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完了設計圖的初稿,陸念揉了揉發酸的肩膀,站起來伸個懶腰。
她忍不住摸了摸肚子,想到裏麵有個小生命,她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有點惆悵。腦海中又想起了小時候和父母在一起的光景。
記得那時候她還很小,母親將她抱在懷中,給她講好聽的故事。
母親說:“念念,你要學會做一個堅強的人,因為沒有人會一直陪著你,隻有你自己才能永遠地保護好自己,媽媽總有一天會老去。人生的道路啊,很漫長的,媽媽有時候真是擔心啊……”
當時的小陸念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就算媽媽老了,也可以對我好啊。媽媽,等我長大了,換我保護你。”
想起這些兒時的回憶,陸念的臉上漸漸地露出笑意。
其實,有一個家真的很好的,她是多麽想念有父母陪伴的那個家啊,可是三年前的那一場車禍,那一場陰謀,這個世界上隻剩下了自己……
這一切都是拜顧旭朗和秦思所賜。
一想到此,陸念的眸子中閃過滔天的仇恨,拳頭,緊緊的握在一起,她要什麽時候才能報仇?
目光空洞地望著夜空,天上烏雲密布,陰沉得可怕。
陸念看著夜空好久好久,腦子裏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慢慢的又陷入一沉哀傷的情緒中。
手撫向小腹,輕輕地去感受裏麵的小生命。如果肚子裏的孩子能生下來,如果她能給這個孩子一個家,如果周寒…………
陸念總歸是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過了幾天,陸念的身體恢複了一些,這段時間周寒一次都沒有來看過陸念,也不知道是因為工作太忙,還是因為上次兩個人鬧得不愉快,他還在生氣中。
這段時間秦牧很擔心她,卻也因為考慮到她現在的身體狀況而不敢打擾她,公司的事情都是他一個人解決的。
醫院裏,秦牧將最近的公司報表給陸念看:“陸總,這是公司最近的情況,您看看。”
陸念點點頭,兩人單單討論工作,就說了兩個多小時。談到上次出問題的那批珠寶,陸念的眉頭深深地額蹙了起來,這件事耽擱了太長時間了。
“齊澤有消息了嗎?”陸念蹙著眉頭詢問。
陸念對齊澤是信任的,因為齊澤不僅僅是她的員工,更是她的朋友,她相信他不會那樣對自己。
可是,他已經消失了那麽久,仿佛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她需要他的一個解釋。
而關於珠寶的影響,事情雖然被周寒壓了下來,但是這件事陸念還是向搞清楚原因。隻有找到齊澤,問題的根本才能徹底解決。
“我一直在尋找他的消息,一直沒有找到。”秦牧回答,臉上閃過一抹無奈。
“慢慢找吧,我住院的這段時間,工作的事情就辛苦你了。”陸念說道。
“陸總,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您好好養病就行了。”
對於陸念的關心,秦牧是真的慶幸自己能夠遇到這樣體恤下屬的上司。
要知道,公司裏,員工和老板的關係基本都是關乎利益的,很多老板都會壓榨員工,以謀取公司利益的最大化。
而陸念呢?他在監獄時,她為他奔走忙碌,如今工作時,她也是盡量的為他考慮,這樣的上司,要去哪裏找?
兩人正在說話,病房外倏地一片**,狀況聽起來是極其激烈。
“你們給我讓開,我要找陸念!”
門外,秦思想要硬闖,卻是被保鏢無情地攔了下來。
保鏢盡職盡責,可還是擋不住秦思的潑婦行為。
“陸念,你給我出來,躲躲藏藏的算什麽?你現在有周寒給你撐腰,你就了不起了是不是?說到底,你也隻是她的情.婦而已?有什麽好得意的?”秦思的聲音,帶著西斯底裏,她見不到陸念,也不閑著,直接在門外謾罵,如同一個街頭怨婦,此刻要多沒形象就多沒形象。
陸念這幾天都在醫院養病,根本就不了解外麵的情況,更是不知道秦思已經因為綁架的事情,被顧旭朗無情的停職。
這時候聽到秦思無休止的吵鬧聲,陸念蹙了蹙眉頭,聲音冷硬:“她來幹什麽?我還沒有找她的麻煩,她倒是敢上門來鬧事了?”
陸念眸光發冷,盯著門口的那道身影。
秦牧定定地看著陸念,見陸念因為她的出現臉色都變了後,便彎腰詢問道,“陸總,是否要叫她進來?”
“不用。”陸念搖頭。
秦思那個瘋女人,陸念現在可沒興趣見她,算賬的事情等她出院了自然會去做,至於現在,就算秦思進來了也不過是鬧得她更加煩心,所以又何必去這樣做?
不過,說起來也奇怪,她到底是因為什麽來醫院鬧事?按理說,自己被她算計了,她應該得意到沒時間來鬧啊,就算鬧,也是來耀武揚威的!
秦牧看見陸念眉宇間的疑惑,笑了笑,解釋道,“陸總,你最近都在醫院,外麵的情況你應該還不知道。秦思被顧旭朗停職了。”
“你說什麽?秦思被停職?”這個結果是讓陸念始料未及的。
驚詫過後,陸念籲出口氣,心裏暢快極了。
唇角微勾,眼裏閃過嘲諷,“她也會有今天,我早就說過了,顧旭朗可不是一個值得真心托付的人,這一切都是她自己活該。”
秦牧看著陸念,三年前的事情他是不了解的,但是她能從陸念的隻言片語中猜測出,兩人之間有著一定的恩怨。
既然是陸念的好助手,秦牧秉著對陸念考慮的心思,站起身來,邁著步伐走到門邊,和保安說道,“將這個女人丟出去。”
保鏢得令,本來隻是攔著秦思,這會兒直接是將她整個人抬起來,走過走廊,直接丟在了電梯口門前。
“啊?!!!”
秦思被摔在地上,疼得蹙眉,樣子狼狽。
望著兩個高大壯的保鏢離去的身影,她自知自己是闖不進去了,憤憤的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氣惱的咒罵,“陸念,你不得好死!你活該被那幾個粗野男人輪番玷汙,你真是惡心!”
秦思以為陸念已經髒了,她不知道周寒及時趕到救走了陸念。
陸念在病房裏,聽到門外秦思的謾罵,眸子微冷,但是,這種冷漠卻最終被她壓製下來,隻是嘲諷的笑了笑。
跟這種內心肮髒的人計較,也是累得慌。
想到秦牧為她著想,讓人將秦思丟出去,她點頭說了一聲謝謝。
秦牧的做法,雖然沒得到她的應允,但卻是深得她心的。
他為自己好的這份心思,她記住了。
“陸總,這些都是小事。”
“對了秦牧,這段時間公司的事情,就繼續拜托你了。”陸念說道。
她思來想去,終究還是想拿掉孩子。
她不是一個絕情的人,將孩子拿掉,她自己是一百個不願意,畢竟這也是一條孕育中的生命,是她的骨肉。
可是,生活不是童話,生養孩子,更需要安穩的家,她和周寒的家摻雜了太多的別的因素,互相利用、報仇、奪家產。
以及她還不知道自己與周寒的這段類似契約的婚姻關係還能持續多久。
這樣飄忽不定,不穩定的人生,生下孩子其實也是對孩子的不負責。
“好的陸總,放心吧,這段時間交給我就行。”秦牧點點頭,對於工作的加重,沒有一句怨言。
匯報完了工作,秦牧就先去公司忙碌了。
陸念躺在病**,看著門外的那兩個保鏢,思考著對策。
周寒之所以讓這兩個人看著她,就是因為怕她會做傻事,對孩子不利,說來也奇怪,周寒想要孩子,多的是女人給她生。
那兩個保鏢看似是在保護她,說白了就是軟禁。
周寒……
腦海中,再次浮現出周寒那張俊逸而冷漠的臉,他做事決絕狠烈,從不拖泥帶水,麵對這樣的一個男人,陸念總是敬仰中多了幾分愛慕。
這份愛慕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同樣擁有。
她要做的,就是克製自己,深深地將這份小心思藏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