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

春野櫻道:“告訴你也行,不過你得先回答我,你剛剛究竟在想些什麽?還有,你得把什麽時候學會了冰遁術的事一五一十交代!還有還有,為什麽你這家夥明明都‘自殺’了還一點事都沒有?”疑問太多了,這家夥的舉止也實在是太詭異了,雖說從前就常常會讓人弄不清他會想到些什麽,此刻麵對波風鳴人時不時便呆上一下,加上曾經有過的那些個“不合常情”的舉措,春野櫻難掩自己的好奇心。

“冰遁?我不會呀。”波風鳴人撓了撓頭,四下裏望望那些坐一旁拿敬佩和好奇,還有點小心提防的目光望著自己的木葉忍者們,在粉發少女不信和抓狂前繼續道,“我也不知道怎麽說,那個時候,好像頭腦裏有什麽聲音在,很輕柔很輕柔地告訴我應該怎麽做、怎麽做……然後,我就照辦啦。”

波風鳴人傻傻地道,完全沒察覺自己隨意的口吻裏是在講述著怎樣驚心動魄的故事。

“這麽說那‘空洞的眼神’?”春野櫻忍不住叫了起來,佐井、大和等人也都圍了過來,一直關注著的諸人心中不解少女突然的叫喚出聲。

隻有旗木卡卡西……遠遠地站著,凝眉望向這邊,心中泛著無窮的疑團——那個時候,該不會真的隻是一種冷靜平靜的表現、而非什麽入魔的征兆吧……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他甚至已經是值得人畏懼了。

旗木卡卡西遠遠地望著自己的弟子,發現他的眼睫有些下掀,看上去似乎沒精打采的樣。

這一疑惑在不久之後的返程上更為確定。

“小櫻,我都說了不是故意的,你就別再追問了!”

“鳴人你是什麽態度呀,人家是在擔心你哎!”就波風鳴人那“自殺式”的解救方式,雖然對方一直保證說是某種“不自覺”的行為,而且最終的確也無大礙,更為奇怪的是連條刀痕都沒有,春野櫻卻始終無法釋懷——當然,事實上,不僅是她,同行的一幹人等也都難以遣懷,隻是前者更為直接地將疑問問諸於口罷了。

咚!得拳頭叩上了“某物”的聲音。

“對、對不起……”

……

雖說是一如既往地鬧騰著熱鬧了一路,不斷關注著波風鳴人的旗木卡卡西還是在金發少年偶有的不經意一瞥中,看出了某些個急切擔憂的情緒,又或者……會是一種隱隱的悲哀?

哢!

鎖孔旋轉開啟的聲音。

嘎吱一聲響,寂寞地轉開。

冷冷清清、蕭蕭瑟瑟……枝頭的一點新綠鬧紅引不來春的生機。

他在走廊裏徘徊,摸索著朝自己臥室走去——會有人在嗎?他咬了咬牙推開門——

果然,無法保持任何期待的結局早就已經注定。

“唉——”在孤冷的環境裏,連歎氣都令人聽了心酸。

波風鳴人退出到回廊裏,麵向著庭院,醒木孤單地敲擊出固定而單一的節奏——他隻覺著,長天之下,仿佛就隻剩了他一個身影,形單影隻。

“……你回來啦?”

勝卻了這世間最美的韻律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有扇門後,一個千思萬念的人麵正溫和地望著他笑。

“哎?”波風鳴人心頭一震,狂喜地不敢置信地伸手揉了揉眼睛……消失了?

巨大的失落感充塞上心頭。

卻在那時,前廳方向傳來了呼喚的聲響:“是鳴人回來了嗎?”

那是真真正正的人聲,不是什麽幻覺!

波風鳴人激動得難以自抑,連身子都震動了起來,腳一起,閃電般地就閃到了門前——聲音是從廚房處傳出的,一位白衣少女正端出食物來:“鳴人,回來啦,一塊坐著吃飯。”

“哦……哦!”波風鳴人怔了下後迅速在餐桌前坐好,低了頭盯著桌麵湛藍的雙瞳中卻是掩飾不住的失望之情——白?

“她呢?”波風鳴人心不在焉地扒著飯,好半晌問出聲道。

“走了,有急事。”水無月白道。

……

“我吃飽了。”波風鳴人擱下碗,離座回屋,瓷碗中的飯根本才隻動了一口,菜則一筷子都沒夾。

……

紅色!

耀目白光中隻有一點的血紅,在那一片白茫茫中是如此刺眼,立馬就能抓住了人的視線——尤其是那其中的恨意和殺戾……

一聲巨吼,震天動地,伴隨著利劍刺出——時間隻在刹那一秒間……

一種奇異力量的驅使下,波風鳴人嗖得一下身不由己地動了起來,瞳仁盡數擴散,在那一刻死氣沉沉得宛若將一切都拋下——想都沒想便竄入了激烈的爭鬥中……

滴……答……

一滴血落在男孩臉上,黏糊糊得,又腥又澀……抬頭處,染血的下頷……

紅、好紅!

還是那樣,紅得比這世界是任何東西都刺眼,都讓他痛徹骨髓——有一根針掉進了心裏……

“哇————————————————!”

在那一刻,仿佛有什麽摧心撕肺之感促使他忍不住地便大吼出聲,悲傷無可自抑……

什麽?

模糊的視線中,染血的唇角微微彎起,微開微闔,漸漸遠去……

什麽……說的是什麽?

……

聽不見呀!你在說什麽?想要告訴我些什麽……

你是誰、是誰……

……

蜷曲成了一團的身軀,二月裏的天,大汗淋漓地蹬開了厚厚的棉被,金發的少年仿佛正身處於無邊的恐懼中,絲毫不覺身上冷風吹拂得涼過了頭。

“鳴人,醒醒!快醒醒!”

溫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將那金發少年從噩夢中喚出。

朦朦朧朧的視線裏,黑發、碧眼,秀美的臉龐——他像是發現了什麽救贖一般,一躍而起,將少女緊緊抱住。

“碧!碧!……碧……碧……”不停地喚、激動得渾身都在顫抖。

那淡淡的懷抱,就是他最安寧的歸宿……

“啊!”短促的驚聲中,翻身一躍而起。夜半時分,波風鳴人坐起身來,微喘地望著四下裏一片黑的環境,疑惑不已——剛剛是在做夢?

想到自己情緒的失控、還有莫名做的這麽個怪夢,他一陣羞澀,又稍嫌失望地大被蒙頭,二時三刻地重新入了眠。

吱吱喳喳的鳥叫聲喚醒了睡晚的少年。

波風宅的環境是極好的,被綠樹紅花、飛鳥環繞,一派大自然的美景。

“叮咚!”、“叮咚!”。

門鈴聲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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