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便是新月公主的成年禮,但是,那種喜慶的氛圍卻被滿城戒嚴所打破。火焰城作為天火帝國的國都,竟然出現如此多的敵國強者,這簡直就是活生生地打臉。

祝焱端坐在大殿上,怒火衝天的他渾身散發著強橫的火之戰力,整個人仿佛一尊傲立的火神,憤怒讓他都有些失去理智。

“混賬!那些家夥怎麽可能出現在火焰城?這就是所謂的防衛森嚴?衛軍統領何在,給朕滾出來!”

“回……回陛下,微……微臣在……”一個怯弱的聲音從殿下傳來,一個中年男子滾滾爬爬地從眾官中跌出,直接趴在了地上。

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是十分地不屑,仿佛在看一個死人。的確,瀆職到了這種程度,想不死真難?

“來人,拖出去斬了!”祝焱十分直接,一揮手,那個統領便被震飛出去,再被兩個侍衛抓住肩膀,押了下去。不一會兒,一聲慘叫劃破天際,在皇宮中回蕩不絕。

胡一虎臉色沉重,從群臣中走了出來,道:“陛下,您請息怒。這件事情想必其中有些蹊蹺。衛軍統領雖然對這件事情有著不可推脫的責任,但是,老臣猜測,這件事的背後絕對有人推動,否則那些人絕對不會這麽容易混進來!”

胡一虎說這句話時,眼神下意識地掃到司徒傲雲和徐世忠,他們二人臉色不變,但是呼吸和心跳明顯出現了輕微變化。

胡一虎的心中自然樂得很,他沒想到胡莫的計劃進行得這麽順利,隻用了一晚時間就抓住了整個戰局的主動權,看著司徒傲雲和徐世忠心焦的樣子,他的心情暢快無比。

祝焱和胡一虎已經暗中通過氣,自然知道彼此心中所想。祝焱原本還有些懷疑胡一虎,但是昨晚發生的事證明了胡一虎所言的正確性,這麽一來,他立刻對司徒家和徐家起了戒心,與此同時,他對胡家的顧忌也達到了一個更高的高度。

他略微“思考”了一下,點了點頭,道:“胡愛卿分析有理,這件事情絕對不是那麽簡單,這件事情暫時就交給胡愛卿處理。不過,處理方式切莫過火,暗中調查即可。明日五大宗派以及天聖宮上使齊至火焰城,到時朕再向他們好好討教一番。”

祝焱的臉上露出一絲冷意,眼神微微掃了司徒傲雲和徐世忠一眼,隻是這一眼,那兩個老家夥都仿佛明白了什麽,心中咯噔一聲,暗叫不好。

“難道陛下已經知道了?”司徒傲雲和徐世忠心中同時想道,冷汗浸濕了他們的內衣。

“司徒愛卿,徐愛卿,你們也要協助胡愛卿。火焰城裏若是出現敵國奸細,那麽你們的安全必定也會受到威脅,所以,這件事情一定不能馬虎!兩位愛卿可聽明白?”祝焱語氣輕柔地說道,原本的憤怒之意忽然少了許多,這般變化也被他們看在眼裏,心中更是七上八下。

“臣等明白,自當協助胡元帥,查出奸細,絕對要將他們斬草除根!一個不留!”司徒傲雲正色道,那一腔正氣散發出來,差點就讓胡一虎笑出聲來。

徐世忠也走了出來,俯首道:“陛下旨意,臣等自然遵從。老臣也有幾句話想說,不知陛下是否允許。”

“徐愛卿請說,你素以忠誠立名,有什麽話在朝堂上不能說呢?”祝焱笑著說道,若不是像胡一虎他們這般知情者,還真感覺不出祝焱的話中之話。

徐世忠微微定了定神,直起腰板,道:“陛下,老臣建議,這件事情的調查還是等天聖宮上使走後再進行,現在隻要加強防禦即可。天聖宮上使第一次來到火焰城,若是看到火焰城人人自危的樣子,帝國的臉麵恐怕很難掛得住。若是不小心衝撞了天聖宮,那麽帝國必將受到天聖宮的打壓。還有,天聖宮已經坐鎮火焰城,還有什麽勢力敢放肆?所以,老臣建議暫時壓下此事,從長計議。”

從表麵上來看,徐世忠所說的話沒有任何問題,一切都是為了天火帝國,沒有半點私心。他這麽一說,司徒傲雲,以及他們那一派所有人立刻應道,隻有胡一虎還有軍部的幾位將軍沒有應和。胡一虎微眯著雙眼,仿佛在看一場好戲一般,心中暗歎道道:“陛下啊,這次你應該完全明白了吧。莫兒的推斷還真準,一切進行得還挺順利。”

祝焱的臉上雖然帶著笑意,但是心裏卻是萬分驚訝,他現在才完全相信了胡一虎的話,司徒家和徐家在朝野上的力量已經達到這樣的程度,他甚至有一種皇權敗落的感覺,仿佛司徒傲雲他們才是朝堂上的帝王。

他暗暗呼了一口氣,平息了一下躁動的情緒,十分平靜地說道:“徐愛卿此言也有道理,那就讓供奉堂負責好安全事宜,至於調查還由三位愛卿負責。無需大張旗鼓,盡量防範於未然吧。希望承徐愛卿吉言,不出什麽岔子就好。”

眾人連忙稱諾,退朝離開。祝焱與胡一虎對視一眼,十分無奈地搖了搖頭,離開了大殿。

胡一虎臉色微變,輕歎一聲,轉身向殿外走去。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他已經無法預料,一切的一切都陷入一片混沌,沒有人能看得清,沒有人能琢磨得透。

皇宮之中,一個孤單的倩影俏生生地站在池塘邊,青絲垂肩,水中的倒影隨波蕩漾,她的心,始終不能平靜。

“你的心裏真的沒有我嗎?嗬嗬,原來一直都是我的一廂情願。”女孩自言自語道,兩滴眼淚落入池塘中,蕩起一圈漣漪。

“小妹,在想什麽呢?能不能和大姐說說?”祝新羅微笑著從她身後走來,和她並肩站在一起。

這幾天,祝新月一直站在這裏,也不出門,就連胡莫被封將軍,她都仿佛沒聽到。不是她的心裏已經沒有了胡莫,而是她不敢。她不敢再去麵對這一切,既然一切都說明白,又有什麽好繼續的呢?

“大姐,今天怎麽有空來皇宮?看你一臉喜色,難道發生了什麽喜事?”祝新月勉強露出一絲微笑,臉色明顯十分蒼白。

祝新羅十分開心地揮了一下胳膊,笑道:“當然有喜事,我的小妹就要與神木帝國太子成親,這還不是大喜事?小妹,剛才是不是在想你的未來夫君?嘿嘿,大姐我已經為你打聽過了,那個神木帝國太子被稱為神木帝國第一美男子,不但人長得俊俏,在戰力修煉上也是天才級別,二十剛出頭就已經是一級戰王,而且文韜武略樣樣擅長,小妹,這次你嫁過去,肯定羨慕死天下女人,連大姐我都有些妒忌呢!”

祝新羅舔了舔嘴唇,一副口饞心饞的樣子,祝新月見她這般模樣,不禁搖頭苦笑,淡淡地說道:“大姐不用妒忌,你要是想要,小妹送給你就可以了。嗬嗬,可是,這隻是說笑而已。”

“喜歡上胡莫了?”祝新羅語氣一變,忽然說道。

祝新月神情微變,搖了搖頭,道:“大姐不用套我的話,我已經認命,既然我命該如此,再做無用的抗爭又有何用?更可悲的,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的做的這一切到底有沒有意義,既然這樣,我又何必再做什麽所謂的追求,嗬嗬,真是無聊。”

祝新羅的臉色立刻黯淡下來,歎了一聲,道:“小妹,姻緣由天定,強求不來。和大姐相比,你幸福得多,不是嗎?準備準備,嫁到神木帝國之後,一切都會平定下來。女人這輩子就是這樣,找到一個好的依靠嫁了,那就是最大的幸福,其它……嗬嗬,都是空的而已。”

祝新羅飽含深意地看了祝新月一眼,輕輕地擁抱了一下她,然後轉身向遠處走去。在走出十步之後,她的腳步忽然停了下來,不轉身,柔聲說道:“不過,若是有理由讓你抗爭,你也不要等死。有時候也會出現奇跡,我不相信,但是我希望小妹你相信。”

話語落下,祝新羅的身影慢慢地遠去。祝新月站在池塘邊,口中喃喃說道:“理由?誰給我理由呢?”

胡府之中,胡莫的棋子忽然跌落,打亂了臨近的四五顆棋子,他有些慌神地扶了扶額頭,看著正慈祥凝視自己的福伯,笑著說道:“昨晚一夜沒睡,精神有點欠佳,嗬嗬……”

胡莫的解釋說出口,連自己都很難相信。福伯依舊一臉微笑地看著胡莫,拿起自己吃掉的那幾顆白子,輕歎一聲,道:“這些棋子失去之後,老奴真的甚是想念,可惜啊可惜,失去的就不會再回來了。”

福伯說著說著,開始收拾起那些棋子,邊收拾邊說道:“少爺好好休息休息,明天新月公主訂婚典禮,您的精神狀態很重要嘛!”

胡莫愣了愣神,站了起來,看了一眼皇宮的方向,搖了搖頭,慢慢地向遠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