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香樓仿佛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火藥桶,這一次碰撞之後,醉香樓內的局勢再次變化。

胡一虎的火氣被激了起來,不過,在聽到司徒峰這個名字時,原本要動手的他還是停了下來。

司徒峰,司徒家族這一代最傑出的青年,被外界稱為“鬼才”。無論是戰力修煉,還是舞文弄墨、經史韜略,他都穩穩占據著火焰城這一代魁首的位置。

白寒,司徒家族大供奉,水屬性三級戰皇,為人陰狠毒辣,人稱冷麵冰皇。

胡一虎聽說過司徒峰的名字,但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本人,隻是一眼,他就感覺出司徒峰的不凡。

司徒峰年僅二十,修為竟達二級戰王境界。從外表上來看,唇紅齒白,舉止自然,可謂濁世翩翩美公子。乍一看,似乎沒什麽殺傷力,給人一種容易接近的感覺。不過,那深邃的眼神卻讓胡一虎的心裏暗驚,盡管他識人無數,但依舊看不透司徒峰的底細。

“好深厚的城府,此子以後必有極大作為!”胡一虎心中不禁歎道,下意識地看向了胡莫。

他的心裏多麽盼望胡莫可以成長到司徒峰的程度,哪怕隻有一半,他都已經心滿意足。畢竟哪個做長輩的不想自己的子孫有所作為?特別是現在,胡莫和司徒峰同時出現,這就讓胡一虎立刻興起一兩相比較的欲望。自己的孫子隻及司徒峰幾分呢?

他歎息間,眼睛一直注意胡莫的動作,隻見胡莫一臉笑容地盯著司徒峰,一隻腳“不經意”地踩了一下司徒傑的手。

“啊,疼死我了——大哥,快救我!”司徒傑仿若殺豬般大叫著,把胡莫“嚇”了一大跳。

“哎呀,真不好意思,不小心踩到二少。”胡莫一臉歉意地將腳拿開,又十分不經意地碾了幾下,腳上略施暗力,直接碾斷了他的臂骨。

這鑽心的疼痛讓司徒傑慘嚎了一聲,直接暈了過去。所有人都盯著胡莫,一個個都傻了眼。

司徒峰的臉色微微一變,不過,很快又恢複淡然的模樣。他淡淡地一笑,道:“胡大少能否手下留情,放過我二弟?”

“啊?司徒大少,你這是什麽意思?我怎麽敢對二少有惡意?你們可都是很強大的戰者,而我連個戰者都算不上,你們要是不顧及我爺爺身份,恐怕放個屁都把我臭死了。我哪敢不放過二少?剛才隻是意外,畢竟大少和這位僵屍爺爺的力量太強大,我一時驚訝過度,不小心就……唉,不過,司徒大少,你這個二弟實在是太沒禮貌,剛才我爺爺幫了他這麽大的忙,他竟然都不感激,實在太不講理。若是我的話,恐怕早就磕頭謝恩,感激涕零,怎麽會像他這般無動於衷?”胡莫一臉正義之色,對於司徒傑的“無禮”,感到十萬分地惋惜。

胡一虎的心裏樂開了花,胡莫這番舉動實在太順他的心思。特別是這番話,話語之中暗帶譏諷,語氣尖刻,步步緊逼。竟然還這麽明目張膽地稱呼白寒為僵屍,不過,這個形容在胡一虎看來十分貼切,白寒那一臉蒼白的樣子,還真的挺像僵屍。

他的心裏不禁大喊道:“這一招,真陰!真不錯!”

其實胡一虎這次來醉香樓也是一個巧合,當時他正在和一位老朋友在這附近的一間茶樓喝茶,忽然聽到醉香樓傳來喧鬧聲。本來他還不想去煩那個神,可是卻無意間聽見有人提到胡家少爺、死人之類的詞,他才立刻趕了過來。

他略微一想,料定胡莫必是與人在這裏打鬥,而且還死了人!想到這兒,胡一虎哪敢耽誤一丁點時間,立刻帶著大隊人馬趕到。幸好來的及時,否則胡莫在那鷹魁的手上還會有好果子吃?

胡莫現在的表現,讓胡一虎滿意到了極點。雖然有些流氓痞子氣,但是行為舉止倒是讓胡一虎感到十分舒心,既照顧了他的麵子,又損了司徒家的顏麵,而且,這種事情,最好還是胡莫出手最好,若是他出手教訓司徒傑,司徒傲雲必定不會善罷甘休。

司徒峰笑容不變,背在身後的拳頭已經攥得緊緊。他在忍,而且忍得很辛苦。

胡莫心中冷冷地一笑,暗道:“忍吧忍吧,看你能忍多久!現在我們人多勢眾,還需要怕你?”

“大少爺,現在不宜動手。”白寒低聲說道,語氣十分冰冷。

“我知道。”司徒峰輕輕點了點頭,微笑著說道:“胡少說得對,這件事情的確是我二弟的錯。我先代二弟說聲謝謝,煩請胡大元帥準許,讓我帶我二弟還有鷹老回去療傷。”

司徒峰依舊是笑容滿麵,毫無半點生氣的樣子。不過胡莫可以感覺到,司徒峰的呼吸明顯比剛才急促。

“這……”

“這怎麽能行?司徒大少,你這麽說就有些不對了。”胡莫立刻打斷胡一虎的話,一副十分無奈的樣子。

司徒峰的火氣壓製得越來越辛苦,他完全沒有想到,這個胡莫會這麽難纏。自己已經越退越遠,胡莫卻步步緊逼,仿佛要將自己逼到死路。

胡一虎微皺眉頭,似乎也是十分不解。他本來的確是火氣衝衝,但是在這接二連三的發泄之後,他的火氣也漸漸消失。冷靜下來的胡一虎自然不會那麽衝動,和司徒家鬥一鬥是可以的,但是他不想這麽快就撕破臉麵,畢竟一切還好考慮到天火帝國,這一點,他可不敢無視。

可是,胡莫現在到底在演哪一出?難道要讓他把這件事情鬧得不可開交?

胡一虎想要阻止,但是看到胡莫臉上那一絲邪異的笑容,他還是忍住沒說,反而有些期待胡莫接下來的表現,這種感覺他自己也無法解釋。

“胡少這麽咄咄逼人究竟是為何意?胡大元帥,這難道是您的意思?難道你們胡家真的想和我司徒家不死不休?”司徒峰的語氣終於沉了下來,內心的容忍已經快達到極限。

胡莫淡淡地一笑,道:“不是不是,當然不是。司徒大少,我隻是想和你說,那個叫鷹魁的,你還是把他留下吧。這次他也參與了刺殺行動,並且還勾結那些黑衣盜匪打死打傷黃府、杜府、林府還有我胡府多名侍衛。這一點可謂人證物證俱在。而且,從剛才那鷹魁對司徒二少的態度來看,顯然是不把他那個主子放在眼裏,這麽一分析,這個鷹魁絕對心存歹意。司徒大少,這樣的人你們司徒府還意圖包庇嗎?”

胡莫冷笑一聲,慢慢地向倒在地上的鷹魁走去,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凶光。

“大膽!”司徒峰身邊的那位老者最先忍不住了,大手一揮,一道銀白色的光弧在胡莫和鷹魁之間劃開,凝固出一道銀白色的冰牆。

“寒冰戰氣,水屬性三級戰皇,想必你就是司徒府的大供奉白寒了。嗬嗬,果然是實力超群!不過,想在老夫麵前欺負我孫子,你還不夠格!”胡一虎冷笑一聲,以他為中心,一道火柱筆直地射向那道冰牆,冰火碰撞,胡一虎穩穩地將那銀白色的冰牆化為冰水,再快速蒸發。火龍訣的強大力量在胡一虎的手中完全展現出來,炙烤得胡莫的頭發都有些發卷。

胡一虎心中的怒氣被激起,自己畢竟也是三級火屬性戰皇,怎麽可能任由水屬性戰皇在自己麵前放肆?一次就夠了,竟然還來第二次,真是佛也發火!

“好變態,好強!”胡莫心中大喊道,他已經無法以自己的認知去判斷這一切,光是這一招的威力恐怕就已經超越降龍十八掌許多倍,這個世界的戰技戰訣實在太強大。

胡莫心裏想著,卻很清晰地聽到體內傳來一聲冷哼。

“井底之蛙,還在這亂放厥詞,真正的武功你見過嗎?”那個女聲依舊是那麽地不客氣。

胡莫輕哼了一聲,沒好氣地自言自語道:“我是不是井底之蛙關你什麽事,多管閑事!”

胡莫話語剛落,他便清楚地聽到一聲冷哼,緊接著,他更加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某個穴位凹了下去,與此同時,一股極強的笑感忽然湧了上來,若不是他的忍耐力比較強,恐怕早就大笑出聲了。

“我日,不需要這麽狠吧,點我笑穴!”胡莫心中大喊著,眼淚都要下來了。他實在沒想到,那個女人還能使用這一招對付自己。在自己的身體內點自己笑穴,虧她能做得出來!

胡一虎他們現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司徒峰和那位大供奉身上,絲毫沒有注意這邊忍笑忍得想死的胡莫。

若是讓他們看到胡莫現在的樣子,恐怕直接會崩潰過去。這實在太沒良心,氣氛都這麽緊張,還好意思笑得那麽開心!

“胡大元帥,難道您真的要挑起事端?我們司徒家已經一再忍讓,您這麽步步緊逼,究竟是什麽意思!”司徒峰的臉上開始出現一絲潮紅,怒火也忍到了極點。現在他如果忽然發求救信號的話,恐怕胡家和司徒家又要狠狠地幹一場了。

胡一虎實在有些鬱悶,他本來就不想把事情弄得這麽糟,雖然這麽做可以出更多的氣,但是,這麽鬧下去的話想要收場恐怕很難,這也不是他所想要看到的。

更讓胡一虎鬱悶的是,剛才還霸氣側漏的胡莫現在卻一個人背對著他顫抖著。胡一虎頓時眉頭一皺,怎麽,難道這小子現在忽然害怕了?

“這小子到底在搞什麽鬼?剛才也沒見他怕,現在怎麽又變成這樣?”胡一虎可沒心思回答司徒峰的問題,他的注意力現在全部集中在胡莫身上,胡莫那瞬息萬變的表現讓他真的十分不解。

胡莫現在可是叫苦不迭,被點了笑穴的他現在所感受到的痛苦是不可言喻的。他的笑感神經接近崩潰,麵部肌肉扭曲的他已經忍了太久太久。毫無疑問,若是他放開的話,恐怕直接會笑暈過去。

可是,他現在絕對不能服軟。這個女人的心思他實在把握不透,若是服軟,以後恐怕再也無法翻身!

胡一虎的不理不睬讓司徒峰和白寒怒氣倍增,白寒冷著臉,慢慢地向鷹魁走去。還沒走到鷹魁身邊,一直彎著腰發抖的胡莫忽然直起腰,轉過身,指著白寒大笑道:“哈哈哈哈,你想幹什麽?哈哈哈哈……”

胡莫就這麽忘情地大笑著,笑得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胡少,快點讓開!”白寒冷哼一聲,毫不客氣地釋放著寒冰戰氣,一直十分冷靜的他這次也動了真火。

“哈哈哈,不讓,哈哈哈哈,又怎麽樣?哈哈……”胡莫大笑著說道,身子下意識地擋在鷹魁身前,在場的所有人都傻瞪著眼睛,這位胡大少到底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