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置
時而拍桌、時不時地捶腿!隔音隔形的小帳篷內,波風鳴人的煩躁已經被激到了極致——他受夠了!
什麽天才、大才來被人羨慕嫉妒?那些個一般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榮耀,才與他無關呢,甚至一點都不喜歡。
打小就喜動不喜靜的少年,忽然間被要求要一動不動坐上幾個鍾頭就為了畫些烏七抹黑,完全不明意義的“鬼畫符”——他可是連十分鍾都坐不住的性格哎!
波風鳴人才不管人們對那些他自己“嗤之以鼻”的東東們評價有多高。他雖外表大大咧咧的,常被同學、同伴們詬病,卻也絕非傻帽。波風鳴人的心裏亮得跟明鏡似的,十分清楚自己頭上某些“過於耀眼的光環”本不該屬於自己——又或者直白點說,什麽諸如能令結界師們讚歎不已的結界術之類,那都壓根不是他做,呃,更準確點來說應該是:不是他構造出來的。
每逢身前背後得聽了那些不吝辭色的讚美,他總是感覺背後有刺。
可惡!
一個勁地“咕咕噥噥”、“咕咕噥噥”得真是煩死了!他也有認真努力學習啊,他的人生裏從來就不缺勤奮和幹勁二詞——波風鳴人心有不甘,畫得不好看的事他自己最清楚,因為那些個看上去基本上就隻有左撇、右點輕微差別的“鬼畫符”們,他壓根就不清楚是什麽意思呀——即便身邊有一個呃,據了解估計是此中的高高手時不時會在關鍵處指點一下。可要是就憑這麽聽上一聽,就能於極短時間內成為結界術能人得話,那結界術也就不會被譽為忍界之中最費腦細胞、最難學的術了!
“……不好好畫不行,要知道哪怕隻是錯漏了一點,都有可能令到整個結界無用,最終的結果就是會導致大量的犧牲!”
“知道了,我會努力的還不行嗎?”不服氣地嘟嘟喃喃抱怨,筆下卻一絲不敢懈怠。那些“名不符實”的讚美一句句、一聲聲,就是那一聲緊一聲的督促,督促著他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恨不能早一刻將所有結界術知識都學了,名副其實地站在眾人麵前接受讚揚。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攆不走”的幽靈還真是厲害啊!波風鳴人忿忿地、不甘地胡思亂想著,就在那胡思亂想中,迷迷糊糊地畫完了最後一張。
完成了!
終於是鬆了一口氣可以休息了的樣子——鬆鬆肩、拍拍因長時間靜坐而有些麻痹的腿鬆動一下筋骨。
今夜可是要“大突擊”的時間呢!現在大夥都已經入眠休息的當會,他也要趕緊收拾著休息才是。想著,鳴人飛速收拾起一卷卷攤開的卷軸來,收拾著收拾著的當口,他像是忽然又覺出什麽不對之處來,驀地頓住——奇怪,怎麽總覺得有點怪怪的呢?
懵然思索一會不解,他搖了搖頭又繼續未完之事,但心中不知為何總懸著,放不下……突然,鳴人忽地一轉身……
“哇!”小少年登即嚇得一跳叫起來,倒叫另外那位從剛剛就一副若有所思觀察中的少年也是一驚,托著下巴的手猛地一顫放下。
“你幹什麽半天不說話,跟個幽靈似的?嚇死人了!”明明是一直在“念”啊“念”得“念”個不停的,突然莫名又安靜得不像是有人,呃,有東西?站在那一樣!害他冷不丁一時片刻地忘了卻瞅見個人在身後沒嚇得半死!
吧唧吧唧地眨了眨眼,湛藍色的雙目好看地朝這邊注視過來,小光不慌不忙地道:“我本來就是幽靈啊。”貌視對方這話說得有夠多餘,令人不解,末了又加了一句道:“不是你說的嗎?”
“耶?”一如霜打的茄子般,金發的少年郎小鳴人頓時蔫了下去。他倒忘了,對麵這老兄究竟是怎樣一號能氣得人說不出話來的神級——自然指的是某種意義上啦——人物了。
哼,好男兒不跟個連人都不是的幽靈計較!好男不跟個幽靈計較……自我安慰地想著,他氣鼓鼓了個臉埋頭坐下,又重快速整理起卷軸來,未曾注意到自己身後,某“靈”正一臉沉思地望著他:
“剛才……最後那張卷軸……”湛藍色的眼珠轉著,小光帶著古怪的神色盯著鳴人,遲疑難表——什麽時候學會的?不……不對……溫和的目光在那一瞬變得犀利,自一個透明的靈眼中射出,竟似有了實質一般,仿佛要刺透了時空、一切去……
“什麽時候學會的?”他終隻是停於思想,而沒有問,望著正以飛快的手法快速減少手中卷軸的少年,小光知道:即便問了,也不會有答案的,因為波風鳴人的進度他這個在最近處之“人”通通看在眼裏。小光十分清楚波風鳴人現時關於結界術的進度,也就明白了最後的那張卷軸所包含的結界術知識、設計的複雜度,若按常理來論,斷然不會是現在的鳴人能夠獨自畫得出來的——而波風鳴人這個人,藏拙還能想象,至於藏“優”嘛……不是他這隻“靈”小看,實在是難以形容的場景啊!
然而那推論也隻是所謂的“按常理而言”,事實便是:剛才那刻,一直以來總有點“恨鐵不成鋼”而焦急的自己可沒出聲給過半點提示啊,而某人卻自顧自地畫了下去?
太怪了!
製作的時候,小光確曾要出聲提醒來著,卻猛然發現對方手底的一筆一劃——那好像是在神飄於外狀態中畫下的種種,似乎都有機可契,自成其意,奇妙得,真令人欣喜!
……究竟是怎麽回事?不可思議!百思不得其解中,他無法接受現象卻決定了暫時不加提醒,而隻默默觀察。
好在這份不解也隻以為著又多了一個待解之迷罷了,對於至少連存在的現狀本身就無法被人理解的某靈而言——他自己的身世、他為什麽會以靈的方式、在那處、出現在鳴人身邊——相較之下,將還拿不太透的一個“小問題”擱在那,排隊等著以期後明的事似乎並沒有多難的。
在那之前,倒還有份更奇怪得心思才需要他在意琢磨,那就是:除了心底隱隱的一點催促外,他竟對這奇怪之極的現狀一點都不覺焦躁不堪,仿佛十分自然、十分輕易地就接受了一般?
糟糕,小光的眼神忽地一閃!他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危險!雖說當下的狀況還不十分強烈,但的的確確,因為某種特殊的紐帶,他同波風鳴人的聯合施術在不明真相的人們眼中勢必會誇大了後者的實力,還有小光教的那些個莫名就能自腦海中浮出,就連他自己都並不非常清楚其價值的結界術們……也勢必會給鳴人在帶去名氣的同時帶過去危險!
雖則鳴人似乎自己並不怎麽在意這些個“額外”的樣子,可是……小光猛地敲了自己的頭一記——他怎麽就這麽笨,虧得還自詡聰明而得意呢!怎麽到這會子才明白過名不符實的“厲害”來?如此得後知後覺!
“鳴人!”
“嗯?”眯著眼睛,條件反射應著的人兒轉過頭來,一眼就望見某靈莫名嚴肅的神情,不禁渾身一震,醒神了些,眼神頓時清亮——對方這麽嚴肅,莫不是出了什麽事?心底一早就已經別扭地佩服上“靈”的某人咕咚吞咽了下,不自覺緊張起來。
他歪著腦袋還沒想明白的時候,某靈已然出聲:“你一定要當上火影!”
“……?”不得不說,那一刻,波風鳴人愣住了,為著那同自己想象的巨大差距感而無力,懷疑著是否有了幻聽,但他很快就又調整好了心緒,憋紅了臉帶吼道,“那、那是當然!我可是將來一定要成為火影的人!還用你說?!”一扭頭,又轉回頭去,三下兩下,在那眼睛偶爾一瞥兩瞥的過程中,心不太在焉地繼續將所有卷軸都收好。
“鳴人,你是在跟誰說話嗎?”就在這時,帳篷的一角,擠進來的粉發腦袋下,睜著大大的、詫異的碧綠色眼瞳。
“哇啊啊!!!”毫無所覺的鳴人嚇了一跳,大叫出來,手中的卷軸嘩啦一聲,散開一地。
就在這一刻,遙遠那春意黯然的火之國境內,某棟大宅,秘密集合地內,氣氛也正緊繃得如另類的劍拔弩張:
年一度的大會提前召開。
古老木質的大堂內,肅穆的氣氛自兩旁靜靜跪坐的人群身上傳遞著流瀉滿整座室內。
“開始吧。”左手邊年長的男子極為簡單地道。
便開始陸續有人自席位之上挺坐而起,在身旁站立的助手幫助下,呈遞各類文書,匯報年度活動。其中一個十分之重的比例,自然就是關於天水集團一年之財政總結匯報。
如此重要的盛會,卻奇異得沒有人對主位之上那突兀的空白有質疑一般。
相反得,從偶爾瞥去的驚疑眼神來看,反倒是人們對於左手第一位,也即“天水社”內第二人的出現感覺要來得驚奇得多,竟仿佛有一種“社長不在是正常,這左一位大長老出現於此才是怪哉”的奇妙氛圍。
事雖古怪,若是明白個中因由之人,卻會覺得是理所當然:從三年前起,不知出於什麽原因,那位基本上每年隻能見到一次,甚至連見麵都還戴著麵具,隻從聲音、還有外界傳說的金發藍眼等等傳言上才能猜是青年才俊的神秘“男子”,居然幹脆連戴著麵具出現這一項上都免去了!
流言紛紛,自不可避免,直到三、五月後,一切如常的大環境下,眾人的心這才逐漸完全回歸了本位,而不再提著、吊著。三年間竟開始習慣於這種不同尋常的異常。
左一位大長老的座位自從“天水社”成立初便一直空到今日之前,日常事務的處理(至少表麵上是如此)全權歸於身兼天水集團總裁一職的右一位二長老。
這種“缺乏了首腦”的詭異情景,也曾令人生疑過,繼而萌生出一種關於社長是否隻是傀儡的疑問和假象。
然而當二長老的恭謹始終如一、當天水集團的擴張步伐從未停滯、天水集團的產業越做越大……最終的最終,關於那神秘青年才俊的傳說戰勝了一切——也許有野心,但一幹跟隨者至少都暫時地隻敢仰望,不敢輕易去論說是非和僭越!當然,這期間也有不甘寂寞的僭越者們,隻是最終他們的下場,都成了他人的警告。
這一次,年會的提前召開、十六年未曾露麵、卻一直為其留著位置的漂浮之人,大長老的回歸——不同尋常的氣象瞬間就引得眾人心中猜疑重重,敏感地意識到:也許,即將會有某種重大的變故在等著他們。
這樣慎重緊張的心情形諸於內、自然地發之於外,最終便令得這亮堂空廣的大堂之下,肅穆的氣氛益發得沉,沉得能靜謐到露出了各人各樣、極細極微的呼吸聲。
就在這時,那空位的真身——伊藤碧正踏在北部高天原廣闊的大地上。
作者有話要說:對不住,因為本人自身的原因,以後的更新會有點問題,不過我會盡量努力,並且增加章節容量。
另外,因為對文章進行了重新評估,決定自本章起不再過略描寫,所以進度上也有所調節了。大家諒解一下,請相信不會有“太拖”的行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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