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事情剛發生不久,張大虎便得到風聲。胡莫本來還擔心張大虎會怪他,會懲罰他,可是,情況卻完全相反,張大虎不但沒有責怪他,反而十分開心地表揚了他,還大誇“虎父無犬子”,這倒讓胡莫感到意外。
孫興也被正式允許住在茅草屋中,而且張大虎發話下去,誰再來騷擾胡莫他們就是和自己作對。這麽一來,胡莫他們以後的日子必定安定許多。
打獵的日子也被定下來,就在兩天之後,這讓胡莫和孫興的心裏都興奮無比,這可是他們二人共同的願望。
那個老乞丐的事情,胡莫沒有告訴張大虎,孫興也在胡莫的告誡下發誓守口如瓶,當然,就不知道孫興這個大嘴巴能不能守得起來。
胡莫十分迫切地想要找到那個老乞丐,他有一種強烈的感覺,這個老乞丐絕對能給他帶來很大的幫助,特別是幫他解析他經常做的夢以及腦中忽然出現的那些畫麵。
帶著這種強烈的盼望,三更倒是來的很快。孫興睡得好像死豬一般,恐怕連雷都驚不醒他。茅草屋距離那小竹林並不遠,隻是幾分鍾的工夫,他便已經到了小竹林邊緣,裏麵黑洞洞的,給人一種極其陰森的感覺。
胡莫站在那兒,想都沒怎麽想,便衝了進去。他可以感覺到,冥冥中有一根手指,正在指揮著自己向前進。
進了小竹林,四周的黑暗讓他有點舉步維艱,他有點後悔,出門怎麽沒帶一根火把。
忽然,他的腳下傳來一聲哎喲,仿佛踩到一個棍狀物,他的身子一個趔趄,立刻歪倒在地上,險些插在一根斷竹上,釀成菊花殘。
“哪個小家夥走路不長眼睛,想踩死老乞丐我啊!”一個熟悉的聲音忽然響起,這讓胡莫的心中頓時一喜,這個老乞丐果然在這裏。
“老人家,是我,我聽您的吩咐過來找您,您在哪兒呢?”這裏伸手不見五指,胡莫的確看不到他真正的位置。
“我在哪兒?你踩著我的腿還問我在哪,你成心想氣死我啊!”老乞丐的聲音帶著一絲淒愴,胡莫一驚,立刻閃到一邊,原來,腳下踩得不是竹子。
“不好意思啊,老人家,這裏太黑,我沒看見。”胡莫連忙道歉,這黑燈瞎火地猜個老乞丐,這也實在是說不過去。
“黑,這麽黑不知道帶個火把?真是個笨小子!”那老乞丐沒好氣哼了一聲,胡莫隻看到眼前火星一閃,麵前便出現一蔟半人高的篝火,出現得太突然,倒是把胡莫嚇了一大跳。
老乞丐還是那般裝束,破衣爛襖,邋遢無比。他的身邊散落的都是些動物屍骨,還有半頭野豬擺在那兒,看樣子也是宰殺不久。
胡莫十分驚訝地看著這些,心裏暗暗忖道:“這個人的食量大得有些誇張,一個人吃半頭野豬,一個大漢也不過如此吧。”
老乞丐揉了揉腿,笑眯眯地看著胡莫,隨手拿起一根斷竹,在那野豬肉上輕輕地劃著。在胡莫驚訝的目光中,這塊斷竹仿佛刀刃一般插入野豬那粗厚的皮肉中,再深入骨頭裏,然後就這麽輕輕一劃,一個豬腿竟然就這樣被切下來。
他又拿了一根尖尖的竹子,將那豬腿一穿,便在那火上烤起來,那動作相當的熟練。胡莫沒有打擾他,隻是默默地看著他的一舉一動。豬腿在那篝火上滋滋地響著,很快就烤得金黃,一滴滴肥油從豬腿上滴落,一股濃鬱的肉香立刻將這片區域籠罩。
老乞丐打開布包,撒了些鹽巴和一種莫名的粉末,很快,那肉香變得更加濃鬱,胡莫的食欲立刻被勾了起來。
“小家夥,饞了吧,我老乞丐的手藝可不是那麽簡單的,吃一口,恐怕連皇帝都不想做。老乞丐我最喜歡的就是吃,吃再多都不會飽,哈哈……”老乞丐說著說著,用那斷竹在豬肉上切下一塊,吃得滿嘴都是油。
胡莫也不說話,隻是看著那老乞丐忘我地吃肉,看著看著,他的肚子忽然餓了起來。
“小家夥,你找我老乞丐幹嘛?不就吃你一點臘肉,用得著找上門來算賬吧。”老乞丐打了一個飽嗝,非常疑惑地問道。
胡莫頓時傻眼,老乞丐忽然來這招,讓他實在有點難招架。他苦笑一聲,有些無奈地說道:“老人家,是您讓我來找你的啊。”
“我讓你來找我的?我怎麽沒印象?”老乞丐撓了撓腦袋,那一手油就那麽塗到自己的頭發上,原本髒兮兮的頭發變得更髒。
胡莫臉上苦笑更甚,搖了搖頭,道:“既然老人家您這麽說,請恕小子得罪,小子這就離去。”
他說著說著,便起身準備離去。在他剛剛站起身來時,老乞丐忽然笑著說道:“小家夥,你真的聽到我這麽說過?嗬嗬,那可是玄力傳音,你這個凡夫俗子怎麽聽得到的?”
胡莫的腳步忽然一頓,停在了那兒,慢慢回頭,正好迎上老乞丐那布滿笑容的臉。
“我真的聽得到,不然我怎麽可能這個時候來到這兒。老人家,我有很多疑惑想要問您,求您為我解答。”胡莫的語氣十分嚴肅,快步走到老乞丐身邊。
“給,瘦成這樣,平時日子怎麽過的?”老乞丐將豬腿遞給了他,不過卻是被啃得亂七八糟得那種。
胡莫沒有在意,接過去便啃了幾口,那種味道果然是很難想象。
老乞丐十分慈祥地看著他,仿佛在看自己的兒孫一般。慢慢地,他的手放在胡莫的天靈之上,一邊摩挲,一邊將一股玄力輸入胡莫體內,在胡莫體內狹窄堵塞的經脈中小心遊走著。
胡莫十分清楚地感覺到,一股熱流在他的體內遊動,那種感覺讓他都想舒服地呻吟出聲。
“經脈堵塞,靈魂微弱,死氣鬱結,這種體質能活這麽大,實在有些古怪。”老乞丐心中暗暗想道,臉上依舊帶著和藹的微笑。
“想問什麽問題就問吧,老乞丐有飽飯吃,心情就好,你若是現在求我當你的師父,恐怕我都會答應哦。”老乞丐笑眯眯地說道,慢慢地抬起手,順勢將那股玄力收回來。
可就在他收的時候,他忽然發現一件很奇怪的事情,那一股玄力竟然在途徑胡莫的丹田處時,生生地被消耗了三分之一,再由督脈而上時,又消失了三分之一,最後到天靈,剩下得三分之一完全消失。
“果然有古怪!”老乞丐心中暗想,一把抓住胡莫的手腕。胡莫被他這麽一抓,本能地想要掙開,這時,一股十分強大的力量從他的體內爆發出來,震得那老乞丐措手不及,倒飛而去。
“這是……天道之力!”老乞丐大聲喊道,一絲鮮血順著他的嘴角流下。
他用力一蹬,借竹子的反彈之力再次回歸,一把抓住胡莫被拋飛的身子。胡莫的腦子一片漿糊,那些模糊的畫麵仿佛走馬燈一般地在他的腦海中閃現著。他聽到了一聲聲呼喚,但是那呼喚卻是那麽地模糊,而他的頭也越來越痛,仿佛就要爆炸!
“玄冥之力,玄魔之氣,玄妖之靈,三玄之意,封!”老乞丐神情凝重,一指點在胡莫眉心。胡莫的頭痛感慢慢消失,頭腦漸漸昏沉,昏睡在老乞丐懷中。
老乞丐騰身而回,坐在篝火邊,將胡莫的身子放在地上,雙手快速點著胡莫全身大小的穴位,一股強大的玄力波動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震得整個竹林的竹子都發出啪啪聲,甚至有些竹子直接化為齏粉,消失不見。
許久,當老乞丐做完一切之後,他整個人都陷入沉思之中,嘴裏喃喃自語道:“這個小家夥體內的生死氣息平分秋色,可不是簡單的百病纏身,可能都已經死過一次。死過一次,死而複生,難道是這樣?這也不是不可以,如果是玄聖巔峰強者,使用溝通幽冥之力,以一般修為為祭品,倒還真能做到。不過,誰會費那麽大工夫做那樣的事?還有天道之力,這個小家夥怎麽可能會有?唉,煩啊煩,真是煩死我這個老乞丐了。算了,先把他的那股力量封印住,靜觀其變吧。”
老乞丐自言自語結束,靠在一根粗竹子上,靜靜地調息著。這時,他忽然聽到胡莫口中傳來喃喃低語:“天道,我要破了這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