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策,毒後歸來 藏嬌之處(二更)

鳳青鸞想了想,道:“第一個問題,我隻能這樣回答你,這次我來,是務必要將你帶走的,你不走,我肯定是要滯留一段時間,你現在這個狀況,若不跟我走,我又怎能放心地將你扔在這裏。所以櫻離,這件事請你不要為難我。”

“至於第二件事,其實答案是什麽根本就不重要,不管他是什麽原因這樣做的,他總歸在那一刻,是打算送你走的。”

說著,他拿出信,放在她的手中。

段櫻離將信打開,才知道那便是慕風給鳳青鸞的信。信中說,段櫻離即是他的皇後,便應該回到他的身邊。又特意注明,段櫻離與其之間清白,又囑鳳青鸞好好照顧段櫻離。語氣很官方,看不出一點兒對段櫻離的感情。

眼淚就這麽一滴一滴地落在信紙上,段櫻離忽然將它撕碎,將手伸到窗簾外,讓它的碎片隨風散去鈐。

驀然覺得身子被揮到溫暖所在,原來是鳳青鸞再次將她撈到了他的懷裏,“你別太傷心,他即是如此絕情,你又何防瀟灑一點。想想當初的你,為了自己的目的是多麽的快意恩仇?何償將這些情情愛愛的放在心上過?”

是啊,以前她不是這樣的,可是是慕風改變了她洽。

可是他改變她後,他自己卻變了。

她想哭,可她不能在鳳青鸞的麵前哭,他見她傷心,必定又要為她‘操’心,為她傷神,她隻覺得這輩子欠了鳳青鸞的情再也還不清,卻又分明明白二人不可能有結果,一時間硬是忍下那哭意,冷著臉道:“以前是以前,青鸞,我變了,你就把我當成是一個,沒有自尊的‘女’人吧,就算他這樣對待我了,我還是放不下他。”

她的話,讓鳳青鸞眸子如冰裂開,最後卻全部都化成痛與暖,隻將他好好地護在懷裏,卻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一會兒,聽到車頂的衣袂翻飛聲。

鳳青鸞神‘色’一變,在她耳邊道:“你悄悄的兒呆著,萬不可出聲,我去會會他們。”

段櫻離也感覺到,有人是在他們的車上麵,於是點點頭。

鳳青鸞一翻身也上了車蓬的上麵,才剛剛出去便聽到金鳴‘交’擊聲,車蓬的上麵,竟是一個戴著麵具的獨臂上,黑‘色’的鬥篷在夜風中颯颯作響,手中長劍已經出鞘,看到鳳青鸞,他微微一怔之後,也不知道哪裏來的怒氣,忽然便毫不客氣的下了殺手。

他的殺意濃烈,鳳青鸞亦是久經風雨的人,如何能感覺不出,袖中兩隻短刃寒光閃閃,在狹小的車蓬之上以短搏長,不但不弱於獨臂黑衣人,甚至還刷刷刷幾刀將他‘逼’得後退了好幾步。

“你是誰派來的!為何要殺朕!”

黑衣獨臂人不說話,隻是一聲呼哨,忽然從兩側的暗影中,又飛奔出十幾個黑衣人,看起來個個武功都不弱。鳳青鸞也不示弱,一雙匕首相‘交’間,發出的刺耳聲響,也已經驚動了跟在不遠處的暗衛,人數並不多卻也是個中好手,雙方刹那間‘混’戰在一處。

黑衣獨臂人見狀,再次向鳳青鸞出招。

二人再出招,果然都是步步追命,毫不留情。段櫻離聽得四周打鬥聲,也不由地苦笑,她現在有點懷疑,自己難道就是走到哪裏都能引起爭紛的禍水?她不想讓他們爭,不想讓他們鬥,可是總是避免不了?

她倒是相信鳳青鸞,他能夠走上最高的位置,又安安穩穩地執掌南詔這幾年,文滔武略本就在別人之上,一般人哪會是他的對手。

便是這時,一個黑衣人忽然掀開車簾,“籲——”

段櫻離看向他的眼睛,不由自主怔了怔,黑衣人趕緊拿下自己的麵巾,卻是臉‘色’有些發白的官紅俏。

“怎麽是你,危險,你快走!”段櫻離小聲道。

“不行,我答應聖上,要將你找到,我一定要做到。”

段櫻離不想見慕風,至少現在不想。

可若是叫出來,鳳青鸞和車蓬上那人,不知道又是誰的人,會不會對官紅俏不利?她猶豫了下,忽然拔上頭上的釵,抵著自己的頸子,“你不要‘逼’我,這一輩子,我都不想再見他了,你便替我告訴他,我們之間是斷不可能了!”

官紅俏怔了怔,卻在這時,覺得後腦勺一痛,眼睛一黑,官紅俏便跌倒在車裏,而另一個黑衣人卻出現,不由分說將段櫻離的釵奪下,並且把這個人也搶在懷中,然後迅速地退出來,這麽大的動靜,當然驚動到了鳳青鸞和獨臂人,二人一起掉轉矛頭,往這個黑衣人攻來。

黑衣人退得極快,並且他也帶來了人,迅速地將他護在後麵,擋住了鳳青鸞與獨臂人的去路。

段櫻離隻聽得鳳青鸞喚了聲,“櫻離!”

眼前風景癲倒,她已經被黑衣人扛著上了馬,隨著駕地一聲,很快就拐到了另外一條路上,再也看不到鳳青鸞了。

很快,段櫻離便被送到街道的中心。

可能是這裏太顯眼了,居然很安靜,似乎剛才所有的打鬥是她的在做夢。

段櫻離被放了下來,才聽他道:“我送你到這裏了,你想去哪裏就自己選擇吧。”

段櫻離怔了怔,這幾乎是個完全陌生的聲音,但卻又有種說不出的親切感,她剛要開口問他是誰,便見他已經斜刺裏飛出,上了屋頂,轉眼便不見了。

段櫻離原地站了兩秒,辯清了方向,然後快步跑了。

她依舊是由後‘門’進入鳳府的,這時,鳳羽也如慕風及鳳青鸞一樣,都在外麵尋她,雖然都不是光明正大的,總算也是廣布眼線,暗戰不斷,這一夜注定是不安穩,鳳羽回府的時候甚至還負了傷,同樣負傷的還有慕風。

慕風卻是因為出來尋找段櫻離的時候,看到一隊可疑的黑衣人,然後迎來一場惡戰,對方如同荒野裏的狼,戰鬥力和機敏度讓慕風著實吃驚,至最後竟然為對方所傷,而對方也沒有戀戰的意思,帶著人匆匆地跑了。

後來,慕風查出這隊人,卻正是鳳青鸞一直在追殺的秦氏一族。因這一耽誤,慕風連段櫻離的麵都沒見著,反而在一輛遣棄的馬車裏找到了昏‘迷’的官紅俏,便將她帶回宮裏。

回宮後,天‘色’已微亮。

他換掉夜行衣,自己包紮了傷口,還要裝成剛剛睡醒的樣子,‘精’神抖擻地上朝。

鳳羽回府後,捂著受傷的手臂,跌跌撞撞地來到段櫻離的房間,一眼看到她睡在榻上好好的,因為酣睡臉蛋顯出微微的紅‘色’,鳳羽又是驚奇,又是疑‘惑’,到最後卻是噗嗤地笑了出來,現在可真是懷疑,自己整晚都在忙活什麽,這血失得也沁不值得。

另一方麵,容清也是筋疲力盡地回到客棧。

他背上也多添了幾道傷痕,好在都是皮外傷,但還是把阿沈嚇了一跳,拿出‘藥’箱親自給容清包紮傷口,順便問了當夜的情形,容清倒是如實說了,最先跟蹤到鳳青鸞的便是他,與鳳青鸞打鬥的也是他,但是最終卻沒有搶回段櫻離,反而段櫻離被別人搶去了。

阿沈聽到這裏,倒想將他的傷口再開大些,鬱悶地道:“我找段櫻離,便也是為了讓她和鳳青鸞見麵,即然他們已經見麵了,你卻在那裏搗什麽‘亂’?現在反而不知道她被誰搶去了,你說你辦得這叫什麽事?”

容清頗不服氣地瞪她一眼,她哪裏知道他的心思,等他發現馬車裏的人居然是鳳青鸞的時候,那還不甩開膀子和他鬥上一鬥。

不過這話,容清也就是想想,並不會說出來。

阿沈替他包紮完傷口後,憂心忡忡地道:“這下好了,恐怕更不易找到她了,這倒是如何才好?”

“隻要段櫻離沒死,我遲早將她找出來。”

容清如此道。

當天,朝廷頒下禁令,但凡是入夜後,所有人等無生死之事不許在街上行走,而朝廷將派衛隊整夜巡邏,不但是宮外,而且是整個上京,一旦夜遇行為詭異者可當場抓起來,若反抗則可以當場斬殺。

這條禁令無疑是慕風的親令,而從那日開始,的確一入夜街道上便空無一人,巡邏隊很是密集,每條街道上,每隔半柱香時間就會有巡邏隊經過,可謂是警戒重重。一時間,無論是鳳青鸞也好,鳳羽也好,秦氏一族也好,還是慕府之人,都不見蹤跡,安靜了下來。

段櫻離也有點發悶,昨夜的事兒她‘迷’‘迷’茫茫,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所以鳳羽追問她昨晚到底去了哪裏的時候,她也不知如何回答,隻說,忽然想念這張榻了,回來睡這張榻。

鳳羽當然絕不會相信她的說詞,不過他這一夜也累得夠嗆,在勒令段櫻離替他裹了傷後,就靠在榻側睡著了。

……安靜的房子,安靜的男子,安靜的‘女’子。

清醒後的段櫻離,微蹙著眉,靜靜地看著窗外。

心中卻隱隱生出山雨‘欲’來風滿來的感覺。

或許,這已經不是單純隻是她與慕風之間的感情事了。但是,到底會發生什麽呢?

大約是七八天後的某日,這時候的段櫻離又已經回到了鳳羽為她買的清幽小院中。

段櫻離忽然覺得有點心慌,就算是鳳羽再三說沒事,一切如常,但她還是無法心安。之後,她便發現了鳳羽偷偷往她的茶裏放‘藥’的事情,怪不得她這些日子,每天晌午都要睡好幾個時辰,她本以為是這冬天的白天太短,現在看來,根本是她睡掉了大部分的時間。

那天中間,她亦是接過了鳳羽端來的茶,輕輕地抿了口,‘唇’並沒有沾上茶水,卻道:“我剛才讓廚房做了幾‘色’糕點,這會子忽然想吃。”

鳳羽道:“我去替你拿。”

鳳羽一出‘門’,她便將茶潑在‘花’盆中,把空茶杯隔在桌上,便倒在‘床’上,鳳羽進來後,手中果端著幾‘色’糕點,見她已經歪在榻上,笑了笑,將糕點放在桌上,替她蓋上錦被。末了,又輕輕地‘吻’了下她的額頭,這才出‘門’而去。

待他出‘門’,段櫻離一軲轆爬了起來,尋著鳳羽的背影,往後院而去。隻見鳳羽進入了一間平日裏總是鎖著的房間。

他推‘門’進去,好半晌都沒有出來。

段櫻離悄悄地走過去,伏在窗下,仔細向裏頭聽著,卻並沒有聽到什麽聲音。她感到好奇,便沾濕手指捅破窗紙,再向裏頭,隻見屋內也隻是寥寥幾件家具,倒是牆角有幾個大的古董瓶子,看起來很是漂亮。

可是,屋中並沒有人。

段櫻離略一思索,便也明白了什麽。

四處看下並沒有其他人,她大大方方地推開‘門’,走了進去。房間不大,很空,表麵看起來是個很普通的房間。

她在牆壁上‘摸’著,卻並沒有找到機關,過去轉轉那幾個古董‘花’瓶,也沒有用,‘摸’了好半晌就快要泄氣的時候,忽然注意到其中一個‘花’瓶的瓶底下,那塊磚微微突起。她將‘花’瓶狠狠地向下按了下,隻聽得一陣推拉聲,牆壁上果然‘洞’開一個不算太大的‘門’‘洞’。

段櫻離連忙躲在一邊,可是半晌沒人出來,她再往裏看,才發現這個‘門’所連接的是一個長長的甬道,因為幽深而顯得異常昏暗。段櫻離小心翼翼地下了七八個台階,到了甬道內,隻覺得腳下踩到什麽,牆壁上的‘門’又關閉了。

段櫻離努力地鎮定了下,眨了眨眼睛,盡量去適應這裏昏暗的光線,雖然每隔幾十米,隻有一個小小的油燈,不過這已經很好了,在黑暗中,才會明白,任何一點的光明都會令人感動不已。

她一步步地往前走,大約半柱香後,終於到了一處圓形大廳,裏頭倒是亮堂多了,同時發現大廳內大約有四五個‘門’‘洞’,每個‘門’‘洞’都通往不同的方向,其中一個‘門’‘洞’裏有說話的聲音,她走到離那個‘門’‘洞’最近的‘門’裏去,隱到暗影中,將耳朵貼到牆壁之上。

果然,不但能聽到聲音,而且還很清晰。

“這個計劃不能說不好,隻是行動起來會萬無一失嗎?若是一擊不中,隻怕國師便失了慕風的信任,再想動他那是不可能了。”這卻是一個‘女’子的聲音,並且段櫻離亦是感到幾分熟悉。

另一個聲音道:“計劃周祥,沒有什麽可怕的。隻要將東夏納入手中,到時候‘玉’郡便是西淩國的,這種‘交’易於西淩可是一點損失都沒有。”

這正是鳳羽的聲音。

聽到西淩二字,段櫻離忽然想到這‘女’子是誰了,能夠與鳳羽商談這種大事的,除了西淩的皇後九扉便再也沒有別人了。再細想當年的陳小仙,雖然她幾乎要忘了她的聲音,這時她的音容笑貎卻清晰地在她的眼前浮現,更加肯定與鳳羽說話的正是西淩皇後九扉。

又聽他道:“你說的對,這事成功了,西淩得到‘玉’郡,可以緩解西淩財政上的困難,若是不成功,需負責的也隻是你這樣的‘亂’臣賊子,卻與我國沒有多大的關係。這是一筆好買賣,隻是,我聽聞,慕風並不好對付,他那八萬鐵騎直到現在,還是由他最信任的人與他自己共掌令玦,這塊令玦一分為二,必須要合為一體,才能夠調動那些兵馬。”

“這事情,總會被解決的,而且就是近些日子,伏在宮中的暗線,也都該行動了。”

“那具體的時間有想好嗎?還有,以何為信號?”

“第一聲‘春’雷之後,以虎山峰火為信……”

“這麽快,你真的想好了嗎?而且我還是想見見國師。”

“他老人家實在不方便。”

“聽說,這個院子是段櫻離所居之處。”

“正是。所以這裏很安全,就算慕風找到這裏也沒有關係,他知我深愛段櫻離,不會利用她,他因此隻當這裏是我藏嬌之處,絕不會想到這裏是我們謀劃大事的基地。”

九扉所指卻並非此事,微微地歎了聲,“她算是我的故人,我倒是想與她一見。”

“她愛慕風至深,萬一知道您已經到了此處,隻怕……”

“你放心,孰輕孰重,我還分得清。倒是鳳羽,你倒真是一點沒變,從我知道你的存在,直到現在,你從來都是那個鳳羽,從未改變過。”

她語氣平和,讓人分不出是褒是貶。

鳳羽隻當是褒,“謝謝皇後誇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