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麽忍要麽殘忍

要麽忍，要麽殘忍

隻要這個惡魔出世，所有的一切，都會被毀掉。

“我就是多事，我聖母，我絕不會讓你這麽傷害自己，傷害他。夏末……不要這樣，你把他生下來好不好，生下來我養他，不要你操一點心。“她抱著她，哀哀的哭，哭到幾乎脫了力。

”你不知道你根本什麽都不知道！！這個孩子……我真的不能留下這個孩子……”

夏末不比陳果果好受多少，要把自己身上的一塊肉活生生的剜下去，難道她就是這麽狠的人？

隻是做人從來都是這樣，要麽忍，要麽殘忍。

她已經忍到極限，這個孩子，她一定不能讓他活著出來！

“一定還有別的辦法，你現在去做手術的話危險太大了，你自己也是做醫生的難道不明白這個道理！？夏末，我不想讓你死。”陳果果幾乎要給夏末跪下去了。

真的不想再看到任何人因為任何理由而受到傷害，尤其是夏末。

別人都以為她是最幸福的，無論相貌還是家世，沒有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做為海幸家的接班人，她從一出生就被罩了無數層華麗的光圈，可誰又知道在這些光鮮背後，她到底承受了怎樣的折磨。

夏末不說話，她用沉默與陳果果無聲的抵抗。陳果果被逼得沒辦法，最後隻得說。“就算是你還給我我的孩子……”

夏末聽了她這句話，猛地抬起頭，顫聲說道。“你都……知道了……誰告訴你的？！”

以為自己堵住了醫生了嘴，陳果果就永遠不會知道這件事情，不知道就不會受傷害，可是她怎麽還是知道了？

陳果果難過的點了點頭，“誰也沒告訴我，我自己感覺的……”

小腹總是在莫名的痛疼，就像是丟失了什麽，一抽一抽的，讓她夜不能寐。緊緊地抱著自己，卻無法抵擋從心裏升出的那股最悲涼的感傷。

她本來也不是很確定，但現在看到夏末的表現，一下子什麽都明白了。

“對不起，陳果果……我真的……”夏末道歉的話被陳果果用手指堵在口中。

“我們現在算是落難姐妹了，就不說什麽對不起對得起。我這個人也沒什麽長處，但是做家務賺錢還是會的，隻要你答應我，不再傷害自己，我一定保證把你和孩子都養得白白胖胖的……”

說起來真讓人心酸，兩個女的，又不是蕾絲邊，卻要互相給對方關於未來的承諾。

不過從那一次起，夏末真的就不鬧了，安心地待產。一臉平和的模樣，收斂了所有的鋒芒，讓街坊鄰居一點也看不出她曾經是那麽一個讓黑道上聞風色變的人物。

早高峰徹底結束，包子鋪一天的生意也告一段落，陳果果把夏末趕回房裏看電視，自己開始收拾東西。今天和婦幼醫院的主治醫生約了複診，一定不能遲到。

夏末的身體很不好，血色素數值隻有正常人的三分之二。也就是她，每天歡蹦亂跳地不拿自己當一回，這樣的病情放在任何人身上，恐怕早就要留在醫院半死不活，更何況她還懷著孕。

不光如此，因為胎兒長得太快，夏末缺鈣缺得厲害，喝牛奶吃鈣片也補不上，晚上睡覺經常會抽筋痛醒。陳果果不放心她，就和她睡在一起。

半夜裏，時常會聽到夏末哭。像她這樣的女人，從來也不會在外人麵前流淚，哭也是在夢裏哭，實在是痛得受不了了忍不住了，才會在夢裏發泄，每到這個時候，陳果果就會抱著她，陪她一起默默的流眼淚，等著黎明的到來。

偶爾會想起旗燁，但這個念頭也是一閃而過。她現在已經夠忙得了，可不想再給自己找什麽不必要的麻煩。那個人對她來說，已經是過去式。

他不再是當初在衛生間裏拔鳥相助的大俠，而她也不再是當初那個被男人隨口一吼，就會嚇得退避三舍的小秘書。

她現在有自己要想要保護的人，也有一份雖然不太起眼，也沒什麽前途的事業……不過誰又能說得準呢，如果賣餃子都能賣出灣仔碼頭，大娘水餃，她開包子鋪……未必不能變成連鎖行業吧……

等把鋪麵收拾得差不多，夏末也換好了衣服。兩人就一前一後的出了門。

醫院離她們現在租住的地方並不遠，沿著海岸線走上二十來分鍾就到了。冬天的海邊非常冷，一刮風就是五六級，難得今天天氣好，陽光燦爛的，可陳果果依然把自己和夏末包得好像兩個球狀物體。

夏末喜寒怕暑，雖然身體不好但依然不愛穿太多，一路上和陳果果抱怨，照她這個穿法把自己弄得一點線條也沒有了。陳果果嘿嘿的笑，用加菲貓的經典台詞告訴她，罐狀也是身材。

兩人說說笑笑趕到醫院，夏末去做常規檢查，陳果果就去醫生那裏聽聖旨。

夏末懷的是雙胞胎，本來就比一般孕婦要危險，再加上她的心髒一直不好，所以醫生也格外小心。對陳果果千叮嚀萬囑咐，恨不得現在就將夏末留院觀察，一直到生完再放她出去。

陳果果其實也想這麽做，但一考慮到夏末的脾氣，直的把她半軟禁，估計她真的能買個炸彈把這裏連地拔起。她趕緊搖搖頭將這些可怕的畫麵趕出自己的腦海。

“聽完羅嗦了，可不可以回去？我好餓。”夏末從檢查室出來，有點疲憊的瞧著陳果果。

肚子裏的兩隻球，每天消耗的能量太多，害得她變得像個大胃王一樣，隔幾個小時就要吃一餐。自己都要嫌棄自己，難得陳果果天天做飯，竟然一點也不覺得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