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寒是真的被氣到了,他以為這幾天足夠讓陸念知道自己錯在了哪裏,知道自己必須要道歉,卻不想,他剛回來就發現她和別的男人勾勾搭搭。
他不是生氣陸念和齊澤來往,而是生氣陸念居然騙他!意識到自己不由自主的就會想到陸念,周寒為自己找了一個借口。
陸念身體微不可查的一抖,隨即眼裏帶上了一點苦笑,她自以為就算是和周寒的關係沒有那麽親密。但是這一個多月來,兩人日日相處,也算是朋友了。
沒想到在周寒的眼裏,她真的是一點位置都沒有,全是她自做多情。
爸媽.的仇不能不報,自己的仇也不能就這麽算了,所以,她現在能做的,就是忍耐。。
“我知道了,多謝你提醒我,我以後一定會注意的。今天也晚了,工作了一天我就不陪你了,先上去休息了。”良久,陸念這麽說著,撥開了周寒捏著自己下巴的手,轉身離開。
陸念的落寞濃鬱得掩飾不住,就算是極力裝作自己不在乎也泄露出了很多的失落,看在周寒眼裏,頓時就讓他愣住了。
心裏一股股壓抑的滋味湧上來,讓周寒心裏的怒氣平白就少了很多,甚至是覺得有些難受。
然而就在這時,周寒突然在茶幾上看見了一樣東西,頓時他的瞳孔猛地收縮在了一起,剛剛平複下去的怒氣瞬間又湧了上來。
“站住!”周寒立刻拉住陸念,手上用力,就讓陸念重新麵對著自己,深沉的話像是從寒冰裏浸過的一樣,冷得滲人。
陸念不明所以,還以為周寒又是為了什麽莫名其妙的事情而生自己的氣,當即話也就沒有經過腦子就轉出來了,“周寒,你該不會是喜歡上了我吧。”
陸念不自戀,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這話充滿了嘲諷和調侃。
誰料周寒沒有回答,反而是彎著身體在沙發縫裏拿出來了一個白色瓶子,眼神陰狠的盯著陸念,咬牙切齒的說道:“陸念,你就這麽不想和我扯上一點的關係?就算是一個不可能的存在你也不能容忍?”
在看見周寒手裏那瓶子的時候陸念就被嚇住了,應該說是瞬間就滯住了身體。因為那瓶子不是別的,正是她那天買的避孕藥!
陸念早就吃了那藥,但是因為沒放在心上就隨便丟在了某個地方,也沒有想起來。沒想到竟然是在沙發縫裏,還好死不死的把有字的那一麵麵向了周寒。
陸念心裏雖然懊惱,但是也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寒少,我想你是弄錯了。那天和我發生關係的不是隨便大街上的牛郎嗎?那個牛郎的品性我也不了解,既然如此,我肯定得保護好自己。”陸念聲音平板,似乎她真的以為那晚和她發生關係的就是隨隨便便的一個牛郎。
其實那天晚上的事情陸念已經記不清楚了,唯一記得的就是自己被顧旭朗下了藥,緊接著就是周寒進來帶走了自己。
和誰發生了關係陸念其實並不記得,但是從那天早上周寒的態度來看,那一晚和她發生關係的必定是周寒無疑。
然而不管是周寒還是隨便一個牛郎,陸念都不可能冒著那個危險懷上別人的孩子。而現在,牛郎就是堵住周寒話頭的借口。
周寒氣得胸口急起伏,最後猛地甩開陸念,深邃的眸子冷得嚇人。
“好!陸念,你好得很!”
竟然是這麽幹脆利落的,不想和他扯上任何一點關係!
在陸念因為周寒的事情而手忙腳亂的時候,另一邊已經被打得進了醫院的顧旭朗居然不安分了起來。
“阿朗,你去哪兒啊?”秦思正要給顧旭朗看這一周的公司報表,結果發現顧旭朗正忍者疼痛起床,頓時秦思就擔心了,“阿朗,你這是要去哪兒啊,你身體都還沒有好。”
顧旭朗沒說話,以往俊美的臉一片陰沉,見秦思關心自己也隻是擠出了一個敷衍的笑容。緊接著就拄著拐杖出了門。
“阿思,我出去見一個人,報表留著我回來看。”
一個小時後,蓉城某郊外獨棟別墅裏,顧旭朗正和一個麵容儒雅的中年男人交談。
“舅舅,這件事你真不幫我?要知道,我要是被陸念給弄下去了,照周寒的手段,你也脫不了幹係。”
中年男人很有身份,是目前國內最受歡迎的名牌珠寶設計師,就是秦思在中年男人的麵前,也不敢有另外的想法。
而得益於中年男人的手藝,他在整個蓉城的上流圈子裏,人緣也很不錯。但是麵對這樣一個身份高於他的人,顧旭朗卻沒有任何的卑躬屈膝。
因為不值得!
中年男人因為顧旭朗的話臉色沒有絲毫的變化,反而是輕輕笑了兩聲,“顧旭朗你也別激我,還有別叫我舅舅,我們兩個可沒那一層關係了。”
“阿念她啊,就改在監獄裏安安分分的過完下半身,非得出來,這不就是找罪受嗎。既然她這麽不聽話,那麽我這個當舅舅的,也改提點提點她。”
中年男人沒明說,但是顧旭朗的眼睛瞬間就亮了,他知道,這個男人是應下了。
達成了目的,顧旭朗就離開了別墅,在離開之前,他忍不住回頭看了眼,隨機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
舅舅?陸念有這樣的舅舅也是倒了黴。和他為自己的父母報仇不同,這個男人是純粹因為嫉妒陸念父親的設計天賦找上他,兩個人一起合作的。
他看不得自己的哥哥天賦比自己好!
當年陸念父母的死亡,跟這個中年男人也脫不了關係。
可笑的是,陸念從始至終都不知道。
顧旭朗也不關心陸念知不知道,因為隻要中年男人肯出手,那麽陸念在珠寶界就不可能那麽順暢。等他的腿好了,再完成周程的任務也無不可。
另一邊,陸念則是陷入了某種讓人焦躁的境地。
她和周寒冷戰了,應該說是周寒單方麵的冷戰,她還是和平時一樣該吃吃該喝喝該睡睡,不過周寒雖然不和她說話,但每天下午還是很準時的去接她回別墅。
在外人麵前,他們還是扮演著一對感情很好的新婚夫妻。
然而在車裏,他們兩個全程沒有任何的交流,車裏的壓抑氛圍讓開車的鍾晉都有點冷汗直冒。
老天,兩個人冷戰起來這麽恐怖,還不如沒回國呢。
三天過去了,陸念終於忍不住先開了口,彼時陸念正在和周寒吃飯。
“以後你可以不來接我了,我自己能回來,前兩天我去看了一輛車,感覺還不錯,明天就能提。”這是三天來陸念和周寒的第一次交談,而周寒聽了陸念的話則是沒有任何的表示,就在陸念捏緊筷子準備再問一次的時候,他冰冷的聲音才在客廳裏響起,“哦?這麽快就做好了決定。”
周寒聲音沒有絲毫起伏,甚至是和平時沒有任何區別。但是在那一刻,客廳裏的空氣似乎都冷凝了下來。
周寒繼續優雅的吃著飯,隻有漸漸握緊筷子的手才能看出他的心緒並不平靜。
他不會允許一個女人隨便生下他的孩子,但是也並不代表在知道陸念擅作主張吃藥不會覺得憤怒。
結果他這邊的氣還沒有消,陸念倒好,居然還自己去買了一輛車,這是要離開他?嗬!
咬著嘴唇,陸念知道或許周寒在會生氣,但是她仍舊隻是淡淡的開口,“我自己的決定。這幾天公司越來越忙,珠寶展覽已經提上了日程,現在到了關鍵時刻,我不能有一絲懈怠。”
“後麵幾天可能還會更忙,你那邊也有事情做,我不想打擾你。”一邊有條有理的分析,陸念一邊吃飯,但是一直都低垂著眼眸沒有看周寒。
陸念沒有撒謊,一方麵她是不想和周寒這麽下去,既然兩人都心裏不舒坦,那麽就暫時別見麵,另一方麵就是含念公司現在是真的很忙,她有時候加班,也總不能讓周寒等她吧。
至於心裏麵那一點點的失落,她選擇性的不去理會。
這樣想著的陸念卻不知道周寒一直在注視著她,隨著她的話說出來,捏著筷子的手也越來越用力,最後手背上都冒起了青筋。
最後他放下筷子,起身拿起西裝轉身離開,高大的身體隻在門口那裏留下了一片巨大的陰影。
“既然這樣,那就隨你。以後有了麻煩也別來找我,既然要自立,就給我拿出一點自立的模樣出來。”
周寒是真的被陸念給氣著了,剛下去的怒氣還沒有平複下來就又被灌了一口怒氣,原本以為是一隻聽話的貓咪,沒想到卻是一隻帶著尖爪的小老虎!
還是一隻不聽話的小老虎,真是越來越不乖了。
周寒的背影越來越遠,知道周寒話裏深層意思的陸念咬緊嘴唇,最後苦笑一聲,似乎她又惹他不快了。
然而事實上,陸念並不認為自己做錯了,因為不管怎麽樣,她都必須和周寒做個了斷。含念珠寶公司頂樓,總經理辦公室。
寬大明亮的辦公室裏,正戰戰兢兢的站著三個高層,在他們前麵,陸念正渾身冒著寒氣,拿著文件質問他們,“珠寶展覽的地點不是早就已經說好了,公司也談妥了,明天就是展覽的時間,到了這個緊要關頭,突然告訴我不可以,你們是怎麽辦事的!”
“陸總,這件事情我們本來是已經談好了的。但是就在今天早上,那邊公司突然打電話過來說展覽位被人給占了,要是想要繼續展覽,就讓您親自去和他們公司談。”三個高層裏的一個開口,他們也是苦不堪言,作為含念公司的外交人員,臨時遇到變卦的事情也是少見。
而且對方點名要陸念去談,這怎麽看怎麽就有點不對。
另一個也支支吾吾的,臉部漲紅的說道:“那邊的老總還說,說您不過就是一個剛起來的小公司,居然這麽大的胃口想開展覽,自不量力。”
他們真的很羞愧,居然被人侮辱自己的老板,而他們一點辦法還都沒有!
本來對那三個人還有些怒氣的陸念聽見這話頓時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說到底,對方敢毀約,也是看在她沒能力。
齊澤正好給陸念送文件上來,就聽見裏麵發出來的叱喝聲。
站在門口,齊澤看著那幾個高層搖頭失望的討論離開,原本陽光的臉瞬間就陰沉了下來,他雖然想利用陸念對付周寒,可這不代表他會放任自己的獵物被其他人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