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青牛的離奇遭遇
段芙蓉崩潰大叫,眸子裏是濃濃的怨恨。
見到此情此景,段櫻離不由自主地稍稍鬆了口氣,若段芙蓉不出現的話,那後果真是很難料呢!可她這一出現,恐怕……
果然,段擎蒼怒喝了聲,“放肆!”
段芙蓉被他喝得頭腦都變空白,驀然停止了哭泣,呆呆地望著他,隻見他很是惱怒地狠狠拍了下側麵的桌子,“婚姻大事向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由你不嫁就不嫁?我已經與李府定下,便在本月十八,你便嫁去李府,由不得你再胡鬧。”
段芙蓉隻覺得頭腦嗡嗡地響,段擎蒼又向梅夫人道:“此事便這樣定了,你叫人看好她,中間莫要出了什麽岔子。”
梅夫人道:“是,老爺。竭”
見到段芙蓉失魂落魄般的,李蓉蓉道:“大小姐,你就不要這樣了,其實那李良家也不錯,雖然是普通了些,但若是老百姓家的女兒,都是巴不得能夠嫁入他家呢!生活方麵就算比段府差點兒,也差不到哪裏去,再有段府在,李良是絕不敢對你不好,還不當是個觀音菩薩般把你供起來……”
她這樣喋喋不休,使段芙蓉更加的難過,什麽叫“比段府差點兒,也差不到哪裏去”,什麽叫“當是個觀音菩薩般供起來”?
她要的不是這樣,根本就不是這樣……
段擎蒼宣布完這件事,就起身準備離開了,段芙蓉驀然撲過去抱住了他的腿,“爹,爹!您可是知道的,我有鳳格,我是鳳身,我注定要當皇後的,我怎麽能嫁給李良那樣的人!爹,請你改變這個主意,把這門婚事推掉!”
段擎蒼想起她剛才他害死大夫人時的那種怨恨目光,終是歎了聲,“你已經如此恨我,便是你當了皇後又如何?到時候恐怕反而要將段府弄到天翻地覆,我們段家命數如此,從此沒有什麽鳳身之,你嫁過去,便好好的本份的過日子。”
完,用力甩開段芙蓉,走了出去。
眾人都有點麵麵相覷,同情地看著段芙蓉。李蓉蓉卻依舊道:“我真不明白,大小姐你就一定要嫁給高高在上的人嗎?其實在我看來,那李良據還沒有娶過親,你嫁過去就是主母,卻也比我們這些一輩子做小的人的命好多了,為什麽你要這麽難過呢?”
段芙蓉臉上掛著淚,卻已經倨傲地笑了起來,“你懂什麽,你以為我和你這種賤人是一樣的嗎?你怎能與我比?現下我娘不在了,你們便都在我的麵前,些風涼話嗎?”
“唉呦,真是狗咬呂洞賓,不知好人心呐!”
段芙蓉已經落到這種地步了,居然還是看不起她,李蓉蓉從鼻子裏哼哼一聲,轉身走了。
其他眾人也都離開了,唯有梅氏走過去,想要將段芙蓉扶起來,“芙蓉,你別太難過了,你娘走了,以後我就是你的娘,我會對你們一視同仁的,你的婚事我會好好安排,不會委屈你的。”
段芙蓉猛地推開她,“滾開!你不配當我的娘!”
她吼完,自己爬起來,往外麵走去,到了門口卻又轉身向愣怔在原地的梅氏道:“告訴你,你要管好你的女兒,莫要讓她再繼續害人了!要知道這世上可是有因果報應的,到時候就怕她命太硬,卻要把一切災厄報應在你的身上!”
段芙蓉那雙眼睛惡狠狠的,仿佛是梅氏心底的一把劍,令她好半晌都不出話來,隻能瞧著段芙蓉離開。
等她再清醒過來的時候,才發現原來段櫻離還沒有走。
在所有人都走了的時候,她卻靜靜地坐在自己之前所坐的角落,靜靜地注視著剛才發生的一切。
梅氏狼狽地爬起來,有些難堪地:“我的樣子很難看?我現在空有主母的名頭,可是沒有人會真的當我是主母……櫻離,你這是為什麽?難道不是因為我有個,喜歡興風作浪的女兒嗎?”
段櫻離默默地走到她的麵前,看著梅氏這張已經有了皺紋的臉。
這張臉,忽然與她記憶中的那張臉,無論如何也合不上了。
“你是有個女兒,可是你的女兒不是我。”
段櫻離漠然地完,就轉身要離去,卻被梅氏一把扯回來,“你這是什麽態度?你你不是我的女兒,別人就會這樣認為嗎?我是你的親生母親,這個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你現在還在這種話寒我的心,因為你,我已經被很多人指責,抬不起頭來,你卻還這樣的風涼話,我真不敢相信,你會是我的櫻離,你怎麽可能是她!?”
梅氏在段芙蓉那裏受了氣,這時候全部都發泄在了段櫻離的身上。
段櫻離如同冷眼旁觀的人,對她的情緒無法感同身受,隻覺得自己來到這世,竟然又犯了天真,上世已經吃盡親人的苦頭,為何這世卻要把一縷執著的希翼放在梅氏的身上呢?
她沒有去辯駁梅氏的觀點,隻是忽然垂下了頭,漠然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明日便是我親生母親的祭日,我已經與老夫人商量好了,會在祠堂進行祭奠。而族譜上,我
tang也會讓父親將我與我的親生母親另起一堂。”
梅氏聽得氣血湧上胸堂,手指顫顫地指到段櫻離的麵前,萬般受傷地:“你,你這是要跟我完全劃清界線?你不認我這個娘了!”
“您是段府的主母,無論我認不認,都還是要叫您一聲母親的。”
母親,一如當初,她對大夫人的稱呼,恭敬,卻沒有絲毫的感情與親敬之意。
“好了,就這樣,如此,您便不必因有我這樣的一個女兒而感到恥辱了,以後我再闖了什麽禍,走了什麽不堪的路,也跟您沒有絲毫的關係。”
段櫻離完,頭也不回地走出大廳,步伐不快,卻是那樣的固執。
梅氏隻覺得心力交瘁,雙腿一軟,倒在地上。
梅氏病了,正好稱病沒有參與 第 152 章 法,但求能夠最大限度的傷害對方,這一架,打到最後,醜仆因為一直在流血,他的力氣漸漸變得微弱,卜青牛雖然也累得夠嗆,而且身上多處受傷,但畢竟都隻是皮外之傷,反而越戰越勇。
最後搶過醜仆手中的刀,猛地切在他臉上的瘤子上,瘤子被整個切下來,醜仆臉上鮮血直冒,終於躺在地上,抽蓄了幾下就不動了。
卜青牛便坐在角落裏休息,同時將刀緊緊地握在手中。
到了送飯的時間,果然鐵門如常響起來,卜青牛趕緊站在門的後麵,送飯之人打開門後,沒見到醜仆,便問:“你這家夥怎麽回事,不過來接飯菜!今日可是很豐盛呢,是那位大夫的最後一餐了!”
卜青牛聽得心裏一驚,果然是最後一餐啊!
卻在那人看不見醜仆來接飯菜,又往門裏跨了一步的時候,卜青牛驀然轉到門口,衝著那送飯菜之人一笑,匕首不偏不倚地插在那人的喉嚨之上。
那人吭都沒吭一聲,就倒地了。
卜青牛將那人扯進來,換上他的衣服,又把臉上噴淺的血跡擦幹淨,這才往密室外麵走去。
因為是密室,所以幾乎無人把守,原來是一個長長的地下通道,密室不止一間,通道看起來陰森可怖,通道兩邊的房間都裝著一樣的鐵門。這看起來更像是個地下牢獄,直到上了樓梯,到了門口,便見那門自動打開了,有個小胡子男人笑著:“你今日上來的好慢,勞我在這裏等了很久,耽誤我去賭一把,今日我若輸了,你得把銀子替我墊上。”
那小胡子邊話,邊低頭弄著門口的機關,並未注意到上來的人並不是之前進來的那個人了。
卜青牛也不話,低頭徑直往前走。
那小胡子弄好了機關,地牢的門又關上,扭頭看到卜青牛隻低首往前走,不由感到奇怪,隨喊道:“喂,喂,你那麽急幹什麽?回去看你家的小嬌~娘嗎!”
卜青牛當然不敢話,反而加快腳步往外麵跑去,那小胡子終於起了疑心,迅速地追上卜青牛,一隻手搭上他的肩,“朋友,你到底是誰?”
卜青牛二話不,甚至沒有回頭,返反就將手中的刀刺了出去,便聽得後麵悶哼一聲,他轉身,才發現自己的刀居然正插在那人的右眼之上,那人也是震驚地看著他,沒想到自己就這麽死?
連殺兩個人,卜青牛瘋了似的往外跑……慌不擇路,也不知道怎麽就跑出了那座荒僻的院落,甚至後麵也沒有人追殺過來。
再後來,他上了條官道,結果遇到了洪嬋的馬車,被洪嬋救了。
……
後麵的事情,段櫻離差不多已經猜到了。卜青牛忽然話風一轉,對鳳青鸞道:“二殿下,有件事真是好奇怪,洪小姐她似乎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人,那人……”
見他猶豫不絕的樣子,鳳青鸞道:“她看到了什麽人?”
卜青牛看了眼段櫻離,發現她似乎也在等著答案。
最後隻好:“她她似乎看到了四殿下,可是四殿下早就已經逝去……這應該是不可能的?”
鳳青鸞的麵容一凝,似乎也陷入了沉思。
段櫻離嫣然一笑,道:“我知道洪小姐看到的是誰了。”
“你知道?”鳳青鸞疑惑地問。
段櫻離道:“因為這些日子,我在布莊買布的時候也有遇到過那個人,當時也有人站出來指著他是四殿下。但是那人否認了,而且我看他滿身的市儈氣,分明就是個生意人,不可能是四殿下,所謂人有相似,想必洪小姐與我見到的是同一個人。”
“櫻離,了好半天,我對那個人越來越好奇了,那到底是誰?”
“那是慕府的大公子慕風。”
鳳青鸞隻覺得慕風這個名字似乎有點熟……忽然想起來,二公主鳳歡顏的麵首,似乎有個叫慕風的,不過也是久未出現了。當初他一直戴著麵具,到底是何人,如今已經無從考證。
段櫻離繼續:“而且當時他是與他父親在一起的,他父親聽到有人指認自己的兒子為四皇子,非常震怒,倒不是覺得四皇子的身份汙辱了他的兒子,而是害怕惹來大禍。當時我在人群中觀察,發現慕風與他父親的麵容竟有七分相似,那絕對是親生父子,不可能會是四皇子。”
鳳青鸞聽得唇角彎了起來,“竟有如此有趣兒的事。”
卜青牛也笑道:“看來,洪小姐是虛驚一場。”
三人至此處,都笑了起來。
卜青牛的遭遇夠離奇,那叫慕風的人居然與四皇子一樣的臉,也真是有趣。
鳳青鸞卻還想著卜青牛所醫治的那人是誰,那人
到底是誰呢?他向來最喜歡江湖義士,對他們感興趣,這時候便起了要找到那人的念頭。
“卜神醫,你現在還能憶起那地牢的具體位置嗎?”
“能夠找到大體的方位。”
“好!我一定要將他找出來,世間有如此大丈夫,不結識真是太可惜了。”
“二殿下既然想找他,那我就算很恐懼那地方,也還是要走一趟了。”
對二人的提議,段櫻離沒阻止也沒讚成,好像與已無關似的,隻是在想,如今再找到他,卻也已經晚了,他的手筋被縫好,已經又變成以前那個除了沒有後靠卻樣樣都不靠後的幾乎無懈可擊的三皇子鳳羽了。
不過,要鳳青鸞早點知道他的勁敵是誰,或許也是件好事。
……六月十八,很快就到了。
那天清晨,段府張燈結彩,一片喜慶之色。
誰也沒有想到,向來高傲的段大小姐,會嫁給了寂寂無名的酸儒李良。
幾位皇子及各大臣當然也都前來慶賀,一時間府內人來人往,熙熙攘攘,有點亂轟轟的。鳳羽也到了,大概是養好了身體,原本的蒼白之色已經從臉上褪去,整個人看起來華光內斂,貴氣稟然,不過他那沉默的冰冷模樣,還是與眾人劃開了界線,眾人見了他隻是禮貌的施禮,並未與他寒喧。
在假山附近看見一個石椅,便默然坐在那裏休息。
目光卻落在不遠處,正與唐心苑及韓玉話的段櫻離身上。這段時間,他為了治好手臂的傷,什麽罪也受過了,腦袋也似乎更加的清醒了,對於自己的對手,對於段府,對於段府的幾個女兒甚至於周邊所有人,他好像都有了新的認識。
段櫻離長高了,也長大了,她不再是那個初見時,營養不良的瘦弱女孩子,如今她的身材纖細卻有曲線,皮膚白皙清透,眉目間依舊布滿淡淡的冷清,隻是她站在那裏與唐心苑話時的神態,卻是親和有禮,一顰一笑皆可入畫的恬靜唯美。
現在他已經明白,自己幾次失利可能都與這女子有關,他一開始的感覺就沒錯,她恨他,可是為什麽,他的目光卻總是不由自落在她的身上?
他也很鬧心,因為她,他受了那麽多罪,事倍功半。
但不知道為什麽,他很想與她玩下去,這仿佛是場遊戲,以前是她逗著他玩兒,現在他很想彼此都參與,一起玩兒。
想著想著,唇角便露出一抹笑容來。
如果有一天,她輸了,不知道又會怎樣張牙舞爪的對他打擊報複?是會在暗中動手,還是正麵衝突?他倒是真的很期望這一天能夠快點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