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吃醋

瞬間,車子裏又陷入了一片沉默。

弱伍想到了什麽,開口:“薔薇跟她哥哥的感情真好”,頓了頓:“不過小絕,你有沒有覺得他們的感情好像好過頭了,反倒像——”弱伍努力的想著合適的措辭:“戀人”。

“不可能”殷絕驀然道。

弱伍被殷絕的憤怒嚇到了,殷絕意識道,連忙輕了聲音:“對不起伍兒,我今天心情不太好,嚇到你了”。

弱伍搖搖頭:“沒事,心情不好是需要發泄的,不能這樣憋悶著的”。

夏家大宅。

夏薔薇曬曬的笑:“我肚子已經不痛了,不痛了”。

夏明淵仍舊不放心要打電話給私人醫生,但看著夏薔薇的神情,夏明淵突然勾了嘴角,緩慢道:“不痛了?”

夏薔薇嗯嗯的點點頭:“不痛了,不痛了”。

夏明淵在夏薔薇的身邊坐下:“薇薇啊沒想到你離開幾年,連撒謊也學會了?”

夏薔薇一聽,知道夏明淵已經看穿了,就隻能更加一個勁的笑,但夏明淵的笑容褪去,伸手抱住夏薔薇:“薇薇,不管你開什麽玩笑都可以,但是,不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夏薔薇一愣,夏明淵的聲音讓她驀然心疼:“好,我以後不會了”。

夏明淵捧起夏薔薇的臉,輕輕的撫摸著,然後在夏薔薇的額頭上,鼻尖上,落下清淺的吻:“薇薇,我很想你”。

“這麽多年,每一天,我都在想你”。

夏薔薇的胸口猛然一震,這樣的夏明淵是她從未見過的,仿若情深似海,讓她不知所措。

“以後都不要再離開了,好嗎?”

夏薔薇用力的咬著嘴唇,最終道:“好”。

以後,她原本就已經沒了以後,沒了後路,除去繼續在這個人的身邊,她又還能去哪裏呢。

她的翅膀已經斷了,她的心已經傷了,已經飛不動,離不開了。

偌大的大宅裏是一片寂靜,許久,許久,夏明淵開口:“我已經解除婚約了”。

夏薔薇的眼睛驀然睜大,心髒猛烈的跳動起來,解除了婚約,這個人解除了婚約,這——是什麽意思。

“薇薇,隻要是你不喜歡的事情,我都不會做”,夏明淵說道,每一個字都變得尤為的緩慢,被放大在這安靜的空間裏。

“那——我不想你結婚呢?”夏薔薇的腦子變得一片轟然,空白。

“那我就不結”。

夏薔薇覺得完全反應不過來:“我要你一輩子——不結呢?”

夏明淵笑,語氣溫柔寵溺:“那就一輩子不結”。

夏薔薇覺得自己不能呼吸,心髒跳動的隨時都會死過去,這樣的話,這樣的承諾,是那麽的那麽的令人悱惻,讓人聯想。猛然,夏薔薇一滯,難道說,這個人已經知道了——突然,夏薔薇不敢想下去,

夜,寂靜而深沉。

黑暗中,殷絕睜開眼睛,看了眼熟睡的弱伍,輕著動作離開。

馬路上,殷絕寒著眸子將油門踩到底,白天裏言歡的話一遍遍的回蕩著,震得他頭痛欲裂。

海濱別墅。

殷絕打開門,房間裏瞬時撲出來一股子塵土的味道,昭示著這個房子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人住。

啪,燈被打開,瞬間照亮了整個別墅。殷絕寒著眸子環視著別墅,在看見牆上掛著他巨大的照片,各個角落都擺放著他最喜歡的東西,冷意漸漸的緩和了下來,他不相信言歡說的話,言歡本就厭惡他,一早就希望夏薔薇離開他,隻要有機會就想挑撥夏薔薇跟他的關係。

對,這隻是言歡想要夏薔薇那個白癡女人離開自己而故意說的,他不會相信的,夏薔薇那個白癡女人怎麽會不愛他,那個白癡女人比任何人都愛他,否則怎麽會對他死纏爛打,否則怎麽會在別墅裏掛滿他的照片,擺放滿了他喜歡的東西。

殷絕覺得自己找到了突破口,他走到了夏薔薇的臥室,看著臥室裏依舊滿是他的照片,嘴角緩緩的勾起。視線落在了一邊的櫃子裏,他想起,夏薔薇曾經對言歡炫耀過,她已經把她這一生最珍貴的,最愛的都藏在這裏麵了。

那個時候他在自己房間睡覺,夏薔薇以為他已經出去了,但即便聽見了,他那時想,最珍貴,最愛的,無非就是他的照片,還有他用過的東西。這樣的事情是夏薔薇最常做的,把他穿過的舊衣服,用過的筆什麽的都收起來,他連看也不用看。

想到這裏,殷絕的嘴角勾起,打開櫃子,隻是那櫃子裏是一個保險箱。殷絕的嘴角彎的更高了,不就是他用過的舊東西,居然還專門用保險箱藏起來。這麽想著,殷絕想也不想就輸入自己的生日,可等了半天,卻根本沒有反應。

殷絕的眸子一凝,又輸了一遍,可依舊不行,然後殷絕輸了夏薔薇第一次遇見他的日子,可——還是不行。

殷絕的眸子彌漫上了一層冷意,輸上夏薔薇領養他的日子,可依舊不行。殷絕的眸子已經越發的冷,可當他輸完夏薔薇的生日,已經一切他能想起關於夏薔薇的數字時,那個保險的門根本沒有動過。

殷絕的臉色非常的難看,他打開夏薔薇的筆記本,盯著他搜索出來關於夏氏集團總裁——夏明淵的簡介,緩慢的,一下一下的按著夏明淵的生日,在臨到最後一個數字的時候,殷絕的手停住了,他的眼神陰暗不明,驀然,他斷然道:“不可能”,便堅定的按了下去。

砰。

保險箱的門彈開了。

殷絕盯著被打開的保險箱,眼神陰沉的可怕,他的唇際剩下一條冰冷的單線,他伸出手,把裏麵的東西一樣一樣的拿出來。

裏麵的東西並不多,一本筆記本,一本相冊。

殷絕捏著手中的東西,青經凸起,竟是握得格格作響。沉寂過頭的夜,空大的房子,一切的一切都顯得明顯。

殷絕一頁一頁的翻看著,看著厚厚的相冊,有夏明淵,有夏薔薇跟他的合影,各色各樣,從小到大,而更多的是,夏明淵一個人,不難看出,很多都是偷拍的,隻是就這樣看著,就能看出夏薔薇當時偷拍時溫柔到能融化的心。

還有並不太厚的日記本,每一頁,每一句,甚至於每一個詞裏,都深深的透露著夏薔薇對於夏明淵深深的愛意,那種深切的渴望,卻掙紮著不敢踏出這禁忌的第一步。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麽的明顯,明顯的,根本無法自欺欺人。

忽然,殷絕無聲的笑了,隻是這笑卻如同來自十八層地獄的修羅,要將這個世界都殘忍的湮滅,就是連一絲一毫都不剩下。

中午。

夏薔薇正窩在落地窗前的沙發上,舒服的曬著太陽。夏明淵給她喂好了飯,有急事出去了,原本要帶這夏薔薇的,但夏薔薇賴,不願去,夏明淵也就隨她了。

保鏢進來匯報:“小姐,殷絕說要見你”。

夏薔薇正在愜意的呼吸,一聽殷絕的名字,頓時被她自己的口水嗆到了,斷斷續續道:“不,不,不許讓他進來,就,就說,我不在”,現在她的眼睛完全看不見,這一見,不是明擺著露餡嗎。

“不在?”殷絕走進來,漆黑的眸子冷冷的盯著夏薔薇,整個人都可怕的緊,仿佛隻要他走過的地方,都變成了修羅的地獄。

夏薔薇一聽殷絕的聲音,知道不可能躲了,隻能一個勁的對著殷絕說話的方向笑。

保鏢見殷絕進來,道:“我們小姐說她不在就不在”,看久了自家總裁對夏薔薇的寵愛,保鏢覺得,身為自家總裁的保鏢,也是要跟自家總裁一樣的。

夏薔薇就算看不見也知道現在的殷絕一定是很生氣,而她最害怕的就是殷絕生氣,若要問為什麽,夏薔薇自己也不知道,就是怕。夏薔薇連忙讓保鏢閉嘴離開,保鏢委屈的隻能離開。

頓時,整個偌大的客廳就隻剩下夏薔薇跟殷絕兩個人,夏薔薇覺得無比緊張,不禁糾結,果然看不見還真是壞處多多,連神經都變得敏感起來。

“夏薔薇,當年你為什麽要收養我?”殷絕開口,冰冷的聲音聽不出情緒起伏。

夏薔薇笑:“絕兒啊,當然是因為這是上帝的指示啊,他老人家——”

不等夏薔薇說完,殷絕一把捏住夏薔薇的脖子,一字一字的吐出:“夏薔薇,當年,你為什麽要收養我,為什麽,偏偏是我?”

夏薔薇一愣,脖子是劇烈的疼痛,以至於讓夏薔薇有種錯覺,她會這樣被殷絕擰斷脖子。

“為什麽”殷絕的力道猛然加強,湊到夏薔薇的麵前:“是因為我這張臉嗎,因為長得像夏明淵,是不是?”

夏薔薇整個人僵硬住,連呼吸也完全忘記了。

“說啊,是不是”殷絕憤怒道。

夏薔薇的臉變得蒼白一片,她想要解釋什麽,挽回什麽,可張了張嘴,卻什麽都沒有吐出來。

整整六年,她一錯再錯了六年,可就算再後悔,她還是執意不肯回頭,不肯認錯。一開始的時候,她是隻想在殷絕的身上找到夏明淵的影子,是把殷絕當作了替身,所以,她不願意說,她想要這樣的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