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這樣,我回家拿銀子,南弟你在這兒等著為兄回來如何?”約莫過了兩分鍾的時間,鳳思齊看她小嘴都快垮到了下巴根,就拍拍她給了個提議。

聽聞這話,蘇青璃突然縱身跳起,一把攬住了鳳思齊的整條胳膊,像隻考拉般依附在上麵,“不行!你不可以走,不可以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裏!我發過誓的,這輩子不會再給人任何拋棄我的機會了,你要敢丟我一個人在這裏,我現在就掐死你!”

語畢伸出兩隻小魔爪就往他的脖子上抓,這就是個意思,發泄她長久以來積壓的對他的諸多不滿,並沒有要真正傷害鳳思齊,甚至連碰他的打算都沒有,卻隻見忽然一個黑影閃到兩人中間,緊接著,她右手手腕上便是一陣劇痛,定睛一看,眼前的竟然是那走起路來一搖三擺好似沒有生筋骨的柔弱女子紫蘇。

紫蘇目光凜冽,薄唇繃緊,嘴裏吐出了一個字:“放……”

話顯然沒有說完就打住了,瞬間她的神情恢複了和顏悅色,似乎那猙獰的神情從來沒有出現過。

她頓了一下,看清眼前驚訝的小臉後才繼續說:“放輕鬆,蘇公子,不過是三十兩銀子,犯不著為這點小錢鬧出人命。”

蘇青璃收回了手腕,左手在上麵揉了揉以緩解疼痛,她不再抬頭看那兩人,反倒默默地花了十幾秒的時間回憶紫蘇那個表情,她可以肯定,這個百般刁難她的紫蘇一定有問題。

想罷,因為剛剛大喊大叫覺得有些渴了,便隨手拿起身邊的茶壺倒茶。茶水已涼,反正大暑悶熱,正好解暑。

鳳思齊看著蘇青璃氣得都需要喝冷茶降火了,立馬給紫蘇使了個眼色,讓她道歉。紫蘇一撇頭,假裝沒看見。

紫蘇的行為讓鳳思齊有些惱,正思量著怎麽懲罰她,就見蘇青璃突然重重地倒在了飯桌上。紫蘇上前確定蘇青璃是否還有意識,這時她才開口正視鳳思齊:“公子,適才小公子的動作太過突然,著實嚇了奴才一大跳,公子您沒事吧。”

鳳思齊見蘇青璃突然倒下,也跟著紫蘇的動作搖了搖她的小身子骨,這麽大動靜她都沒醒,看來是中藥了。他指指茶壺,看著紫蘇:“下藥了?”

見紫蘇點頭,他無語地搖搖頭。他當然知道紫蘇做的一切都是為自己好,所以不會怨這下藥一事,就是責怪她剛剛出手太過魯莽,差點暴露了自己,於是訓了幾句:“他不過就是個十二三歲的小孩,若連一個小男孩我都對付不了,我要怎麽對付‘王老板’那隻千年老龜?!”

“男孩?公子不會真以為這漂亮娃兒是個爺吧。”紫蘇本以為這是鳳思齊的一種掩飾,不是他假裝不知道人家是女孩子,好與美女套近乎,就是這女扮男裝的主意就是鳳思齊本人想出的。隻是她見鳳思齊到了現在還是如先前般認為蘇青璃的性別,她終於不由得驚訝出來。

“當然,他沒有胸,我拍了兩次,確定如此,而且他也沒有閃躲,若是姑娘家女扮男裝怎麽會如此。”

鳳思齊把自己的高見頭頭是道的說了出來。不過識男人是紫蘇的專業,她還是堅持自己的看法。

“公子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這是不是爺看的不是上麵,要看下麵。”說著,柔荑向著蘇青璃的下身一抄……瞬間瞪圓了雙眼。

“怎麽?”鳳思齊見她神色有變,就知道一定是有所發現,悠哉問道。

紫蘇把手移開,雙頰微醺,好似剛剛把小酒喝過頭,正處於迷失與興奮的邊緣,她曖昧的一笑:“這小公子以後必有一番作為。”

“何解?”就聽她這話,鳳思齊還是不太明了其中的暗示,更別說能聽出他們誰對誰錯了。

紫蘇依舊是那個曖昧的表情,隻是話語轉得更為吞吐,不像個豁達放dang的青樓女子,“雄偉至極,常人難以承歡。”

聽著,連鳳思齊都忍不住往蘇青璃的褲襠看了一眼,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再一想不對,急忙拉住又想往上擱手的紫蘇說:“我識人認物當然是獨具一格,但南弟年紀還小,女人是至陰之物,他氣血不足,對付不來,極有可能導致損陽陰虧一病不起,你別打他的主意。”

紫蘇嘖嘖兩聲,話語頗不服氣道:“公子可是養著三千佳麗,說這話可沒什麽說服力。”

“你這是拿我與常人相提並論?”鳳思齊反問。

“不敢,不敢。”紫蘇急忙答。她又多瞟了蘇青璃一眼,忍不住拈拈她的粉臉,真不能相信這麽好看的孩子竟然是個男娃。

“我看公子與這位小公子關係已然近乎,你們相識已久?”

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鳳思齊雖然常來臨州做“生意”,但是每次最多隻待三天,除了與他們幾個有“生意”往來的人相熟,沒聽過有其他朋友,更何況還是個小孩。

鳳思齊實歲二十有三,是個見多識廣風裏來雨裏去的人,就算能與四五十歲的人成為莫逆也是很有可能的。

可和這麽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娃娃結交,別說見識了,可能連奶都沒斷,紫蘇跟了鳳思齊這麽多年,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真是想不明白。

“你給他下藥就是為了問這事?”鳳思齊問。

紫蘇把迷藥放入茶中,這是兩人的默契,鳳思齊在外談生意免不了喝酒,而且酒也是推不掉的禮,所以他養成了一個習慣,在自己的地盤之內不飲茶,因為他的人如果下藥一定會下在茶裏。

他聞了聞茶水,又問:“這藥效力多久?”

“對公子可能也就一盞茶的時間,對一般人不會超過兩刻鍾。”其實這藥在他們到來的時候就已經下好了,為了是給她和鳳思齊獨處的時間,沒想到蘇青璃竟然吃完了東西也不喝一口茶,直到剛剛才把蘇青璃放倒。

她當然不會為了這麽無聊的原因給人下藥,畢竟是藥三分毒,而且對方還是個孩子,她隻是覺得鳳思齊從剛到這兒的一刻開始,就與平時不太一樣,以為是蘇青璃使他變得尤為的不自在,所以才下藥的。

“公子,恕紫蘇多言,公子是有大事要做的,此事波及甚廣,還有那位老人家也對您這次私自離家做這筆‘大生意’感到十分的惱火,先不說這孩子是否會壞了大事,但公子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也是不合情理的。”

他當然知道現在做的事情理不合,隻是他們才相識了短短幾日,蘇青璃就兩次插中他的軟肋,若不是如此……

“你放心吧,我帶著他隻不過是因為他說了一句我不能原諒的話,等我找到機會耍他一回,自然就會和他一刀兩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