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陸念皺著眉揉了一下眉心,從公司晚宴回來她就噴嚏連連,沒有感冒的跡象,難道說……是有人在想她?這可真不錯。

搖搖頭繼續畫著設計稿,陸念眉眼間全是笑容地喝著咖啡。

“什麽事這麽開心?”周寒一早起床就聽見畫室裏輕哼的歌聲,薄唇微抿,嘴角不自覺帶上了淡淡笑意,陸念這種放鬆的姿態是他潛意識裏最喜歡的姿態,和平常的她完全不同。

這樣的陸念突然讓周寒看不懂她的心思。

“啊?沒事,你看看這張圖怎麽樣,我改了很多次都不滿意。”陸念聞言一怔,麵上的輕鬆瞬間消失無蹤,恢複了一張正經臉。

周寒並不在意陸念有些忽悠的話語,雙手揣在褲兜緩緩走向她。

“我看看。”周寒拿過陸念半伸手中的設計稿。

線條流暢的輪廓有幾分生硬,但是內裏的分割完美地打破了外部的僵硬,幾點鑽石點綴宛若北冰洋的浮冰,這是一種富有侵略性的美,冰冷徹骨。

周寒內心的波動隨著這份未完成的設計圖一起浮沉在陸念飄渺璀璨的設計靈感裏。

“很好,你很有天賦。”周寒並不是珠寶界的泰鬥,但是天生的優越環境讓他接觸過許多傑出的設計界的大師,眼光自然有獨到之處。

而眼前這個人,必將成為珠寶設計界翻雲覆雨的人物。

“這次的稿子我打算換一種風格,之前的作品太沉重,我想嚐試新的東西。”陸念並不因為受到稱讚就忘形的人,她需要不斷探索新的東西,這是唯一能讓才能永不枯竭的方法,而陸念很享受這種感覺。

“是跟你之前的作品不太一樣,但是……”周寒半眯著眼,淡淡的說,似乎想從這張設計稿上探索出不一樣的感覺。

“這還是你,是屬於陸念的作品。”周寒笑著把設計稿遞給陸念,這句話,是對她最大的肯定。

的確,陸念想要突破自己,想要作品不止一種風格,所以她摒棄寂靜陰霾的自己,然而畫筆是不會騙人的,從某些方麵來說,你的作品呈現的是你的內心。

盡管剔除了外表偽裝的惡之花一般的沉重,內裏的冰冷依舊傲骨淩雲,她的美永遠帶有危險,讓人心驚卻又被致命吸引。

“新上市的係列反響很好。”周寒端著咖啡,在一旁的單人沙發坐下,神色間完全看不出昨晚他霸道到令人心驚的表情,和陸念說話,也恢複了平日裏的樣子。

陸念愜意的半靠在椅背上,整個人看上去非常的放鬆和愉悅。周寒半強迫性的住進來她最開始是不樂意的,沒有誰能坦然的麵對一個對自己有企圖的男人。

尤其是在發生了昨晚的事情之後。

壓抑住內心湧上來的淡淡不快,陸念突然沒了興致,放下筆起身離開。

“是嗎?那可有得顧旭朗忙了。”言語中滿是不屑。

陸念早就料到新作品上市會對顧旭朗造成多大的衝擊,憑世珍的實力,不好不壞就是他最大的優點,要想跟這樣的公司角逐,根本不需要拿出競爭的姿態,陸念心裏跟明鏡似的。

“這隻是第一步,接下來世珍肯定會有所行動,我們先放手一步,畢竟獵物要慢慢撕咬才有捕獵的快感。”陸念起身,現在窗戶邊淡淡道。

仿佛是在討論中午吃什麽一樣平靜的口氣。

周寒看著陸念光影分明的背影,內心微微一動,這麽嬌小的身軀,到底蘊藏著多讓人震驚的力量。

在陸念和周寒談話的時候,另一邊,顧旭朗也實施了自己的計劃,不管如何,他都不會這麽眼睜睜的看著陸念吧自己多年的事業毀於一旦!

“程少,外麵有人要見你。”助理推開周程辦公室門,稟報道。

周程聞言微微皺眉,停下敲擊鍵盤的手指。

“誰?”

“他說他是世珍公司的經理,叫顧旭朗。”助理語氣毫無波瀾地說。

顧旭朗?周程聽到這個名字嘴角微微提起,陸念的底細他查得一清二楚,自然對這個人不陌生,隻是他現在找上門來做什麽?

好奇心驅使著,周程決定見一見他。

“讓他進來吧。”

顧旭朗知道周程在周家的地位不低,而他目前也是掌控著周氏的大部分資源,他很清楚周氏目前正在經曆奪權的戲碼,在這個緊要關頭,但是對周寒有所打擊的行為,他都會支持。

“周總您好。”顧旭朗就是顧旭朗,任何關頭都圓滑世故,在周氏能夠稱得上周總的,隻有第一龍頭,這麽開場,即刻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周程聞言淡然一笑。

“坐吧顧先生。”他倒要看看這個顧旭朗今天要唱哪出戲。

顧旭朗謝過之後便坐在旁邊的會客沙發,助理端來茶水便匆匆離開了。

“有什麽事直說吧。”周程起身繞過辦公桌,單刀直入是他的特點。

顧旭朗聞言,端茶的手頓了頓,暗自感歎周家人的魄力。

“既然周先生不喜歡拐彎抹角那我就直說了。”顧旭朗放下茶杯,笑道。

“我今天來確實有一事相求,我聽聞您和蕾娜小姐私交甚好……”

周程聞言微微皺眉,修長的手指微握,他不太喜歡自己的私事被人提,尤其是陌生人。

“我想通過您的關係,邀請夏小姐幫我們公司拍攝一組珠寶廣告。”顧旭朗看出了周程的不耐,但是他相信聽聞緣由之後,周程會改觀的。

“哦?”周程似乎有點不可置信地打量著眼前這個男人。

陸念的前男友?論外貌頭腦魄力都不足周寒,說話唐突不合時宜,暗自鄙夷了一番,難怪一直窩在世珍。

“我憑什麽要幫你?”周程笑臉依舊,他一向擅長這種讓人毛骨悚然的皮笑肉不笑。

果然,顧旭朗早就想到過周程的反應。

“因為我知道您和周大公子的關係,而我不過為了幫你一局。”顧旭朗直接道

含念和周深的關係,周程肯定是一清二楚,既然周深能夠在開業晚宴大張旗鼓地出現,那麽他一開始就不打算瞞著周家人。

周程聞言眸光一閃,顧旭朗的目的他算是明白了,商場的關係很簡單,合作和競爭,而含念的出現無疑是在挑釁世珍的地位,周深是含念的靠山,那麽如果自己做世珍的幕後,也是對周深的蓄力一擊。

“幫我?我看你是想我幫你對付含念吧?”周程冷笑著,一語道破。

“不,確切地說,是對付周寒。”話說到這個份上,顧旭朗也不必顧及了,周程想扳倒周寒,也不是什麽秘密。

周程背靠著沙發軟墊思索著,顧旭朗的提議對自己來說,沒有壞處,而且多一顆棋子,勝算就要大一分,而眼前人的實力,他並不在意。

“好,我幫你,但是你辦不到你答應的事你應該知道後果,我周程可不是那麽好糊弄的!”周程猶豫獵鷹一般的神色微微閃動,攝人的眸光中盡是嗜血的快感。

“我知道,你放心,周寒是我們共同的敵人。”棋局已開,大局未定。

驅車回家的路上,顧旭朗腦中閃現的,全是陸念,陸念的笑,陸念的溫柔,陸念的關心,諷刺的是,把陸念送進監獄的人,正是對她思念入骨的自己。

沒錯,在再一次看見陸念的美麗的時候,他才明白,這些年他一直都沒有忘記過她。反而已經把她深深的記在了腦海裏麵。

她的痕跡,深深的印在了他的靈魂上麵。

顧旭朗把車停在路邊,疲憊地揉了揉酸澀的太陽穴,但是如今陪在他身邊的,是秦思。

內心有不可忽視的失望和不耐,顧旭朗驚訝地發現,自己最近想得最多的竟然是陸念,而隻會撒嬌的秦思,讓他突然沒有了回家的欲望。

顧旭朗的車緩緩偏離了回家的方向,往城北的酒吧街去了。

周寒別墅,周寒和陸念站在客廳。

“明天回家看我爺爺,你跟我一起。”周寒一邊穿上外套一邊對陸念說道。

陸念聞言一愣,狐疑地看著準備出門的周寒。

“好,是有什麽事嗎?”陸念壓抑住問周寒這麽晚要去哪裏的念頭。他們的關係,僅僅是雇傭關係罷了,超出範疇的事務,自己不需要過問。

“你不用管太多,我爺爺想見見你。”周寒已經準備好出門,合身的衣服線條流暢地勾勒出他完美的身影,隔著西裝都能遐想到薄薄的麵料下,是勻稱結實的身軀,和多年軍中訓練才練就的緊實肌肉。

雖然看過很多次這具身軀被西裝包裹著的樣子,但是陸念還是呼吸一滯,連忙轉身掩飾自己的失態。

“我知道了。”語氣淡定,甚至有些冷漠。

周寒聞言皺眉,隨即轉身出了門。這個陸念,相處了這麽久了,對自己的冷淡卻是絲毫沒有消去一點。

“旭朗,你怎麽還沒回來啊,跟周程談得怎麽樣了?”秦思等著久久未歸的顧旭朗,焦急地撥通了電話。

而電話那頭嘈雜的音樂聲和女人的說話聲讓秦思心頭一涼。

“我晚點回來。”顧旭朗敷衍完便匆匆掛了電話。

秦思不可置信地看著手中被掛斷的手機,淚水奪眶而出,顧旭朗以前從來沒有這樣對過她,很明顯他喝醉了,跟外麵的妖豔賤貨在酒吧!

秦思狠狠地看著自己和顧旭朗的合照,腦中浮現的,卻是陸念攝人心魄的笑,她款款向自己走來,帶著驕傲和不屑。

都是陸念,她一回來顧旭朗就變了,秦思把所有的失常都歸功於本該身陷牢獄的陸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