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莫一下子就聽出這個人正是那邱楚明。在村西口,他故意刁難自己,可是卻被張大虎所嗬斥。現在張大虎把他安置在這裏,那邱楚明又找到這來,絕對沒什麽好事!

老乞丐依舊是樂嗬嗬地看著胡莫,地上正在磕頭的孫興也抬起了頭,臉上露出駭然之色,自言自語道:“不好,邱惡人怎麽會來這兒?他一向心狠手辣,得罪他的人都沒什麽好下場,大哥,不會得罪他了吧。”

孫興的臉上惶恐之色更重,比起這個老乞丐,這個邱楚明給他的恐懼感更強。

“二弟,你不用擔心,你沒有得罪他,他應該不會難為你。聽張叔說,我爹以前教訓過他,所以他想把仇算到我身上,這也正常。還有,老人家,您還是快點離去,不管您是神仙也好,乞丐也罷,都隻是萍水相逢而已,您還是快點走吧。”胡莫麵帶微笑,言語始終帶著敬意。

老乞丐雙眼微眯,含著那根剔牙的稻草,哼了一聲,道:“老乞丐我可不是那種吃了別人東西不回報的人,小家夥,你的小腦瓜很不錯,這種欲擒故縱的手法用的很好。老乞丐我要是不幫你,就實在顯得有些說不過去。你把那棒子給我一下。”

胡莫也不推辭,將那棒子遞給老乞丐。老乞丐十分隨意地在那棒子上點了一下,原本還有裂痕的玄木棒竟然變回原來的樣子。

“好了,一會那家夥進來,若是非要動手,你就用這個棒子,你是要他傷還是要他死,隻憑你一念。”老乞丐的話說完,便起身向門外走去,胡莫的心裏忽然響起一個聲音:“如果想找我,今晚三更來村南的小竹林。”

胡莫暗暗應聲,這時,那邱楚明和黃道極已經出現在茅屋之外。邱楚明看到老乞丐,立刻一腳踹過去,罵罵咧咧地要其滾走。那孫興真為邱楚明捏了一把汗,但是那老乞丐卻是唯唯諾諾,匆匆離去,隻是在走到十幾米外時,回頭衝胡莫笑了笑,竟憑空消失在胡莫的視線中。當然,這一切都沒被邱楚明他們看到。

“好小子,竟然是你的小雜種!不得了了啊,這個茅屋是你住的地方嗎?這可是我邱楚明的房子,那個張大虎憑什麽讓你住在這裏?”邱楚明氣急敗壞地吼道,嚇得那孫興立刻退了好幾步,根本就不敢看他一眼。顯然這孫興以前受過邱楚明的折磨,否則不會反應這麽強烈。

胡莫心中冷冷地一笑,一股戾氣衝上他的頭腦。那老乞丐臨走時說的很明白,要死要傷,隻需一棍,這就說明這根玄木棒已經達到殺人這個程度。有此利器在手,他還需要怕那個邱楚明?

“請您說話注意點,是張叔讓我們住在這裏,你管不著。”胡莫的語氣冷硬,那根玄木棒也被他握得緊緊,他仿佛是一頭被點燃凶性的野獸,隨時準備撲上去將那邱楚明撕咬幹淨。

邱楚明看著握著胡莫,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旁邊的黃道極更是笑得彎了腰,仿佛聽到什麽天大的笑話。

“老黃,我們是不是喝多產生了幻覺?這個小子看樣子還要用他那死鬼老爹的玄木棒打我們,這小子連那棒子都拿不穩,還要來打我們?哈哈,真是能笑死人啊!”邱楚明放聲大笑,嚇得那孫興更加害怕地往後縮。

“是啊,明哥,這小子是活得不耐煩。要不然兄弟幾個把他給廢了,來個先斬後奏,想必那張大虎也不能把我們怎麽樣?看到這小子,我就想到他那死鬼老爹,真是越看越不舒服!”黃道極的笑容猙獰,捏了捏自己那砂鍋般大的拳頭,慢慢地向胡莫走去。

“好!還有那個叫孫興的小家夥,既然和這個小雜種親近,那老子就讓你好好嚐嚐老子的手段,這一次讓你一次吃個飽!”邱楚明也是猙獰地笑著,和黃道極一起向胡莫他們走去。

孫興嚇得尿都灑了一地,他看著邱楚明,身子不停地顫抖。忽然,他從胡莫身後衝了過來,擋在胡莫麵前,大喊道:“邱大爺,黃大爺,求你們放過我和我大哥吧,我們這就搬出去。您廢了我們,我們就活不下去了啊!”

“還兄弟相稱,挺不錯嘛,隻可惜,你們以後隻能做一對殘廢兄弟了。老黃,動手!”邱楚明冷笑一聲,一拳砸向了孫興,而黃道極也舉起隨身攜帶的木棒,衝胡莫的頭上抽去。

“是你們自找的,怪不得我!”胡莫冷聲說道,舉起玄木棒便迎上他們倆。

不知怎麽回事,那原本重達數十斤的玄木棒現在仿佛隻有稻草般輕重,而且當胡莫舞動它時,他忽然感覺自己的身上充滿了力量和自信,那股力量和自信似乎就是從那玄木棒中釋放出來。

邱楚明和黃道極哪會在乎胡莫的動作,隻見那黃道極重重地用棒子迎向胡莫那一棒,他想象著胡莫的身子會因為衝擊力和反震力而飛出去,可是,這兩根棒子接觸時,他的臉色徹底變了。

隻聽見哢嚓一聲,黃道極的棒子隻剩下半截,緊接著,胡莫的棒子便直接打到他的嘴上,一口牙齒外加鮮血十分華麗地飛了出來。黃道極受到巨大衝擊,直接飛出茅草屋。

邱楚明的神情立刻僵硬,揮向孫興的手也停在其麵前三寸處,就再也沒有再接近,因為胡莫的棒子正抵著他的脖子,在那一刹那,他仿佛感覺有一大群毒蛇都盯著他,整個人仿若墜入冰窖,從骨子裏往外冷。

孫興緊閉著雙眼,等待著那痛徹心扉的感覺。可是,當他閉上眼睛許久之後,他都沒有感覺到那種痛楚。

他慢慢地睜開眼睛,看到正對著自己的巨大拳頭,嚇得他立刻又閉上眼睛,大喊饒命。

“縮回去,不然你就和他一樣。”胡莫冷冷地說道,一股莫名的煞氣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

邱楚明的心都駭得要從嗓子口跳出,胡莫給他的震撼力實在太大!

“這就是那個病秧子?不!絕不可能!”邱楚明的心中翻江倒海,他實在難以相信,眼前的這個男孩就是那個病了十幾年的病鬼!

他十分順從地縮回拳頭,汗水已經將他的後背完全浸濕,這冷風一吹,那種寒冷更加明顯。

“是你們先惹我的,清源村有規矩,怪不得我。你快帶著那家夥離開,再遲,你們兩個都等人來抬吧。”胡莫仿佛變了一個人,那語氣,那表情,那氣息,無一不讓那邱楚明駭然。當然,最讓他害怕的還是那根棒子,他可以感覺到,那個棒子之上有股十分恐怖的力量。

“好好,我滾,我滾。”邱楚明倒是識時務,立刻跑到門外,扶起地上的黃道極飛速離去。

胡莫看著他們倆離開的背影,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跌坐在地上。其實,他的背後也汗濕了一大片,這種刺激性極大的交鋒,他再也不想再遇到。

孫興仿佛看怪物般看著胡莫,十分不可思議地摸了摸胡莫的額頭,道:“大哥,剛才那黃道極的牙齒真的是你打的?我還沒看清……”

“當然啦,我本來想打他頭頂的,但是怕把他給打死,所以隻能打他的嘴。這棒子真的很強,那個老乞丐果然不是平常人。”胡莫十分激動地說道,緊緊地握著手中的玄木棒。

孫興一聽,臉上立刻露出惋惜之色,喃喃自語道:“可惜,我當時閉著眼睛,什麽都沒看到,真是可惜.。”

“可惜什麽?現在在我看來,最可惜的是那條褲子,你看看,都已經尿成那樣還不知道,真是不知羞啊!哈哈……”胡莫忽然放聲大笑,孫興此時的樣子十分滑稽,整條褲子濕漉漉,一股尿騷的味道在房間裏飄著。

孫興的臉一紅,立刻衝出草屋,向不遠處的池塘跑去,這尿褲子被人看到,他這次丟人還真丟到了家。

胡莫微笑著,緊握著手中的玄木棒,忽然,他的腦中又出現了一副畫麵:一個渾身浴血的男子手拿一柄大斧指著天空,天空之中雷電交加。

這幅畫麵隻是一閃而過,這讓他心中的迷惑越來越多,心裏想著,他立刻想到剛才那個老乞丐。

“小竹林,我必須去看看,或許那老頭知道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