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6章 推她下樓梯
“這要是然兒有個三長兩短怎麽辦？”
剛要出口的話語頓時卡在喉嚨裏，這是這麽一句話，西然就知道，二少爺根本沒有真的生氣，更不會懲罰夏天的。
夏天重重的哼了一聲：“我就是討厭她，討厭她”夏天就像個人性的小孩，隻顧發泄自己的不滿。
夜帝的眸子凝了起來：“這一次我不追究，但要是有下一次--”轉向夜管家：“帶她回自己的房間”。
夜管家走過來，夏天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惡恨恨的瞪西然，不情願的離開了。
女傭們再一次傻眼了，她們都以為這回夏天都死定了，沒有想到這樣就沒事了。看向西然的目光都帶上了鄙夷，想著，果然，西然也就是個女傭，再怎麽寵也是一文不值，估計夏天將西然弄死了，她們的帝少也不會懲罰夏天的。
“然兒，是不是很疼”。
西然搖頭，渾身上下，身體沒有哪一處不是火辣辣的疼痛著的，隻是，這樣的疼根本比不上心疼的千分之一。
西然想，二少爺一定是看見了夏天親手將她推下去的，可原來啊，看不看見還是一樣的，她啊，在二少爺的心裏，依舊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玩具，破了就破了，壞了也就壞了。
接下來，夜帝喂西然吃飯，西然也隻是安安靜靜的吃著，有些傷痛就算是她想要裝作視而不見，而那不斷流下來的血，不斷被撕裂的傷口，都還是真實的在那裏的。
用完了早餐，夜帝才離開。
西然摸索著從沙發上起來，她不想在這裏，在這個偌大的客廳，像一個小醜一樣被人觀賞，她想要找一個地方躲起來，想要好好的哭一頓。
眼淚早已經被壓抑的太久太久，可沒有辦法，她瞎了眼睛，就是想找個地方哭，都是不能的。
砰。
腿狠狠的撞在堅硬的茶幾角，那一下直接的撞在骨頭上，是生疼生疼的，西然用力的咬住嘴唇，繼續摸索著走。
西然隻能慶幸，她在這古堡住了這麽多年，對於古堡的結構還是了解的，所以大致的方向也是知道的。
女傭們站在那裏，根本沒有上前幫忙的意思，何況，早上那一幕，更是讓女傭們都確定，西然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玩具，就算壞了，她們的帝少也是不會心疼的，這樣一想，女傭們都心安理得的看著西然一個人在那裏跌跌撞撞。
楊小春被下人領著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西然伸著雙手，無助的在偌大的大廳摸索著，可明明那麽多的女傭站在旁邊，就是那麽近，可就是沒有一個人上來扶一下西然的。
砰。
忽然，西然的腳撞上了邊角的擺設，整個人中心不穩就倒在地上，還將擺設也撞倒在地上。
一邊看好戲的女傭們都笑了，楊小春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胸口大力的起伏。
領頭的女傭看夠了笑話，凶著一張臉走過來，踢了踢西然，居高臨下道：“你有沒有搞錯，是不是存心給我們找事情做啊”。
西然痛的身體根本起不來，隻能一個勁的說對不起，隻是每說一聲對不起，她的臉就更加的蒼白一分。
“西然，不許說對不起”楊小春驀然吼道，用手用力的擦了擦通紅的眼睛。
西然一愣，整個人都呆在原地，隨即一張臉上滿是笑容：“小春？”她以為隻是二少爺隨口答應的，沒有想到竟是真的。
“你誰啊”領頭的將怒火轉向楊小春。
楊小春冷哼了一聲，走到西然身邊，將西然扶起來，抬首挺胸道：“你問我就說啊，那我多沒麵子啊”。
“你……”領頭的被氣的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楊小春根本不理那女傭，問西然：“小然，你想去哪裏？”
西然整個人都沉浸在和楊小春相遇的喜悅中，被這麽一問，才想起來她剛才想要去花園：“小春，我們去花園”，她根本沒有自己隱私的地方，也就隻有花園沒有人。
“好”楊小春在西然的描述中，成功的找到了花園，楊小春將西然安置在椅子上，然後自己也坐在她的身邊。
“小春，你能來真好，我真是太開心了”西然像個孩子似的笑，連帶著說話都跌來倒去就這麽一句了。
楊小春看著西然，神色複雜，其實當有保鏢來找她，讓她來古堡照顧西然的時候，就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個什麽感覺。
隻是當她看見西然倒在地上，任由人欺負的時候，她突然覺得她來對了。
原先，她不過是想著，西然是沒有朋友的，但從來不曾想到，西然在古堡竟是如此被孤立，當時，她清楚的看見那些女傭眼裏的幸災樂禍，沒有任何的同情。
“能見到小然，我也很開心”楊小春看著西然的臉，仔細的瞧著西然臉上的表情。
她不確定西然現在知道夜諺的事情嗎？因為她發現，這裏麵有太多的事情她不知道，尤其是西然到底在這裏受了多少苦，到底充當著怎麽一個角色。她不敢貿然的說，怕西然傷心。
“小然，你怎麽突然就回去了，我還在病房裏一直等著你呢”楊小春試探著問到。
西然一愣，臉微微的垂下：“那個，因為我沒事了，所以就回來了”西然說著，又抬起頭來，笑了笑，似乎這樣就能證明她是真的沒有事情了。
楊小春的手一下子握緊，又繼續問到：“那，你的眼睛什麽時候能看見？”
一下子，西然沒了聲音，許久，西然微笑著道：“其實看不見也很好的，這樣，我就可以不用看見我不想見的東西了，而且，二少爺說，他喜歡這樣的我”。
霎那間，楊小春失了語言，不可置信的看著西然：“因為，帝少說喜歡，所以，你就不想再看見了？”
“是啊，既然二少爺喜歡，那就這樣”清淡的話語，就好像送了朋友一朵花而已。
“小然，你就這麽愛帝少？”楊小春覺得自己問的很艱難。
西然沒有開口，沉默許久，西然才吐出兩個字：“是啊”。
很愛很愛，愛到連她自己都覺得過分呢。
“小然，那大少爺呢？”
西然低下頭，楊小春是她第一個朋友，也是唯一一個，她不想騙楊小春：“大少爺，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
“大少爺是愛你的，對嗎？”本能的，楊小春問到，腦海裏浮現出那一日夜諺滿身是血的在地上，看著夜帝抱著西然離開，那深沉痛苦的目光，深情如海的呼喚。
“是的”西然低聲承認。
楊小春幾近是本能的想問，那為什麽不愛夜諺，而要選擇夜帝，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在看見西然的表情的時候，這個話就自動的吞了回去，怎麽也問不出口了。
西然卻仿佛是知道似的，淡淡的開口：“其實，我也希望我愛的是大少爺，在很早很早的時候，在我剛剛發現，我愛上二少爺的時候，我不斷的掙紮，不斷的放棄，我努力的嚐試去愛大少爺，而不是二少爺，可是，沒有用，一點用也沒有，對於大少爺，我沒有心跳的感覺”。
似乎是想起了那一段不斷確認，又不斷否定的時光，明明知道愛上二少爺是注定的悲劇，所以，不斷的不斷的努力，可最後，隻是徒勞的，可悲的發現，原來比想象中更加的愛二少爺而已。
“小春，你知道嗎，在遇見你之前，這個世界上隻有大少爺願意跟我說話，對我笑，會在我哭的時候替我擦眼淚，隻有他，對我是溫柔的，隻有這麽一個人，所以，多少次的午夜夢回，我都希望，我愛的是這個人，可是不行，一點用也沒有，我不愛大少爺，在這個世界上，唯獨大少爺，我隻有虧欠，一輩子都還不清”，西然止了聲，清冷的風吹過來，拂動著那些年漫長的記憶。
楊小春看著西然，是止不住的憂傷，她談過不少次的戀愛，也遇到過不少男人，更是聽到過各色各樣的愛情，看著身邊朋友總是分分離離，但看來看去，留給她的不過是虛假的愛情。
永遠都是金錢貴於愛情，地位高於一切，根本沒有愛情的份。
但西然卻用她的憂傷演繹著她的愛情，執著的，悲傷的，寧願被愛情傷的滿身是傷，卻還是依舊這麽傻。
“小然，我來這裏都沒有見到大少爺，大少爺不在嗎？”楊小春看著西然的目光帶著憂傷。
西然一愣，從回憶出來：“自從手術那一天，我就沒有見過大少爺，我想大少爺應該有事情去了吧”。
“是啊”楊小春不忍心去看西然，她確定，夜帝沒有把那一天的事情告訴西然，她也確定，西然一定不知道夜諺是用自己的眼神經來換取她的光明的，忽然，她不敢想，如果西然知道了那一天的事情，會如何。
一定，承受不了吧。
楊小春摸摸西然的臉：“你一定又沒有好好的吃飯，都瘦成什麽樣子了”。
西然孩子似的笑：“那我今天晚上一定好好吃飯”。楊小春對於西然而言，就是她漆黑世界裏的一抹光明，是彌足珍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