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換任(求 放入書架)
陳到將酒壇和酒杯全部放在了自己身後的茶幾上,他怕楊真搶到了,便用自己的身體將楊真擋的嚴嚴實實的。楊真被他堵住了,也不去再搶了,便聽見耳邊響起了陳到的聲音:“我本來在城外練兵,從城中來了一個士兵,說朝廷聖旨到了,要我前去接旨,我這才回來的。”
楊真問道:“接旨?接的什麽旨?拿來我看。”
陳到二話不說,便從懷中掏出了卷著的聖旨,遞給了楊真。楊真接過聖旨,展開看了一遍,便道:“恭喜將軍,賀喜將軍。”
原來,李嚴遇刺的事情,諸葛亮信以為真,但是又不能表現出高興來,便奏明陛下,寫下了這道聖旨。聖旨中多是慰問李嚴之詞,希望他安心養傷,並且增加食邑三千戶,封為光祿勳、都鄉侯、車騎將軍、假節,移屯江州。陳到則被封為征西將軍,永安太守全權處理永安城事宜。
陳到苦笑道:“有什麽好恭喜的,我正在為這事發愁呢。”
楊真接道:“這是好事啊,將軍有什麽好發愁的?”
陳到歎了一口氣,道:“要說打仗,我可不含糊,可讓我接掌永安,代替李嚴守衛此處,我卻沒有那份能耐。每天的軍務我能處理,可政務方麵我卻不擅長,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楊真道:“這有何難,你自管處理軍務,政務方麵完全可以委派給下麵的人來處理啊!”
陳到嘿嘿一笑,道:“我也是這麽想的。可是這整個永安城裏,大部分都是李嚴的親信,我又不能依賴他們,所有有點犯難,這就找你來喝酒來了。”
楊真萬萬沒有想到,他讓李嚴用此計策,卻換來了李嚴和陳到的封賞,他本意是不希望諸葛亮再用此事追究起他和陳到而已。楊真知道,李嚴雖然移屯江州,但是大多數永安城官員都是他的舊部,陳到要治理永安談何容易。當下楊真歎了一口氣,對陳到道:“將軍,那你說現在該怎麽辦?”
陳到雙眼聚精會神地望著楊真,一言不發,嘴角卻洋溢著笑容。楊真見陳到一直看著他,心中一驚,忙道:“將軍,你不會是......是讓我來協助你吧?”
陳到當下點了點頭,說道:“正是此意。整座永安城裏,就你和我的關係最好了,你不幫我誰幫我啊?”
楊真聽了陳到這麽一說,便道:“將軍,你是我的老將軍了,我在你的手下當兵的時候,你對我十分照顧。如今將軍需要幫助,我楊真必定盡心盡力地幫助將軍,將永安好好的治理,讓永安成為一方樂土。”
陳到聽了哈哈大笑,從身後拿過酒壇和酒杯,又親自給楊真倒上了一杯酒。他自己則將手中的酒杯高高舉起,對著楊真道:“子淵,來,我們不醉不歸!”
楊真聽了,譏諷道:“不知道剛才是誰說酒喝多了傷身子的?”
陳到一臉窘迫,酒杯端在手中不知道該不該喝了,良久,他才道:“管他呢,我自罰三杯就是了。”
楊真道:“三杯?三杯哪裏夠啊,以將軍的酒量,至少要罰十杯。”
陳到伸出手指,指著楊真道:“你小子!”
房間內到處都洋溢著酒的香氣,兩人邊喝邊聊,邊聊邊喝,不一會便將一壇子酒給喝完了。陳到見酒沒了,便吩咐人又取來了幾壇,非要喝個痛快。兩人一直喝到深夜,這才分開,酒醉後的楊真倒在床上便睡下了。
第二天,楊真剛剛睡醒,便有個士兵在門外等候。那士兵見到楊真走了出來,便上前施了一個軍禮,然後道:“將軍,李大人叫小人來找將軍,務必讓將軍到府中一敘。”
楊真知道他口中說的李大人是誰,便道:“現在就要去嗎?”
那士兵答道:“是的將軍,小人在將軍門口已經等待多時了,聽說昨夜將軍喝酒喝到很晚,便不敢打擾。還請將軍別為難小人,速去李府。”
楊真關上房門,對那士兵道:“走吧!”
李府便是李嚴的府邸,也是永安城的太守府,楊真自然是去過那裏的,不過才一次而已。楊真跟著那個士兵來到了李府,看見一個年輕的公子站在府前,指揮著家丁和軍士從府中搬運物品,一切事情都指揮的穩穩妥妥的。楊真好奇,便對身邊的士兵道:“這公子是誰?我怎麽從來沒有見過?”
士兵答道:“他便是李大人的公子。”
士兵說話間,便到了李家公子身邊,士兵畢恭畢敬地給李家公子行了個禮。那位年輕的公子便是李嚴的兒子李豐,隻見他穿一身素服,見到楊真時,便上前幾步叩拜道:“在下李豐,見過楊將軍!”
楊真見李豐文文弱弱的,就連說話也是客客氣氣的,一點都沒有他爹李嚴的那種架子。楊真拱手應道:“李公子客氣了,楊真不過一介武夫,如何敢當李公子如此一拜。說起來,末將早該登門拜訪才是。”
李豐嗬嗬笑道:“不必叫我公子,叫我李豐便可。家父常在在下麵前提起楊將軍,今日一見果然不凡。”
楊真聽了,忙道:“不敢!末將乃一無名之輩,李大人實在是過獎了。李公子可知李大人喚我來所為何事?”
李豐道:“楊將軍,家父之事,我一般不便過問,既然家父找你,那就趕快進去吧。家父正在大廳坐著,楊將軍請自便。”
楊真見李豐話音一落,便去指揮那些搬運東西的士兵和家丁,不時還幫趁一下,便問身邊帶他來的那個士兵,道:“李公子一向都是這樣嗎?”
那個士兵道:“公子一向如此,常常幫助下人,就算下人們做錯了事情,也從來不打罵下人,實在是個大大的好人啊。楊將軍,裏麵請,大人還在等候呢。”
楊真心中歎道:“真沒想到,李嚴、李豐父子,做人的準則竟然有那麽大的差異。”他跟著那個士兵進了李府,見李府大廳中已經空無一物,李嚴站在大廳裏,略顯得有些不耐煩。那個士兵見了李嚴,立馬緊張起來,拱手道:“大人,楊將軍來了。”
李嚴擺了擺手,示意那個士兵下去,見楊真站在門口,便道:“楊將軍,來,咱們後麵談話!”
楊真走到李嚴身邊,便跟著李嚴一起進了後堂。後堂是一處庭院,院子中有一個亭子,亭子裏放著一張石桌和幾個石凳。李嚴將楊真帶到亭子裏,右手向下一伸,道:“楊將軍,請坐!”
楊真客氣地應道:“大人請先坐。”
李嚴嘿嘿兩聲,便一屁股坐在了一張石凳上,楊真見李嚴坐下了,這才敢坐下來。楊真剛坐定,便聽李嚴道:“楊將軍,李某就要走了,去江州上任,這還多虧了你出的那個計策啊!”
楊真聽這話,不知道李嚴是在誇他還是在損他,便試探性地問道:“大人的意思是?”
李嚴看了楊真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道:“我的意思很簡單,就是想當麵向你道謝。要不是你出了這個計策,隻怕我成了刀下亡魂還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呢。兩年前,先帝駕崩,命我和諸葛孔明一同輔政,不想諸葛孔明假借聖旨,命我守衛永安,這無疑是想把我滯留在永安,他好回到成都獨攬大權。結果他擁有了他的權力,沒有想到他還不知足,還派人來行刺於我,要不是你及時告訴我他的密謀,並且為我出謀劃策,我哪裏能這麽快就回到江州啊。所以,今天請你來,便是想當麵謝謝你。”
楊真聽了,忙道:“末將不敢。”
李嚴嗬嗬笑道:“這有什麽敢不敢的,我這個人知恩圖報,既然你有恩於我,我便要報答你。”
李嚴說到此處,他便停住了,雙手高高舉起,用力地拍了三聲。楊真見從後院進來一個人,那人正是鬼見愁葛蘭姆,他的手裏牽著一匹馬,正朝這邊走過來。當葛蘭姆牽著馬,走到楊真身邊的時候,斜眼看了楊真一眼,那眼神冷漠而又充滿敵意。他將馬拴在亭子前麵的柱子上,走進亭子,向李嚴拱手道:“大人,馬匹牽到。”
李嚴站起身來,走出亭子,來到那匹馬的身邊,在馬背上伸手摸了兩下,然後轉過身子,對楊真道:“楊將軍,你過來。”
楊真走出了亭子,站在李嚴身邊,問道:“大人有何吩咐?”
李嚴問道:“你覺得這匹馬如何?”
楊真看了一眼那馬,見那馬的體格十分彪悍,鬃毛一黑如洗,如同墨潑,眼睛炯炯有神,閃著犀利的光芒。楊真見了,不禁想伸手摸上一摸,但是手伸到一半,便又縮了回來,當即答道:“大人,這果真是一匹好馬!”
李嚴捋了捋胡子,點了點頭,緩緩地道:“果真是好眼力,這匹龍駒乃是純種的西域馬,為大宛國進貢給魏國的,後來經過涼州的時候,被馬賊給打劫了。當時葛蘭姆身在涼州,知道這事情後,便從馬賊手裏搶了過來的,運到咱大漢後,便成了我的坐騎,想來,也已經有好幾年了。楊將軍,今天我便將這匹龍駒送給你。”
楊真忙道:“大人,這可使不得,這匹龍駒既然是大人的坐騎,想必也是大人甚為珍愛之物。楊真萬萬不敢收下,還請大人收回。”
李嚴厲聲道:“送出去的東西,如同潑出去的水,大丈夫一言九鼎,豈能收回!”
楊真從未見過李嚴如此大聲說話,更不知他今天送他這匹馬到底是何意思,心中盤算不下,始終不敢回答。李嚴道:“楊將軍,你莫非是看不起本官嗎?”
楊真忙道:“大人莫要誤會,楊真豈有此心。”
“既然如此,還請將這匹龍駒收下。”李嚴的語氣說的很重,也很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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