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棋廷眉頭微皺,好看的桃花眼裏隱約含著一絲怒氣。
陸念收回手,並不在意地說道,“沒什麽,一會兒我去醫院處理一下就是了。”在監獄那三年,她經曆得遠比今天的要可怕,幾次從鬼門關挺過來,這點小傷她還真的沒有放在心上。“這樣吧,我們先把公事說了,我再去……誒!”
霍棋廷卻是揚起了眉,完全不認同陸念的話,小心又堅持地拉著她另一隻沒有受傷的手徑直往門外走。
“喂?你帶我去哪兒?”一邊被拉著朝外麵走,陸念一邊驚訝問道。
察覺到陸念的掙紮,霍棋廷回過頭,一把將她往懷裏帶,環著她一邊走一邊嚴肅的說道:“公司的事情一會兒再談,你以為你的手是金剛做的嗎,不會壞。”
說到這裏,似是意識到自己異樣的情緒,霍棋廷隨即側頭,朝陸念擠了一下眼睛,粉色的桃花眼盡是風流,“我可做不到美女在我的麵前受傷而無動於衷,你能忍,我可舍不得。”
霍棋廷說話的時候是帶著一點笑意的,但是帶陸念出去的動作間卻是含著無法讓人拒絕的強勢。
陸念嘴巴張了張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就見過霍棋廷兩麵,雖然兩次都是幫她,但在陸念的印象裏,這個男人隻能做點頭之交。表麵裝得一副風流倜儻的模樣,但心思之深沉,陸念看不透,也不想多加猜測。
或許是因為害怕陸念反抗不去醫院,霍棋廷的動作很快,壓根就不給陸念反抗的時間,帶著她就直接朝醫院過去。
“醫生,她剛才被椅子打到了手臂,現在有些疼,我懷疑她的手脫臼了,你給看看。”
熟門熟路的把陸念帶到醫院,還不等陸念說一句話,霍棋廷就帶著陸念到了一個醫生的辦公室裏,指著她受傷的手臂對那個醫生說道。
說完,霍棋廷就歪著坐在了沙發上,豔麗的臉龐少見的帶上了寒氣。一雙桃花眼留在陸念受傷的手腕上,眼神有些閃爍。
霍棋廷的身份在蓉城雖然比不上周寒高,但也不容小覷。平日裏就是一個小感冒都有人巴結著免費醫治,更別說現在他親自帶人來醫院,可想而知,被他帶來人的身份也不會低。
醫生哪裏敢有一點怠慢,當即就從位置上起來,賠笑著說:“好,我這就帶她去檢查,這位小姐請你跟我來。”
整個過程,陸念一句話都來不及說。看著旁邊等著的醫生,還有在另一邊悠閑坐著的霍棋廷,她忍不住笑了出來,看來今天不先檢查是不能談事情了。
於是她對霍棋廷點點頭,而霍棋廷則是朝陸念抬下巴示意道:“你先進去,我在外麵等你,公司的事情你先別著急。”
無奈之下,陸念隻能跟著醫生進了檢查室。
霍棋廷等陸念進去之後,他臉上的笑頓時就消失了,沒有笑容的俊美麵龐帶著寒氣,陰冷得讓人心底發涼。
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出去,他本以為隻是個隨便走錯門的人,放了也就放了,但現在讓美人受了傷,這可就不是簡單的走錯門了。
打完電話,霍棋廷就在辦公室裏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翹著二郎腿,翻著手機訊息。
這時,周寒的電話打進來,詢問霍棋廷他們在會所哪一間。
霍棋廷撇撇嘴,這才想起忘記跟他說,他們已經不在會所了:“那個……剛發生了一點小意外,我現在不在會所。你要不先回去吧,等明天我親自到你公司找你。”
周寒表情瞬間陰沉了下來,握在方向盤上的手猛地握緊,霍棋廷什麽時候辦事這麽不靠譜了。不過現在事情沒確定,他也不好問什麽,麵無表情嗯了一聲,“你去談的時候,把含念公司為什麽要取消玉石供應的原因問出來。”
接著,周寒再和霍棋廷說了會兒話才掛斷電話。無論如何,他都要知道為什麽陸念會取消玉石供應。難道那個女人真認為脫離了他,她自己就能向顧旭朗報仇了嗎?
麵容陰翳的看著前方擁擠的車流,周寒用力捶了下方向盤,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這邊,霍棋廷也掛了電話,看著手機挑了一下眉毛。
聽上去周寒的語氣有些不好,也是,要是他的女人背著自己下了這麽大的決定,而自己不知道,恐怕他會更憤怒。
躺在沙發上,看著辦公室裏的清淨,霍棋廷的思維不知不覺就落到了今天遇見了兩次的那個女人身上。
她叫什麽來著?
皺著眉頭,霍棋廷想著,剛才因為發生的事情太多,再加上擔心她的手,一時間都沒有注意剛才她的自我介紹。
唔……叫什麽來著……
而且那個女人好像有些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是在哪裏呢?
揉著眉心,霍棋廷正回想著,突然一個穿著西裝的人推門進來,見到霍棋廷鬆了一大口氣,喘息著感歎,“小祖宗,我可算找到你了。”
霍棋廷頭疼的揉眉心,“這又是什麽事啊。”
那男人也知道霍棋廷的性格,也不囉嗦,直接開口說:“是夫人,說你今天要是不去相親,你就別想出來玩兒了。”
霍家就一個獨子,霍家夫人為了讓霍棋廷結婚,早點給霍家留下香火,霍棋廷一畢業就開始讓他相親了,結果都過去三年了,還沒成功。每次聽到去相親霍棋廷都采用各種各樣的方式逃跑,逼得霍夫人隻能使出最後殺手鐧——自由。
誰讓霍棋廷有那麽多女朋友,但全都是玩玩不當真。
聞言,霍棋廷的腦袋更疼了。
這也是他幫助周寒的另一個原因,有了光明正大逃避相親的理由,他怎麽可能拒絕。
男人還在那裏等著,霍棋廷看得生氣,正想著想什麽借口逃脫時,他眼神突然閃了下,看著有些狡黠。
隻見霍棋廷朝那男人抬了抬尖下巴,翹起豔麗的嘴角笑著吩咐道:“你回去告訴夫人,就說我一會兒就老老實實去相親,把地址留下就走吧。”那男人驚奇,上上下下看了一遍霍棋廷,似是有些不相信今天的他竟然這麽好說話。
“哎,你到底走不走?我要是不回去,你難道還能把我綁回去不成?”說著,霍棋廷就揚起了眉毛,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樣子。
沒辦法,那個男人隻能帶著這個消息離開。他還是了解霍少的,既然他答應了回去相親,那就一定會去相親。
醫生拿著陸念的檢查報告進來,身後跟著的陸念,手臂已經包紮完畢。霍棋廷走上前,掃了一眼問道:“怎麽樣?”
“問題不是很大,不過陸小姐回去之後要注意,不能碰水,短時間裏右手不要用力,不然造成二次傷害那就糟糕了。”醫生一臉熱情地將報告單和回去要注意的事項整理好遞給陸念。
隨後鄭重其事地對霍棋廷交代道:“霍少,你也要記著不要讓陸小姐做重事,否則傷勢變得嚴重就不好了。”
霍少的花名在蓉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嘖嘖,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記著這些事項。
這醫生雖然也想著巴結霍棋廷,但應盡的職責還是讓他忍不住提醒了一下。
霍棋廷聽見醫生的囑咐,愣了下,他平生還從沒照顧過人呢,要照顧也是其他女人照顧他,不過心裏卻一點都不排斥,反而聽得十分認真。
另一邊,陸念則是一臉尷尬的看著霍棋廷和那醫生說話。她跟他也不過是兩麵之緣,怎麽說的好像他們之間有什麽一樣。
不過……
霍少?
她記得毛曉麗信息上麵發的今天來見麵的是一個姓高的經理,怎麽會是什麽霍少。
霍少……霍少……
想著想著,陸念的眉心皺得更緊,她好像有點印象了。在調查周寒家裏資料的時候,她也順道了解了一下蓉城的權勢分布,中間似乎就提到了一個家族,霍家。
隻是霍家是蓉城最為低調的家族,裏麵的信息一點都調查不到,再加上陸念的心思全在周寒的身上,也就沒多在意。
看著還在和醫生熱情說話的人,陸念眼神有些審視,他該不會就是那霍家的人吧。
不自覺的,陸念揉了揉眉心,心裏總覺得有些隱隱不安。
從醫院出來,已經是中午了,陸念覺得自己已經耽誤了人家這麽多時間,實在不好意思。正要開口和霍棋廷繼續說玉石的事情,但她剛要說,就被霍棋廷給打斷了。
“我知道你要說什麽,這件事先不著急,你看現在已經中午了,要不我們先吃飯,接著再繼續談?”霍棋廷朝陸念笑得燦爛。
但陸念卻覺得他這笑容裏別有深意。
“既然如此,那就聽霍少的。”與其改日再約,不如今天就把事情解決,從心底裏,陸念並不想跟他有過多交往。更何況她現在還知道了,他是霍家人,對於不了解的人和事,她是能不接觸就不接觸。
隻是有句話叫做,“樹欲靜而風不止”,你越是想要回避什麽,事情就越會往你身上找。陸念壓根不知道,霍棋廷提出先吃飯再談是另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