事,到時候封玄離根本就護不住四娘。那他就有機會了!但是轉念一想,他有機會,他又能護住四娘嗎?恐怕到那時,即使四娘被休,他也不可能有機會。恐怕四娘除了出家,也隻有自盡一條路了。

所以封玄奕不得不忍痛忍下了自己的私心,提醒離王。

封玄離的步子猛地一頓,他的腦子現在處在混沌中,疏忽了!反倒是葉繁錦抬起眼,看了封玄奕一眼,然後又迅速地垂下了。

僅是這一眼,就讓封玄奕的心中迅速膨脹起來,重新又看到了希望。他所做的,她看在眼裏了,沒有比這更讓他興奮的。

封玄奕繼而說道:“我去趕馬車過來,你直接將她抱上馬車!”

封玄離點了點頭,站在原地。葉繁錦此刻也漸漸冷靜下來,她現在才明白陽寧侯說的話是什麽意思,此刻她感到一陣頭皮發麻,不得不說這招夠狠,如果她真的被侮辱傳了出去,別說側妃了,就是正妃也會被休掉了,這簡直對皇家來講是奇恥大辱!

她周身感覺到發冷,忍不住輕輕顫抖,如果剛才奕王沒有及時阻止,現在已然釀下大錯,無法回頭。無邊的後怕襲上她的心頭。封玄離察覺到她在發抖,他低下頭,觸及到她驚惶的雙眼,眸中閃過一絲刺痛,他別開目光,沉聲道:“莫怕,不會再有人傷及到你!”

他的目光為什麽閃躲?葉繁錦察覺到一絲不尋常,她太了解他,他剛才的反應,分明就是不正常的,他在想什麽?

她還未來及問,奕王的馬車已經趕了過來,他親自趕的馬車,沒有跟過來一個侍衛。他將馬車趕停,跳下車來,看向葉繁錦問:“知不知道是誰?”

他一定要將那人千刀萬刮,以泄此恨!

葉繁錦斂下眸,沒有說話。她未經離王同意還不能說出陽寧侯,她不知道離王有沒有別的考量,在這個時候,她還想著離王的前途。

而封玄離此刻哪裏有什麽前途?全都是自責,他恨自己沒保護好她,恨自己讓她遇到這樣的事情,他甚至不敢直視她的眼睛,生怕看到責怪與失望。

封玄奕不知四娘的心思,他隻當她不知道擄走她的是何人,他暗暗責怪自己的不合時宜,本想說句道歉的話,卻最終什麽也沒說,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刺激她的好。

封玄離沒再給他機會,抱著葉繁錦跳上了馬車,然後叫道:“長風,趕車!”

長風在不遠處,雖然沒有靠近,但是能夠聽到離王的聲音,他走過來,跳上馬車,聽從命令趕著車走了。

葉繁錦覺得此時的離王似乎有些冷了,好像壓抑著什麽,一點都不像往日對自己那般熱情。她突然想到,難道他以為自己被陽寧侯給……

這個想法,嚇她自己一跳,可是她又悲哀地承認,女人若是真的遇到這種事,男人是肯定過不了那個關的。她沒必要為了這個去考驗男人,很多事情經不起考驗,她好不容易才跟他在一起,自然會好好珍惜,為與他的白頭偕老掃清一切的障礙,所以這件事要她自己來解釋。

馬車骨碌碌駛出樹林,駛到了官道上,向離王府駛去。

此時夜早已深,各家也已經閉門閉戶,路上非常安靜,葉繁錦覺得自己此刻如果說出話一定顯得很響,但是此刻,她一定要說。很多事情是不能等的,也許回了府,還會有什麽突發事件等著她。那樣誤會一旦造成,很可能沒有機會再解釋清楚。

於是她在他懷裏動了動,想要爬起來,他抱得很緊,她隻有掙開他的懷抱,才能附到他耳旁輕輕地說。

封玄離正在出神想這件事,想以後如何保護好她。甚至想回去要趕緊喝了避子湯……

她的動靜,令他回過神來,他低下頭露出一個詢問她的眼光,以為她不舒服。她從他懷中掙脫,趴在他肩頭,湊到他耳旁說:“我沒有被那人糟蹋,他是陽寧侯,故意這樣為報陽寧府三小姐的仇!”

為了解釋清楚,所以她選擇了一口氣說完這些話,

封玄離的表情先是一喜,繼而是一驚,再而是一怒。

他的反應,並沒有脫開她的眼睛,說實話,最初他的表現,還是令她心裏有些淡淡的失望,但是那失望僅是一瞬,便馬上被她的自勸給壓了下去,她告訴自己,自己沒有受到那樣的傷害,他高興是再正常不過的。

這樣一想,此不快也就過去了。

封玄離當然高興了,他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現在告訴他,她沒受到任何傷害,他自然是高興的。他重新將她抱緊了,低頭問她:“陽寧侯親口對你說的?”

葉繁錦點了點頭,她並不打算將陽寧侯對她的心思說出來,現在看來陽寧侯已經對她死心了,她沒必要再節外生枝!

封玄離那一向雲淡風清的臉上露出凜冽的表情,就算有仇衝著他來好了,所謂罪不及家人,衝一個女人撒氣,算什麽男人?

葉繁錦繼續說道:“我看他一向不摻和朝中之事,所以便對他澄清了,這件事是皇後娘娘所做,可他仍舊生氣,所以才用了這個辦法。”

封玄離忍下胸口怒火,低頭,伸出手輕輕地撫弄著她的臉頰,憐惜地說:“四娘,讓你受苦了!”

葉繁錦心中縱然有再多的不滿,有這麽一句話,心中也滿足起來!她微微斂下眸說:“讓王爺擔心了,我沒事!”

“下次、絕再沒有下次了!”他緊緊地抱著她,驚魂的心此刻才有些回溫,他拿自己的臉貼上了她的臉,慢慢地摩挲著,親昵地蹭著。

這才是她的夫君,才是那個對她有著脈脈溫情的男人!見他終於正常了,她鬆口氣,問他:“剛才奕王問起這件事,要不要將陽寧侯卷進來?”

封玄離想了一下,搖頭道:“陽寧侯卷進來沒有好處,這件事,本王自有辦法對付他!”

關鍵是,陽寧侯卷進來,四娘也要跟著卷進來,那麽這件事,很有可能會瞞不住,他不允許有任何損毀四娘名節之事。他承認那時候亂了心智,如果不是奕王提醒,他差點釀成大錯,現在他也後怕著。

馬車駛進了離王府,由於兩人此刻衣衫不整,所以他直接以側妃睡著為由,讓馬車從後門進入,直接進了二道門,然後叫人遞進來毯子,他把衣服穿好,用毯子裹上她,這才抱著她下了馬車,向內院走去。

這是避人耳目,萬一這府裏有誰的人,穩妥一些。葉繁錦此刻自然是裝睡了。

封玄離沒有讓任何人進來,他將她直接抱進內室,放到床上,然後伸手去解她的衣服。

葉繁錦臉紅地按住他的手,他和聲道:“我看看你身上的傷!”他的聲音很低很柔,有一種誘哄的味道。

她的手這才放開了,剛才樹林馬車中都黑,所以看不清楚,現在屋內燭光明亮,他看清了,不由倒吸口氣,她細白的腿上、手臂上,那衣服沒有遮蔽的地方,又是泥土又是樹枝劃痕,還有不知在哪兒蹭出的傷,都蹭破皮,蹭出血來。

他怔怔地盯著她的身子,竟不知該如何下手好了!她該有多疼?

葉繁錦輕聲說道:“還是讓代桃來伺候吧!”

封玄離回過神,果斷地說:“不,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