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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棉轉過身,招手示意,侍應生過來又為她斟了一杯酒。

她走了兩步,來到石佛的麵前。

還想笑,隻是掛在臉上的笑容早已經僵硬,眼看著淚水已經在打轉,清了清嗓子,調整呼吸,才道:“石先生……”

“你好,木棉小姐。”石佛竟然沒有什麽變化,坐在那裏無論是表情還是語氣,依然是他不動石佛的樣子。

她的心內一顫,果然,這個男人,還是自己的名聲最重要,無論在什麽場合,什麽人的麵前。

他的心,已然堅硬得如同一塊石了吧。

既然如此,她又何苦總是耿耿於懷?

既然他都無所謂親情,她又為何抓住不放?

這樣想著,木棉反倒覺得輕鬆了起來,她的笑容也變得從容,不鹹不淡的,仿佛此刻她真的隻是一個陌生的陪酒女,而眼神卻是實實在在的譏諷。

沒人知道,她是在譏諷那兩人,還是在譏諷她自己。

“木棉小姐賞臉,幹了就是。”石佛幹脆的說完,幹脆的一口喝完。

季木棉的身子還是明顯的一抖,轉瞬就恢複了原貌。

她也抬起手,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轉身,很想逃脫,很想遠離,可是,她如果遠離了,那麽,她表演的這一出又是為何呢?

還有什麽意義?

木棉定定神,笑了笑,向前兩步,便是陳少卿了。

陳少卿早已經望穿秋水地等著她,他往日來這夜總會的幾次,都是為了一睹木棉芳容和歌聲而已。

如今,這個神秘的國色天香,竟然就來陪他喝酒了。

他伸出手,扯了扯自己的背帶,仰起頭,眼睛眯成一條縫:“木棉小姐,我最喜歡你了。”

“真的嗎?那可真是太榮幸了……”木棉一反剛才的恬淡,突然的換了一張燦爛的笑臉,向他身邊的餃子看了看,微笑道:“這位小姐,不知您可以讓一讓嗎?我想坐這裏哎……”

餃子不爽地看了她一眼,一屁股挪到了旁邊的位置上。

於是木棉坐了過來,在距離陳少卿幾厘米的位置上。

“先生怎麽稱呼?”

陳少卿喜滋滋地道:“姓陳,名少卿。”

“喔,陳先生啊,我站在台上唱歌時就看到你了,這一屋子裏,該是屬你最英俊了……”木棉的聲音是從未有過的綿軟,說的陳少卿頓時連骨頭都酥了。

陳少卿不由自主地挪了挪身子,更加靠近了木棉一點,說道:“木棉小姐真是誇獎了。”

“哪裏,我說的都是實話,悄悄的告訴你喔……”說著,她的嘴唇貼近陳少卿的耳朵,低聲道:“如果不是為了你,我不會主動來陪酒的,你也知道,我向來都不會做這樣的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