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笑了笑,她緩慢的閉上眼睛,手中不斷地轉動著佛珠。

她不知道許流光單獨與她見麵的用意是什麽,隻想研究這個姑娘究竟有什麽本事。

“你既然想單獨見我,那肯定是有話要說,不過避開李嬤嬤大可不必,這宮裏的大事小情李嬤嬤都知道。”

“太後精明,不過避開李嬤嬤也不是什麽大事,隻是我不想有任何人在場。”

“那麽這件事情晨兒知道嗎?”

許流光並不說謊,畢竟這件事情太後和墨嚴晨都得知道。

許流光從袖口裏拿出一個福袋,裏麵裝著二十顆藥丸,本來不需要給太後這麽多,但是後宮想要對太後下手的人太多了。

即便皇後不親自下手,身邊的那些爪牙肯定也按捺不住想要去皇後那邊領功勞。

如今墨量已經成為皇太子,皇後的地位穩固,本來是打算和許家結為親家,順便拉攏劉丞相,但這條路行不通,皇後肯定會重新考慮墨子成的婚事。

屆時,許家在皇後這裏就是多餘的,但皇室和許家的合作並沒有絲毫的影響。

“這是什麽東西?”

“這是救命的藥丸。”

太後一愣,但還是點了點頭,將那個小福袋收到自己的袖口。

但如果是救命的藥丸,為什麽李嬤嬤不可以知道,還是說沒有人知道許流光會醫術?

“丫頭,這東西是哪裏來的?”

“回稟太後,這是我親自做的,你放心,這些藥丸不僅你這裏有,還會送到三皇子的手中,畢竟三皇子常年行軍打仗,能派上用場。”

太後點點頭,想不到許流光都已經想得這麽長遠了。

但許流光單獨見太後應該不隻是送藥丸這麽簡單吧。

“說吧,還有什麽事情,今日的宮宴可是為了你和晨兒立功而設立的。”

沒錯,今天的宮宴主角就是墨嚴晨和許流光,但墨子成和許如煙卻認為是他們兩個人,許流光單獨見太後為的就是要取消婚事。

她很清楚,在後宮太後說的算,皇後在大事情上還是需要問太後定奪,尤其是皇子們的婚事,之前太後肯定反對皇後定下這門親事,但礙於皇後的麵子並沒有明說。

要知道許家就是一個商賈之家,即便是皇室供應藥材的商戶,但又有多大的勢力,後來聽說許流光是劉丞相的親外孫女,事情就解釋通了,他們想要憑藉這一點拉攏劉丞相。

太後反對不僅是因為這門婚事門不當戶不對,更是不想讓皇後的勢力更加壯大,一旦這樁婚事促成,在設局讓劉丞相認親,那麽兜兜轉轉,所有的勢力都會回到皇後手中,慢慢地太後也會在後宮失去話語權,無法抉擇重大事項。

“太後,賑災的隊伍還沒有回來,劉丞相他們在那邊組織後續的事情,我們先回來也無外乎是東西已經送到也展開了施救,名譽收獲了物資也送到了,今日的供宴其實就是為了論功行賞提前慶祝。”

太後點點頭,沒有否認許流光的說法,太後當初提醒過墨嚴晨,讓他跟著一起去賑災,當然墨嚴晨能答應也出乎她的預料,但看前往賑災的名單中有許家的名字,就已經知道墨嚴晨的目的。

隻是太後更加好奇的是,為什麽墨嚴晨死盯著許流光不放,這個許流光的確有些本事,像是能猜透人心一樣,而且安排做事都很有順序,也同樣有分寸,言語行為都不像是一個從莊子上出來的小戶人家的女子。

許流光究竟藏了多少事情是他們不知道的。

“你這樣接近晨兒到底是敵是友?”

“能給太後治病能救三皇子,您覺得是敵是友。”

“不過丫頭,你覺得你手裏有籌碼嗎?”

的確,許流光手裏有拿得住太後的籌碼嗎?想來沒有,但她知道太後最珍視的人就是墨嚴晨,當然德妃隻是她比較相中的兒媳婦之一而已,並沒有太大感覺,但是對於墨嚴晨她萬分看好。

上一世許流光忽略了太多細節,所以宮中的秘密知道的也少。

許流光不打無把握的仗,所以她搖了搖頭。

“太後,我隻是一個從莊子上回來的嫡女,現在又失去了這個頭銜,我所能擁有的就是能盡我所能去幫助太後,幫助三皇子,僅此而已。”

“丫頭,你有決心是好事,但你若是沒有靠山的話,可能這些所謂的幫助在絕對實力麵前都隻是以卵擊石。”

許流光當然知道這個道理,她不能說出自己的底線,是因為沒有人能相信他是重生而來。

說到底,重生無外乎是經曆了上一世一些事情,可是她上一世太蠢太笨了,知道的事情少之又少,怎麽可能斷定這一世她就能主導一切,能掌握所有事情的主動權呢?

“太後,藥丸的事情可以告訴李嬤嬤,因為她是您最相信的人,但我有一個請求。”

“說吧,這就是應該你單獨與我會麵的原因。”

“我要悔婚。”

太後的目光一閃,她似乎沒有料到許流光所謂的有事相求,一報還一報,竟然是這種事。

婚姻大事,她雖然之前阻撓了一番,但皇後心意已絕,但那天在這裏見過許流光的時候,皇後的心思也動搖了,再加上這次賑災的事情,估摸著皇後也想著如何廢掉這樁婚事,隻是礙於麵子無法開口。

說白了,皇室開口在先就是言而無信,許流光開口在先就是藐視皇權。

最好是有一種折中的辦法,讓另外一個當事人主動放棄這種婚事或者是改變婚事的當事人。

“你可知道悔婚意味著什麽?”

“太後一開始也不同意這種婚事,如今皇後娘娘也不同意,現在就差一個台階,隻是大家誰也不想當這個壞人而已。”

太後點點頭,“算你這個丫頭明事理,不過你若是當了這個壞人,就是藐視皇權,這可是重罪,即便你恢複了自由身也無人敢娶,因為你得罪的是皇後。”

許流光行了禮,“多謝太後提,這件事情還有第三條路解決。”

“哦,說來聽聽,想來你是已經有所打算了。”

許流光點點頭,這種事情瞞不過後宮的任何一個人,畢竟這種手段宮裏的人也會使用,隻要稍微一聯想就會將所有的細節串聯在一起。

所以許流光不傻,她之前鋪墊了那麽多事情,不就是為了宮宴上的表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