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 致遠5

張栩的代表律師?陳伯伯的話讓我和李娟娟愣在哪裏,怎麽會變成這樣?我想要從陳伯伯的臉上尋找到答案,可惜他已經偏開了我的目光,打量起古致遠與錢子茂。

“您好,我們已經看到傳票的內容,也記下了開庭的時間,謝謝你的提醒。”古致遠反應很快,他冷冷走到我麵前,麵向陳伯伯對他說道。

“那就好,你就是於馨的代表律師吧?”陳伯伯和藹一笑,對古誌遠伸出了右手:“您好,我叫陳國俊,很榮幸能你打官司,古律師。”

古致遠依舊麵不改色,十分禮貌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與陳伯伯握在了一起:“您好,我也很榮幸能與陳律師你,打官司。”

誰都知道,這看似平靜無奇的對話下,卻暗藏著較量。

“既然如此,那我們可都要好好努力,好在法庭上一決勝負。”

“當然。”古致遠微微扯了一下嘴角。

“雖然我已經打了十幾年的民事官司,但是對於你這種民事新人,我還是不會手軟的。到時候你輸了,可別哭喊著從來都沒有這麽丟臉過。”也許是因為長期保持笑容的原因,陳伯伯的笑容十分和藹,隻是話中的意思,早已經泄露了他的本意。

這還是我和李娟娟當年認識那個陳伯伯嗎?我不禁暗想。並不是因為我氣憤他竟然是張栩的代表律師,隻是我在他身上已經找不到原有的善意,今天我所見到的陳伯伯話語中滿帶諷刺,與他當年的樣子真有著天壤之別。

“嗬嗬,是嗎?那我可要多做準備了,迎接這一場官司。”古致遠沒有與他硬碰硬的頂罪,卻也沒有敗下陣來。

說著,陳伯伯首先鬆開了與古致遠相握的手,他絲毫不顧及我們的感受,自顧自的慢走將整個房子打量個遍。

很快,在客廳另外一角的若若,引起了他的注意,陳伯伯走了過去俯下身子對若若說道“小女孩,你就是若若吧。”

若若似乎對陳伯伯的印象也不怎麽好,隻是堵著嘴巴憤憤的望著他,不說話。

頃刻之間,氣氛就這樣僵持下來,李娟娟也一改往前的急脾氣,默默的看著陳伯伯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麽不說也不動。

過了好一會兒,依舊沒有人打破這沉靜。時間就這樣隨著時鍾的滴答滴答一點點流逝。

我知道在這樣沉默下去不行,隱下心裏的想法,開口問道:“陳伯伯,你喝水嗎?我去給你倒杯水吧。”

“不用了!”沒想到的是陳伯伯沒有絲毫的猶豫,冰冷回絕了我的好心。

見我有些尷尬,他假裝咳嗽了一會兒,再次掛起和藹的微笑重新說道:“謝謝你於馨,可是真的不用了你倒水給陳伯伯,伯伯不渴。我想你們肯定是有事情要商量對吧?那我就先走了……”

“那好吧。”見這樣,我隻好點點頭。

說著陳伯伯就快速的轉身準備離開,我跟在他後麵,在大家的注視下把他送到了門口。

“陳伯伯,再見。”扶著門,我說道。

站在門口的陳伯伯,從右手邊的西裝口袋裏拿出了一條玫紅色手帕,緊緊的捏在自己的手中,與他這一身十分不搭配。就在我以為他不會理我的時候,陳伯伯抬頭對我說道:“再見……”

來的也快,去的也快。陳伯伯的突然來訪,讓我們原本就不怎麽融洽的氣氛,氣壓降得更低。

從關門那一刻起,我們再次陷入新的一輪沉默,我靠在大門上,與他們對望,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四周靜的連根針落地的聲音都可以聽見。

“陳國俊是出了名,專門打民事訴訟官司的律師。雖然我一直打刑事訴訟,但是我也不見得一定輸。”

“自己給自己找台階下,無恥。”古致遠明明是一句安慰我們的話,卻被李娟娟給曲解了意思。

“我願意。”古致遠也一改剛剛冷冷的態度,與李娟娟唱起了對台戲。

“極其無恥!”李娟娟心裏害怕會把古致遠氣走,偏過頭不想和他吵,卻還是忍不住逞一時口頭之快。

這話語間,錢子茂則一個人走到茶幾旁,打開他的公文包從裏麵的拿出筆記本電腦,翻開以後在上麵查找東西。

我一路小跑走上前,問道:“子茂,有什麽事情嗎?”

“剛剛那個陳律師,我有點印象我和他好像在哪裏見過。隻是我一下子想不起來,具體是在哪裏和原因。”錢子茂皺起了眉頭:“對了,你好像和他很熟一樣?能告訴我是怎麽回事嗎?”

“以前……陳伯伯幫我們打過官司,所以比較熟。”

“喔,原來是這樣。”錢子茂點點頭,笑了起來:“我還琢磨著你怎麽會突然多出個伯伯。”他永遠都那麽貼心,沒有繼續細問下去。

這點他還是和他小時候一樣,一點都沒有變。你不願提起的事情,我不會問。因為我會等,等到你想說的那一天。

突然想起,不知道在哪裏看過的一句話:我不願回憶記憶中任何事情,因為當我回憶往事的時候,證明我老了,已經離回憶裏麵的那些東西,越來越遠。我不禁懷疑我是不是老了?這段時間竟然會頻頻回憶過往的事情。

“在想什麽呢?眼神都空洞了。”錢子茂搓搓自己的雙手,看著出神的我。

“在想你阿,你的性格和以前一樣,幾乎沒有什麽變化。”我歪頭一笑,如實說道。

“是嗎?我可記得不久前有人在我的車子裏麵說我變了好多,都認不出來我了。”錢子茂略帶指責的用手,指點點我的眉心。

因為嘴角翹得更高,眼睛也因為笑容微微眯了起來,錢子茂見我笑了,也笑的更加燦爛。

他伸手拍了拍我不知道在那裏髒的圍巾,將手伸到我的耳後,我不知道他要做什麽,卻本能的覺得他似乎想要將我的圍巾往下拉低一點。

我心一下子高懸起來,猛地往後一退,十分警惕的看著他:“你想做什麽?我不想取下圍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