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天恨海終是空(5)
隻是這次,剛到前院就遇到了段玉容,她正在蕩秋千,已經蕩得很高了,卻依舊大喊,“再高點兒,再高點兒……岑”
倒把一眾丫頭嚇得臉色發白,又不敢不聽她的命令,又害怕她掉下來。
正在為難之際,段玉容卻忽然道:“我要下來!放我下來!”
原來她看到了小櫻離,心裏頭忽然生出點惡念,叫道:“三妹……”
她故作親熱地叫了聲,“秋千好玩兒,你想不想玩兒?”
小櫻離向來是有些害怕兩位姐姐的,但又很想與她們親近,雖然她亦覺得秋千有點兒危險,卻一時無法拒絕,隻道:“我還要跟刑婆婆去送肉呢。”
段玉容瞪了眼刑婆婆,“她是奴婢,你是小姐,你怎麽可以與她一起幹這種粗活?別聽她的,來來來,和二姐一起玩秋千。”
小櫻離還在猶豫,段玉容又說:“若你玩得好了,我就告訴父親大人,哪天讓你蕩給父親大人看!”
這下小櫻離徹底的動心了,不顧刑婆婆暗地裏的示意阻攔,一口答應了段玉容。
說起來她有很久很久沒有見過父親大人了,她實在很想見見父親。
小櫻離爬上了秋千,段玉容的唇角浮出幾抹冷笑,將秋千推了下,使小櫻離蕩起來,不一會兒,她越蕩越高,小櫻離嚇得閉起了眼睛,不敢再看,卻聽得段玉容大聲笑著指揮那些丫頭們,“再高點!再高點!能蕩多高蕩多高!再高點!歡”
“二姐,櫻離怕……”小櫻離喊出來的聲音,淹沒在她們的大笑中。
刑婆婆已然發覺危險,連忙跑上前想要秋千停下來,卻被段玉容阻住,“刑婆子,你不是還有事要做嗎?留在這裏做什麽?你若不在這兒,出了事也不是由你負責的,但你若留在這兒,你可是現在這裏唯一的長輩呢,若出了事定要由你負責的。”
刑婆婆哀求道:“二小姐,讓三小姐下來吧,她畢竟是你的妹妹呀,有什麽冒犯的地方還請你原諒她一次。”
“少廢話,滾!”段玉容的脾氣向來急,這時幹脆給底下的丫頭使了個眼色,眾人七手八腳地把刑婆子推倒在地。
小櫻離感覺到景物忽上忽下,視線已然模糊,頭也很暈,關鍵是陣陣的泛惡心,很快,就覺得全身都沒有了力氣,眾人的笑聲也離她越來越遠,終於再也無法掌控秋千,手一鬆,整個人直直地飛也去,眼見著就要從高處摔下來,就見一個淡藍色的身影像陣清逸的風,忽然就到了她的麵前。
她的臉觸到他的胸膛上,感覺到那溫暖和力量,馬上意識到,自己不會死了,而這人是她的救命恩人。
她本能地伸出雙臂,緊緊地摟著這人的腰。
等到穩穩地落在地上,便聽得耳邊一聲輕笑,“三小姐,沒事了。”
小櫻離抬起頭,就看到一張棱角分明的臉,他的眼睛如深沉的大海,讓人看不到底,若說慕風是陽光,走到哪裏就照亮一片,那麽這人便如同是夏天裏一股沁涼的風,小櫻離癡癡地看著他,最後衝著他甜甜一笑,想對他說著謝謝,人卻腦袋一歪就暈了過去。
段玉容走過來,嗤之以鼻地說:“小踐蹄子,都下來了,還窩在三殿下的懷裏,真是不知羞。”
刑婆婆見小櫻離被安然救下,當下不敢說什麽,悄悄地退去了。
鳳羽低頭看自己懷裏的小丫頭,完全還是個孩子呢,此時眉睫蓋在臉上,雖人事不知,唇角卻帶著一抹甜笑。
還真是個傻孩子。
“玉容,雖然說這個辦法很好,未免過於危險了。剛才我若晚來一步,她豈不是要跌死了。”
“跌死了才好,她早該死了。”段玉容道。
鳳羽笑笑,“好了,我送她回仆人院,你們玩的時候也要小心點。”
……
看著鳳羽抱著小櫻離走遠,段玉容不由地撇撇嘴,心頭浮起剛才鳳羽救小櫻離的景象,不知道為什麽,忽然想著,若是跌出去的是自己那該多好?三殿下雖然比不上二殿下地位崇高,溫文爾雅,也比不上四殿下英俊瀟灑,勝似潘安,但卻也別有一番令人難以忘懷的氣質,唉……
她微微地歎了聲,這小踐蹄子竟有這樣的好運,讓兩個皇子和大姐為了她而絞盡腦汁呢!
小櫻離醒來的時候,天色已晚。
這晚,鳳沐卻並沒有來到仆人院。
她醒後便纏著問刑婆婆,“婆婆你快點告訴我,救我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刑婆婆本來也沒有打算隱瞞,這時道:“是三殿下鳳羽,極尊貴的人物呢。”
小櫻離哦了聲,又道:“我想感謝他的救命之恩,要如何做呢?”
刑婆婆忽爾認真地看著小櫻離,暗想,若是從此後,三殿下肯做小櫻離的靠山,她會不會從仆人院裏出去,過得好些呢?
想到這裏,笑道:“你送他一個禮物吧。”
“好!可是,我要送她什麽樣的禮物呢?”
刑婆婆道:“若你是真心誠意要送他禮物,自然是能夠想到要送什麽給他的。”
這可是個難題,小櫻離住在仆人院裏,這裏可沒有什麽好東西,而且她的身上也沒有什麽銀兩,送禮簡直太難了。
好瞑思苦想了幾天,也沒有想出什麽好點子。
倒是那一夜,鳳沐又來到仆人院。
他神神秘秘地將小櫻離帶到一處沒有燈光幽黑如墨的地方,然後從袖子裏取出一個大珠子,隻見瑩瑩如月,那光華竟將周圍耀得亮白。小櫻離的眼睛都直了,“哇,好神奇啊,風哥哥,這是什麽珠子,為什麽會發光啊?”
“它叫夜光珠,是有一對兒的,我將其中一個留在我自己的房裏了,以後我們睡覺的時候都有這顆珠子陪伴,你想著我,我也想著你。”
小櫻離狠狠地點點頭,覺得這個辦法真是太好了,但又覺得這珠子過於貴重,於是道:“真的要送給我嗎?”
“是啊,這樣,你再也不會做惡夢了。”
有好幾次,鳳沐來到仆人院,小櫻離等他已經等到睡著了,但是她睡得並不安穩,總是在夢裏喊娘親,而且不知道做什麽惡夢,害怕的連五觀都扭屈了。通常這時候,鳳沐都會輕輕地拍拍她的肩,使她安穩下來,但他又不可能時時刻刻都在她的身邊,正好明帝賞來這一對夜光珠,便拿了一顆來送給她。
小櫻離高興極了,立刻將珠子緊緊地抱在懷裏,笑眯眯地向鳳沐道:“謝謝風哥哥!”
當夜,小櫻離將這顆珠子放在床頭,翻過來掉過去的睡不著,心裏卻是感到幸福極了。因為窗裏透出來的光亮,使夜裏上茅房的奴才看到了,悄悄地來到窗前偷看後,第二日清晨,她擁有一顆會發光的珠子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段芙蓉的耳朵裏。
段芙蓉美麗的臉稍微有點扭屈,問傳話的奴才,“昨晚鳳沐是不是又去看那小賤人了?”
那奴才點點頭,又搖搖頭,惹得段芙蓉狠狠踢了他一腳,“你肯定是貪睡,根本就不知道他有沒有來對不對?你拿了我的銀子卻不好好辦事,你說我該怎麽懲罰你呢?”
“大小姐饒了小人一次吧,小人以後再也不敢了!”那人連連求饒。
段芙蓉想了想,道:“我要你將功補過,想辦法把那顆珠子偷過來。”
“這”那人有些猶豫。
“嗯?”段芙蓉粉麵含霜。
“是是是,小人一定完成任務!”
……小櫻離白天要做的事情也不少,比如洗洗衣裳了,或者是磨磨豆子啦,雖然刑婆婆攤派給她的事情並不多,架不住大小姐和二小姐常常來仆人院對小櫻離“特殊照顧”,有時候它們會把一盒子綠豆紅豆混在一起倒在地上,然後讓小櫻離一顆一顆撿起來,還要把紅綠豆分開。
這一日,二小姐段玉容又來了,卻也是因為聽到了段櫻離有顆珠子的事兒,她可不像段芙蓉,讓人想辦法偷過來,她想要什麽,便光明正大的要。
徑直走到磨豆子的小櫻離麵前,伸了纖纖玉手道:“聽說你有一顆會發光的珠子,拿來!”
小櫻離怯怯地看著她,搖了搖頭。
段玉容已經一個巴掌呼了上來,“小踐蹄子,拿個破珠子就當寶了,我讓你拿來你聽見沒有!”
小櫻離被她扯得晃來晃去,幾乎要倒在地上,一手還捂著被打紅的臉,卻依舊固執地搖搖頭,“不可以,這個珠子不可以給你。”
“為什麽不可以?你想想,我從前給了你多少好東西?現在不過向你要一個破珠子,你居然小氣起來?你看我以後怎麽整治你!”
小櫻離還是搖頭。
其實按照以前小櫻離的性格,但凡是她有的,隻要段芙蓉和段玉容看上,她都會毫不猶豫地送給他們,現是現在,她不能這樣做,這是她唯一寶貴的東西,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東西,她有別的打算,她要用這顆珠子感謝三殿下的救命之恩!
段玉容見她如此固執,也生了氣,又連續打她幾個耳光,直到將她的唇角打出血來,並且派人去小櫻離的房間裏尋找那顆珠子,過了片刻,尋找之人已經回來了,向段玉容道:“二小姐,沒有找到那顆珠子,應該是被三小姐藏到別的地方去了。”
小櫻離聽了,驀然抬起頭來,隻有她自己知道,那顆珠子就在房裏,她的房間簡陋無處可藏,所以她隻是將它壓在自己的枕頭底下。這些人既然搜過房間了,必是已經搜出來了,若是沒有搜出來,那珠子便是丟了。
反正不管怎麽樣,珠子是回不來了。
想到這裏,小櫻離低首傷心地哭了起來,並且跑到那個搜房間的奴才麵前求道:“請你把珠子還給我,我還要那顆珠子報答救我命的恩人,我不能丟了它……”
就在這時,一個清越的聲音道:“是在找這顆珠子嗎?”
小櫻離抬眸,視線模糊中,見到一身藍衫的男子正看著她微笑,正是那日救他的三殿下鳳羽,而他的手中,
拿著顆圓潤碩大的珠子,正是那顆夜光珠。
一時,她愣住了,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段玉容走到他麵前,想要把那顆珠子從他的手中拿過來,鳳羽卻微微將手往旁邊一挪,躲過了她的玉手。
“二小姐,這顆珠子似乎是三小姐的。”
“我隻是想要看看罷了,並非要搶奪她的。”
“如此甚好。”
鳳羽說著將珠子放在段玉容的麵前,“二小姐請看。”
段玉容盯著珠子兩眼,不屑地說:“雖然大些,但也不是多麽名貴的東西,我屋子裏像這種珠子多的是,去年我父親送我的那顆就比這顆更要光彩奪目,不知道要漂亮多少倍呢!”
鳳羽笑笑,向小櫻離道:“還給你。”
小櫻離接過了珠子,想了想,卻又將它奉給鳳羽,“三殿下,這顆珠子送給你,謝謝你那日對我的救命之恩。”
“送給我?”鳳羽似乎感到詫異。
“嗯,送給你。”小櫻離說得篤定。
鳳羽見她目光固執真誠,是真的想把珠子送給他,猶豫了下,他接過了珠子,“謝謝小櫻離。”
小櫻離高興地笑了起來,笑嫣如同春天剛剛綻放的迎春花。
鳳羽倒看得微微怔了下,他已經有好多年沒有見過這麽純淨燦爛的笑容了。
……
鳳羽回到宮裏,正好明帝忽然起興,將幾個兒子叫到武場射箭,要看看哪個兒子的箭術最為高超。鳳羽來的時候,大皇子鳳旭、二皇子鳳青鸞和七皇子鳳星辰都已經到了,唯有四皇子鳳沐還沒有到。
鳳旭道:“父皇,兒臣的提議不等四弟了,他向來都是不遵守時間的。”
對於自己這個四兒子,明帝也是較為了解的,雖然說他才華無雙,隻可惜無心政事,這讓他略微有些煩惱。又想或許還是年齡小的原因,再過幾年就不是現在這樣呢?當下揮揮手道:“好,比賽現在開始。”
周圍除了明帝及左右相,就沒有其他人了,算是一個內部的考校吧。
這樣的考校,每個皇子都不會掉以輕心,誰知道明帝會不會在考校中,忽然就覺得哪個皇子是真正可以擔當大任的,或許刹那間就產生了一個未來的皇帝呢?
先是鳳旭,他一上來就玩花樣兒,一手拿了三隻箭,用強弓將這三隻箭一次性射出去,三隻箭都非常準備地射到了箭靶上,雖然隻有正中間的一支正中箭靶靶心,但也算非常不錯了。
明帝點點頭,嗯了聲,道:“旭兒射得不錯。”
鳳旭目光倨傲地看向鳳青鸞,“老二,該你了。”
二皇子鳳青鸞外貌氣質雖然是溫文爾雅,實際上練的卻是穩紮穩打的功夫,不喜歡玩弄花俏,他的師傅是禁軍教頭,他學的都是格鬥方麵的技能,雖說與武林高手比起來可能吃虧些,但若論格鬥,少有人是他對手。
此時,他倒是中規中矩,拿了張普通的弓,拿了隻普通的箭,一箭出去,穩穩地正中靶心。
明帝嗯了聲,再沒多說什麽。
鳳旭洋洋得意,比起他,鳳青鸞的表現顯然差點火候。
輪到三皇子鳳羽了,隻見他卻也是拿了三隻箭,鳳旭還以為他要學自己,誰知鳳羽並不是三隻箭一起射出,而是三隻箭先後射後,隻是箭飛如流星,速度奇快,動作流暢,三隻箭射出也不過眨眼的事兒,而且三隻箭都是正中靶心。
這一下,雖沒搶了鳳旭的風頭,表現卻也一點不差。
鳳旭想說點什麽,張張嘴卻什麽都沒說出來。
倒是鳳青鸞道:“三弟的箭法又精進了。”
“二哥誇獎了。”
回過頭,卻發現明帝並沒有看著他,而是看向另一個方向,鳳沐此時正走過來,手中不知道拿了什麽東西,邊走邊快速地換著手,模樣兒些微滑稽。而明帝的目光此時正被他所吸引,鳳羽隻覺得剛才射箭的喜悅忽然就沒有了,剛才他的表現,明帝根本也沒有看在眼晴裏,頓覺沮喪。
待風沐走近了,才發覺他手中竟端著一隻燒得通紅的小火爐子,後麵幾個太監分別拿著食盒等物,將火爐放下,鳳沐才向明帝跪下,“父皇,這是我娘親為我們弄的菜,娘親說在校場比箭肯定會消耗體力,讓我們幹脆就坐在校場吃完飯。”
說著話,太監及丫頭們都開始行動,一會兒就布置好了,校場很大,這個小吃攤擺在這裏別有番味道,明帝居中而座,心情很好,眼見著鳳沐當先把鍋子放在小火爐上,又把肉什麽的都扔進鍋裏,這才道:“你大哥、二哥、三哥都已經射完箭了,表現的都很不錯,輪到你了。”
“還有小七啊!他還沒有好好表現表現。”
這時段,鳳星辰的箭法是幾個中最差的,他是最怕比箭了,之前就借上茅房偷偷遁了,感覺差不多了才出來,他已經憋了好一會沒說一句話,就是打算默默地吃東西就好了,誰知道還是被四哥給揪了出來。
他苦著臉說,“我肚子好餓,聞到這肉香更餓了,還哪有心情比箭啊!”
“不行,小七,你不能老這樣,這次一定得來。讓哥哥們見識見識你的箭法。”
鳳星辰對上明帝嚴厲的目光,終是放下筷子,先去射箭。
結果是可想而知的,雖然用了很大的力氣,很努力,但是最後,並沒有得到一個很好的結果,兩箭都射偏了,隻有一箭中靶,而且還沒有正中靶心。
不過他年齡尚小,明帝也並不責怪他,隻是拿筷子在他額上輕輕地敲了下。
接著就輪到老四鳳沐了,鳳沐站起來,甩甩袖子,就打算好好地表現一下,正扯了弓要把箭射出去,眼角餘光卻看到鳳羽從袖子裏拿出個什麽東西,光華耀耀,很像是……他不由地往這邊看了一眼,果然是他送給小櫻離的那顆夜光珠呢!
鳳沐的心微微一亂,這一箭居然是徹底的走空。
明帝正夾了塊肉在送入嘴裏,看到這一箭走空,肉又掉回了鍋裏。
“老四,你這是怎麽回事?”明帝深知鳳沐的箭法絕不該出如此的岔子,不由地問道。鳳沐看到鳳羽把玩那顆珠子,已然心亂如麻,再沒有心情比箭了,這時幹脆扔了箭,跑到明帝的身邊,把腦袋靠在他的肩上,“父皇,我今天很累,不想比箭了,改天我再射給父皇看好不好?”
他向來喜歡給明帝撒嬌,偏明帝獨吃他這一套,這時不但沒怪他,反而有些憐惜地說:“你呀,你學那些東西又費腦又無用,你娘親也不好好管管你,到時累壞了身體可怎麽辦?”
鳳沐的目光卻隻在那顆珠子上,隔了會兒,蹭到鳳羽的身邊,“三哥,這珠子是怎麽回事?從哪來的?”
“哦,這是小櫻離送給我的。”鳳羽不以為意地說。
“可是……”鳳沐語結了半晌,也不知道接下來應該說什麽。
陪著明帝吃飯的過程,鳳沐一直有些魂不守舍,等到明帝說了句,“散了吧。”他簡直如獲大赦般,用最快的速度衝出了皇宮。段府的小廝都是認得四皇子殿下的,他很容易就到了仆人院,路上還遇到了段芙蓉和段玉容姐妹二人,他甚至來不及和他們打招呼。
小櫻離一見到他,便眉開眼笑,“風哥哥,你來了!”
鳳沐嗯了聲,語氣卻有些凝重,“小櫻離,我之前送給你的禮物,你是不是送給別人了?”
小櫻離點點頭,“是呀,我送給三殿下了,因為他是我的救命恩人,而我的身邊實在沒有什麽寶貴的東西,隻能把那顆珠子送給他,表達我的感謝之情。”
“你”鳳沐拍著自己的腦袋,他倒是讚成小櫻離這種有恩必報的行為的,隻是,隻是……
這珠子原本是一對兒,他自己也有一顆,原來是想著,晚上睡覺的時候,隻要一見到珠子就會想到另外一個人,也在這珠子的光耀下沉睡,那將是多麽美好的事情,可是現在,隻要一見到珠子,他卻要想起,他的三哥正在把玩這顆珠子。
鳳沐苦惱地看了小櫻離一會兒,覺得有些話實在是與她說不明白的,況且他也實在不忍心責怪她,最後隻是輕輕地刮了下她的鼻子,“以後可不能這樣了,我送給你的東西,是我的心意,你現在把我的心意送給了別人,我會傷心的。”
小櫻離本也極聰明,隻是對於男女之情尚未明白,不過經他一說,便也覺得這件事做得極為不妥當了,當下乖乖地點點頭,“風哥哥,我知道了。”
再說鳳沐回到皇宮裏,就把自己的那顆珠子,送給了二皇子鳳青鸞。因為他不能再把這顆珠子送給小櫻離,害怕她看到珠子就想起三皇子鳳羽也有同樣的一顆。也不想自己留著,幹脆眼不見為盡。
他卻沒有想到,後來,這顆珠子為鳳青鸞引來殺身之禍;更沒想到,後來的後來,二皇子鳳青鸞將這顆珠子送給了小櫻離做為及笄的禮物。
段芙蓉眼見著鳳沐為了小櫻離失態,為了她而做諸多事,對自己卻是視而不見,心裏頭的失落與憤恨簡直難以形容。隻是那時候,段家有女尚未長成,她也還沒有經常邀請朋友聚在娉婷院,她還沒有耀眼到,隻要她出現的地方,就會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所以這些苦悶,她隻能藏在心裏,無處訴說。
倒是鳳羽,後來又找過幾次小櫻離,小櫻離對他還真是非同一般的信任,在她的心裏,他幾乎與鳳沐是一樣的了。
鳳羽雖然有時亦覺得,這樣的小櫻離與他所見過的其他官宦家族的大家閨秀頗有不同,就像一種清新的風,吹過他的心間。覺得她很可愛,很讓人憐惜,但又明白自己與她絕不可能,每見小櫻離無比信任他地訴說心中的話,或者想辦法給他留下好吃的食物的時候,他心裏也不免嘲笑她的傻。
鳳沐有時候很茫然,會問,“小櫻離,為什麽你會喜歡鳳羽,隻因為他是三殿下嗎?還是有別的什麽原因?”
小櫻離並沒有弄懂他問話裏的深意,隻道:“就因為他是三殿下呀!”
鳳沐愣了下
,又問,“若他不是三殿下,你還會喜歡他嗎?”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他是如何樣,我也會喜歡的。”
小櫻離說著,忽然調皮又神秘地一笑,“就像我早就知道,您是四殿下,並不是慕風,但我還是很喜歡你呀!”
原來這小機靈鬼早知道了,鳳沐倒覺得,自己天天戴著個麵具,頗傻。
又看小櫻離那天真的神情,便也明白,他根本是白吃醋,小丫頭根本還分不清喜歡和愛的區別,她還沒有長大。
他忽然抱起她,飛身到了一顆大黃桷樹上,二人緊挨著坐在樹枝椏上。
他的聲音溫柔和詢,“小櫻離,你想看到我的樣子嗎?”
小櫻離點點頭,“可是,我可以看嗎?”
“當然可以。”
鳳沐決定還是不要再向小櫻離隱瞞自己的傾城傾國貌,否則她真的要被老三鳳羽奪走了小芳心,再想贏回來可難了。
果然,小櫻離見到了他的臉,小嘴便微張了,癡癡地看著他,眼睛都轉不開了。
他趁著她被他的傾城傾國貌驚呆的熱乎勁兒,微眯了狹長的鳳目,吐氣如蘭,輕輕地吻上小櫻離那微張的唇,雖然隻是輕輕一下,卻讓小櫻離差點兒跌下樹去,幸好還是他手疾眼快將她扯到自己的懷裏來,被風吹起的發絲,將小櫻離的視線切割成了無數的碎片,然在這碎片中,她卻仍然看清了眼前男子的絕代風華。
那時候,她還沒識多少字,也沒有讀過什麽經典的作品,腦子裏卻已經有了一個念頭。這時,趕緊將那揭掉的麵具又往他的臉上縛去,惹得鳳沐有些納悶兒。
“小櫻離,你這是做什麽,你不想見我的臉嗎?”
小櫻離的臉紅紅的,“不,不是……風哥哥的臉可好看了,長到這麽大,我第一次見到這麽好看的臉。所以我現在理解你為什麽要戴著麵具了,你怕害女孩子生病對不對?”
“生病?生什麽病?”
“聽他們講,如果一個女孩子見到一個男孩子,念念而不忘,就會害上相思病,是會死人的。”
“噢”鳳沐似乎明白點什麽了,“你的意思是,你對我念念不忘了?”
“我,我當然會對風哥哥念念不忘,這輩子都忘不了的,但是我不會害相思病,因為風哥哥會經常來探我的。隻是,隻是若被別的女子看到了你的模樣,定是要害相思病的,而你又不會天天去探望她們,她們定會相思而死。所以風哥哥,你千萬要戴著麵具,莫要去害別的女子。”
她把他說的跟殘忍的花心大盜一樣,好像他是世界上最壞的壞男人,鳳沐不禁地哭笑不得。
這時,卻聽得小櫻離說:“風哥哥,你的懷裏好安全,好舒服……”
她經常受姐姐們的欺負,沒地兒躲,也沒法躲,現如今在黃桷樹上,覺得就算姐姐們來了也找不到她,頓時倍感安全。再加上大中午的陽光暖融融的,又有和風習習,實在令人有昏昏欲睡的感覺。她竟像隻小貓咪般,窩在鳳沐的懷裏閉上了眼睛,輕細的呼吸均勻響起,鳳沐輕撫她的小臉,將一縷發絲撥到她的耳後去,不由地歎了口氣。
小櫻離啊小櫻離,你這磨人的小妖精,什麽時候才能長大啊。
段芙蓉在不遠處,好並非找不到小櫻離,她是跟著鳳沐一起來的,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被她看在眼裏。
眼見著他們如此親密無間,段芙蓉真是恨得牙都癢癢了。
段芙蓉含淚回到房裏,正巧大夫人秦氏拿了兩匹新緞子來,同時叫了裁縫給女兒量身,打算給女兒做幾件新衣裳。見她眼睛哭的紅腫回來,忙問,“發生了什麽事?女兒呀,你可是大將軍的女兒,又是南詔的第一美人兒,馬上就是你大放光華的時候,你且莫如此自苦,哭傷了身體可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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