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小產心死
侍衛頭子來到了仇天暫時休息的寢殿，立在門外等著進去通報之人的回信。
“進去吧，王夫說要見你。”
侍衛頭子便往裏麵走，他來到了仇天的麵前，跪了下來。
“這麽晚了，你有什麽事情”仇天淡淡的問。
“啟稟王夫，是女皇出事了，她好像生病了，屬下特意來請示王夫，能不能給她喚個禦醫”他低頭不敢看仇天。
“你說什麽女皇病了還傻愣著做什麽趕緊去喚禦醫，將所有的禦醫都叫過去。”仇天驀然站了起來。
“是。”侍衛頭子趕緊出去了。
“王夫，您要去看看女皇陛下嗎”鄭和輕聲的問。
“去。”仇天大步跨出，而鄭和跟了上去。
蟬兒倉皇回到了內殿之後，鳳凰舞整個人仍然蜷曲著，但是，她卻沒有發出了聲響。
“女皇，您怎麽啦天呐，怎麽會有那麽多血”蟬兒本是疑惑，走近一看，卻發現床鋪的中間都被血染紅了。
“蟬蟬兒，我有一種感覺，有什麽重要的東西正在離我而去。”鳳凰舞的眼睛看著屋頂，沒有任何的波瀾，雖然疼痛還在加劇，但是，她卻好像麻木了一般。
“女皇，您要堅持住，太醫馬上就來了，一定會沒事的，您別瞎想。”蟬兒安慰著她，但是，眼淚卻不住的掉下來了，女皇流了那麽多的血，怎麽可能會沒有一點問題
她著急著，為何太醫會那麽慢
而仇天已經到了門口了，他想要進去，卻停住了自己的步伐。
太醫從他的身旁路過，紛紛進入了內殿。
“王夫，您不進去嗎”鄭和奇怪的問，明明都已經到了門口了。
“不了，舞兒她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一定就是我。”仇天頹然的搖頭，然後轉身走到院子裏麵的石椅中坐下，看著屋內的燭光一明一暗。
內殿之後，太醫魚貫而入，蟬兒趕緊讓開了身子，為他們騰出了位置，老太醫為鳳凰舞看診。
“女皇這是小產了，必須將體內的胎兒拿出來，男人都出去，去喚幾個宮女過來。”他得出了結論。
聞言，鳳凰舞如同一潭死水一般的眼眸動了，她不敢置信的顫抖著手捂著自己的小腹，原來，這裏曾經孕育著一個小生命，在她不知道的時候悄無聲息的來了，卻離開得這麽突然。
“快，讓人去準備熱水。”老太醫吩咐道，他將自己的藥箱子打開了，將裏麵的東西一樣一樣的拿出來。
夜華宮裏麵的人都忙碌起來了，蟬兒一直不肯離開，她就那麽雙眼含淚的看著床上的女皇，她似乎更加的絕望了，現在竟是連疼都不叫了。
“等下，你過來。”仇天本是坐在院子裏麵，看見內殿裏麵走出了一個小宮女，他將她喚來。
“參加王夫，您有什麽吩咐”小宮女有禮的問。
“太醫可有說女皇患了什麽病”他猶豫著，還是問出口了。
“還請王夫節哀。”宮女趕緊跪在地上，發抖著，不敢抬頭看向仇天。
仇天的心咯噔的沉了一下，心中不好的預感越來越濃烈了。
他開口說道：“節哀本宮要節什麽哀女皇究竟如何了你快說，本宮絕不遷怒於你。”仇天鄭重的保證。
“女皇她她小產了，太醫現在要為她將體內的胎兒取出來。”宮女回答道。
“什麽你再說一遍。”仇天震驚的站了起來，他居高臨下的看著那個宮女。
突然變化的氣勢，讓宮女很是害怕，她發著抖，重複著說：“女皇女皇小產，太醫說說”
“行了，你下去吧。”仇天已是沒了耐心再聽她說下去。
宮女如蒙大赦，連滾帶爬的走開了。
仇天的身子一軟，重新跌坐回椅子上麵，他的眼睛直勾勾的，卻沒有焦點，“鄭和，你聽到了嗎她小產了，那是那是我們的孩子，他沒有了。”
“王夫您節哀。”除此之外，鄭和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仇天一直坐在外麵，看著裏麵端出一盆一盆的血水，那水是那般刺眼的紅，直讓他失去了所有的力氣，隻能頹然的將身子靠在桌子上麵來維持自己。
“王夫，屬下去看看，怎麽這麽久還沒好。”見此，鄭和作揖說道，他相信，王夫一定非常想要知道。
仇天卻恍若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不說話不回應，甚至一動也不動。
鄭和見狀，便走入了外殿，將正要出來倒水的一名宮女給攔住了，宮女被攔住，愣住了，鄭和亮出了身份，問了幾句話，才又返回。
“王夫，女皇的情況很不好，她她大出血了。”鄭和低頭稟告道，將方才從宮女那邊打探來的消息告訴了王夫。
“我我要去見她，我一定要陪在她的身邊，舞兒我的舞兒。”仇天這才猶如恍然驚醒一般，他一下子站了起來。
他再也忍不住了，正要進入內殿，卻被宮女們攔了下來。
“王夫，您不能進去，裏麵現在很髒，您”
“給我滾開。”仇天如何有耐性聽她們說那些
宮女們不敢再攔著他，仇天暢通無阻的來到了內殿。
一進入內殿，滿屋子的血腥味讓他心驚，蟬兒也看到了他了。
她罵道：“你還來幹什麽都是你這個小人害了女皇，都是你，要不是對她下了毒，將她軟禁在這裏，女皇就不會一直鬱鬱寡歡，也不會弄到現在這個地步。”
仇天並沒有理會她，他全部的心神都在床上的人兒的身上，她的床邊是忙碌不已的太醫們。
鄭和識趣的點了蟬兒的啞穴，然後抓住了她，不讓她去打擾王夫。
“舞兒舞兒她如何了”仇天的嘴唇動了幾次，這才努力的擠出了一句話。
“啟稟王夫，女皇小產，因為身子太虛弱了，導致了大出血，幸運的是現在已經止住血了。”老太醫回答道。
“我知道了，水快，快把這些水倒掉，我不要看到這些水。”仇天突然看到了床邊放著好幾盆血水，就像是發狂一般的叫著。
宮女們趕緊上前將那些端走，他的情緒這才平靜了下來，他跪下床邊，伸手將鳳凰舞的小手握住，感受著她冰冷不成樣子。
“舞兒”他輕喚，她這般一動不動的躺在這裏，身子冰涼，一瞬間，他隻覺得自己的心亂了。
鳳凰舞緩緩的睜開了，她原本就沒有睡過去，隻不過耗損了太多的精氣，還有失血過多，便閉眼稍作休息。
仇天的臉印入眼簾，她的神誌漸漸回歸，眼睛停留在他的臉上。
“舞兒”仇天的唇角微動，竟是不敢對上她的眼睛。
“太醫，告訴我，我的孩子是不是永遠沒了”鳳凰舞說得艱難，一字一句的吐出來。
“這”太醫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偷偷看了王夫一眼，見他似乎沒有阻攔的意思，便說道：“隻要您好好養身子，以後還是會懷上的，隻是您現在的身子太虛弱了，暫時是”太醫欲言又止。
鳳凰舞的淚從眼角滑落，最終滴入了枕頭之中。
“你走”她的嘴唇顫抖著，吐出了兩個字。
見仇天並不動彈，她用盡全身的力氣甩開了他的手，大聲的哭喊著：“你滾你離開我的世界，我恨你，我恨你，你把我的孩子還給我，你怎麽能那麽狠心你怎麽對我不要緊，但是那是你的骨肉啊，也是我的心頭肉啊，咳咳”
仇天的手被她甩開了，他整個人頹廢的坐在床邊。
“不好了，女皇又開始出血了。”太醫見床上又開始有血跡，驚慌的叫道。
“王夫，您”他們想要上前去搶救，隻是王夫擋在那裏，他們如何上去
“我會離開，你好好養著，我不會出現在你的眼前，對不起舞兒，對不起”仇天說完，便轉身大步的離開。
鄭和見狀解開了蟬兒的穴道，跟了上去，仇天剛走出內殿，便覺得腿一軟，整個人跌坐在地上。
“王夫，您沒事吧”鄭和大吃一驚，想要上山前將他扶起。
卻被仇天用力的揮開了，他用手支撐身子，站了起來，目光恍惚，一步一搖晃的往外麵走去。
腦中是她嬌美的容顏，她清脆的聲音，他為她梳頭，為她畫眉，兩個人互相討論問題，還有她毫無保留的愛戀，那些甜蜜的回憶如同毒藥一般席卷而來。
鄭和從來沒有見過這般頹然的王夫，看他的背影，若不是勉強的支撐，隻怕已經站不住了，他隻能擔心的跟在他的身後。
鳳凰舞眼睜睜的看著仇天離開，她緩緩閉上了眼睛，珠淚不斷滑落。
她看到了蟬兒哭喊著連滾帶爬的來到她的身邊，看到了太醫們惶恐擔心的表情，卻看不到自己的心。
她的孩子沒了，他們永遠回不到當初那段美好的時光了，他們終究迷失在時間的洪流之中，時如逝水，永生不能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