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行人浩浩蕩蕩來到晞陽殿,金夜昕剛剛小產,身體虛弱,留在了飛仙殿中休養,金晚晴則留下來照顧她。
秦憐聽得外麵‘皇上駕到’,喜逐顏開,拉過凡柔的手,“凡柔,你聽到了嗎?皇上來了。我剛賜予金昭儀點心,皇上就過來了。皇上定是明白了我並非嫉妒生事之人。他原諒我了!凡柔,幸虧有你。”
凡柔心中也高興得很,皇帝念舊,如今雖是專寵金夜昕金晚晴姐妹二人,但是皇後與他十幾年的情分他定不會輕易忘記。如今見皇後娘娘這般賢德,不僅毫不嫉妒有孕的妃嬪,反而加以關心,定是感動非常,也記起了皇後娘娘的好。皇後娘娘此番又可以與皇上相親相愛,真是不枉皇後娘娘一番情意。
說著皇帝已進了晞陽殿,殿中眾人忙行禮接駕。
“免了。”皇帝大手一揮,溫和說道。
秦憐聽得皇帝對自己殿中的人恢複了往日的溫柔,心中欣喜,起身來到皇帝麵前,嬌羞地看了皇帝,喚了句“陛下”。
皇帝心中窩火,但一想到寒月的擔憂,臉上竟是不顯山不露水,溫柔地摟過秦憐,輕聲問道:“憐兒,你今日賜給金昭儀的點心十分美味。聽金昭儀說是凡柔親自下廚,真是有心了。”
“陛下,”秦憐雖已年近三十,卻是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美眸一亮,雙頰微紅,豔若桃李。
“陛下,你已經許久未曾喚我憐兒了。”秦憐說著,雙眸竟是泛起了水霧。
“是嗎?”皇帝語氣雖是溫柔,臉上卻沒有一絲溫情,但陷進去的秦憐此時已沒有了察覺的能力。
“陛下,憐兒聽說女子有孕後會不好飲食。憐兒擔心金昭儀也會不思飲食,所以特意讓凡柔下廚做了幾道家鄉的點心,讓金昭儀嚐嚐鮮,看看能不能為金昭儀增添一點食欲,好不餓著腹中的皇兒。”
皇帝劍眉微皺,“喔。真是凡柔親自下廚,不曾假手於人?”
“陛下~”秦憐嬌嗔,“難道陛下還不相信憐兒嗎?”
“怎麽會呢?”皇帝扯出一個笑容,“隻是朕想著憐兒向來疼愛凡柔,輕活都不肯讓她多做一些,如今怎麽舍得讓凡柔下廚?”
“陛下說笑了,”秦憐看了凡柔一眼,“凡柔能為金昭儀做幾道點心是她的福氣。何況金昭儀而今身懷帝裔,憐兒為了能讓金昭儀多用一些點心,別說是讓凡柔下廚,就是需要憐兒親自下廚,憐兒也不會說一個不字。”
“憐兒真是用心良苦啊!”皇帝微笑著說,那笑裏卻是沒有半點溫度,有的隻是一道殺氣。
“陛下?”秦憐也終於察覺到皇帝的異樣,不禁有些擔心,“陛下您怎麽了?您沒事吧?”
“朕當然沒事。”皇帝一改進殿時的溫和,一聲厲喝,推開了秦憐。秦憐不提防,猛地摔倒了地上。
“娘娘~”凡柔雖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還是飛奔到秦憐身旁將她扶了起來。
“陛下?”秦憐呆呆的,完全反應不過來到底是怎麽回事。
皇帝痛心地看了秦憐一眼,憤憤說道:“朕真是沒有想到,你竟會變成這個樣子!從前的你是多麽賢淑,為何自從昕兒進宮後你就變得如此狠毒?難道你就這麽容不下她嗎?上次玉膚露一事,昕兒寬宏大量,為你求情。你如何忍心再害他一次?如今朕的皇兒還未出世便夭折,你高興了嗎?啊?!”
“陛下,陛下,妾身不知道陛下所說何事?金昭儀的皇兒為何會?”秦憐雙目含淚,柳眉緊蹙,“妾身真的沒有害她。玉膚露之後妾身已經後悔了。妾身真的沒有想害金昭儀。陛下明鑒。”
“沒有?那點心是怎麽回事?啊?”皇帝雙目圓睜,怒火中燒。
“點心?”秦憐抬頭看著皇帝,一臉不解。
皇帝心寒,沒想到當年那麽單純善良的秦憐,如今竟會變成這樣。皇帝的眼中滴下兩滴清淚,這是他十幾年的皇後,他也不忍心廢了她,可他為什麽要殘害自己的骨肉?
“你不記得了是嗎?那讓朕提醒你。於澤。”皇帝看向門外。
於澤會意,出殿從侍衛手中接過從飛仙殿帶來的點心,遞給了皇帝。
“皇後,這可是你賜予金昭儀的點心?”皇帝拿起一塊送到秦憐麵前,沉聲問道。
“是,是妾身賜予金昭儀的。可是這點心是沒有問題的,這都是凡柔親自做的,自始至終都沒有其他人碰過,這點心是不可能有問題的。陛下,你相信我,陛下……”秦憐拽著皇帝的龍袍,滿臉淚痕,說不出的楚楚可憐。
可是此時的皇帝卻再也沒有被秦憐海棠一枝春帶雨所動,他甚至奇怪為什麽這樣蛇蠍心腸的女子卻可以演出這樣楚楚動人的哭泣,讓人總是不得不心生憐憫。可是就是自己一直對她心生憐憫,自己今日才得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皇兒在自己眼皮底下夭折。如果自己當初果斷一些,或許今日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你不必再做出這樣的嘴臉。朕就是太相信你,今日才有這般懲罰。你嫉妒成性,玉膚露一事後不僅不悔改,還執迷不悟,變本加厲,朕今日絕不會再被你的眼淚所騙,朕不會饒恕你。”皇帝拉出自己的龍袍,“於澤,明早早朝時宣朕意,皇後蓄意謀害皇嗣,心懷嫉妒,無母儀天下之德,知錯不改,一犯再犯,即日廢去皇後之名,打入冷宮。”
“諾。”
“哼。”皇帝龍袍一甩,大步流星而去。
“皇上,皇上,皇上……”秦憐趴在地上哭喊著皇帝,卻隻得到一個頭也不回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