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留戀這個家
淒楚的聲音，透著令人心驚的可憐，曆牟煬的心一顫，他的雙肩鬆弛了一些，剛要轉身，猛然，曆博文的供詞又浮現在他的腦際。
“若水，有一個問題，我希望你能如實的回答我？”
“什麽？你說。”沈若水撿起地上的‘毛’巾，順勢抹掉眸中的眼淚，聲音中自有一份寧靜中的恬靜。
“你跟曆博文的關係怎樣？”曆牟煬沒有直接問那件事情，而是改變了問話的方式。
“大哥？”曆牟煬的問話，叫沈若水愕然，她不明白，自己跟曆牟煬之間有曆博文什麽事情。
曆博文的事情沈若水知道，原來上次牟煬出事，是曆博文在背後搗的鬼，其實，起初曆氏集團改選之後，沈若水從曆博文的表現跟那雙詭異的眸子裏，就感覺到曆博文的不同。
“大哥？也對，曆博文的確是你的大哥！”曆牟煬聽到沈若水叫大哥叫得那麽是順嘴，心中不禁泛起冷意來。
沈若水跟林曼妮不是同父同母的親姐妹，沈浩事後不是跟沈若水說了嗎？沈若水是沈浩跟其他‘女’人生的孩子，那麽，如果這樣，沈若水跟曆博文就是一個父親的親兄妹。
沈若水叫曆博文大哥，理所應當，他們才是最親最親的人。
“牟煬，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敏感的沈若水從曆牟煬的那句反問句中，意識到他的語氣中有嚴重的譏諷，雖然，看不清他的臉。
“沒什麽意思？我隻是實話實說，其實，曆博文才真正的是你的大哥。”曆牟煬著重咬住了後麵的那句話。
心，驀地一緊，沈若水想告訴曆牟煬，其實，自己並沒有相信爸爸所說的話，其實，自己真的不是沈浩的親生‘女’兒，從自己給沈浩化驗配型的那一天起，自己就什麽都知道。
自己不說，是不想讓撫育自己長大的爸爸傷心難過而已。
可是，麵對著曆牟煬那不‘陰’不陽的語氣中，沈若水突然的不想解釋，不想說。
“對，曆博文按道理來說，他的確是我的大哥，親的大哥。”沈若水弱弱地說。
鬆弛下來的雙肩，倏然一緊，聞聽沈若水的話，曆牟煬突然失去了往下問的必要跟勇氣了，他真的怕，怕沈若水說出：
是的，那件事情我的確有參與。
不問了，還是不問了，說句實話，自己還真的沒有準備好，迎接這一殘酷的現實。
慢慢地轉身，回眸，曆牟煬看到身後的沈若水簡潔的打扮，一頭烏黑的直發，這樣的沈若水怎麽看，也不像是有心計的‘女’人。
可是，事情往往是不能用眼睛去看，如果眼睛能夠看穿人的內心，那麽世界上真的就沒有齷蹉，踟躕‘陰’謀可言了。
望著沈若水，曆牟煬開始往下脫西裝，眼睛望著自己的腳尖，曆牟煬忽地勾起了‘唇’角冷笑，這個笑來自心底。
心的‘抽’疼，好像唯有冷笑才能夠化解。
望著曆牟煬不明所以的冷笑，沈若水好想抬手，抹掉他‘唇’角的冷意，可是，曆牟煬眼底的那份疏離，叫她的手抬不起來，梗在喉頭的話語生生的噎在了那裏，就是吐不出來。
伸手接過曆牟煬脫掉的衣服，掛在了衣櫃裏，沈若水轉身想再次走到曆牟煬的身邊，卻見曆牟煬已經走到了‘門’口，那僵直著的脊背，在宣告著他不可靠近。
“你去看瞳瞳了嗎？”曆牟煬在打開‘門’的瞬間，這樣問。
“我回來的時候，去看了她，那個時候她在睡覺。”沈若水弱弱地說。
“我看看瞳瞳吧！瞳瞳很可愛，已經會叫媽媽了。”曆牟煬的語氣中聽不出他的情緒。
“好，我這就去看。”
夜晚，曆家的小飯廳裏，充滿了詭異，家裏並沒有因為沈若水的好久不見而變得熱鬧。
向‘露’一改往日的囂張，吃飯的時候，她一直低著頭，臉上灰暗，淩菲抱著曆奕也不說話，隻是偶爾的抬頭，用一種異樣的眸光在沈若水的臉上，掃來掃去，這叫沈若水幾次抬頭對上淩菲的眼睛，想跟她說話，卻被她驚跳開的眸光‘弄’得自己不知道怎麽開口。
小飯廳裏最為活躍著的人，當屬瞳瞳了。
兩個月沒見，瞳瞳在看到沈若水的那一刻，驚喜的一雙小眼睛閃閃發亮，不知道是沈若水眸中母‘性’的光輝感染到了小家夥，還是母親身上那特有的氣息叫瞳瞳熟悉。
反正，瞳瞳在見到沈若水的那一刻起，就一直黏在沈若水的身上不肯下來，就算是吃飯，阿芳過來伸手想抱過瞳瞳，都被瞳瞳犀利的尖叫聲給阻止了。
此刻，瞳瞳的一雙小手一刻也不閑著，她一會拿起筷子來，在各個的盤子裏猛戳幾下，丟下筷子又拿起了勺子來，在沈若水麵前的飯碗裏用力的翻攪著，‘弄’得滿桌子都是雜‘亂’刺耳的聲音。
“瞳瞳，別鬧，你這個孩子怎麽這麽的淘氣。”沈若水抱著瞳瞳，眸中溢滿了濃濃的母愛，忍不住嗔怒地說。
“淘氣，小小的不懂事的孩子，當然要淘氣。”張美英自從見到沈若水的那一刻起，眼神冰冷的就叫沈若水渾身發緊。
她不明白‘奶’‘奶’為什麽要這樣的對待自己，她正想著，等吃過了飯，好找‘奶’‘奶’談談，順便在問問她老人家，最近的身體怎樣？下午林曼妮那話說的是什麽意思。
沒等吃完飯，‘奶’‘奶’就這樣的態度對待自己，抬眸，沈若水對上了張美英那帶著冷意，刺骨的眸光。
“‘奶’‘奶’，我沒說瞳瞳不好，我隻是隨口一說。”
“隨口一說？你還真隨口的時候有夠多，如果什麽事情都是隨口說說就好了，就怕你做起事情來，不是隨口說說那麽簡單。”張美英猛地摔筷子在桌上，氣憤地起身，看了一眼沈若水轉身就走。
瞳瞳被***舉動嚇得一愣，繼而開始大哭起來。
沈若水一邊惦著雙‘腿’，哄著瞳瞳，一邊轉身不解愕然地看著身邊的曆牟煬。
曆牟煬臉‘色’的神情冷冷的，好像剛才的事情他完全的沒有看到，現在，看到沈若水那雙求救的眸光，他伸手拉了一張餐巾紙來，抹著‘唇’角，起身，旁若無人地離開了餐桌。
向‘露’像是被驚醒了一般，茫然地望著一桌子少了兩個人，又低頭吃完了碗裏的飯，然後僵僵地起身，離開了飯桌。
淩菲蹙眉，抬眸快速地掃了一眼沈若水，抱起孩子像是逃避著什麽，也走出了飯廳。
小飯廳立刻空‘蕩’‘蕩’的，瞳瞳停止了哭聲，小孩子的忘‘性’很快，又開始一雙小手忙活開了，她完全不知道，這剛才的一切都是因為她而引起。
沒有了吃飯的**，剛才抱著瞳瞳，沈若水才知道，作為一個母親有多忙的辛苦。
曆家大宅裏，表麵看著跟平時沒有什麽兩樣，但是，沈若水心底的那份不安，越來的越強烈，她預感到，所有的一切都跟之前不同了。
自己就好像是瘟疫，走到哪兒，大家都用戒備著的眼神在看著自己。
張媽開始收拾著碗筷，沈若水把瞳瞳‘交’給了阿芳，走進了廚房，想幫助張媽收拾東西，就像之前一樣，跟張媽一邊幹活一邊嘮些家常。
可沈若水想錯了，自她走進廚房，張媽那雙警惕的眼睛時刻地看著她，對於沈若水的問話，張媽隻用哼哼哈哈的來應付著她。
無聊，張媽哪兒沈若水也‘插’不上手，在‘毛’巾上擦著手，沈若水說：“我去‘奶’‘奶’房間看看，跟‘奶’‘奶’說會話。”
“少‘奶’‘奶’，老‘婦’人剛才吩咐過了，沒有她的準許，誰都不許去打擾她。”張媽說。
“張媽，我是沈若水！我好久都沒有跟‘奶’‘奶’說話了，我去看‘奶’‘奶’，‘奶’‘奶’一定會高興。”沈若水說著這話，心中也沒底，隻是嘴巴上強硬。
“少‘奶’‘奶’，老‘婦’人說了，誰都不行，我看你累了，還是回房間去休息。”
悻悻然地垂頭，往自己的房間走去，沈若水想起曆牟煬那疏離中、帶著冷意的眸，心中不禁打鼓。
隻是，讓她不知道的是，後半夜發生的另一件事情，叫她始料不及不說，更叫她跟曆家的關係，從冷凍狀態變成了不可融合的程度……
若水回到房間，曆牟煬沒在，她在‘床’上看到了曆牟煬換下來的衣服，伸手拿起還帶著曆牟煬身上熱度的衣服，回頭凝聽，浴室裏有水聲在響。
曆牟煬在洗澡……
若水的臉驀然一紅，忍不住彎起‘唇’角，臉上‘蕩’起一抹羞澀來，手中拿著的衣服不自覺的纏在了她的手上。
都說小別勝新婚，自己跟曆牟煬這一別已經兩個月，應該不算是小別，那麽，等一下是不是應該比新婚，比‘洞’房‘花’燭夜還會更‘浪’漫，更叫人神情‘激’‘蕩’……
越想，臉上的酡紅就更深一層，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太過於期待，沈若水把手上的衣服抻平，放到了一邊，把曆牟煬的外衣掛在衣櫥裏，襯衣又拿去放在一邊，手指的襯衣上摩挲著想，如果可以，明天自己親自給他洗了。
明天，想到明天，沈若水的手頓住了，自己跟陳彬說的是，隻是讓他替自己一天照顧著爸爸，明天，自己還是要回去b市。
抬眸苦笑，留戀地環顧這個溫馨的家，耳朵裏聽著浴室裏傳來堪比天籟還要好聽的細碎聲音，倏地，沈若水覺得這一刻就是幸福。
平淡中的幸福！這一刻才是真，是自己希望向往中的幸福，自己唾手可得的幸福。