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大敗赤兔

隻見穆麟挑釁地掃了眼花解語和北拓瑾,洋洋得意地大聲說道:“我赤兔國都城固若金湯,易守難攻;都城四周被赤水河緊緊環繞,城門口更是水勢洶湧,靠近不得。不知藍鯉國和紫雀國有何破城妙計!”

眾藍鯉國大臣聞言,一個個唉聲歎氣,一籌莫展;就連花言昭也不抱任何希望地輕搖了搖頭:若是強行渡河破城,隻會自尋死路;偏偏輕功也派不上用場,畢竟武功再高強之人也難以預防鋪天蓋地的箭雨。

北拓瑾不做掙紮,直接揮手示意棄權。這麽多年了,縱使他父皇熟知兵法,也絲毫無兩全之計。他雖然也一直在苦苦鑽研,卻終究不得其法。也正是因為這一點,父皇那項驚天動地的計劃才一直被擱淺。

穆麟見北拓瑾認輸,心裏更加得意;不可一世地睥睨著紋絲不動的花解語和冥洛夜,眼底滿是嘲諷道:“如何?不知你等二人可有計可施?”

花解語輕撩一下耳邊垂下的發絲,雲淡風輕道:“嗬,這有何難?解語自當一柱香破了你赤兔都城!”

“哼,冥武陛下,想不到你們藍鯉國居然會有如此口出狂言的女人!”穆麟不屑一顧地甩了甩衣袖,鼻孔朝上地仰視著屋頂上的橫梁。

武帝聽得花解語這番不似玩笑的話,內心莫名升起一股竊喜之情,遂直接忽視穆麟語氣裏的狂妄,激動地試探道:“語兒,你此話可是當真,絕非信口開河?”

“自是當真!不過,解語可能要毀掉您一座宮殿,不知皇上舍得與否?”花解語大膽地直視著武帝,眼裏的自信灼灼地映入了眾人的心裏。

北拓瑾聞言,心裏咯噔一下,眼神複雜地盯著花解語。莫非,她要用的就是父皇曾經提起過的俗稱熱兵器時代的炸藥?若真是這樣,解語,本宮該拿你怎麽辦?北拓瑾深深地望著她,胸口處五味雜陳,頗不是滋味。

“來人呐,宣朕旨意,所有宮人迅速撤離太陰殿!”武帝不顧眾大臣嘩然之聲,毫不猶豫地下了命令。若是她真有破城妙計,滅了這赤兔國的威風,犧牲區區一座宮殿又有何妨!反正太陰殿也一直空閑著,鮮有女賓入住。這會子要是真能毀掉,也算變相給宮裏節省了一筆開支,豈不兩全其美。

武帝越想越興奮,便從龍椅上一拍而起,大聲說道:“諸位隨朕一起一探究竟!”然後大步走到花解語身邊,拉起她的素手放到了冥洛夜的手裏,一臉欣慰地說道:“語兒,夜兒,看你們的了!”

眾人聞言,紛紛一躍而起,跟隨武帝三人蜂擁出了太和殿,眼裏閃爍著不同程度的懷疑與猜測。

“哼……”穆麟不以為然地隨著眾人站了起來,他倒要看看,這個女人怎麽在一柱香時間內毀了這太陰殿!

花解語見眾人都一臉好奇地看著自己,也不賣關子,直接附在冥洛夜耳邊小聲說道:“夜,你等會兒用力將酒壺射出去,你把握一下力道,一定要射出火花來!”

“嗯……”冥洛夜點頭輕應一聲,會意地喊來侍衛遞上一把上等弓箭;接過她從寬大的袖子裏掏出的一個酒壺大小的瓶子,左右搖晃了幾下,然後把它係在了箭上,對準了太陰殿。

穆麟見狀,不屑地笑道:“不自量力,一把弓箭和一個瓶子就妄想毀掉一座宮殿,簡直是做夢…”

以穆麒為首的大多數人跟穆麟有著同樣的想法,認為這隻不過是花解語虛張聲勢罷了,遂均是一臉看好戲的站在原地觀望。

隻有北拓瑾,神情嚴肅地盯著冥洛夜手中的弓箭,對即將發生的事情已是心中有數。

隻見冥洛夜手中的箭呼呼作響地射了出去,在空中極速轉動了幾圈,劃出一道閃亮的火花;瓶子清脆落地的聲音還未消散,就聽得“砰”地一聲巨響緊跟而來,巨大的衝力驚得眾人下意識閉上雙眼。不一會兒,耳邊傳來滋滋滋的聲響,鼻尖充盈著陣陣燒焦的味道。

眾人驚奇地睜開雙眼,入眼的情景讓除了花解語以外的所有人瞬間呆在了原地:隻見整個太陰殿已經全然坍塌,熊熊烈火瘋狂地吞噬著房梁,滾滾的濃煙裹著清風繚繚上升,霎時紅遍了一片天空。

“麟太子,不知以這壺‘酒’的威力能否足以毀掉你赤兔國的城門?”花解語滿意地注視著對麵那紅若晚霞的火舌,薄唇吐出一句輕飄飄的話語,似驚雷般炸響在眾人耳邊。

“不,這不可能!本宮不相信!”半晌才回過神來的穆麟難以置信地瘋狂搖著頭,眸子裏滿是驚恐。想他赤兔國自認為各方麵都遠遠遜色於藍鯉和紫雀,這麽多年來之所以能夠安枕無憂有恃無恐,全仰仗赤水河這座天然屏障的保護。

現如今,她能夠不費吹灰之力就繞過洶湧的河流炸掉城門,也就是說赤兔國唯一的優勢已經徹底土崩瓦解。這些年來,他們明裏暗裏都沒少欺辱藍鯉國,若是他們有心報複,那他赤兔國日後恐怕再無立足之地。

穆麟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覺得自己情勢危急。慌亂地瞥了眼火勢正旺的太陰殿,他強自鎮定地衝還未從震驚之中緩過神來的武帝說道:“本宮還有要事在身,此次比賽我赤兔國棄權!麒,我們走!”

“皇兄……”穆麒被穆麟強行拖動了好幾米遠,腹中不覺一陣絞痛,緊接著傳來一陣陣嘰裏咕嚕的聲響,仿佛有什麽汙穢的東西控製不住將要爆發。緊緊地按住腹部,他頭腦發熱不經大腦地大聲嚷嚷著:“不就是毀了座宮殿麽,怕什麽?我赤兔國多得是宮殿!”

“混帳!你給我閉嘴!”穆麟恨恨轉身,一個巴掌重重地抽在了穆麒的臉上,一絲鮮血順著他的嘴角流了下來。這個蠢材,這個時候難道還沒弄清楚狀況嗎?他們現在就是砧板上的魚肉,隨時都會被人宰割。

花解語柳眉輕挑,眸中閃過一絲嘲諷:方才不是挺囂張的麽,這會子就要臨陣脫逃了,真真失了泱泱大國的風範,也不知那赤兔國國君又是怎樣一個人物,居然能教出這般素質低下的兒子來。

“麟太子,何必動怒?勝敗乃兵家常事。我父皇宅心仁厚,向來不計前嫌,你若好生道個歉,往日嫌隙自當一筆勾銷,如何?”冥洛晨從震撼中回過神來,一個躍步上前攔住了麵若吞蠅的穆麟,低頭把玩著胸前飄逸的發絲,慵懶無比地放在鼻尖嗅了幾下。

那模樣,用冥洛星當時的話來說就是賣弄風情;用冥洛曦的話來說是痛打落水狗;用冥武帝的話來說是一雪前恥;用冥洛夜的話來說是扮豬吃老虎;用花解語的話來說就是欠揍找抽。

果然,隻見穆麟凝滯在原地,雙手頹廢地垂在兩邊,緊緊地握成拳頭,臉色紅了又青,青了又白;打量了下眼前的處境,他步子艱難地挪到武帝跟前,嘴唇顫抖著翕動了幾下,終於擺下臉麵深深地鞠了個躬,閉眼大聲喊道:“以前穆麟多有得罪,是穆麟的不是,還望冥武陛下多多擔待!”

武帝心裏那叫一個痛快,明明在無比享受地接受著這囂張太子不太情願的道歉,意氣風發的臉色也在火光的照耀下越發紅光滿麵,卻還是故作生氣地訓斥冥洛晨道:“晨兒,不得無禮!”

“是,父皇!”冥洛晨任務完成,很老實地退了下去;一個瀟灑轉身落到花解語身邊,得意地衝她擠了擠眉眼,笑得那叫一個風情萬種。隻是,臉上的笑容維持還不到一秒鍾,便果斷地被冥洛夜一巴掌敷了過去,嗚嗚地堵在了胸腔裏。

武帝假意扶了扶穆麟,嚴肅道:“麟太子言重了,朕與赤兔國旨在切磋一下,並無動刀動槍的打算,你大可放心!”言外之意是,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朕才不似你等野心勃勃落井下石。

穆麟反倒誤會了意思,顯得更加恐慌,連忙抱拳作揖道:“不不,穆麟不敢這麽想!武帝您多慮了!”

穆麒一向奉趾高氣揚眼高於頂的穆麟為神祗,因此對他馬首是瞻,此刻見他這般低聲下氣搖尾乞憐地討好武帝,一直捂著肚子的他氣不打一處來,衝衝地奔到穆麟身邊怒吼道:“皇兄,你在說什麽?用不著向他們賣臉求好,我……唔……”

他話還沒說完,就感覺肚子裏一陣轟天搶地,緊接著噗噗噗的巨響接二連三地在他寬大的衣袍裏炸響,腰後的衣襟誇張地鼓了起來。眾人一個個嫌棄地捂緊了鼻子,眼裏滿是鄙視和嘲笑。隻有冥洛夜和花解語二人,若無其事地站在一起,置若罔聞地欣賞著天邊的紅雲。

穆麒又羞又惱,一張臉憋的紅了又黑,尷尬地捂著屁?股站在原地,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

穆麟雖然替他感到羞辱,心裏卻暗自鬆了口氣,趁機同武帝說道:“冥武陛下,五弟身體不適,穆麟就帶著他先行告退了,此次比賽,我赤兔國認輸,告辭!”說完不等武帝回話,便迫不及待地拽走定定不動的穆麒,提起腳步夾著尾巴落荒而逃。

身後跟隨的幾個赤兔國使者見狀,個個麵紅耳赤,顏麵盡失的捂臉而逃,留下原地眾人爆發出陣陣響徹廊簷的笑聲,久久消散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